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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能饮一杯无 第1章 禁足

作者:福泥先森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3 18:47:47 来源:文学城

流金九月,酷暑当头。

太和大殿少了几分熙攘,万人移步百里外的行宫避暑。

唯有四殿下所在的永和居,锁着整整齐齐的人,除去蝉鸣,比大殿还死寂。

门堂飘出浓郁酒味。

斐霁横躺在榻上,一只脚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晃动着。

衣袍皱乱,墨发闲散,桌底滚落四五酒坛,一张薄唇醉醺醺吟着。

“醉倒落花前,天地为衾枕。”

“殿下,醒醒酒吧,天要塌了,当不了衾被,只怕砸个血肉模糊。”张篱急慌慌闯进来。

“说什么丧气话。”斐霁侧歪,惺忪双眼含着管不住的媚,责怪道。

张篱撇开目光,瞬间涨红了脸,结巴起来:“皇太孙一案,我父亲都卷进来了,这次陛下动真格了。”

“子诚的事有眉目了?”斐霁正襟危坐,酒意退了三分。

“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张篱恨不得跳起来,激愤道,“外朝那群老头,跟商量好了似的,纷纷上疏要废了你的侯位,还说要把你流放,你听听,好歹你是个皇子。”

张篱打开了话匣子,替眼前这位毫无欲求的四殿下不岔:“他们都不了解你,即使你想争,也不可能用这种下三滥手段,都是你不入朝堂的缘故,眼下连个替你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又人微言轻,我父亲位及御史大夫,平日小心谨慎,不入任何党派,更不可能说上句话,这可怎么是好,真的急死我了。”

斐霁看着昔日好友这般热枕,心头爬上一股暖意,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同时又想,张篱还未入仕,都受到朝堂影响,有所警觉,看来外面已是波谲诡异,党派林立了。

皇太孙之死,更显蹊跷。

“子诚的死,我脱不了干系,张公可查到什么了?”斐霁问,他眼下已经一片清明,酒气消散,俨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相。

“那日侍候你的宫女青初供词里说道,她在煮茶,抬头之际,便看到你跟着小殿下去了湖边,她追过去,半路碰上沈良媛,等两人到了,看到溺死的皇太孙和站在水中的你,我父亲一再追问,青初说没看到你对皇太孙动手,但四下又没看见旁人,这不明摆……”

“沈良媛?”

“太子殿下年初新纳的侧室,你常年在外,该是不知道的。”

“东都的人?”

“不是,其父为蜀州豪族,为攀附权势送进来的,怎么,有问题?”张篱挑眉问。

斐霁在屋中踱了半圈,不解说:“我们所在的曲荷园,在西北一角,不靠近东宫,即使去内宫请安也不顺路,沈良媛为何会出现?”

“坏了,我爹没问。”张篱猛拍脑袋,醍醐灌顶般打了个激灵。因着是东宫的人,就算御史府也没敢留太久,早就放人回去了。

“我上疏一封,自陈是子诚去追蝴蝶,我放心不下去追子诚,等看到子诚溺水,我急忙去救,奇就奇在那一会儿功夫,子诚呼吸不畅,脸色青紫,很快殁了。”斐霁字里话间,全是我被构陷,属实冤枉,望明察秋毫,但这封上疏如石子打进海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那封折子已经到了御史府,我爹看了,这事就坏在这蝴蝶上。”张篱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呷了一口立即喷出来,竟是白酒,骂了一句酒蒙子接着说,“我爹带人去查,湖边全是杂草,搜了等了三天,被蚊子叮了满头大包,都没看见个蝴蝶腿。”

“全是杂草?”斐霁接过茶壶,对着小嘴将壶里酒一饮而尽。

张篱摇着头远离酒鬼。

那酒鬼露出虎牙,伸出粉嫩舌头,舔了舔嘴角酒渍,义愤填膺将茶杯举过头顶,发恨得摔到地上。

“咔嚓”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张篱没来得及反应,差些被碎渣绷着脸,目瞪口呆望着“发疯”的四殿下。

“我得亲自去现场看看。”斐霁撸起宽大袖袍,纤细的小胳膊掐在腰上,雄赳赳气昂昂迈步往外走。

“哎,你在禁足呢。”斐霁追出去,“不是,你听我说,外面全是羽林军,你禁足呢。”

追到大门口,张篱就差飞扑上去,只见四殿下拐了个弯儿,在一处半人高的柴火堆驻足。

长腿一抬,身姿轻盈,鲜红的袍摆在空中猎猎翻飞,如一道流星划过墙桓,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篱瞠目结舌,堂堂大魏四皇子竟然用这般鸡鸣狗盗的方式,看来是他了解的不够多,斐霁还是有些下三滥手段的。

随后,张篱更是脸不红心不跳跟随斐霁一起,越墙而过。

半空中,张篱整合了毕生所学的道德礼仪、四书五经,准备向父亲诤谏恒帝那样,用忠义之臣的口吻来告诫下斐霁不该做罔悖礼教的行为。一个帅气的下跳,他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撑在脚边,头缓缓抬起,做足了姿态。

“殿下啊,你不能这样……”

六目相对,未出口的话溜回肚子,一股恐惧登时冲破天灵盖,天杀的,撞上羽林军了。

张篱平日应对强硬严厉的父亲,习惯了油嘴滑舌,此刻整了整微脏的衣角,一把将斐霁拉回身边,打哈哈道:“这位郎官,这么晚了不回去歇着,出来溜达啊,哈哈哈,我们也是,吃多了,溜达溜达这就回去了。”

满脸堆笑,边说边往羽林军手里塞东西。

斐霁不解走到二人中间,纯真眨了眨眼,而后从二人连接的手指缝里,扣出了一锭银子。

张篱朝斐霁挤眉弄眼,差点把怎么没点眼力见用眼睛说出来。

羽林军见手里一空,面色蓦得变黑了几度,朝斐霁作揖,道:“听闻四殿下小时候就爱翻墙,怎么长大了还这样,还带着御史大人家令郎。”

张篱心想坏了,碰上个比自己还油滑的,连自家老父亲都搬出来,胃口不小。

张篱瞅准脚边一块手掌大的石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人拍晕,再矢口狡辩,只要四殿下安安稳稳在行宫内,他一个小小郎官也翻不起多大水花。

张篱假模假样移动到石头边,正准备出击。

羽林军给斐霁让开了道路。

斐霁朝张篱勾了勾手:“傻站着干嘛,走啊。”

“不是,这……说的过去吗?”张篱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走过去,狐疑看着高大威猛的羽林军。

羽林军孙卓煦忽然伸手,没敢动四皇子高贵的身躯,将张篱提溜起来。

斐霁驻了脚步。

孙卓熙一边提着张篱,一边屈膝在斐霁耳边低语:“辰时有人送饭来,务必回归。”

不儿,你跟四殿下说话,提我干嘛!

张篱叫苦不迭。

“谢啦羽阳,回头请你喝酒。”斐霁拍了拍孙卓熙肩膀。

孙卓熙伸直腰板,意味深长的朝斐霁摆手。

被放回地面的张篱,顺着话茬说:“兄弟,你帮了这个忙,请你可喝酒是应该的,别客气昂。”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跟着斐霁跑起来。

孙卓熙看着二人背影,但笑不语。

“这个郎官还挺懂事的嘛,银子不要也罢了,请喝一坛酒也推脱,我大魏很少见这样清明的人了。”张篱对孙卓熙赞不绝口。

斐霁抹嘴笑了一回,跟张篱道出实情:“伸手不是不想要,而是得给他来五坛,他可是妥妥的酒疯子。”

“你怎么和一个郎官关系这般熟?”张篱忽然正经问起来,他百思不得其解,要说四殿下这人吧,不爱参与朝政,连朝中势力大官都认不全,但偏偏爱结交些小人物。

“你可知他父亲是谁。”

“谁?”

“犯颜直谏,两袖清风,无可贬。”斐霁目光铮铮,宛若暗夜亮星。

“孙之鳞,孙公!”张篱惊喜道,“当年孙公直言进谏,惹怒圣上,本想找个由头外放,让耿延尉查了三个月,竟挑不出一点差错,可谓两袖清风,但最后还是将他贬到交州去了,我父亲还为他上疏求过情。”

“孙公俸禄不多,到了交州看那地界百姓穷苦,流民居多,将仅有的家当发放出去,自家却连粥都喝不起,我游历于此,见状救济了一下,便与他儿子孙卓熙相识,喝过几次酒,算是酒桌朋友。”

张篱摇头不语,看着斐霁瘦小的身影愣了会儿神,今夜发现,他是真真的不太了解这个四殿下了。

孙之鳞被贬南端交州,他孩子怎么可能北上到东都做中央官。

其中曲折弯绕,又得经过几道步骤,几年铺垫。

小小郎官尚且如此,宫中其他力量,真就与这个未及冠的殿下毫无瓜葛吗?

又恍然,自己也不过是宦海中尚未入仕的子弟,不也是真心实意想护着小殿下。

回味两人相识,张篱觉得是斐霁用真心换的真心。

心头风起云涌,肆意滚动,张篱感动又欣慰的看着斐霁。

连他飞扬头发尖都亮起光芒。

斐霁带着圣光的脸上微微扯出一个春风沐浴的微笑,似与他言,又似自语:“钱真是个好东西,果然没白花。”

说毕,将从孙卓熙手里扣下的一锭银子,顺理成章的装进自个儿香囊里。

“咔嚓”张篱对斐霁美好的幻想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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