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神使大人献上油豆腐 第9章 及时行乐

树林里面，一只白狐探出头来，它正准备向前奔跑，然后就被后面的人类眼疾手快地制止住了。

白狐的后面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带着墨镜的青年左顾右盼，询问同行的黑发青年：“杰，没问题吧，我好像没有看见其他人。”

黑毛眯眯眼也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旁边的确没有普通人经过，点了点头：“我这边也是，走吧。”

两个人这才大大方方出现在林中。

“等等，”白狐对此很不满，“这明明是吾的神社，为什么本神使大人也要如此偷偷摸摸？”

“明明吾无论是在人界，神界还是妖界都是相当受欢迎的存在呢！”白狐心里委屈，它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个气，

“难道吾在你们眼中是什么很见不得人的存在吗？”

眼看白狐马上又要闹小情绪了，夏油杰连忙解释：“神使大人误会了，见不得人的其实是我们。”

白狐：？

“咒术师在祓除咒灵的时候是不能被普通人看见的，否则就会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夏油杰说道，“平常我们都会在咒灵活动空间外围标上禁止进入的警戒线，祓除咒灵的时候也会由辅助监督布上’帐’来隔绝普通人的窥视。”

“但这里显然不适用，”夏油杰笑了笑，继续说道：“这里到处都是神明的气息，就算布下帐也很快会被神明的气息覆盖，至于在神社外面围警戒线这种事情，咒术高层认为这里是稻荷大社总社，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则会引起信徒不满。”

“所以我们便只能这样了。”

白狐沉默了片刻，表示：“你们人类真麻烦，一点都不像我们妖怪自由。”

“谁说不是呢，”夏油杰苦笑，“毕竟上层那些人顾虑太多，普通人也过于弱小了。”

“弱小？”白狐愣了一下，“可是你不也是人类吗？为什么要将自己和普通人类分割开来？”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夏油杰表示，“毕竟我们是咒术师，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

白狐：“……”

听到这话的狐脸色更加诡异了：“吾觉得你被洗脑了，但吾没有证据。”

夏油杰：？

“神使大人为什么这么说？”他不太理解狐狸的意思。

“这很明显呀，”狐狸舔了舔毛，表示：“你上述的说辞有两个很明显的错误啦！”

“其一，人类可一点都不弱小。”

“虽然我们妖怪一直觉得你们人类脆弱啦，但那只是基于身体素质和寿命论而言哦，毕竟我们妖怪修行个成百上千年很正常啦，而你们人类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载。”

“可是，人类的生命明明如此短暂，却依旧能做现世的主人，而我们妖怪，大部分都避着人类只在彼岸中生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夏油杰思索片刻：“这不是因为你们妖怪不想与人类打交道，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吗？”

“唔，”狐狸用爪子挠了挠头，“这也是一部分啦，不过既然我们妖怪有那么长的寿数和修为，直接占领现世，做现世的主人不是更好吗？做了主人谁还敢管我们？”

夏油杰愣了片刻，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妖怪，所以他也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不过妖怪真有了占领现世的想法，他还能和这只狐狸好好相处吗？

他恍惚了片刻，只听狐狸继续说道：

“酒吞童子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平安时期赫赫有名的大妖怪，传说中的大江山之主，喜欢吃妇女儿童的那个，到最后还不是被身为人类的源赖光砍下了头颅。”

狐狸摇了摇头，煞有介事道：“不要小看普通人啊，他们的力量可一点也不弱小。”

“可源赖光是著名的平安时期的将领，他也不算是普通人吧。”夏油杰下意识地反驳，在他看来，“普通人应当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群众。”

狐狸：……

“如果你真要这么想的话狐也没有办法，”狐狸叹了一口气，“可是就是这样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群众创造了你们现在的生活哦。”

“如果说在你们咒术界的领域，非咒术师算是普通人，那么在政治领域，非政治家就是普通人，在信息技术领域，不靠信息技术吃饭的人就是普通人。”

“在其他领域，你们也算是普通人哦，这样的你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因为你拥有咒力，是咒术师方面的天才？”狐狸嗤笑一声：“拥有才能的人数不胜数，只放眼于咒术层面，眼界只会变得狭窄。”

“更何况就是你们口中的这些普通人，才创造了神明呢！稻荷神大人就是因为你们所谓的普通人的信仰汇聚才能形成这么强的神力。”

“甚至就连你们想要祓除的诅咒也是因为普通人的恐惧才得以成形的吧！”

狐狸叹了一口气：“可别小看普通人，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数不胜数，并不比你们咒术师差哦！”

夏油杰迟疑片刻，神情依旧倔强：“可我是咒术师，在咒术界的领域，咒术师就应当保护非咒术师。”

狐狸：这人真的好倔强！

“所以这就是吾要说的第二个错误啦！”狐狸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为什么咒术师一定要保护非咒术师呢？是谁给你下达的任务吗？”

“不是任务，”夏油杰坚定地说道，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强者就应当保护弱者，所以咒术师就应当保护非咒术师。”

白狐：？？？

“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狐狸震惊地睁大了眸子，“你这个想法也过于理想化了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啦！”

“怎么不可能？”夏油杰疑惑，“这就是我现在在做的事情。”

“当然不可能啦，笨蛋！”狐狸急得跺了跺脚，“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可是世界上的基本法则哦，与之矛盾的一切理论都无法站稳脚跟的。”

“怎么说呢，狼会吃兔子你知道吧。”

夏油杰点了点头。

“既然狼会吃兔子，在你的眼中，如果兔子是弱者，那么狼就是强者，你是不是要保护兔子，不让狼吃。”

夏油杰继续点了点头。

“可你若是不让狼吃兔子，狼就会饿死，这样吃不到狼的兔子不就是新的弱者了吗？那时候的你会不会认为:狼就该死吗？你会不会因为狼是弱者而让狼去吃兔子？”

“然后兔子又变成新的弱者啦！”狐狸眯了眯眼，表示：“强者与弱者之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哦，太过理想化，太过正义只会让自己陷入矛盾的漩涡。”

夏油杰：“……”

“诅咒是不该存在于世界之中的，但是狼和兔子在。”夏油杰继续说道，“所以我需要消灭诅咒。”

“嘛，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倒是也无可厚非，”狐狸点了点头，“不过吾要提醒你一句，诅咒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的，这一点你知道吧。”

夏油杰：“当然！”

“这就对啦！”狐狸很高兴他能理解这一点：“世界上只有有光明，就会有黑暗，世界上有正义，就会有邪恶，光与暗，正义与邪恶相克相生，绝对的正义是不存在的哦。”

“诅咒与人类也是如此，只要有人类就会有负面情绪，就会产生诅咒，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你们面对的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战争！”

狐狸人性化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表示：“世界上的诅咒本就不可能被消灭干净，一定会在哪个角落里面有阴影滋生，所以千万不要过于理想化了，否则很容易陷入极端之中。”

“吾将狐活了三千多年的人生哲言送给你：及时行乐，切莫惆怅。”狐狸眨了眨眼，表示：“这可是狐在世界的生存之道，正常来讲，狐只会教导狐底下的那群小崽子。”

夏油杰：“……谢谢！”虽然，但是，他先感谢一遍应该没错。

五条悟觉得他被孤立了，所以他强行凑进了白狐和夏油杰的谈话之中，他表示：“狐狸，你怎么突然对杰说这么多话？”

“这样不太公平吧，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狐狸：“没有，一看见你我就烦！”

五条悟：“……”

夏油杰心中的大义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就改变，怎么感觉他注定会走上那条不归路（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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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