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65章 你是什么东西

黑影在天空和大地上翻滚，他们已经远离了神社，在城镇上方撒泼打滚。

春晓已经从黑影身上掉落下来了，他在房屋和街道建穿梭，暴怒的黑影则紧紧跟着他，试图将他咬碎。

几次三番冲进建筑，咬住一口碎木头之后，黑影也疯狂了，他时而呈现黑色的蛇一样的影子，张着巨口捕食，时而化作人形，用烟斗当做刀刃砍出一道道清晰可见的风刃。

春晓左手握住刀刃，右手撒着血迹，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符咒，符咒的文字环绕着他，令影子黑蛇的攻击次次落空。

“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春晓刺出短刀，被烟杆架住，他趁机逼近黑影，问，“你是什么？”

黑影却不答话，只是施加了更大的力量在烟杆上，烟杆上笼罩着黑色的烟雾，隐隐盘旋作一把刀的样子。

“告诉我怎么出去，我绝不探究这里的秘密。”春晓说。

“出不去的。”黑影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的犹如被风摧残的枯木。

“出不去？”春晓问，“难道你也是被困在这的？”

“我是被陪葬在这里的！”黑影咆哮着，烟斗上的黑雾猛然暴涨，从一振短刀变成了太刀的长短。

春晓被迫向后方退去。

随后就是几次刀锋交错，两人经过的地方，早已破败的建筑纷纷倒下，尘烟四起，沙砾簌簌。在倒下的屋檐、板间、木柱之间的缝隙里，两条人影犹如两道闪电一般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穿梭。

乍一看这两人仿佛有着同样高超的本领。

在旁观者看来，其中白衣者身边灵力萦绕，犹如神祇下凡，短刀和咒语交错间，带起华丽的灵力波纹。而另一个遍身黑雾遮体，仿佛黑洞一般，连光都无法照射在他身上，起手投足间，带起黑色狂风，能轻而易举的摧毁周围一切。

但身处其中的春晓却明白他们之间的天壤之别。

春晓天然有着出色的灵力，继承了“晴明”最强盛时期的身体的他在灵力储备上可以目空现今一切阴阳师，但，他在技巧上，还有不足的地方，比如当他面对眼前的黑影的时候，对方的力量如臂指使，而他只能抽取灵力强推过去，事半功倍。

但是黑影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觉得眼前的阴阳师强横的不似人类，灵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眼前的阴阳师竟然还擅长使用武力，简直像是当年平安京，安倍晴明和源赖光的集合体，不走寻常路。

“此处，是我所居，为我所用！”黑影怒吼道，“此处，尽斩我敌于赤红之海！”

烟雾缠绕烟杆而成的太刀狠狠劈在春晓的短刀上，被灵力加持过的短刀裂开了，随即断裂成碎片，长刀迎面劈了过来。

“五行护盾！”

长刀在结界上砍出了一连串火星，随后便是连击十数次。

结界碎裂。

春晓已经在数十步之外。

黑影持刀而立，刀锋正对春晓，春晓在远处，扔掉了断刀，重新把抑制绷带缠上了手心，然后面对黑影。

天空中传来雷声隆隆，碧绿的天空隐隐透出红昏的色彩。

“斩敌于此处！”黑影咆哮着，重新化作了蛇一样的形态，口器扩张犹如黑洞一样，向春晓袭来。

春晓拿出了自己最后保命的东西，鵺曾经给他的符咒，大天狗的分灵符。

“臨·兵·闘·者·皆·陣·列·在·前，急急如律令！”

符咒骤然被大风撕裂，平地卷起狂风，汇成龙卷，龙卷风又陡然炸开，一个黑色翅膀的身影出现在了风中。

金棕的发色垂在脸颊边，白色狩衣袖子下，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握着漆黑的桧木扇。

“真是好久不见啊······哎，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大天狗看着黑影，饶有兴趣的说。

“大······天狗？”黑影愣住了，停止攻击，重新盘聚成人型。

“北山。”大天狗看向了春晓。

“啊？”春晓惊疑不定的看向大天狗，他认识黑影？

“我还带来了你的式神。”大天狗一挥手，狂风从远处卷来，把鹤丸国永和江雪左文字抛在了春晓面前。

“小春！”鹤丸扑了上来，“我们找了你好长时间！你遇到什么了？”

春晓看到鹤丸，刚松了半口气就看到了他身边的江雪，那口气顿时又提起来了，手忙脚乱的把当做武器的抑制绷带松开，又重新系上，假装那只是一条普通的绷带······

“鹤丸、江雪，我没事，”春晓说，“幸好你们来了，再晚一会儿，我可能就看不到你们了。”

“主殿······”江雪左文字看着狼狈的春晓，动容了。

春晓松了口气：只要他霸王龙的样子没被其他刀剑男士看到，他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套路了他们！

江雪殿你看看我，我还是那个需要你们悉心照顾的小可怜！

在与黑影的战斗中，春晓纵然与他打出了势均力敌的阵势，但到底不可能安然无恙，此时身上又是灰又是土，头发也乱糟糟的，还夹带着刀伤、撞伤、擦伤等等，让刀剑男士格外心疼。

“主殿，遭遇了什么？”江雪左文字沉声问道。

“唔，没什么，我好歹还是扛到你们的到来了，”春晓微笑道，“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我还是不赖的，对吗？”

“小春，”鹤丸接收到了春晓的求助，立刻配合的伸手擦掉春晓脸上的灰土，再拿掉他头发上的木屑，看着春晓擦伤了的脸，特别心疼的叹了口气，对江雪说，“小春真不容易，我们真是太失职了。”

江雪左文字闭上眼睛，随后霍然转身，拔刀面对黑影。

“吾名江雪左文字，曾是板部冈江雪斋的佩刀而得此名，”江雪左文字目光冷硬，言语中裹着霜寒，“虽修佛悟佛，奉行太平之道，却难抑刀剑本能，修不来琉璃明澈，背负吾主之命，长刀所向即为西方极乐！”

黑影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刀剑付丧神，再看看刚才还和自己势均力敌的怪物阴阳师······此时他已经捂着小心脏退到了那个白色的刀剑付丧神后面，一副狼狈羸弱的小白花模样。

黑影喉咙口顿时哽了一口血，要吐不吐，欲说还休。

“你还好吗？”大天狗看向黑影。

“于尔何干？”黑影怒道。

“呵······”大天狗将目光投向了山巅的神社，那座盘旋着山路的神山依旧巍峨，高耸入云，山顶的神社极其庞大，即使他们已经距离神社很远了，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那里的鸟居，还有神社建筑。

“你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大天狗问。

黑影不语，凌空飞起，拂袖而去。

“等等，你可不能走，毕竟，我们还要出去。”大天狗展开双臂，狂风凭空而起阻隔了四面八方的道路，然后大天狗看向了春晓：“去神社。”

“大天狗！你敢！”黑影怒吼道。

“有何不敢？”大天狗道。

黑影再次化作长蛇，在风暴中突行，却被化作风暴的黑羽阻隔，身上的黑影几乎要被羽刃片成烟丝了。

春晓和两位刀剑付丧神趁着大天狗在后面拖住黑影，一路狂奔向山崖，沿着阶梯向上跑去。

“大天狗，那里不可能出的去！”黑影对大天狗咆哮道。

但大天狗却已经顾不上说话了，他已经惊呆了，眼前的黑雾几乎要被他的黑羽片成生鱼片了，但却依然没有露出他预料中的身体。

那竟然真的只是一团黑影。

“你不是他，你是什么东西？”大天狗不笑了，目光森冷的盯着黑影。

黑影却像是愣住了，他看向大天狗，极其的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他，你是什么东西？意念？还是怨气？”大天狗言语带着森寒的气息。

“我当然是！”黑影怒道，“我就是！”

“那你露出脸来，给我看看啊，”大天狗道，“你有脸吗？”

黑影愣住了。

当春晓、鹤丸和江雪踏上通往神社的阶梯时，身后突起风暴，他们转头一看，一场从未见过的风暴龙卷自城镇中腾空而起，只一瞬间就把整座城镇夷为平地。

“这就是······大天狗的······能力？”鹤丸惊呆了。

“应该不止，”春晓低声道，“白峰山大天狗是日本八大天狗之一，栖身于瀛岛国运之上，自平安时代至今，已经是堪比神明的大妖怪了，大天狗绝对是处于妖怪力量体系顶尖的那一批。”

“那么鵺的力量······”鹤丸看向春晓。

“这种等级的式神，在晴明全盛时期，大约有七八个吧，现在就不清楚了。”春晓说。

“吾等是要与这等存在为敌吗？”江雪悲悯的握住了手里的佛珠，“愿得苍天怜悯。”

“我不会比他们差的。”春晓转头向阶梯上冲去，“我回去就加大阴阳术学习，还要帮你们都解除限制器，帮你们重置刀鞘，做最好的······”

“等等，小春！”鹤丸高声喊道。

“怎么？”春晓回头。

“天上！”

天空变作了赤红的色彩，翻滚起了红色浪潮，并向地面卷来。

“天上有海浪？”春晓惊呼。

“不是天空，是湖，”鹤丸说，“这是一座处于湖底的城镇，天上的其实是湖水，我们刚才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湖水，掉下来了！”

赤红的湖水从天际坠落，不过喘了口气的时间，便倾覆在神社之上，滔滔浪潮从鸟居之下汹涌而出，转瞬便覆盖了山道。

“快逃！洪水来了！”

三人拔腿就向山下奔去，但刀剑付丧神的机动实在跑不过洪水奔流的速度。

“上山崖！”春晓当机立断。

鹤丸直接把本体投出，刺入山崖之中，单手带起春晓一跃而起，借着山石飞上自己的本体，单膝跪在上面，托举着春晓。

江雪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这也太夸张了，真是吓到我了。”鹤丸喃喃的说，三人看着脚下赤红的湖水奔流而下，不过一时三刻，淹没了已成废墟的城镇，神社山下，已成一片红海。

“大天狗呢？”江雪想起了那位强悍的妖怪。

“他会飞。”春晓说。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湖水会突然倒灌？”江雪道。

“大概是黑影做了什么吧，他不想我们进入神社。”春晓说。

“出口果然在上面吗？”鹤丸说。

“应该吧，否则，大天狗为什么让我们上去？”春晓说。

“主殿，鹤丸殿，快看那边！”江雪高声道。

鹤丸和春晓看向了江雪指着的方向，然后看到了大天狗迎着赤红的海浪飞了过来，那些海浪仿佛有生命一样，追逐着大天狗的身影，试图将他切碎绞死沉入红海。

但那些海浪根本无法接触到大天狗，还未触及身前，就已经被黑羽雷霆粉碎了，大天狗完全无视了海浪的攻击，仿若闲庭信步，踏浪而来，很快就来到了春晓等人身边，但顾忌到海浪对春晓等人的杀伤力，他停在了远处。

“能上去吗？”大天狗问。

“这水有毒吗？”春晓问。

“啧，”大天狗嫌弃的一挥袖子，“我送你们上去，那段怨气，我就留在此处了，上面若还有别的东西，你就自己对付，若我猜的没错，神社里面是安然无恙的，如果你能解开这座坟墓的封印，我们自然就能出去了。”

“坟墓的封印？这里封印着什么吗？”春晓问。

“在这里的，是鵺大人和我的一个老朋友，因为神堕，被高天原封印在此，这个坟墓就是一个处于神堕之中的神域，”大天狗道，“每个进来的人都会处于不同的空间层次，遇到神域主人的一段怨气或者意念，如果不是那张分灵符连接到了我，即使我们都处于神域之中，也无法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所以，神社才是重点？”春晓问，“你的那个老朋友被封印在神社里？”

“是的，”大天狗道，“那就是他当年在高天原的神社，你若能解开封印，这座困囚我们的神域结界自然就打开了，这是我们出去唯一的路。”

“我只有一个问题，”春晓问，“封印若是解开了，你的那个老朋友也会被放出去吗？放出去会出事吗？高天原会来找我们麻烦吗？”

大天狗侧头思索了一下，回答：“并不会。”

春晓松了口气：“那就好，但是我们怎么上去？下面都是水······”

“我送你们一程。”大天狗挥了挥手，狩衣的袖子被风卷起。

落在山崖边的春晓等人被狂风卷起，再次体验了一把滚筒洗衣机的感觉，被抛上了山巅神社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