问渠那得清如许 第17章 回忆

小半年前，当这座城市还是初冬时节。

傍晚时分蒙蒙迷雾笼罩着这座拥挤的城市，四处都是灯影光绰不仅没有让这座城市的夜色闲的落寞反而更是多了一些诱惑。

在这座城市的西南角距离市中心不远的郊区，一辆白色宝马驶过繁华拥堵的城市中心往城市边缘一路疾驰。“枫莱”此刻正是客流高峰期，放眼望去整座庄园里面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轻易地找到空车位，

她没了耐性直接将车横跨挡在了一辆红色跑车前，用力甩上车门然后大步匆匆往里走去。

“女士，喝什么？”

她略过服务生的问话，扬起下巴视线四处扫视着，“你们老板呢？”服务生顿了顿脸色有点难看，“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如果您找.....”不听服务生的碎碎念，她直接往里走去。服务生见状脸色变得苍白更加肯定她是来找老板麻烦的，赶快跟上去，同时一边又联系了自己的经理，说明情况。

“老大！快闪，听小吴讲一位女子气势汹汹往地朝着你办公室去了，我在内厅没看到人，预防起见，老大你还是先躲躲吧！”前不久发生了相同的事，尴尬的是那是老大的情债，别人闹场子，他们也不敢动粗，何况自家老大的模样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更不敢动手了。

“我是李倩，周少来了，老大刚走估计是陪周少去了。”“嘭！”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电话那头的经理听着这声音以及断线的电话，心想幸好老大不在，然后继续工作。

就在两分钟以前，梁良一听人说周少到了赶紧处理好自己手头的事黑着脸赶了过去。上次他可是听到自家员工转述的话，那么多酒，他喝了自己也就不计较他连帐都不结。可没想到，他竟然都给倒了，自己还白白带了一顿拳打脚踢，因他是醉鬼，连还手都没好意思。若再来一次，他的心脏哪里还能承受的住。

梁良这头一处理完面前的客户，急急忙忙地就往监控室赶去，心底暗叹也是服了这位爷了。等他赶到的时候，周适靠着转椅微仰了着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置于腹部完全像是一幅睡着的模样，梁良几乎都快要无奈地翻个白眼了，“周少爷，您这是在逗小爷好玩呢！！”

闻声，周适猝然睁开了双眼，殷红血丝布满眸底，有些摄人心魄。

“监控。我要看那日的监控！”

“还来？周少爷，那夜的监控您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看了至少几百遍，甚至单独拷贝给了您，现在怎么又要看！”面对周适几乎要掐死人的表情，梁良瞬间妥协，“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将备份给你看！”

“我不要那份，我要大厅正门处的监控，当日凌晨，不，应该是清晨五六点左右的监控。”

梁良有些愣住，“这时间都那么久了，那天的记录早就被覆盖了，哪里还能看到！”

“那是你要解决的问题，问我做什么！”

梁良被噎得无语，“是是是！好好好！！周少爷您就在这坐着等，小的这去给办妥了再来见您！”

“良子。这事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得帮我。”

梁良严肃了起来，“好。”

十分钟后梁良手里握着一块黑色硬盘走了进来，“都在这里了，你自己先看我去倒杯水！”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监控的画面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了？是她吗？如果你确定，我这让人去将门外的那个监控调来！”说完后就立马手机放在耳边准备打电话却被一把抽走，梁良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却见周适将手机放在桌面，淡淡的开口“不用。”

“不用？”梁良有些不确定了，今晚周适急急忙忙地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怎么一下就变了个样，“真不用去查了？”

周适的视线从屏幕撤回，看了眼梁良，“真不用。你忙吧，我走了...”

“这就走了？”看出了周适今晚状态不好，梁良有些担心，开口挽留“既然都到了，不然就喝一杯？”

“那小伙子没跟你讲那些酒我拿来做什么了？还敢邀我喝一杯？”

梁良有些变了脸色，咬着牙割痛般开口，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那些算什么，你若是消气了，小爷我那些酒随你造！”

“呵...”周适短促而清浅地笑了声，“梁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不过今晚我想你应该是没时间陪这一杯酒的..”他若有所指地开口，视线也绕了半圈看向梁良的身后，“我走了。你忙！”走到门口处，周适脚步停住对着门侧女子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真走...啦..”梁良转身朝向周适离开的方向，声音猛然降低“啦”字的尾音戛然而止。

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斜靠着门框处，穿着一袭墨绿色休闲工服套装，黑色马丁靴。三指宽的褐色腰带横在腰间显得腰细腿长的，她的双臂环抱微微放在心口处，左脚鞋尖轻点交叉靠着右脚脚踝处，柔软浓密似大海波浪的乌发披在肩后，略有英气的岱山眉、秀挺的鼻梁，嫣红的唇瓣微启，她就那样斜倚着门框打量着他，眼梢处天生的向上微微勾起，看着他一语不发。眸底是一如从前的骄傲倔强。

梁良噤声思绪停滞了片刻，若无其事地转身靠做在软椅上，双腿交叠在一起，右手随意地放在椅侧，微歪着脑袋看着她，略带轻佻的眼神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下反反复复扫视了一遍。配合着嘴边的坏笑那意味不言而喻，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苏检怎么这个时间点有空过来呢？这门口侍者有些失职了，连苏检到了这么大的事都还没上报过来。不过枫莱这个时间点怕是没有包厢了，不然苏检下次再来？”同时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眨眼过后眸底有些变化，换了个姿势靠着门侧，红唇微张，“梁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哪里有顾客还没有提出需求就被拒之门外的道理？”

“听苏检这意思，今晚也是想要喝上一杯了？那梁某这就去安排，这是必须要给苏检腾出一个地方来。”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处，却因为她换了个姿势挡了门框的一大半，若是梁良要出去，一是她给让开，二是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给硬挤出去。梁良停住脚步思索片刻权衡利弊后，笑了笑，“苏检，不然您挪挪？”

闻言，她不仅没挪开身子，反而刻意又挡住了些许，故意挑衅地望着他。

梁良脸色有些变了，笑意也给彻底地隐了下去。“苏检这是故意找不痛快呢？”

“是。”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随着她抬头一缕秀发跌了下来落在颈侧。

梁良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垂眸对上她挑衅的目光，无声的光剑对峙。就在以为梁良会发火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却笑了眼里的笑意带着戏谑，一口大白牙晃了神，“既然苏检不让，那就怪不得梁某罪了..”语罢，右手用力拉住她的肩膀往里侧微带，她反应敏捷的转动脚尖想要退开，却被梁良一把揽住腰身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转了半圈，她有些晃神正想挣扎，梁良却快速地松开了手，后退半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冷淡而陌生的安全距离。“梁某这就去给苏检安排，劳烦苏检在此处等等。”

“你怕我？”她上前半步，微微仰头，浅淡的茉莉花香在空气中涌动。

他不语。

她又再次上前了半步，二人距离瞬间拉近胸膛轻贴，微微踮起脚尖凑向他，目光坚定执着地紧紧摄进他的眼底。带着试探、侦查、分辨，以及那太过于明显的诱惑。指尖若有若无地自他胸膛轻点往上，直到触上他的下颚，梁良终于有了反应一把握住她的手，有些无奈，“苏浅，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找你。”言简意赅，清晰明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两步再次拉开了距离，也打散了两人间不该存在的暧昧气氛，哦了一声后平静地看着她。

“你不问？不好奇我找你做什么？”

“做什么。”他似乎有些烦躁，带着漫不经心地敷衍问着。

“看来你并不想见到我...”她双手紧了紧腰带。

梁良笑了，是气得。“苏浅，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想要见你？”

“可是我想见你。”

梁良嘲讽地笑了笑，垂头靠着另一边的门侧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香烟含在了嘴里，另一手拿出打火机，“嗒”的一声，他微俯身子火光在他嘴间明灭着。尼古丁的味道覆盖在二人之间，缓缓流窜。

她忽觉自己嗓子有些干痒，心间也有些痒意。俯身向前扯下了他嘴里还剩半截的香烟，在梁良诧异的眸光下堵上了他的嘴。那一瞬，陌生而又熟悉，似触电一般涌向她的四肢百骸，有些瘫软。在这一年期间，她尝试了无数种香烟，却都是浅尝即止，有些甚至是闻了闻便灭掉。她不喜欢烟，她只是在寻找，在确认。终于，她发现，原来，她只是喜欢他而已。因为有着喜欢，所以连他嘴里尼古丁的味道都变得有些贪念。

“梁良，我们分手吧。”

“我想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你。”

“抱歉，他回国了。”

“他说，他想要和我在一起。”

梁良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回应她。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怜悯，放任着她无奈骄纵的耍赖。

苏浅细细地吻着他的唇角，终于放开了他。

“苏浅，一年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他瞧着无意落在地面的烟灰，有些失神。“你凭什么认为旁人应该等你。”

苏浅勾眼瞧着他，抿了抿唇似在回味的模样。梁良有些怄火，突然间不想看到那张脸了。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她没有再开口，也没有追去。她靠在原处，右手的指间有些发烫，那香烟即将燃烧殆尽。抬手，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气，皱了皱眉。明明是同一根，为什么味道不一样呢。她瞧着燃灭的烟头，笑眯了眼，眼角微勾的幅度惹人心动。

夜有些沉了，而她...有些醉了。她想，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醉烟这种感觉。

半年后的现在，这座城市已经转变为初夏时分。

傍晚时分这座拥挤的城市依旧清爽富有生机，四处都是灯影光绰相互交错，红袖添香惹人沉醉。

一辆白色宝马驶过繁华拥堵的城市中心往城市西南方向的边缘一路疾驰而去。在这半年里她几乎是每周六晚上九点都会准时到达，今天晚上她有个推脱不掉的饭局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已经是十点二十五分，好在这个时候的城市已经不堵车了，她有些心急脚掌踩着油门逐渐用力。

“枫莱”此刻依旧是客流高峰期，放眼望去整座庄园里面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轻易地找到空车位。不像半年前急躁忙慌，她慢条斯理地在停车场转了几圈才找到了空车位停了进去，拎着包不急不忙地往“纯色”走去。

“女士，喝什么？”

“一杯温水，谢谢。”四处看了眼没有空余的卡座，于是熟稔地走向吧台前坐下。

调酒师看着她挥动着酒瓶跟她打了个招呼，“苏姑娘，今儿怎么晚了这么多啊？”

苏浅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有什么关系，赶上不就行了。”

“那估计是赶不上了....”

“嗯？你什么意思？”她微眯着双眸带着狐狸般的算计、威胁。

“老板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调酒师将冰块放进刚调好的鸡尾酒里，又夹了一片柠檬片到杯壁处从吧台上移到了她面前，“给。按老规矩来的。”

苏浅食指、中指轻夹着杯脚拉了过来，杯里的液体也随着她手指转圈的幅度轻轻晃动着。“他一个人走的？”

“陪一个小姑娘走的。”

“小姑娘？”这三个字像是从她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多小？”

“看样子还是个学生，估摸着应该很小。”

“学生...”苏浅半眯着眼琢磨着什么，看着有些渗人的样子，尤其是配上她今日在灯光下近乎惨白的脸色，更吓人了。“我走了！”她从钱包里拿了张一百纸币压在杯底下，拎着包转身离开没有了来时的从容自得。

一旁的酒保有些诧异，没想到今日这么云淡风轻，竟一时还有些不习惯。这人大抵从半年前就开始维持着一周一次的频率，周六九点会准时抵达。刚开始还很不消停就跟在自家老板后面四处转悠，渐渐地后边就自己坐在卡座里互不相扰，几乎都是要坐满一个小时才走。而今天不仅迟到了快将近两个小时，就连五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待够。“都说这女追男隔层纱，我看咱们老板这里是隔着汪洋大海呢。估计苏检这性子怕是要给磨没了。”

回程的路上，苏浅几乎是压着超速的底线在急速行驶，右脚的脚掌无法控制一样用力踩着油门。车载音响设备里传出咚咚咚的强烈电子音乐配合着急速的风声让她有短暂的放松。那是一种被拉到极致快要冲破理智底线的快感，她很喜欢，却不经常做。因为她知道这很危险。

而今晚，她不是为了快感。

她是为他。

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她关上了自己这方的车窗，刹那间，风声消失、音乐静止。

“喂，妈妈。”此刻她的声音乖巧平静，与方才的猖狂乖张判若两人。

“浅浅。你今晚回来吗？”

“妈妈，今晚我住公寓。”

“如果我想你今晚回来呢？”

“妈妈，我周六都住公寓，这是您之前同意的。”她保持着车速平稳，虽然心情被影响了，但却一点也没有降车速。

“如果....我要求你今晚回来呢？”

她沉默了几秒，“好。不过会有些晚。我有件事需要处理一下！”

“不能立即回来？”

苏浅终于拧起了眉心，这次却没有再妥协，“我必须要去处理！”

“好。”

通话结束，单方面的沟通对话在她的妥协下终止。这就是她干练简洁的母亲蒋碧芸，从不肯多说一句在她看来是多余的废话，最重要的传达即可而不顾对方是否接受。语气看起有礼实则暗藏锋芒强势地态度不由人拒绝。

下了二环高架后一路畅通无阻，仅仅只遇上了一个红色信号灯便到达了目的地。

她滑下车窗，拉开扶手从里面拿出了一盒烟，敲了敲盒身乖顺地滑出一支，她嘴唇含住却迟迟都没有点火。半年了，她以为人有再大的气都应该消了。可似乎她估量错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肯在原地乖乖得等着，他的耐性估计在一年前就被她给消磨殆尽了。

第一次，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可旁人连这歉意都不屑一顾，连带着她的情意都掺和上了虚情假意。

她将烟扯下随意地扔在座位上，嘭的一声甩上车门如同半年前一样横冲直撞不顾章法地破关斩将。

深夜十一点三十分整，她站在门口已经十分钟。在此期间，她按了门铃、敲了门、打了电话，统统无一应答。她的士气在这并不长的时间里消散了。

包里的电话再一次响起，她知道是自己母亲蒋碧芸的，此时她不想接，可是她却不能。

“喂，妈妈。”

“浅浅，你还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

“一定要在今晚处理吗？”

“妈妈，我必须要处理好。”

“即便我和你爸爸此时都在家里等你，你也非要处理不可？”

她眨了眨眼，眼底有些干涩，“是的。”

“好，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她知道自己的平静日子到头了，面对蒋碧芸她第一次没有妥协。因为她知道等待自己回去的是什么，是讨论订婚的具体详细事项。今晚她见过了父母口中家世良好的优质青年，双方父母意见相和、趣味相投，似乎他们两人能不能看上眼会不会相互喜欢并不太重要，他们像是父母的牵线木偶被提拉着表演出他们想看到的场景。

她又按了按门铃，侧耳贴到门上连半点动静都没有。铃声结束，她也终于放弃转身离开。

绚丽星空之下伴着夜风，城市里褪去了白日里的沉闷繁杂。

一车、一人相伴立于星辰下，颇有些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寂寥。

“苏浅。大晚上你不回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手自然地揣进裤兜里，从车尾处走了出来。

苏浅拉着门把手的动作顿住，看着从车尾部走出来的人，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呢？”

“苏浅，你这么无聊？大晚上不睡觉倒是想着看我身边的小姑娘？”

“这是真的？”

“什么？”

“有小姑娘是真的？”

“嗯。”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想要扯开，被他翻掌给握住无法使力，“苏浅，你有病？”

“是，我是有病！”她低吼了声，也顾不上淑女风度双手扒拉着他的衬衣领口用力扯开，用力之下扣子蹦到了她额头上她却无暇顾及眼睛用力地瞪得老大，“梁良，老子就是有病！有本事你咬我啊！！”

“啧..”他索性松开了自己的手一副仍她观摩的样子，“一周没见，长能耐了啊！”

苏浅没理会他的低讽，只顾着自己手上的动作，检查着他的脖子、锁骨、胸膛，还想再往下被他给死死按住了双手。“还没看够？”

“给老子松开！！”她气急了也顾不上别的，反正在他心中她何时还有颜面形象可言，见他不松手，她直接踮脚凑了上去像小狗一样在他脖颈处到处嗅着，确认自己的领域安全。

“不装淑女了？”

“滚！”

“苏浅，你瞧瞧自己这个样子。”他微仰下颚躲开她的靠近，苏浅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拽住他的衣领往凑得更近，“躲什么！！以前不是挺喜欢的？”

“呵...”他低低地笑了声，“苏浅，人的喜好是会变的。正如我从前好辣，现在口味倒是平淡了很多。”

他微仰着脑袋似乎是在抵触她的靠近，分明的喉结随着他的开口上下滑动着，小拇指状似红斑静静地停在他侧颈往下两指处。她指尖用力去按了按，被逼地急红了眼近乎失去理智却硬逼着自己保持理智导致娇媚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扭曲，“小姑娘还在上学，是挺淡的。”

“苏浅。说人话！”他的下颚绷紧了。

“怎么？心疼了？说实话她比不上我吧？”

“既然不能正常说话，就走吧。”他没了耐性扯下了她的手，想要绕过她直接离开。

“怎么着？连句话都不让我说了，真这么喜欢那小姑娘？是不是我找人碰她一下，你还得下手弄死我啊！！”他连理都不想搭理她了，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到她，绕过她往前走。

苏浅站在原地愣了愣，望着他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慌忙地小跑着赶到他面前伸出双臂将他成功拦住，“你不许走！！”

“苏浅，你一点都没变。”他站在那里微低着脑袋，却也掩饰不了眼底的浓厚失望。“我不想陪你玩了，就这样吧。”

鼻间酸得让她想哭却被她死死的忍住，她没了章法彻底慌乱无措了，于是只能像个不讲道理的孩童耍赖不让他走，“你不许走！！你不许走！！你不许走！！”

“苏浅，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会让人玩弄第二次的人？”

“我不管！反正你今日就是不许走！！”她用力拉着他早已散乱的领带扯向自己，仰头对上他的目光，轻声开口“那我让你玩弄。”她说得认真半点玩笑的样子也没有。

“呵...”他又笑了声，“苏浅，我说过我的喜好变了。”

她忿恨地瞪着他，像是用目光剜着他的肌肤，视线总是集中到他侧颈往下两指处，心底气到身子发颤突然身子用力地撞向他，梁良躲闪不及被她的冲劲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抵着车尾才稳住。苏浅左手扣住门把手一拉，在梁良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将他推进了车里自己也覆身压了上去。

梁良刚才被压倒的时候后脑勺磕到了车门框处还来不及换缓一下就被压在后座上，而这车身是两厢的内部空间紧凑狭窄苏浅这样压着他一时间他还真起不了身，“苏浅，滚下去！”

瞧着他少见的狼狈模样，苏浅却是狡黠一笑，“好啊，我们一起滚。”说完身子猛地用力往左侧翻转带着梁良真的要往后座与驾驶座的缝隙间摔下去，梁良脑子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撞的迫不得已伸手往下扣住她的腰身阻止她发疯，一手扣住椅背防止二人翻下去，“大晚上你抽什么疯！”

苏浅像个树懒一样紧紧攀附在他身上，趁他不注意一把扯开他的衣领猛地低头朝他侧颈往下两指处咬了下去，死命毫不留情地那种。梁良痛得轻呼了声，“你有病啊！！给小爷我滚下去！你他妈要死啊！！苏浅！！！”梁良终于没有忍住暴躁地低吼出声，却半分都没有影响到苏浅的残暴行为。“苏浅！你他妈属狗的？！！给小爷松口！！”

半晌，她尝到血丝腥味才松开舌尖轻轻抵住牙齿内侧，“梁良，以后你哪个地方被亲了，老子就咬你哪里！！你要是不怕就尽管去沾花惹草好了，不信你试试！！”

梁良咬碎了后槽牙才忍住没有揍她的冲动行为，“苏浅！！小爷那是被虫咬了！！”

苏浅愣住，不是....不是吻痕？咬伤的地方青紫渗出血丝，看着真的有些惨，“不是...你说的有小姑娘？”

“给爷滚开！！爷要去打狂犬疫苗！！”

“我又不是狗。”她委屈巴巴的辩解了一句。

“狗都没你会咬人！”

“谁让你骗我...”

“小爷骗的是狗。”

“我不是狗...”

“所以爷什么时候骗你了！”

.......

“梁良，你又骗我！不是说喜好变了？”

“苏浅，给爷松手。”

“不是说喜欢淡的？”

“滚下去！”

“我不！”

“把手给爷松开！”

“那你说喜好变了吗？”

.......

黑夜之中，锃亮发光的黑色皮鞋与裸色皮靴交叠而错在月光的照耀下温柔了许多，低低细语融进月色之中为今夜画上了休止符。

此章作为回忆穿插在主要故事情节里，无主角相关内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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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