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的夏天 第12章 被戳破了

清晨七点的闹钟还没响，李少宸已经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窗帘缝隙里漏进的微光还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他赤着脚踩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跑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外面果然飘着细碎的雪花，天地间一片朦胧的白。

“Perfect。”他对着结了层薄雾的玻璃窗比了个耶，镜中少年的轮廓被晨光描得软软的，转身就冲进了衣帽间。

衣柜里挂着琳琅满目的衣服，从限量款卫衣到定制西装挤挤挨挨。李少宸扒拉来扒拉去，最后从最深处翻出件米白色高领毛衣，配着浅灰色加绒牛仔裤。这是他特意让管家挑的款式，布料软乎乎地贴在皮肤上，颜色清爽得像初春的风，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连耳后那点绒毛都看得清。

“会不会太刻意了？”他对着镜子转了两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毛衣领口，布料蹭过颈侧，有点痒。镜中少年眉眼舒展，眼角那颗泪痣被晨光吻得发亮，少了平日的痞气，多了几分干净的清爽，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的薄荷糖。

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自然的微笑，又抓了抓头发让发型看起来随意些，折腾了快半小时才满意地拍了拍脸颊：“出发！”

楼下餐厅里，林知鸢正优雅地用着早餐。看见儿子一身清爽打扮，她挑了挑眉，放下银质餐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穿高领毛衣，不觉得闷？”

“妈！这叫时尚！”李少宸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杯壁的温热烫得指尖微麻，“而且今天要去陶臻家，总不能穿得太随便。”

“哦？”林知鸢拖长了语调，眼底闪过丝促狭的笑意，“去同学家做蛋糕而已，用得着这么精心？我看你昨晚就没睡好，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李少宸的脸瞬间像被热牛奶烫过，连耳尖都泛着粉，嘴里的吐司差点喷出来：“哪、哪有！我睡得好得很！”

李怀瑾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推了推金丝眼镜：“陶臻那孩子不错，上次家长会王主任还夸他稳重。你们年轻人多交流是好事，但别耽误了时间。”

“知道啦爸！”李少宸含糊地应着，三两口扒完早餐就抓起书包往外跑，“我走啦！”

“等等！”林知鸢叫住他，递过来个精致的保温袋，“刚烤的蔓越莓饼干，给陶臻带的。”

李少宸接过保温袋，鼻尖萦绕着黄油和果香混合的甜香，暖烘烘地漫到心底：“谢谢妈！”

“路上小心，雪天路滑。”林知鸢的声音从身后追来，裹着温柔的笑意。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积雪的街道上，窗外的雪景像翻页的画册不断倒退。李少宸捧着温热的保温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删删改改半天，才给陶臻发了条消息：【我快到啦，大概还有十分钟～】

几乎是秒回：【嗯，我在楼下等你。】

看到消息的瞬间，心跳像被雪粒轻轻砸了一下，漏了半拍，脸颊莫名发烫。他对着车窗玻璃理了理头发，又拽了拽毛衣领口，紧张得像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告白仪式。

车子刚停稳在小区门口，李少宸就看见雪地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陶臻穿件浅灰羽绒服，围巾绕到下巴，只露出双浸在雪光里的眼睛，安静得像落满星光的湖，正望着路口的方向。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和肩膀上，像撒了层细盐，衬得他肤色愈发清冷。

“陶臻！”李少宸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在替他喊加油。

陶臻闻声转过头，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嘴角微微上扬，漾开个浅淡的笑：“来了。”

“嗯！”李少宸跑到他面前，喘着气停下，鼻尖冻得通红，像颗熟透的草莓，“等很久了吗？路上有点堵车。”

“没多久。”陶臻伸手帮他拍了拍肩上的雪花，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脖子，两人都顿了一下。陶臻的手指微凉，触碰到温热的皮肤时，李少宸感觉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血管窜到心尖，酥麻感漫开来，连呼吸都轻了半拍。

“进去吧，外面冷。”陶臻率先收回手，转身往楼道走，羽绒服下摆扫过雪地，带起细碎的雪沫。

李少宸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踩在雪地上的脚印，忍不住偷偷比了比，发现自己的脚印居然比陶臻的大一圈。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被陶臻的声音打断：“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李少宸慌忙抬头，差点撞到他背上，“就是觉得这雪下得挺大的。”

陶臻轻笑一声，没拆穿他的小动作，只是放慢了脚步等他跟上，羽绒服上的雪粒在楼道暖光里慢慢融化，洇出小小的湿痕。

电梯里空间狭小，暖气开得很足。李少宸能闻到陶臻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雪后清冽的空气，在暖融融的暖气里发酵，心跳声在安静的电梯里格外清晰。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瞥过去，发现陶臻也在看他，两人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又像触电般迅速移开，耳尖都悄悄爬上薄红。

“叮——”电梯门打开，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

客厅中央的暖气片散发着融融暖意，把外面的寒冷隔绝在外，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绿茶香。

“随便坐。”陶臻脱下羽绒服挂在衣架上，露出里面的白色针织衫，衬得他脖颈线条愈发清晰，“我去准备材料。”

李少宸在沙发上坐下，把保温袋放在茶几上，目光忍不住在房间里逡巡。他注意到书架上多了几本新的物理竞赛书，书桌上还摊着没做完的习题册，旁边放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杯口浮着白汽，暖融融地漫过桌面。

“你放假第一天还在刷题啊？”李少宸凑过去看，忍不住咋舌，“陶臻你是机器人吗？都不休息的？”

陶臻正在厨房洗手，闻言探出头来，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滴落：“闲着也是闲着。你寒假作业写多少了？”

“呃……”李少宸的笑容僵在脸上，像被戳破的气球，“写、写了一点。”

陶臻从厨房端着一盆草莓出来，眼底带着点揶揄的笑意：“等做完蛋糕，要不要一起写？”

“不要！”李少宸立刻拒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好不容易考完试，我才不要写作业！”

陶臻把草莓放在茶几上，拿起一颗用清水冲洗，水珠顺着鲜红的果皮滚落：“那就只做蛋糕。”

看着陶臻认真洗草莓的样子，李少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平时在学校里清冷又学霸的陶臻，此刻穿着家居服在厨房和客厅间穿梭，袖口挽起露出半截小臂，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居家感，让他觉得格外亲切，像冬日里晒暖的毛毯。

“需要帮忙吗？”李少宸站起身，凑到厨房门口，像只好奇的小兽。

陶臻正在打发奶油，电动打蛋器发出嗡嗡的声响。他头也没抬：“把草莓切成小块。”

“收到！”李少宸拿起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切起草莓。他的动作有点笨拙，切出来的草莓块大小不一，还有几块差点掉在地上，像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战斗。

陶臻瞥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打好的奶油装进裱花袋，开始在蛋糕胚上涂抹。他的动作很熟练，奶油抹得又快又平，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指尖沾了点白花花的奶油。

“你爸妈还没回来吗？”李少宸好奇地问，手里还在跟那颗顽固的草莓较劲，刀尖戳得砧板笃笃响。

陶臻顿了顿，打蛋器的嗡鸣停了一瞬：“我爸说这两天回来，我妈……离异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李少宸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像做错事的孩子。

陶臻手上的动作没停，奶油在蛋糕胚上划出均匀的弧线，他侧过脸看李少宸，睫毛上还沾着点面粉，眼神很轻，像落雪无声：“没关系。”

李少宸捏着水果刀的手紧了紧，草莓汁在指尖沾了点黏腻的红。他看着陶臻低垂的眼睫，突然觉得刚才那句“对不起”太轻了，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像吞了颗没熟的草莓，有点涩。

陶臻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平静的表情下，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在意，像被雪覆盖的湖面，底下的波澜从不让人看见。

“那……你爸回来会给你带礼物吗？”李少宸没话找话，试图打破这有点闷的气氛，刀尖不小心戳到了砧板，发出“笃”的轻响。

陶臻把裱花袋换了个角度，奶油在蛋糕边缘挤出小小的波浪：“可能吧，他每次回来都带些奇怪的纪念品。”嘴角弯了弯，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去年带了个会发光的钥匙扣，说是在科技馆买的。”

李少宸想象了一下陶臻拿着发光钥匙扣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听起来很符合你学霸的气质！”

“还好你没说像小学生玩具。”陶臻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像融化的蜜糖，“草莓切好了吗？再不吃要被你戳烂了。”

李少宸这才发现自己把那颗草莓戳得千疮百孔，赶紧把切好的草莓块装进盘子里：“好了好了！你看这大小，是不是很均匀？”其实最大的那块比小的大了快一倍，像在撒谎的小狐狸。

陶臻没拆穿，拿起一块草莓丢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嗯，很好。”他用裱花袋在蛋糕上挤了朵小花，“过来帮忙放草莓。”

李少宸凑过去，两人离得很近，他能闻到陶臻身上淡淡的奶香，混着草莓的甜气，暖融融的。陶臻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捏着草莓放在奶油上，位置摆得刚刚好，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这里，放三块就够了。”陶臻握着李少宸的手腕，引导他把草莓放在蛋糕中央，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李少宸心跳漏了一拍。

他僵着不动，直到陶臻松开手才猛地缩回手，假装整理衣服：“哦、好。”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像被暖气烘热的苹果。

陶臻像是没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装饰蛋糕，奶油花在他手下一朵接一朵地绽放，很快就把蛋糕装点得漂漂亮亮的。

“好了。”陶臻放下裱花袋，退后一步打量着成品，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看起来还不错。”

蛋糕上铺满了鲜红的草莓，奶油花洁白蓬松，边缘还撒了层细细的糖粉，像落了层薄雪。李少宸看着这漂亮的蛋糕，突然觉得有点舍不得吃了：“陶臻，你也太厉害了吧！”

“还好，”陶臻拿出两个盘子，“尝尝？”

他切了两块蛋糕，递了一块给李少宸。

“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嘴里塞得满满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仓鼠，脸颊鼓鼓的，“比甜品店的还好吃！”

陶臻看着他沾在嘴角的奶油，没说话，只是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李少宸接过来胡乱擦了擦，结果把奶油蹭到了脸颊上，活像只花脸猫。

陶臻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他擦掉脸上的奶油，指尖轻轻蹭过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温热的触感让李少宸瞬间僵住，嘴里的蛋糕都忘了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陶臻指腹的纹路，还有对方刻意放轻的力道，像怕碰碎什么似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比刚才吃蛋糕时的甜意还要汹涌，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陶臻的手很快就收了回去，指尖却像是沾了奶油的甜，微微发烫。他低头咬了口蛋糕，耳尖悄悄泛了点红，像被夕阳吻过的云霞。

窗外的雪还在下，无声无息地落着。客厅里暖气融融，蛋糕的甜香弥漫在空气里，两个少年并肩坐着，谁都没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像被时光温柔地裹住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然砸在门板上，打破了客厅里的宁静。

“我去开门。”陶臻立刻放下手里的叉子，起身朝门口走去，脚步轻快地应道，指尖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门“咔哒”一声被拉开，陶臻的爸爸陶即白、后妈江静姝正站在门口，身后还躲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三人异口同声地朝他扬声喊：“surprise！”

“哥哥，抱抱！”小姑娘立刻从大人身后钻出来，小短腿噔噔噔跑到陶臻面前，张开肉乎乎的双臂，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他，像只求抱抱的小奶猫。

陶臻弯腰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顺势掂了掂，转身朝客厅走去，怀里的小姑娘立刻咯咯笑起来，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像只挂在树上的小猴子。

“少宸，这是我妹妹江岁。”陶臻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妹妹，又抬眼朝李少宸扬了扬下巴，说着轻轻捏了捏岁岁的脸蛋，对她柔声道：“岁岁，叫哥哥，这是哥哥的朋友。”

岁岁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像含着两颗黑葡萄，小手扒着陶臻的肩膀，脆生生地喊：“哥哥好！哥哥长得好漂亮呀！”

李少宸忍不住笑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羊角辫，声音放软得像棉花糖：“岁岁也很漂亮，像小天使。”

这时陶即白和江静姝也跟着走进来，江静姝顺手关上门，两人目光一扫，刚好和站起来的李少宸对上。

“陶叔叔！江阿姨！”

陶即白却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哟，这不是小李总吗？怎么在这儿？”

陶臻抱着岁岁转过来，眉头微挑，看向陶即白：“爸，你们认识？”怀里的岁岁还在揪他的衣领玩，小脑袋歪着看李少宸，像只好奇的小松鼠。

陶即白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李少宸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带着长辈的熟稔：“我接管的那个分公司，就是少宸家的产业。”

李少宸的脸“腾”地红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脚趾在鞋里蜷了蜷。他偷偷瞟向陶臻，对方正把怀里的岁岁放下来，指尖还捏着她没抓好的羊角辫，侧脸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心里顿时有点发慌——陶臻会不会觉得他故意隐瞒？毕竟他一直装成普通学生的样子，像只藏起尾巴的小狐狸。

“原来如此。”陶臻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什么波澜，他直起身转向李少宸，眼底却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像发现了藏起来的糖果，“难怪你总说‘走配额’进来的，合着是怕我知道你家开公司？”

李少宸被戳中心事，耳根更烫了，梗着脖子辩解：“才不是！我就是不想搞特殊……再说，我是凭文科学霸的身份进来的！”

“好了好了，孩子间的事别较真。”江静姝端着刚洗好的草莓走过来，笑着打圆场，把盘子往茶几上一放，“少宸快坐，别站着。即白，你也少说两句，吓到孩子了。”

岁岁趁大人说话，颠颠地跑到李少宸身边，小手扯了扯他的毛衣下摆，像只拽着衣角撒娇的小奶狗：“漂亮哥哥，你家是不是有很多玩具呀？”

李少宸被小姑娘仰着的期待小脸逗笑了，蹲下身跟她平视，眼底盛着温柔的笑意：“嗯，有很多玩偶，下次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耶！”岁岁立刻欢呼起来，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哥哥最好啦！”

陶即白看着这幕，对陶臻挑眉：“你这朋友挺会哄孩子。”

陶臻没接话，只是拿起一块草莓塞到岁岁嘴里，堵住她叽叽喳喳的话头，目光却落在李少宸蹲着的背影上——米白色毛衣被扯得有点变形，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后颈，阳光落在上面，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像只温顺的小动物。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刚才那点因“家世差距”冒出来的微妙感，早就被这鲜活的画面冲散了。

“对了，”陶即白突然想起什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下周有个项目的交流会，你爸说让我带你实习一下，对你以后……”

“爸！”陶臻突然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少宸才高一，说这些太早了吧。”

“陶叔叔原来是你带我呀，这下我可以偷懒啦。”李少宸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点小辈的机灵讨好，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陶即白被他这话逗得朗声大笑，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机灵劲儿随你爸！还想偷懒？真敢在会上走神，回头我直接把你记在‘实习观察表’上，让你爸亲自审。”

李少宸立刻做出夸张的讨饶姿势，双手合十晃了晃：“陶叔叔手下留情！我保证认真记笔记，绝不摸鱼！主要是我对这些新能源项目一窍不通，到时候还得靠您多指点。”他笑着往陶即白身边凑了凑，像只讨巧的小猫。

江静姝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过来，笑着帮腔：“即白你就别吓唬孩子了，少宸第一次接触这些，你多耐心点。”她把果盘往茶几上放，又转向李少宸，“别紧张，到时候跟着你陶叔叔在旁边听就行，有不懂的随时问，他最喜欢爱提问的孩子。”

“听见没？”陶即白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眼底带着笑意，“下周一带上笔记本，九点准时在公司楼下等我，迟到可要罚站的。”

“保证准时到！”李少宸拍着胸脯应下，刚直起身，就感觉衣角被轻轻扯了扯。低头一看，岁岁正仰着小脸盯着他，手里还捏着半颗草莓，果汁沾得嘴角亮晶晶的，像只偷吃糖的小馋猫。

“漂亮哥哥，你要去上班吗？”岁岁眨巴着大眼睛，小奶音软乎乎的，“上班是不是就不能陪我玩玩偶了？”

李少宸的心瞬间被萌化了，连忙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去几天，等我忙完，马上带你去我家玩最大的玩偶城堡，好不好？”

“好耶！”岁岁立刻欢呼起来，丢下草莓就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个浅浅的草莓印。

“你这小机灵鬼。”李少宸笑着擦掉脸上的果汁，指尖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软乎乎的像棉花糖。

陶即白看着这幕，对旁边的陶臻扬了扬下巴：“你看人家少宸多会哄孩子，你学着点。”

陶臻没接话，只是默默拿起纸巾帮岁岁擦掉下巴上的草莓汁，指尖动作轻柔。

他的目光落在李少宸被亲的脸颊上，又很快移开，低头看着怀里的岁岁，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他确实不懂那些项目交流、实习流程，也不懂怎么像李少宸这样把孩子哄得眉开眼笑，但看着眼前这热闹鲜活的画面，心里却莫名地暖融融的，像被阳光晒透的被子。

陶即白和江静姝在一旁说着公司的事，李少宸低头陪岁岁玩拍手游戏，陶臻安静地坐在沙发边，时不时帮岁岁捡起掉在地上的草莓，指尖偶尔碰到李少宸的手背，两人都会像触电般轻轻缩回，又忍不住偷偷相视而笑。

空气中飘着水果的甜香和淡淡的暖意，那些关于家世、项目的话题渐渐被孩子的笑声冲淡，只剩下这午后客厅里的温馨日常，像被阳光晒暖的棉花糖，甜得恰到好处，连时光都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