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洲……大洲!幸好终于找到你了……快,来不及了!!!”洛小都气喘吁吁,身上还有几处溢出了鲜血。
“小都?!!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又是他伤的你?!”白问洲一下站了起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洛小都。
“对不起……这次我没拦住。”洛小都疲惫的脸上,溢满了自责的神色。
“没事……也许、也许还来得及……你告诉我,我去阻止。”白问洲劝道。
谢昭策一脸不解:“发生什么了?阻止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迷?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
“我不太清楚具体目标,只知道是深火台的人……不过,下单的,是兽族那边的人……”洛小都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知道了……睡美人,麻烦你照顾一下小都,我马上过去。”白问洲掏出飞行符,立刻出门。
谢昭策只得接过洛小都,把他扶到床上躺好:“你先在我这里躺一会,我去找人来给你看看伤……”
深火台,御书长君寝居。
刚推门,白问洲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当时心头就是一颤。
果然……还是来晚了么……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御书长君,心头更是一沉。
似乎已经可以看到结局了。
这一对好不容易重逢的父子,一天都还没有相处到,就已经生离死别了。
最后,白问洲咬着下唇,走到床边,盯着那个心口已经被血染红的少年,藏在袖里的双手忍不住自己开始颤抖起来。
可是哭不出来。
对白问洲而言,如果说赵弃折是那个温柔了时光的人,周横流应该算是那个惊艳了岁月的人。
不可否认,少年时和周横流相处的那第一段时光,真的无忧无虑,生活的很轻松。这种状态,是现在的白问洲完全不敢奢求的。
可如今,带他瞎闹瞎玩的那个少年,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再回忆……他就没得救了……”白问洲闭上双眼,在心里告诫自己。
“做个决定吧。”
虽然是要自己决定,可白问洲想都没有想,下意识的便在手心凝结出了那个无数人为之疯狂的——
生死令中的生令。
白玉般的无字令牌,在白问洲手心熠熠生辉,灿烂至极,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活力。
“生之魂,连接。”
两股白色的丝线从生令中心散发而出,一头没入白问洲心口,一头连接了周横流的心口。
突然间,两股丝线毫无征兆地变成了血红色,随即化为了灰烬。
而倒在床上的周横流,睫毛微微地颤了颤。
白问洲重新将生令收入体内,不顾自己苍白的脸色,叫来赵弃折将御书长君的遗体处理完后,一个人静静地等着床上的人醒来。
……
“……你醒了。对不起……御书长君他……救不了了。”
白问洲声音飘飘的,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我……我不是……我不是死了吗?!!!”醒来后的周横流情绪突然激动,“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我死了陪着他也好,为什么让我一个活着?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为什么又……”
说着说着,周横流又突然把头深深地埋在白问洲怀里,痛哭起来。
“我也想救的。可是我的命,只能分给一个人,不然大家都得死。”白问洲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你用了生令?!还把命分我一半了?!为什么这么傻!你明明应该知道……我醒了,也不好过啊……还不如死了……也不占你的命……”
“别说了……我无法看着你死,所以我……你节哀吧。哪怕……哪怕就是为了我,也请你好好活着……”
“我不想活……我不想……她没了……他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周横流近乎崩溃,“你告诉我啊白问洲,你告诉我,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能够活着,就是人生赋予你最大的意思了。”白问洲叹口气,“我都知道的。知道你不好受,如果可以我也想把御书长君一同救了……可是我做不到,起死回生本就是逆天之术,我救你一个,真的是已经到了极限……”
“我知道……我不怪你……我恨这命运……我恨他不公……我恨他……”周横流抽泣得像个孩子。
“我的中二少年,不要哭啦。答应我,活着吧。杀手是兽族买的。你现在很不安全,他们要杀你灭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已经对我下了禁术吗?我明明……明明已经什么机密都说不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还连带着我爹……”
“所以……兽族那边你也看到了。跟我们一起吧。跟人族一起。你的禁术我试试,给我一点时间,我应该可以解开。这段日子你先换个身份藏好,等到合适的时候,帮我们一举攻下兽族!”
“……好。”周横流一口应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仇恨 ,无论白问洲说什么,他估计都会答应下来。
白问洲叹了口气:“别多想了。我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是为了满足你的仇恨,只是为了我另一个朋友的梦想。我最不希望,看到你的内心被仇恨填满。如果……如果可以,做回那个中二少年吧。虽然我知道,这真的太难了。”
“你知道的……回不去了。”周横流终于抹了把脸,不再落泪,面色异常的平静。
白问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扶着他躺好:“一会我叫我一个会易容术的朋友帮你易个容,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与你并肩……真好,至少……我还有你啊。也不是那么糟糕……”周横流深吸一口气,“你先去吧。让我……自己冷静一会儿。还有,答应我,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了,你的命还有我的一半,你绝对……不要再像他们一样……突然就丢下我了。”
“嗯……我不会的。”
白问洲转身离去。
“怎么样,他情绪还好么?”
一直等在门口的赵弃折见白问洲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不太稳定。”白问洲叹了口气。
“也是好惨一小伙子啊……刚刚与亲生父亲一起回家,不到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赵弃折也是感叹连连,“这么惨,搞得我都不好吃他的醋了。”
“你乱吃什么醋啊,我和小流又没什么。”白问洲无奈。
赵弃折叹了口气:“也是哦……真的就没什么呀,不过就是搂搂抱抱只差亲亲罢了。”
“……无聊。”白问洲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哎呀我就开个玩笑,我知道的,就凭我的魅力,我的风度,你不可能移情别恋,我也绝对不需要争风吃醋……毕竟你的心我明白,是被我的一颦一笑所紧紧地牵引着……”赵弃折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多么精准的形容!泪美人,你可真是极品啊,不仅美艳动人,而且才高八斗呢!简直让人对你欲罢不能!”白问洲又贡献了一波浮夸的演技,紧接着开始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