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心之海 第27章 公主意志

投资顺利拿下，vortre也正式投入运营。在开办公司初期需要尽量减少成本，所以经常需要一个人拆成五个人用。这个我倒是很熟悉。

但是和菲奥娜时期一个人干五个人的工作不同的是，当自己开始做老板时，需要做更多身不由己的事。下属的饮水机需要我去修，同事关系需要我调节，客户需要我亲自去谈。如果是半年前的我，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干这样的事。

零作为我的管家兼秘书，对vortre可以说做到了鞠躬尽瘁，至于会不会死而后已，抱歉我不知道。或许鞠躬尽瘁这个词用在一个机械生命体身上本来就不太合适。他在团队里可以说是真正的六边形战士，上到上下游交涉下到处理打印机、公司走廊垃圾之类鸡毛蒜皮小事，他都处理的游刃有余。

vortre的主要业务是生产和销售高级定制珠宝，我原本以为有设计才华，做自己的珠宝品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没想到供应商，加工厂，销售计划等等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市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新手，只要你选择挑起大梁，问题便会如潮水般涌向你。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个问题，那边又出现了问题。在你以为你终于可以补会儿觉的时候，员工突然又打电话说家里出事需要请假。

原本以为有了零的辅助，或许我的创业之路会比其他老板轻松一点。但我还是太天真了，零就算再能干，他也没有办法凭空多造出一点时间，也没有办法影分身。该花的精力和时间一样也不会少。

这天我在办公室里，正在和大客户沟通他定制的珠宝的细节。还没和客户说上几句话，办公室门口就传来几阵急躁的敲门声。我说声请进，原来是财务Laura，她拿着报税相关的文件来让我过目。我让她在旁边等着，我在和大客户说话。在她等待的间隙，我能明确感到来自她那不满的目光。但没有办法，就算她会在背后抱怨我这个老板，我也必须要在人与人之间做取舍。对于现阶段的vortre来说，人的时间是不平等的，能提供现金流的人，重要性远大于其他。

在创业初期，为了获得更多的现金流，vortre不仅要准备向市场发售的珠宝，同时还需要接高级客户的私人定制，确保公司现金流的稳健。对于一家初创公司来说，现金流就是生命。零刚和工厂那边核对完起版的相关工作，回来就看到Laura在我办公室里一脸不耐烦地等待。他没有问我的意见，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直接走向Laura，和她对接相关工作。直接经过这段时间的配合，我和他已经形成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只需我一个眼神，他便知道我需要他干什么。

工作的忙碌已经让我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我告诉零他现在不用做饭，一切都以vortre为重。这天中午，我刚挂掉电话，电话那头“嘟…”的声音还没结束，零便带着从公司楼下便利店买的便当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林薇小姐，该吃午餐了。”他没有像之前在家里那般详细地介绍用了什么食材，祝我用餐愉快等。而是采取了更高效，更商务的方式。

我从他手中接过便当，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吃了起来。零不再像之前一样，在我吃饭的时候只在旁边默默守护，而是汇报着我下午的行程。“下午两点，工厂那边会送来打版样品，您需要亲自过目。两点半需要面见客户徐总，将几颗备选绿松石亲自送与他选择。下午四点，您需要面试运营人员。下午六点，夏季新品设计图的绘制工作需要展开。晚上八点，财务部会送交季度财务报告，由您确认签字后方可送往股东和银行处。晚上九点您需要完成下个月目标安排以及准备下周周会的内容。”

我一边吃着微波炉加热后毫无滋味可言的便当，一边点点头表示我听到了。这段时间，我几乎没有哪天睡觉时间能超过四个小时。半夜接到员工打来的电话都得从床上爬起来。有时出现突发情况，例如员工在上班路上被车撞骨折，我还得抽空去医院探望。

这天我依旧在公司忙碌着，突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古鸢打过来的。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古鸢说道：“Vivian啊，vortre运营有一段时间了吧？今天下午我和我老公有空，去你们公司坐坐。”我自然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挂断电话，我不禁双手捧脸，从掌心深吸一口气，之后揉了揉太阳穴，缓解我的头痛。投资人到场无非是验收自己的投资成果，说实话，这让我很是紧张。

零在核对好即将入职人员的信息后，进入了我的办公室。他见我神色疲惫，便为我那空荡荡的茶杯斟满提神的绿茶。“林薇小姐，检测到您的皮质醇水平动荡，是有什么事吗？”零见我愁容满面，用他那平稳的声音说道。

“古鸢和江之源下午要来公司查看。”我只说了这一句话。连我自己都能听出来这句话背后深深的疲惫，更不用说全世界最懂我的零。零听罢，立即起身，对我说道：“要赶紧行动，让员工下午不要迟到，并且做好工位卫生。财务部那边需要准备好最近的营收数据。人事那边也要准备。”我点点头，认同他的想法。于是便让他出去，按照他刚刚所说的做。

就在零出去给各部门布置任务的时候，我听到了来自员工工位的抱怨声。或许在他们眼里，我这个老板事情怎么这么多，他们或许在背后讲我是如何的不人性，甚至零都会被说成是我的狗腿子。纵使零有着完美的面容，在真正的商业战场上，帅气也不会让他被更加包容。有时甚至会因为他的外貌，给他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我不会让步，为了让vortre生存下去，必要时，我甚至会舍弃部分良善。

下午，古鸢和江之源一起来到vortre。他们参观了vortre的办公楼层，巡视了员工的工作状态。转了一圈后，我邀请古鸢和江之源在会客厅坐下，零为我们端来了上好的绿茶。

江之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严肃地翻看着近期的财务数据。他黑发里藏着许多白发，整体看起来是一抹斑驳的灰，眼角有着炸尾的鱼尾纹，皮肤有些许斑点，但因为物质条件的优渥，脸上还是泛着光泽。他的西装干净整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腕上是一块价值顶得上我们这层楼所有员工一年工资的手表—或许还不止。

他没有表情，只是一页又一页地看着，一会儿凑近古鸢，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着一些什么话。我已经紧张地手心出汗了，但我依旧强撑着自己做出一个成熟的商务人应该有的自信健谈的模样。我深知，创业者如果没有这种自信，无法打动任何人。不一会儿，江之源将手上的资料放在桌子上，纸张扇起的微风牵动了我的发丝，我的心也不自觉随着一紧。我不知道接下来他的嘴里会说出怎样的评价。是质疑？是褒奖？还是其他更多我不敢想的东西。

“初创公司做成这样，还算可以。”江之源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太过于沉稳，以至于听不出其中究竟是欣喜还是失望。古鸢在一旁没有发话，商务场合上，有江之源在，即使是elin女强人古鸢，在气势上也会稍有落风。

“重点就在夏季新品发售，到时候再送一份数据给我看。”他又补充道。我答应了江之源，夏季新品一定会大卖。就这样，我送走了这两位在洛朗举足轻重的人物。古鸢挽着江之源离开vortre，在外界看来俨然一副幸福娇妻的模样。

我看着古鸢这依靠丈夫贤惠懂事的姿态，心里不禁想着之前我在拍摄现场看到的干练的古鸢，原来只是背着江之源的表现，在丈夫面前，她还是会扮演一个甜美懂事的娇妻。我不能评价她这个行为的对错，只是脑海里偶尔想起江之源那几个私生子的照片，不禁会感到惋惜。

我转身回到办公室，零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我，他已准备好了夏季新品发售的方案和合作的几个销售合作商的资料。我见零在办公室等着我，不知为何，心中的意志仿佛更坚定了般。我想起之前零所说的那位农场小子在决心守护公主的那一刻，便不再只是农场小子，而是真正的骑士。那公主呢？当公主真正的下定决心为自己的国家而战时，她便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而是真正的有着钢铁意志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