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光圈也渐渐消散,众人终于看清了留在场上的最后五人。
新月观的三个少主,天命楼少主以及风雪山庄少主。
谢昭策站在赵弃折旁边,苦笑:“论打架,我还是不及他们啊。”
然而,这些并不是让大家最最注意到的。
所有人的眼神,都停留在了五人周围倒作一片的、不知死活的南家人身上。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那是南家的人吗?他们这是怎么了?”
有人内心舒坦不已:“哦,南家的人啊,要我说就别去管了。”
有人一脸担忧:“你快别乱说,现在的南家如日中天,惹不起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南家人见到这一幕,简直暴跳如雷:
“怎么回事!!!这什么鬼新林大会,怎么我们的人都直接倒了?!”
族上立刻指挥:“快,叫几个医师赶紧上去看看。”
赵弃折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在他与白问洲眼神触碰之后,心更是一沉。
赵弃折闭上了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死了!!都死了!!”
“一定是在幻境里被人杀了!!”
三言两语,掀起轩然大波。
南家人立刻向族上哭诉:
“族上啊!!今天正好您也在,可得为我们评评理啊!!”
“这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总得有个交代啊!!”
族上揉了揉眉心:“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幻境里的一切不是可以再提取重放么,那我们直接来看看不就好了。”
众说纷纭之际,白问洲忽然离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注意到了,但是都没做声。
赵弃折见白问洲突然离去,心中一紧,连忙跟了上去。
身后谢昭策不明所以:“师弟,你去哪儿?!”
追了很久,赵弃折都没有追上。
但是也有时间停下来思考了。
只是他弄不明白,白问洲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而且,也没听说过新月观和南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不至于吧?
更糟的是,没人知道白问洲为什么突然离场。
是畏罪潜逃,还是另有打算?
事情太过蹊跷,弄得赵弃折很是心烦意乱。
新林台。
“不是吧?白小少主干的?他疯啦?”
“不知道啊,看样子也没疯,可是从未听说新月观和南家有仇啊?”
“可能是因为南家本就作恶多端?”
“不至于吧?又没惹上他白小少主。”
“你们说会不会是被陷害的?”
“不像啊。”
“会不会是受控制了?”
“我们还是不要乱猜吧……”
族上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无话可说。
谢昭策也惊呆了:“这……小少主他……”
一时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直到有人喊了一声:
“别吵了,当事人都不见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白问洲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南家人义愤填膺:“就是他了!!竟然跑了,一定要把这杀人狂魔给抓回来!!”
“要为我们死去的家人报仇啊!!”
“快点,我们一定要把他追回来!!”
于是南家人拉着一群帮手,四处寻找白问洲的下落。新林大会竟然就这样走近了尾声,如同一场闹剧。
找了整整一天,疲惫的他们回到南家府邸,才发现,这里又是一片血海。
这下子消息一传开,大街小巷,大宗派小宗派都炸开了锅。
“要我说,就是干得漂亮!”
“但你觉得南家人会善罢甘休?”
“我现在比较担心白小少主。”
“你们说他逃到哪里去啦?”
“不管怎么说,还是大快人心!”
“可南家也很惨啊……”
“那你肯定是没见过南家人凶残起来的样子。更狠。”
“……”
深火台。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知道我在这里。”白问洲躺在床上,眼神如枯井一般毫无波澜。
赵弃折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是啊。很快就会找过来了。”
白问洲抿了下嘴:“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弃折终于回了头:“当然有!!小徒弟,你,你做事情前为什么不想想、不想想后果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实在……让我、让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也,也可以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啊……你这样不是故意要断了自己的后路么?”
白问洲苦笑:“是啊,我自断了后路。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师父,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么。”
“当然记得。你说你会死。”赵弃折咬咬牙,“可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死法。”
“不是这个。”白问洲摇摇头,“我是指……那天和你说……如果我犯了错,你对我不要心软。”
“如果南家人找上来了,你不必护我,把我交出去吧。”
赵弃折不知为什么,胸腔莫名升起一股怒气:“白问洲!!!”
可是怒气一下又散了,一声喊完,赵弃折望着他,突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问洲闭上了眼:“身上还有点伤呢,我先休息一会儿。”
深火台,议事大堂。
“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把人交出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个人屠完我们南家之后被你们无邪长君救走了!”
南家人咄咄逼人:“不交出来就弄死你们深火台!!”
风雅长君道:“你先等等。我们已经叫人去通知无邪了。 ”
“那你倒是说清楚,还要等多久?!!”
“来了。”
赵弃折面无表情,领着身后的白问洲走进了议事大堂。
南家人的目光纷纷落下白问洲身上,像一群终于逮着了猎物的狼。
白问洲对他们的目光倒是毫不在意。
赵弃折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白问洲作为我的徒弟,我推卸不了责任。所以,对他的审判,请你们交于深火台负责。”
南家人的领头冷冷一笑:“你们不会包藏私心?要是不能让我们满意呢?”
赵弃折冷静道:“会让你们满意的。”
领头冷哼:“那行。不过先说好,三日之后,我们就在你们深火台练武场看你们的表现,届时我会叫上大家一起来看看,看看你们深火台,到底会不会徇私包庇。”
“人,我们就先带走了。”
“慢着。”赵弃折挡在了白问洲身前,“既然决定交给我们来办,哪有这样就带走人的道理?”
领头冷冷地看着赵弃折:“我们就要带走,你奈我何?”
白问洲在赵弃折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没事,我就跟他们走又何妨。”
“可是你……”
“我跟你们走。”白问洲道。
领头人咬牙切齿:“白问洲,你到好,杀了那么多人,还这么冷静沉稳呢?你心安吗?”
“当然,心安。”白问洲冷笑,“该杀。”
“你!!!行,给我带走!”
赵弃折还是没有退让:“万一你们三日之后不交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