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 第8章 共生

摩天轮缓缓升至最高点时，周砚望着脚下斑斓的城市灯火，手心沁出薄汗。林叙忽然解开校服外套，将两人裹在同一片布料下，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听说在最顶端许愿，愿望会成真。”少年眼睛里映着星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周砚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叙已经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先说——希望能和你一直走下去。”话音未落，远处绽开绚烂的烟花，金色火星漫天坠落，照亮少年泛红的耳尖。周砚感觉心跳快得不可思议，他别过头，小声说：“傻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返校那天，周砚在课桌里发现一盒星空棒棒糖，附了张便签：“每个味道都像你。”林叙正趴在教室后门偷看，被抓包时慌乱逃窜，书包里掉出本贴着“周砚专属错题集”的笔记本。课间操时，少年故意在他面前表演三分球，落地时朝他挑眉，衣角扬起的弧度都带着炫耀。

但暗流总在平静时翻涌。某天放学，周砚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堵在巷口。为首的男生晃着手机，屏幕上是论坛里重新被顶起的帖子：“要不要给全校看看，优等生的真面目？”话音未落，林叙抱着篮球从转角冲出，球精准砸中对方肩膀：“动他试试？”

扭打声惊动了路过的老师。教导主任办公室里，林叙挡在周砚身前，校服袖子撕裂，嘴角挂着血痕：“是我主动的，和他无关。”周砚攥紧拳头，突然开口：“我们没有错。”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切割出金色的线条。

当晚，林叙翻墙进周砚的宿舍。月光下，少年小心翼翼地涂抹他手臂的擦伤：“疼吗？”周砚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下次别冲动。”林叙突然笑出声，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看到你被欺负，我脑子就只剩‘保护他’三个字。”

蝉鸣渐弱的深夜，两人躺在宿舍屋顶数星星。林叙指着银河说：“以后我们去看真正的星空，去山顶，去海边。”周砚侧头看他，发现少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草屑，在月光下闪着微光。他伸手轻轻拂去，听见自己说：“好，我们一起。”

夜风掠过发梢，带着青草与露水的气息。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次第熄灭，唯有他们相扣的手，在黑暗中温暖而坚定。这世间或许有万千风雨，但只要彼此并肩，再凛冽的寒，也终将化作绕指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