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晴明的黑户生涯[综] 第295章 戮鬼丸的威力

噗通！噗通！

雪女拢了拢被寒风吹乱的银发，偷眼瞥向屋外那个躲在"晴明大人"身后的狩衣青年。五条悟恰在此时，衣服极为担心的模样，向雪女走了两步，却又觉得不应该过去，"不小心"脚下绊了一下，宽大的狩衣袖口随风扬起，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腕。

“小心！”雪女顾不得维持冷艳形象，一缕冰丝从指尖弹出，稳稳扶住五条悟的腰。青年抬头报以感激的微笑，那双向来藏着天空的苍蓝眼眸微微弯起，看得她心头一颤。

春晓轻咳一声，手中桧木扇“唰”地展开，恰到好处挡住两人视线：“雪女，专注。”

扇面下他狠狠瞪了五条悟一眼——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是，晴明大人。”雪女慌忙收回冰丝，转身时耳尖却泛起淡粉色。她没看见身后五条悟朝春晓露出羞赧的笑容，更没注意到“晴明大人”握扇的手指已经捏得发白。

食屋内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被忽视的戮鬼丸撞碎冰墙，海草般的毛发暴涨，直接将整座食屋撑得四分五裂。木屑与碎冰纷飞中，它爬俯在地面上，四只爪子露出钢铁般的尖锐指甲，扁平的尾巴在身后拍打的破烂的食屋更加粉碎不堪，下颚裂开一张巨口，喉间滚动着诡异的青光。

雪女赶快提醒春晓：“晴明大人！里面的东西能吃掉灵力，消化攻击，是从来没见过的大妖怪，也许是什么新生的怪异鬼怪······”

“是饿鬼，”五条悟“惊慌”地抓住春晓的衣袖，快速说道，“这个妖怪其实就是饿鬼。”

“怎么会是饿鬼？我跟随晴明大人捕捉过很多饿鬼，从没见过这样的。”雪女惊讶的说。

“饿鬼是饥饿致死的人化成的妖鬼，一般没有灵智，只有吃的本性，所以死后就会极力满足生前最后的**，不断的吃，但如果有饿鬼诞生后无法进食，或者周围没有可进食的东西呢？”五条悟问。

“饿鬼存在的核心是满足生前吃饱的**，如果不能满足，它们就会膨胀躯体，竭力挣脱束缚，始终不得者在这个过程里会四分五裂的消散。很多乡野阴阳师无法杀死饿鬼，就会通过将饿鬼封锁在某种不能进食的环境里来消灭它，但总有极个别生存意志极强的饿鬼，在消散的过程中会再次再生，导致其饿鬼内核不断增强，形态愈加丑陋，最后挣脱环境出来吃掉阴阳师。”春晓说，“你的意思是眼前这个妖怪就是那种情况？”

“比那还要糟糕，”五条悟叹了口气，雪白的手指扣在胸前，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六眼告诉我，眼前的妖怪是神明饿死数次之后形成的妖怪。”

山野小神，因为缺乏供奉就会消失，这个过程其实就是饥饿致死的过程，不少小神为了维生选择堕落成妖怪，如此就不需要信仰，可以去吃别的东西生存，堕落这个过程对神明而言就是一次死亡，这是饿死第一次。成为妖怪后竟然还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以至于饥饿的奄奄一息，不断膨胀躯体，消散，然后再生，在消散，再次再生······

【他说的没错，戮鬼丸就是神明饿死了九次才诞生的饿鬼。】晴明说。

春晓心里咯噔一下，为这种残忍的过程，更为这种无论如何也想要生存下去的意愿感到毛骨悚然，但眼下容不得多想，他折扇一挥："雪女，退后！"

晚了。戮鬼丸腹部猛然凹陷下去，变成瘪瘪的一个拱桥，弯在他们面前，然后，忽然张开巨口，吸气。

巨大的吸力导致周围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向那张深渊巨口飞了过去。

“五条阁下！晴明大人！”雪女手疾眼快，冲到了春晓和五条悟前方，撑开了一面巨大的冰崖，嶙峋冰刺向着戮鬼丸方向。

咔嚓一声，雪女刚凝聚的冰崖上的巨大冰块竟被整个扯碎吞下。一阵细碎的嚼食声过后，戮鬼丸身体开始冒出寒气，莹莹碎冰在他皮毛上升腾而起，那是被吃掉的雪女的妖气，开始在他体内重组，转化成他的妖气，原样呈现出来，不多时，它体表的毛发之下，逐渐生长出冰的鳞片，反射着晶莹的光。

戮鬼丸猛一甩头，吐出了一片冰锥。

“小心！”五条悟突然扑向雪女。这个看似笨拙的动作却精准无比，不仅带着雪女避开所有冰刺，还恰好把她护在身下。两人滚落在地时，少年宽大的狩衣如羽翼般将雪女裹住，发丝交缠间，她闻到了初雪融化在天空里的气息。

春晓看得眼角抽搐。这混蛋刚才闪避的动作，分明是鹤丸国永的“逆鹤步”，典型的剑客步伐，但现在拆穿并没有什么意义，也许还会改变历史，他只得眼睁睁看着雪女沦陷，咬牙掐诀：“受持神剑·役使雷霆！”

一道雷霆如凝聚的长剑轰隆一声带着春晓泄愤的怨念向戮鬼丸的脑门刺去！

戮鬼丸摆动首级，想要把雷霆吃入口中，雷霆长剑却在靠近它的瞬间分裂了，刺眼的雷霆刺穿了怪物的右肩，呼啸着炸开，溅射出大片大片的血花。

戮鬼丸咆哮者，愤怒着，向春晓冲过来。

“甚好。”春晓喃喃自语，他听到了烈烈风声，还有戮鬼丸的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一个个耀眼的电球在他身边浮现，化作一道道醒目的雷网激烈的扩张，然后，向戮鬼丸裹了上去！

戮鬼丸咆哮起来，无孔不入的雷电钻入了他的毛孔，刺激着他的七窍，口水从他口中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他试图嘶吼，被雷电俘虏的声带只发出了哀痛的低鸣。

戮鬼丸只是一个野生的饿鬼，吃饱肚子就是他最大的渴望，并不想要跟阴阳师对抗什么，于是他身子一缩，竟然不断变小了，直到缩小成孩童大小。然后那缩小的头颅忽然膨胀，变得跟大象一样庞大，张口一撕一咬，竟把雷网咬断了！脑袋再次迅速变小，整个人从撕开的裂缝里钻了出去！

钻出雷网的戮鬼丸原本黑漆漆的毛发开始泛出金光，影影绰绰显出与春晓的咒语如出一辙的金色咒纹。

戮鬼丸的躯体在脱困后再次膨胀，这次他身披冰雪的鳞甲，毛发在头颈和四肢间蔓延，其上遍布咒纹的余光，与之前大不相同。

“咒······的······味道······”戮鬼丸的声音巨大且刺耳，还有某种回声般的余音。

他向春晓冲了过来！

春晓甩开袖子，向旁边奔跑，身边不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电球，眨眼就拉长成一支支刺目的利箭，接二连三的向戮鬼丸激射出去！

戮鬼丸擦着的雷电的边冲过来，不时张口将雷箭吞入口中，余下擦着他射到地上爆出雷花。

戮鬼丸甩开爪子在街上横冲直撞，追着春晓在两边小巷子里钻进去又钻出来，掀翻屋顶无数，然后准确找到了春晓的位置，又向他冲过来！

春晓就这么表演了五分钟。

"晴明大人小心！"雪女从五条悟怀中挣扎起身，发现总是从容不迫的晴明大人额角竟渗出了冷汗。她从未见过晴明如此狼狈，心头突然涌上不详预感。

五条悟突然“哎呀”一声摔倒在地，恰到好处的使自己绊住了雪女的步伐。

“五条阁下！”雪女竟然真的扔下春晓去照顾五条悟了。

【哎，你个两面三刀的叛徒！没看到你主人我陷入困境了吗？】鵺气得发抖。

【算了算了，从现在开始她就不是你的式神了。】晴明安慰鵺。

【啊，是啊，然后遭殃的就是你了。】然而鵺并不觉得快乐。

呜——

飓风的声音从五条坊门小路上凭空吹响，那些平民的木板房屋被风卷着，裂成无数碎片，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在这片区域里如同霰弹一般横扫。

升腾的飓风中，一双城门一样的巨大爪子撕开飓风，探出来一颗庞大的头颅，那头颅张开巨口，像是空中出现一个山洞，使劲一吸，将飓风吸入口中。

戮鬼丸吞下飓风，身躯不断颤抖着，他的身体开始逐渐膨胀，下一秒，他一甩头，张嘴又接住了春晓射过来的雷箭，卡扎卡扎嚼着咽了下去。

“这家伙真的什么都吃吗？”春晓已经放弃了雪女，雪女走完了历史任务，接下来他就不需要她了，他现在更对戮鬼丸感兴趣。

【什么都吃。】鵺郑重其事的说，【我做过实验，戮鬼丸吃掉的人连灵魂都会被消化掉的，这是我用一伙山贼试验出来的，如果他咬掉了一个人的手臂，那这个人的灵魂也会失去手臂。】

【哦，灵柩山上那一伙谋财害命的山贼灵魂原来是这么回事！当年阴阳寮查了很久都没搞清楚你是怎么办到的！】晴明惊叹道。

“那他饭量多大？能吃饱吗？”春晓饶有兴趣的问，顺手又喂了戮鬼丸一个雷箭。

【能吃饱，就是因为跟着我不饿肚子他才对我忠心耿耿，在遇到我之前，他可从没吃饱过。】鵺说。

【你拿什么喂他？】晴明问。

【灵力。】鵺回答。

【哦！春晓！我教你一个好玩的咒语！】晴明眼睛发光的看向春晓，【束缚咒的一种，我自己发明的！】

春晓洒出十几张符咒，在空中拉出一条长长的灵力锁，向戮鬼丸绑缚过去。

“百鬼缚·空枷引缰！”

某种令人寒毛直竖、却无声无息的感觉席卷了戮鬼丸，只一眨眼，灵力构成的锁链就像天罗地网一样笼罩了他周身区域，湛蓝的锁链就在他头上不到三尺的地方，裹挟着庞大的灵力，刺激的他身躯不断颤抖。

【这个咒语跟六眼的无下限防御有点相似，因为是“空枷”嘛，所以是碰不到的，是当做结界使用的，】晴明笑着解释，【但如果你反转咒语运行，就能化作锁链锁死他，是为“引缰”。】

戮鬼丸被百鬼缚压制着，他想要膨胀躯体，却被锁链压制，明明锁链还离他很远，却牢牢压制着他无法动弹。戮鬼丸恐惧的嘶吼着。就在这时，锁链却齐齐反转，骤然收缩，勒紧在戮鬼丸身上，那种压制没有消失但却能触碰到了！

戮鬼丸没有丝毫犹豫，张嘴就咬住了锁链，咔嚓咔嚓，吸溜吸溜，将长长的锁链吞嚼入腹，而他的身躯也随着锁链入口不断膨胀着。

“好吃！好吃！”戮鬼丸毫不客气的大吞大嚼

“好极了，吃了我的灵力，就要帮我干活！”春晓喃喃自语，引戮鬼丸追了许久，他已经看到了六条街鸟居，“现在，继续跑吧，戮鬼丸！”

春晓一手拉住绑缚着戮鬼丸的锁链，另一只手抬手就扣出攻击指印：“来个场面看起来大点的，落雷·小雨天！”

雷电从天际撕开天幕，俯向大地，绽开成无数朵雷花，下雨般击打在地面上，戮鬼丸嘶吼着，在雷雨中逃窜着，还不忘了大口大口的吃着好像永远吃不完的锁链，身躯随着灵力下肚不断膨胀，等到了六条街，他已经变的比罗生门城楼还高大了，身上绑缚着十几条锁链，尤其是头部被锁链紧紧捆着，简直像是驯服怪兽现场。

阴阳寮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六条街，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妖怪最多，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距离静能寺最近，能有效控制新进来的妖怪。

保宪被道尊拉住，道尊正振振有词的发起对晴明的讨伐，道满在旁边劝说暂时考虑现实，现在妖怪还没清干净呢。

就在三人吵成一团的时候，春晓驱赶着戮鬼丸过来了。

戮鬼丸在奔跑，在追逐，在大嚼着春晓供给的稀有食物，很快就长得越来越大了。

几层楼高的戮鬼丸在很远的地方就被看到了，他跳的很高、很远，几个起落就来到了六条街，膨的落在地上的时候，地面上地动山摇，尘土乱溅，建筑被他踩碎，脚下的奔逃人看起来跟蚂蚁似的。

“安倍晴明！你在干什么！把他赶走！把他赶走！”道尊惊恐的喊道。

“晴明！不能让他过来！静能寺会被踩碎的！”保宪也挥着手臂高呼。

春晓快跑几步，一跃而起，落到了戮鬼丸后背上，右手里还拉着锁链，左手则变换了几个手势，用雷击驱赶戮鬼丸奔跑的方向，在六条街的阴阳师面前，尤其是保宪面前露了个面，在阴阳师们惊慌失措的尖叫下，控制着百鬼丸向城外跑去。

“安倍晴明，他想干什么！”道尊恼怒的喊道。“难道是想告诉我们，京都离了他不行？太自大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保宪愤怒的吼道，“没看到晴明竭尽全力了吗？”

“那可不一定。”道尊撇撇嘴。

道满的注意力则在另一个方向：“晴明大人，跳得很高啊。”

保宪心里一紧：晴明可不是擅长体力方面的阴阳师，但现在他的行动能力······难道是因为只剩下妖怪血统的缘故？嘶，那不得不说安倍益材的血统挺废的啊······

一声尖锐的呼啸再次在平安京上空升起，那是狐之助的信号，玉藻前终于离开皇居了。

【玉藻前出发了！他要去信太森林了！】鵺大声喊道。

【别担心，我们有东西对付他了！】春晓勒着戮鬼丸，期待已久的机会终于出现了。【按照计划行动，拖得太久，当心鱼会脱钩！】

【我们这就去信太森林？】鵺有些不解，【玉藻前真能进去森林？】

【怎么可能，我又不知道怎么进森林，拿什么透露给他？】春晓说，【而且，那本笔记也好，信太森林也好，谁敢说脑花没再做一遍手脚？】

【脑花不会让玉藻前前往如意山见崇德上皇，因为他要自己前往那里，代替玉藻前，介入大天狗的怪谈，夺取怪谈。】晴明说。

【所以，脑花其实就在信太森林那边等着，等着玉藻前自投罗网？】鵺说。

【羂索是一个极其细腻的人，他一定会试试进入森林的办法是真是假，他会诱惑、控制、指挥其他人代替他来探索笔记上记载的道路，】春晓说，【他一定会试探，而笔记上给出的办法会让试探的人进入我新开辟的妖道，被转移到土御门宅里囚禁起来，土御门宅的结界保证羂索绝对找不到试验品的踪迹。】

【他会以为道路是真的。】晴明想了想，【他会不会亲自进去？】

【不会，在夺取玉藻前之前，他不会亲自进去，因为羂索······很苟，】春晓说，【他绝不冒险，有玉藻前怪谈护身，他才会冒充狐妖进去，因为这样更安全。】

【你用玉藻前做鱼饵，用戮鬼丸做鱼钩······】鵺深思着说。

【戮鬼丸连八岐尾巴都能咬掉，连荒骷髅的骨头都能啃掉，这是老师你说的，】春晓笑了，【那么玉藻前，绝对不是戮鬼丸的对手，如果脑花发现他想要的怪谈，承载怪谈的妖怪就要被别的怪物吃掉了，他会怎么做？】

【他会忍不住回来，回来看看京都的情况，看看玉藻前的情况。】鵺说。

【我记得你说过羂索很苟，绝不与危险正面对抗，】晴明忽然发现了不对，【可是他在静能寺夺取的小沙弥身体，小沙弥的术式是正面对抗的战斗型术式啊。】

【所以他不会使用小沙弥身体的，】春晓说。【小沙弥是水的术式，典型的需要大量训练才能展现威力的术式，哪怕羂索是天才，他能在几天内就运用的超凡入化的能跟玉藻前对抗吗？他有那么多时间训练术式吗？水在森林是最容易隐藏的，所以那是用来做陷阱的身体；而他不会正面对抗，他会伏击玉藻前，所以他需要足够隐蔽的、更加奇异的术式，而我们最好在他更换身体之前，了断他。】

【可能来不及了，我们处于众多人的眼睛之下，玉藻前也被宫里宫外诸多人看着，只有羂索一直在暗处，不受制约，】晴明吸了一口冷气，【他换了身体，换了能力，他已经来了，藏在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等待猎物上钩。】

第二声呼啸再次响起，标记着玉藻前马上就要出城了。

【阻击他！逼迫羂索出来保护他、抢夺他！】春晓果断的说。

春晓勒紧了束缚戮鬼丸的缰绳，在他的刻意喂食下，戮鬼丸已经变得极为庞大，极为······可怕了。他驱动空枷引缰，使戮鬼丸向狐之助信号的方向跑去。

戮鬼丸巨大的爪子踩在地面上如雷鸣般碾过朱雀大道。这头被春晓刻意喂养的怪物此刻已膨胀至三丈高，脊背上凸起的骨刺将空枷缰绳绷得咯咯作响。它每踏一步，青石板便蛛网般龟裂，缝隙中渗出黑紫色的妖气。

“再快点！”春晓踩着戮鬼丸背部，站在比罗生门还高的地方，俯瞰大地，脸上是激动的笑容。

鵺看着他逐渐兴奋的神色，笑了起来，顺手操纵春晓的右手，打出了“雷走”的印结，戮鬼丸全身泛起雷光，脚下踩着雷电，犹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晴明看了他一眼，操纵春晓的左手，打出“风符”清除障碍，将戮鬼丸前方飞来的、拦路的障碍统统清除干净。

春晓收回双手的控制权，勒紧空枷引缰，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狐啸近在咫尺，没看到狐之助，但是他看到玉藻前的狐车了！

戮鬼丸载着他已经跑到了城外不知哪座山上，熟悉的庞大狐车就在前方，他之前在涩谷见过这辆狐车，除了车上的装饰，基本还是一样。在狂风追赶狐车的刹那，春晓看到了那抹金红相间的身影······

风吹过狐车，将追捕者的味道散布在了空气中。狐车继续飞着，细竹编织的车帘在风中荡着，金色的微光从车厢内散发出来，九条尾巴从中探出来，在车后舒展如扇，每根毛发都流淌着液态火焰般的流光。

“我的儿，你追赶母亲是为了什么呢？”玉藻前在车中笑着问道。

“来请您回宫啊。”春晓笑道。

春晓松开了空枷引缰，长长的锁链寸寸断开，变成无数星光消散在了空气里，戮鬼丸咬了个空，没吃的了，随即发出饥饿的嗥叫。

“吼——！”

戮鬼丸的咆哮掀起肉眼可见的音浪，随着春晓祸水东引的手势一跃而起，跳起几丈高，奔着狐车扑了过去。

膨隆一声巨响，玉藻前的狐车被扑得粉碎。

玉藻措手不及，前仓促甩出三条狐尾格挡，却被硬生生扯断一截。金色狐火喷溅到戮鬼丸脸上，他反而兴奋地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像舔糖霜般将火焰卷入口中。

嘭！

玉藻前甩出剩余尾巴将戮鬼丸拍飞出去。

眨眼间，戮鬼丸再次腾空而起，张开利齿横生的巨口，最里侧两排还挂着玉藻前的尾巴毛。

玉藻前终于撕去伪装，露出本相，春晓也终于看到了他此时的面孔，与在涩谷时见到的华贵美丽不同，现在的玉藻前是完全的少女相，浮华冶艳，倾国倾城。她头顶浮现出三重勾玉冠冕，被扯断的尾巴处涌出熔岩般的血肉，转眼再生完毕。“乖儿子，”她甜腻的嗓音里渗着毒，“母亲今日就教你什么叫孝道——”

狐火突然暴涨成海啸般的浪潮。山头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岩石融化成赤红浆液。

渗透在狐火中的玉藻前庞大的妖气被戮鬼丸的口鼻捕捉到，那是某种不能言说的靡丽甜蜜的气味，戮鬼丸扑入火海，身体被灼烧的剧痛也不能阻止他据案大嚼的食欲，利齿横生的巨口将半融化的岩石嚼的咔咔作响，没几口就将燃烧的山头吞吃入腹，然后他顺着空中狐火的气息准确的盯上了玉藻前。

狐车中，富丽堂皇的冠冕也遮盖不住玉藻前骤然惨白的面容，他听到了某种回声般奇异的声音：

“好香啊······好饿啊······”

已经落在地面上的春晓抬头遥遥看着天空，终于捕捉到了某种细微的、无法锁定但确实存在的视线，他挥开桧木扇遮住半张脸，扇面后难以自制的勾起唇角：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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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戮鬼丸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