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敲门,外面还伴随哀嚎声,文嘉鸢一下就听出来是那个丫头的声音,眼睛对上陈氏。
陈氏让丫鬟出去看看,文嘉鸢只能等陈氏的消息。
“有个贱婢偷了东西想出去典当,被老爷的人抓了回来。”那个丫鬟得意的看了文嘉鸢一眼,回了陈氏。文嘉鸢手交叠放在被子上,脸上带着微笑,声音稚嫩道:“哦,是吗?偷了什么东西,哪里的丫鬟,不会是我的丫鬟吧?”
她冷眼盯着春梅,陈氏的贴身婢女。
“把她带进来。”文嘉鸢声音平静,目光却像要吃人一样,陈氏被唬住了,她就是一个纸老虎,别人一狠她就怕了。
杏芽被人拖进来的时候奄奄一息,浑身伤痕,衣服也被鞭子抽的稀碎,杏芽手攥着胸口的衣服,她已经十二岁了,她爹娘已经在为她找夫家了,可能过两年就要嫁人的,她们怎么能这样侮辱人!
文嘉鸢交叠的手泛白,“人还有一口气呢,老爷真是仁慈,要我说这种偷主人家的贼应该直接打死或者发卖了。”陈氏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完全没看到文嘉鸢的神情。
“就让她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文嘉鸢声音陡然放大,人又晕了过去,陈氏瞪了杏芽一眼,赶紧又派人去找了郎中过来。
可是郎中一来,文嘉鸢抓住他的手,指着杏芽哀求道:“大夫,请您为她医治,快,求您了!”
郎中一进门就看到,他也知道下人除非主人允许,否则死了都不关他的事。
转向陈氏,陈氏微微的摇头,文嘉鸢握住陈氏的手,不停的摇晃道:“大伯娘,您快让郎中救她啊,大不了把她赶出去就是了,我爹娘刚死,从小服侍我的丫头也要跟着一起去吗?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也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要往地上撞,“救救救,你这孩子,为了一个叛主的奴仆值得吗?”陈氏连忙拉住文嘉鸢,如果在她手上有了好歹文家两兄弟是不会放过她的。
文嘉鸢换了个位置坐,杏芽躺在她的床上,陈氏气的头发紧,郎中配了几副药和外伤药,告诉文嘉鸢一天一贴药,外伤药两天一换,用完了他会让药僮再送过来。
文嘉鸢给郎中行礼,直接跪下去道谢,郎中连忙扶起来,陈氏疑惑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言语。
陈氏带人走了,福娘也没过来,过了几天,杏芽好了点。
这几天的平静让她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文嘉鸢耸耸肩,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刚给杏芽换个药,文嘉鸢坐在床边看着杏芽,她第一次有人为她这么拼命,上辈子活的三十年都像行尸走肉一样,一个朋友都没有。
来这里都大半个月了,文嘉鸢还是没摸清楚这里的情况,要照顾杏芽更别说去打听了。
“小姐,你不应该保下我的。”杏芽含着泪水,痛苦的闭上眼睛,文嘉鸢沉默。
当时杏芽怕被文嘉鸢看到自己的脸把头转向另一边,可是痛到极致在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文嘉鸢是一个感性的人,共情特别强,她本来打算忍下带杏芽离开的,可是她也猜到了这群人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才会去求他们。
“对不起,跟着我你受苦了,你本来可以不用挨打的。”文嘉鸢低着头,手指勾勾杏芽的手指,杏芽摇头,说:“小姐,我爹娘已经给我找了人家,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给一个胖员外当小妾,我听别人说他有一个傻子儿子,父子俩都很变态,小妾都是当玩物用的。”
文嘉鸢呆住了,她撇头,“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我会处理好的。”
与其温水煮青蛙,还不如主动出击。
杏芽睡了过去,文嘉鸢轻轻的关上门,一转身看到文价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文嘉鸢迎了上去。
“你到底是谁!娇娘去哪里了!”第一个说话的不是文价栋,而是文价林,当他听到眼前的女孩不是自己的亲侄女,他天都塌了,这不是说他的钱要打水漂了吗!
他们一直把二房的钱当自己的钱!
文嘉鸢一副地铁老人表情,恢复淡然的表情,平静道:“杏芽睡了,去别的地方说。”
所有人都离开了,没看到后面的房门被悄悄打开,杏芽边流眼泪边拖着身体往无人的小路走去。
寒梅厅,是文价桓取的名字,刘家舅父题的字,他可是当初那批考生中的探花郎,比人更出名的是他的字,看脸可能不认识人,但是看字一定认识这个人,刘家舅父叫刘扬。
“说吧,你到底是谁,娇娘呢,你把娇娘弄哪里去了。”文价栋一拍桌子,厉声道。
陈氏喝口茶,准备看戏,一般这种场面没有她女人的事了。文嘉鸢清清嗓子,不紧不慢道:“伯父何出此言,我就是娇娘啊,你听信了谁的谗言说我不是,证据呢,有证据吗?”
没想到还真有她的事,文价栋扫了陈氏一眼,“我侄女娇娘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她可是和高门小姐一起学的礼仪教养,怎么会是你这鲁莽小儿能比的。”
娇娘因为有个尚书舅父,得以和官家小姐一起学习闺学,这是文嘉鸢不曾知道的,可那又怎样,她才不会承认,今天她不是也得是了,更何况她不是娇娘谁是!
文嘉鸢站在厅堂中央,腿有些发软,“等我坐着缓缓。”
“你们也别假惺惺的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不就是担心我不见了家产要拱手让人了吗,你们放心,这偌大家产只会姓文。”文嘉鸢笑的憨厚可掬,手合十放在右侧下颌。
“把东西拿出来吧。”文嘉鸢一直都想不通的是,如果要夺取家产的话不是杀了她更方便吗,但是为什么要一直留着她,还这么担心她,给她请郎中,直到杏芽说的按手印,她才反应过来,意思是有合同一样的东西,只有交接之后才可以拿到家产,但是如果没有这种东西而她又没了呢,那这些家产会流向哪里,文嘉鸢觉得以后总会明白的。
文价栋有些迟疑,虽然在听陈氏说这丫头不像以前温顺还有些不信,现在他信了,从二弟夫妇去世起娇娘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没让她独自一个人过,谁能这么厉害把她掉包,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突然拿不定主意。
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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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敢打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