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87章 与月君同行

深沉夜幕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坚定的向前走着，他很高，面目被一团团青黑色的污瘴之气笼罩着，脖子以下都被黑斗篷遮盖。

男人停下脚步，斗篷下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涌动着的活物在斗篷下奋力挣扎想要跑出来，男人伸手拍了拍那东西，这生物则在男人的安抚下温顺了下来。

“你跟了我很久，吓到我的宠物了，”男人忽然开口，“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春晓从男人身后很远的地方走过来：“非常抱歉，但有人委托我来帮助你。”

“帮助？”男人转过身，声音压的极低，带着极其不善的威胁意味，“这可真是许久未曾听闻的······天音。”

春晓被这明显的讽刺卡住了，他听出了某些不可思议的意思：天音？难道这位目标人物曾经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委托自己来帮助他的，是大人物的敌人？“我真的只是接了个委托，委托并没有具体的内容，只是说请我帮助你，我猜这应该是善意的。”

“藏头露尾的家伙，”男人道，“取下你的护神纸。”

“这个，恐怕不行。”春晓脑子里一瞬间飞过了许多猜测，把护神纸牢牢按住的想法愈加坚不可摧。

在一愣神之间，男人斗篷下忽然窜出来一道影子，直向春晓的脑袋冲了过去。

春晓大惊失色，赶紧一缩脑袋，脚在地上一踩，冲向了路旁，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黑影的袭击。

黑影带起的风在林中穿行，草叶飒飒。

春晓弓着身子，护神纸从他脸上飘起一个小角，又重新落下，小小的旅行包在这种时候也有些累赘了。

阴影笼罩到了他头上。

春晓猛然抬头，看到了一个有鳞片的局部，熟悉的让人惊恐。他拔腿就跑，阴影如影随形，绵延不断的身躯在空中盘旋，自他身侧擦过。

杏核一样眼睛里有着深红色的竖瞳，手掌大小的灰白鳞片在春晓躲避的时候擦过他的手臂，而截然不同的雪白的腹部密集的鳞片就像聚拢的白色围棋子。

大蛇，那是曾经在水底世界看到过的大蛇。

这个浑身弥漫着污浊之气的男人，就是自己曾经在坟墓中见到的那个男人。

春晓震惊的转头去看站立在不远处的男人，大蛇离开后他脸上的黑气散开了些，春晓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果然是在水下墓塚的棺材里见过的男人，大天狗口中的月夜见尊。

就在春晓注意力全在月夜见尊身上的时候，大蛇从他身侧掠过，带起烈烈劲风，护神纸，被大蛇趁机叼走了。

糟了！春晓一手捂在了脸上。

但已经晚了，月夜见尊也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月夜见尊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叹了口气，全身的戒备都松懈了一些：“原来是你啊，晴明，多年不见，你还活着啊。”

“啊······”春晓下意识的回了他一个象声词，虽然内心很懵逼，但他的脸依旧非常淡定。

“你是知道了我要去那个地方，特意来劝我的？”月夜见尊问。

春晓这次决定沉默到底，将内心的懵逼压抑在淡定的皮囊之下，哪怕是月夜见尊也误以为他一切尽在掌握中。

月夜见尊却笑了，他展开双臂，将斗篷下的自己展示在阳光下，他已经浸透了黑气，织锦的华服都变得死气沉沉，犹如刚从深水中浮出，黑气几乎要沿着衣物的边角滴落了。

“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不觉得可笑吗？”月夜见尊笑着问。

春晓继续沉默着，卧槽，他怎么知道现在的你跟当年的你有什么区别？

他的沉默却让月夜见尊的眼神柔和下来：“你还是老样子，不论我们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向我们敞开庭院之门。”

啥？你在说啥？春晓只能继续沉默，但这一次，他不单单是表情很淡定了，他的心理也开始淡定了！虽然依旧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但他已经掌握了面对月夜见尊时的求生技能！只要他是‘晴明’，只要‘晴明’没有去踩这位‘老朋友’的痛脚，他就能安全的完成此次的委托！

月夜见尊见他一声不吭，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我又没怪你，高天原的事情，与你无关。”

春晓感觉他不能继续沉默了，毕竟沉默也不是能应付一切的万金油，而且他还想知道月夜见尊的目的，他试探着开口：“我真的只是想帮助你。”

这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月夜见尊原本已经平缓的情绪再度抗拒起来：“恕我不能答应你，当年的事情······”月夜见尊欲言又止，“我只有这一条路了。”

“所以，我想帮你。”春晓说。

月夜见尊却闭上眼睛，略带薄怒的一甩袖子：“我说过，我只能选择这条路，晴明，你阻止不了我。”

卧槽，所以我不是说了我是想帮你吗？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是帮助，不是阻止啊，咱俩到底在不在一个频道上？

“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止你的，你只要放手去做就好了，我······会看着你的。”春晓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态度。

这次，月夜见尊总算明白了，他吃惊的看着春晓，看了良久，苦笑道：“我还以为······你当初······哈哈，晴明，你果真还是晴明。”

啥意思？春晓依旧懵逼。

月夜见尊却不打算解释，他转过身，向栖息在树上的大蛇招招手，大蛇飞向主人，钻进斗篷里，化作了一把黑色长剑挂在月夜见尊腰侧，被斗篷裹住。月夜见尊理了理斗篷，向神奈川方向走去。

春晓试探着举步跟了上去。

果然，月夜见尊没有阻拦他。

春晓就这样跟在了月夜见尊的身后，跟着他一起向神奈川走了过去。

月夜见尊走的很慢，但春晓发现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着急，而是因为他不认识路，还有就是······春晓猜测，月夜见尊上次出现在人间的时候，大概还是在安倍晴明男扮女装跳神乐舞的那一年。

这就意味着，现在社会的对月夜见尊而言，是很不友好的······

具体表现在月夜见尊对路过他身边的汽车表现出了极大的防备。

他甚至一直保持在人类看不见他的状态中。

经过和式神的试验，春晓发现，越是弱小的神明和妖怪，人类就越是看不见他们，而强大的妖怪，甚至都不用做多余的事情人类就能看的一清二楚。当大妖怪们尽量把自己身上缠绕的“畏”，或者说妖气，散开降低，人类就看不见他们了。

神明亦然。

月夜见尊就是这么做的。

对高位神明而言，这其实是一种非常辛苦的事情，就跟人类闭气一般，而月夜见尊一直不辞辛劳的保持着这样一种状态，据春晓观察，原因仅仅是他对新鲜事物的不知所措。当然，从月夜见尊的脸上你是看不出来的，月夜见尊的脸有种天然的说服力，让你先入为主的觉得他对一切都适应良好，非常OK。但是大蛇做不到这样的淡定表象，它甚至不能保持剑的样子，而是变成小蛇，紧紧缠绕着月夜见尊的手臂，像个第一次打游戏的小姑娘初入新手区一样可怜又无助，而春晓恰恰知道，大蛇是月夜见尊的亲手契约的伴生宠，它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月夜见尊的精神状态。

春晓摸了摸下巴，感觉这可真是喜闻乐见，他对这次委托更有把握了。

说到委托，春晓就更纠结了。

接到委托的时候，迫于鵺的淫威，他根本不敢说什么，出了门之后，再回想那个委托书，他就咂摸出不对了。

写信人，明显是知道点什么的，具体知道什么，知道多少，春晓没把握，但他至少是认识自己这张脸的。

也就是说，这个委托人，他曾经见过的。

或者说，曾经见过他的。

春晓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这身世有很大安全隐患。

目前看来已经招惹两个组织了，敌联盟和怪人。

目前已知，AFO在自己还在培养皿中的时候就见过自己，而自己并不是AFO组织制造的，至于他是如何见到的，那就不清楚了。

春晓看着走在前方的月夜见尊，双手插进了风衣口袋，摸到了一个小小的优盘。这是鹤丸在脑无仓库里找到的，据他说，这个优盘放在脑无工厂内一个独立电脑的主机上。春晓拿到优盘后试图打开，但不出意外的，优盘已经加密了，春晓并不懂得解密这种专业的电脑技能，只能望着优盘叹气了。

优盘暂时指望不上，春晓只能发挥自己的脑洞来联想已经知道的东西。

人体改造试验专家，生化之家的基诺斯博士是自己的医生，北山绿瑚定期带自己探望他，他有可能是自己的制作者，但可能性不大。首先，依照基诺斯对人类进化的热爱程度来看，自己若是他培育的，不太可能还是正常的样子；其次，基诺斯若知道自己的身世，北山绿瑚死后，他不太可能还那么淡定的给自己看病。

那么问题来了，制造自己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根据夜雀的透漏出来的消息，他们仿佛是不知道的，但也不绝对，至少，从北山绿瑚给春晓留下的印象来看，春晓并不觉得北山绿瑚能够在专业人士面前保守秘密······前提是那个研究机构或者个人组织，有相关的专业人士。

如果对自己一无所知，那个人或者那个组织为什么会制造自己？春晓不觉得一个会被AFO关注的研究机构会是一个刚刚开展克隆人研究的普通实验室，至少也该是基诺斯那种已经开展人体改造的高级实验室才对。那么一个高级实验室，为什么会接受来历不明的普通血液捐赠？除非他一开始就认定那份血液“原本”来源不一般。

所以，那两个人才追到了北山绿瑚家里，想要追回原本，但一无所获，所以就把她灭了口。

于是，关于自己的身世，最直接的线索还是那个声音，假如运气够好，自己或许会在大街上再次听到那个如金属般质地的声音。

也就说，委托人很大可能并不是实验室相关的人，毕竟他们没来抓自己。

那还有谁？

会委托和月夜见尊相关的东西，只能也是神秘侧的人物······奴良陆生？自己也就只认识他，最多加上花开院，还不熟。

但不太可能啊，毕竟他可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更不知道自己的社交账号，他也从不在他自己那个“北山灵异事务所”的账号上上传自己的照片和个人信息，奴良陆生即使能够通过账号查找到他，应该也是找到鹤丸或歌仙的账号。

那还有谁？总不可能······是夜雀把自己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吧？也不对啊，要是晴明的敌人，怎么可能会委托自己来帮助月夜见尊？

于是关于委托人的身份，猜想陷入了死胡同。

春晓叹了口气，感到无比的丧。

春晓停止猜想，去看月夜见尊。

月夜见尊已经停下脚步，正在眺望远方。

春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城市的影子在层层叠叠的云层下矗立着，他们已经抵达了神奈川县，想必已经接近月夜见尊的目的地了吧。

话说的简单，其实未必，神奈川是很大的，而春晓并不知道月夜见尊的目标到底是哪里。

春晓感觉两腿酸疼不已，肚子还咕咕叫着，于是他试图与月夜见尊搭话：“你看，现在天已经晚了，我们要不要去城里住下来？顺便吃点东西？”

月夜见尊慢慢回头看向了春晓，目光破天荒的透漏出了小小的局促。

春晓秒懂，月夜见尊没去过城市，对那种地方完全不了解。

“这方面就相信我吧，”春晓拍了拍胸脯，“我刚来到现代社会时也是很烦恼的，但现在我已经非常熟悉这里了，怎么找住的地方？去哪里吃东西？买什么样的衣服？怎样在城市里行动，我都非常擅长，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现代居民了，接下来要去哪里，我来引路吧！”

月夜见尊明显松了口气，他伸出手指向了城市中：“在那个方向，但我没去过。”

“放心吧，我来引路！”春晓拍了拍胸脯，“但我们还是先找今晚住的地方，然后去吃点东西，跟我来吧。”

春晓上前，壮着胆子，试探着拉住了月夜见尊的胳膊，月夜见尊没有什么反应，这让春晓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可以更加放肆些。

“对了，月夜见尊冕下，您喜欢吃什么？”春晓问。

“现代的食物······有什么变化吗？”月夜见尊问。

“想吃以前没见过的吗？这个可多了，你喜欢火锅吗？啊，还是算了，你那时候还没有辣椒呢，我们去吃寿喜锅吧！微辣的那种！”

“寿喜锅？”

“豆腐锅也行！”

“······”

“现代寿司也很不错，还有中餐······对了，岛国最爱的麻婆豆腐你要尝尝吗？”

“都·····都可以······”

于是，月夜见尊就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了这位心怀鬼胎的冒牌“安倍晴明”，跟着他一起走向了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