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89章 月的目标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是个阴天，空气阴沉沉的，天边的云是层层渐变的橘和黄，莫名有种灰沉沉的感觉。

春晓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他从前台借来的地图，手上不住的用遥控器换电视台，这些电视实在无聊，不是矫揉造作的偶像言情剧，就是枯燥的新闻，大约是实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可供报道了，电视台对类似“柯基滑雪橇”、“电话亭的灵”之类的无聊小事做了极力夸张的处理，然而却更加无趣了。

春晓正打算看看儿童动画片打发时间，月起床了。

春晓听到了月卧室的动静，立刻轻手轻脚的从沙发上溜下来，端正的跪坐在茶几前，像在海桐路做早课一样，掂起毛笔在裁好的符纸上写上术式。

其实他储备的术式已经足够，但每日清晨写术式是“晴明”的习惯，春晓不得不将之延续下来。

月推开门，穿着春晓买来的风衣，身上依旧缠着大蛇，却一点也不怪异，仿佛那就是走T台的夸张装饰，意外的搭配。

“早。”春晓端坐在茶几前说。

“早。”月点点头，看到“晴明”熟悉的样子，他紧锁的眉头舒缓了许多。

“今天有什么要做的吗？”春晓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自然的放下毛笔，坐回了沙发上，问，“继续走路吗？”

月点点头：“我要去我初来人间时的海边渔村。”

“海边渔村？”春晓点了点头，“但你知道在哪里吗？人间已经过去了千年，海边的变化更是大的离谱，你认识路吗？”

月迟疑了一下：“我有指引。”

春晓抬起头：“你是要找东西还是要做别的？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你。”

月摇摇头：“谢了，晴明，但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比较好。”

春晓歪了歪头：“因为高天原？”

“是，”月踌躇了一下，问，“晴明，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被发现了？”春晓笑了笑，“当年你被封印之后，我也被三贵子消除了记忆。”

月不由自主的愧疚起来：“都是我连累了你。”

“也不算吧，”春晓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月摇了摇头：“你不必宽慰我，晴明，谢谢你来找我，但接下来，我要做自己的事情了。”

“至少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春晓说，“你知道我忘记了很多东西，这让我非常不舒服，至少，我的记忆我一定要拿回来。”

“晴明，那些没有意义。”月说。

“那你来渔村就有意义？你是为了什么？”春晓问。

“为了力量。”月说，“当年，天照为了防止我的复苏，将我的力量取出后切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封印在我当年降落的渔村，另一部分用来封锁封印我的墓塚，你打破了墓塚的封印，我恢复了一半的力量，这次我是来取回另一半力量的。”

春晓把借来的地图放在桌上，用手指敲了敲：“渔村在哪个方向？”

月无所谓的抬起胳膊指向了那个方向。

春晓顺着地图一看，心里起了不太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要去横滨吧？”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现在的名字。”月说。

春晓感觉右眼皮跳得厉害：“你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方面的？我是说属性？或者具体的表现？”

“黑夜的世界，月亮和星辰，”月说，“但凡星辰具有的，都是我的力量。”

春晓右手捂住了嘴，死死盯着地图，在心里斗争半晌，抬起头道：“你还需要一个向导吧？要和当地人打听事情，还是我去比较合适，还有你也不能继续餐风露宿，我陪你去吧。”

“晴明······”月想说什么。

春晓抬起手制止了他：“我不参与你和高天原的事情，但我失落记忆的那个地方，我也要去看看。”

月思索半晌，道：“好。”

决定继续同行，春晓就打开客房配备的电脑，给两人叫车，考虑到他们此行有很多不确定性，春晓决定租一辆车，虽然他没有驾照，但是他有阴阳术，拿酒店的意见薄当驾照忽悠交警三分钟不是什么问题。

“你的力量被封印在什么地方？”春晓一边上网一边问。

“渔村边的大海里。”月说。

“能感觉到距离吗？”春晓问。

“能。”月说。

“假如你拿到了力量，高天原会不会发现······高天原是不是已经发现你了？”春晓问。

“目前没有，”月说，“我离开陵墓的时候，把守墓人埋在里面了，一时半会儿，高天原发现不了。”

“但假如你拿到力量呢？”春晓问。

“那样高天原就会发现了，”月说，“但也无所谓了。”

春晓正在查询租车公司的手顿了一下，感觉到了任务的艰难：委托人要求帮助月，到底该帮到什么程度？帮一帮是可以的，但帮他去怼高天原这是万万不可以的。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月被高天原镇压了？这就不知道委托人会怎么看了······所以，委托人所谓的帮助到底是指什么呢？帮他去拿力量圆了梦想，还是让他远离力量保住性命和自由？春晓希望是后者，毕竟以他和月目前的水准，实在不足以上演农民起义的剧目。

春晓叹了口气：“月，你说，高天原要是发现了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月茫然的看了看春晓，“谁知道，十有**，是再找人来封印我一次吧。”

“那么，有必要一定要拿到力量吗？”春晓问。

月看向春晓。

“被封印的那一半力量是否是非要不可的呢？”春晓抓了抓头发，试图了解情况，“假如你就这样，就这样的话，是不是能更自由一点呢？”

月看了看春晓，无言的走向了窗户，将窗帘拉得更开一些，去看外面的世界：“并不会。”

“嗯？”春晓没太听明白。

“自由什么的······从来没有过啊。”月说，“从我降临海岸，一直到被封印，一直都在高天原的注视下，在各种愿望与需求的环绕下，你所谓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哦？”春晓有些同情月了，“自由啊，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我想拿回力量。”月说。

“呃······或者，可以不用管他人的祈愿，宅在家里？”春晓建议。

“和被封印一样吗？”月问。

“不不不，或许，你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吗？除了力量？比如我就想多挣点钱养活家里的一群······”春晓摆了摆手，说，“你呢？有没有想要旅行，出去看看现在的世界？现在的世界非常奇怪呢，没有战争，吃的用的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人类和妖怪的生活也越来越接近了，普通人甚至都能飞上月亮了，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事情可以尝试一下，有没有想试试？”

“那些事情······”月垂下头，“没有意义。”

“啊？”春晓感觉自己词穷了。

不愧是月啊，普通的规劝完全不起作用，甚至都不能引起他一点点的兴趣，对外界的**低到极致，这样一来，唯一能帮到他的地方，只有陪同他去横滨了······

啧，不知道这样一来委托人愿不愿意付剩下的钱了。

大蛇突然动了，他从月身上离开，在屋子里烦躁的打转，急躁的想要冲出窗户，但或许是因为春晓嘱咐过不允许造成破坏，所以它还没有真正冲向窗户。

“怎么了？”春晓问。

“力量······离开了！”月震惊的说。

“离开了？”春晓问，“哪个方向？”

月看向春晓：“明明之前一直在横滨，但现在······好像飞走了，我感觉到它越来越高，并且向西方飞走了，速度很快。”

春晓问：“是不是感觉到你，逃跑了？”

“逃跑？”月茫然问，“一团力量怎么会逃跑？而且，它不是被封印着的吗？高天原的封印破掉了？”

“你能感觉到力量的位置吗？”春晓问。

“现在还能，但是······”月看向了春晓，“你有飞的快一点的式神吗？这样下去，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会失去它的踪迹了。”

“我连能飞的式神都没有。”春晓说。

月握紧了拳头。

“大蛇能追上他吗？”春晓问。

“大蛇是天丛云剑化形后的样子，它虽然能飞，速度也不慢，但比起力量现在的速度······完全追不上。”月说。

“那就······糟了。”春晓说。

“这难道又是高天原的······”月咬着牙低声怒吼。

“先别急，”春晓拿起电话，“我们计划不变，我来租个车，先去力量之前所在的地方看看，或许有什么线索。”

车子来的很快，不过二十多分钟就停在了酒店楼下，是一辆越野的悍马，春晓自动坐在驾驶位上，月则背着装着大蛇的大旅行包坐在了后座上。

“去横滨？”春晓回头问后面。

“去横滨。”月坚定的说。

春晓发动车子，在离开这条街道之后，直接上了去横滨的高架桥，加速驶去。

神奈川县横滨市大概是霓虹最大的港口了，每日货物的吞吐量占了霓虹对外交易的三分之一，实在是个非常繁荣的城市。

按道理说，这样繁华的城市，一定是国家重点培养的最佳报税城市，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国家是重点紧盯这座城市，但不是培养，而是防备及控制，根本原因在于这座城市的历史根源。

早在二战时期，这座城市就在美军而不是霓虹政府的控制下，各种犯罪层出不穷，几乎要成为这座城市的特产了，到后来，美军撤走，他们留下的各家爪牙以及多如蚁群的大小□□组织却没有跟着撤走，而是失去了压制他们的大山，终于抬了头。

最后，横滨成为霓虹最繁华的港口，随着走私业务的逐渐壮大，来自世界各地的三教九流在此汇集，这座城市就更加脱离政府掌控，变成了一座污秽遍地的黑暗之城。

传说，在横滨失踪超过三天就可以认定死亡了，这不是玩笑，在当年的横滨，这就是现实。

一直持续到数年前，横滨出现了一个力压其他非法组织的非法组织，情况才稍微有点改善。

很有趣吧？

横滨最大的组织是个名为港口黑手党的庞然大物，它的出现有效的遏制了小组织之间的斗争，但在一年前，随着前代首领愈加老迈昏庸，这个组织也造成了其他小组织力所不能及的腥风血雨，让国家伤透了脑筋。

于是便出现了“三刻构想”。

于是，某位医生用令人目瞪口呆的方式坐到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椅子上，并且用让全横滨瞠目结舌的速度收服了这个庞然大物。

现在的横滨比起以往要和平很多，庶民们好歹过上了白天有保障、夜晚能安睡的日子。

但，港口黑手党依然是非法的□□组织，保障横滨和平的“三刻构想”没有被相关人士认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春晓和月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来到了横滨。

春晓站在道路上，看着脚下犹如山坳的巨大盆地，鳞次栉比的棚户建筑绕着盆地一圈圈盘旋下去，完美的阐述了有关“贫民窟”的描述和剧情。

他身后是背着大旅行包的月，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脚下的大坑。

“这就是镭钵街。”春晓说。

“当年这里是一片大海啊。”月说。

“填海造陆了解一下，”春晓说，“人类的行为是很可怕的。”

“那这个坑是······”月问。

“当年人类在这里填海造陆，修建军事基地，就把封印挖出来了，他们想利用被封印的力量做点试验，结果实验失误，力量被放了出来，这里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春晓说，“如何，你有什么感觉吗？”

“完全没有，”月茫然说，“都是人类的痕迹，有关当年的封印······什么都没有留下，连气息都没有了，若不是我认识这个海域，我几乎都不能肯定，我的力量曾经被封印在这里。”

“哦，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吧，加上人类活动频繁，相关痕迹都被覆盖了。”春晓说，“那还有别的相关的线索吗？”

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有一些残留的气息，在那个方向。”

看着月指出来的方向，春晓有些头大，他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地方，万一是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其实考虑到自己将来安安静静发家致富的计划，这个最好不要招惹。

但或许鵺不怵他？

嗯······算了，不管什么情况，一旦扯大了，都会影响财源的，尤其像港口黑手党这类大佬，比起对头，还是更适合当财神爷。

但该去的还是要去一下。

春晓于是开车带月去找那个气息，令他松了口气的是，他们并没有去黑手党总部，而是根据月的指引向城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