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心之海 第19章 底牌

有零的帮助，要准备与江之源和谈需要用到的资料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与江之源见面。曾经我背靠大平台，想约一些大人物出来见面虽然算不上轻松，但好歹有人愿意为我牵线搭桥。但现在我一个无业游民 业内烫手山芋，谁敢为我牵线搭桥？

我看着电脑里那密密麻麻的资料，陷入了沉思。如果见不到江之源，那我准备这么多资料又有何用？我双手抱在胸前，思索着该如何取得一个和江之源见面的机会。

“该享用午餐了，林薇小姐。”零单手举着托盘，里面装有一碟热气腾腾的西班牙海鲜饭，还有一杯加了冰块的薄荷气泡水。理论上来讲在冬季不应该喝加冰的饮料，但冰块加上薄荷的双重刺激能让我稍微打起精神。谈判类的工作可真不是我擅长的。

零将食物放在茶几上，我没有直接吃饭，而是端起气泡水闷了一大口。不一会儿气泡闷的我不禁一直咳嗽。零见状立刻拍了拍我的背，帮我缓一缓。他宽大的手掌覆上我的背，一股暖意从我身后传来。

“林薇小姐，气泡水不宜大口饮用。”零一边缓缓拍着我的背一边说道。“知道啦。”我悻悻地说道。之后我一边看手机一边心不在焉地吃饭，我翻看着手机列表里那些勉强称得上是人脉的人，思索着谁才能在此时为我和江之源牵线搭桥。

我翻阅着手机，发现几条未读信息，是陌生号码发过来。我点进去一看，发现署名是洛迦尔，他询问我找到新的工作没有，还对我因为他而在洛朗难以找工作感到抱歉，希望我给他个时间能让他亲自上门道歉。

“傻瓜，我要你上门道歉干什么。”我把手机放下，没有回复他的信息，自言自语说道。我还是机械地一口一口吃着饭，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我立马让零给我调取洛迦尔近期的拍摄行程。

零听到我的指令竟不像之前那般迅速反应，反而是有一点犹豫。我见他没有像往日般迅速给我罗列数据，便转过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仿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突然想起之前在菲奥娜大厅零对洛迦尔的那股火药味。心里不禁想着他难道还在介意洛迦尔出现在我身边吗？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吃饭的勺子放下，然后起身，摸了摸零的头，至于我在摸他的头时是出于什么情绪，我不知道。在我的手触上他银白色的头发瞬间，他冰蓝色的眼睛动了动，一直直视着我，像委屈像怨恨，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上，尤其他还梳着一头代表叛逆的狼尾，莫名有一种反差感。“你是在吃醋吗，零？”我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问道。

“我无法感受到人类吃醋的情绪，林薇小姐。只是我一听到您对洛先生的好奇，核心处理器便会卡顿。”零没有正面回答我，他确实没办法吃醋，没有办法感受人类的情绪。或许核心处理器便是他的心脏呢？我摇了摇头否认我的想法。

“我不是好奇，是我现在需要他帮我跟江太牵线搭桥。江太是Elin的技术总监，通过他或许我有机会能见到江太”此外，虽然我否认了我刚刚的关于零的核心处理器便是他的心脏的想法，但我始终不忍让他的核心处理器受损。我顺了顺他脑后的狼尾辫，像是安慰他般说道：“而且，你实在不必总是在意洛迦尔。你在我心中，不一样。”

不知道我的语气听起来是否温柔，不过那不重要，他知道我对洛迦尔没有别的意思就好。我继续帮他顺脑后的头发，帮他把最后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之后，我拍了拍手，看着他完美的脸庞配上我亲手梳理好的发型，直接把他推到镜子面前，让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你看看，多帅气。”。

零只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便又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缓缓开口：“帅气作为一项具有观赏性数据，需要人类欣赏才能发挥其价值，林薇小姐。”“你还嫌欣赏你的人不够多啊，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在意这个。”我瞥了一眼零，有点挖苦意味般地说道。

“自己看看，有多少人叫你小白脸。”我拿来手机，点开设计师交流论坛，再点开一个关于我的帖子，里面不少人都在讨论那个和Vivian.林“如胶似漆”粘在一起的小白脸。我把手机放在零的眼前，让他自己看看他那张脸引起了怎样的轰动。

“那些人不重要，林薇小姐。”零冰蓝色的眼睛只在我的手机上停留了一秒钟都不到便将视线移开，转移到我身上，“我的外貌只为您服务，这是我的核心程序。”

“是是是，我非常认可你的外貌。绝不会辜负你为我服务的一片好心。”我见零难得有点倔强的样子，安慰他说道，当然我心里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我凑得更近了一点，见零依旧是一副冷脸的样子，我倒也是没了招了。该怎样才能让零为我调取数据呢？我心里想了千百遍，长这么大我很少有求于人过。想起小时候央求妈妈给我买东西的时候我会撒娇，于是我也打算对零撒娇试试，尽管这真的很令人尴尬。我尽量让我的语气听起来更温柔，对零说道：“那现在零大帅哥，可以帮我调出洛迦尔近期的行程数据吗？我真的很需要嘛～”我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他的手臂，这种事，在我上初中后就再没做过了。为了让零给我调取数据，我的牺牲可真大。

零似乎招架不住我这样，才终于和我一起在客厅坐下，给我调取了洛迦尔近期的行程数据。

零将这些行程写在纸上，我拿起来看了看，试图找到能使江太出马的重要行程，就在我看着这些罗列整齐的行程时，我脑袋突然反应过来，既然我有洛迦尔的电话，我何不直接打电话去问他？

我一拍脑门，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句“真蠢啊林薇。”突然我的目光落在坐在我面前一直看着我反应的零身上。

我上前质问道：“零，凭你那惊人的测算能力，你肯定知道我直接打电话询问洛迦尔是最有效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嗯？”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那永远深邃永远平静的冰蓝色眼睛此刻微微闪烁。不知为何，这样更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他不提醒我，我刚刚才做了那样羞耻的事。刚才我那生涩的撒娇，就算回想起来也还是让我尴尬无比

“好你个零。”我抓起抱枕往他身上扔去，他精确地接过了我的抱枕，不愧是机械生命体，估计在我动手的那一刻，他早就计算到我这抱枕会扔到哪里了吧。“抱歉林薇小姐，确实是我的失职。为了补偿您，要不您看看这个。”零将抱枕放下后，又转身去我的工作室。

见零进了工作室，我倒是产生好奇心，一直伸着脖子看着零的方向。不一会儿零从我的工作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零将档案袋递给我，我心里顿时充满了疑惑。“这是什么？”我眉头轻皱问道。“建议您亲自打开看看，林薇小姐。”

听罢我倒是更疑惑了，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之后才给我看。我带着疑惑拆开了档案袋，将一张张纸从中抽出来。我一张张扫描下去，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这里面是完整的信远集团财务造假的证据和江之源过往未公开的收入来源，甚至连当初我拒绝的那颗为制作转角蔷薇而流入洛朗市内的粉钻来源及背后所牵扯出的案件，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我越翻越觉得我看到了某些无法见天日的东西，我拿着那些问零道：“零，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林薇小姐，有些资料当局政府会连同互联网公司删除，但我的数据库独立于当局政府，只需调动更底层的数据，再配合更精确的算法，有些东西自然会浮出水面。”零用那平静的声音说道。

“当然，眼下您依旧需要主动出面和江之源和谈，这些资料是我为您准备的底牌。若无法解决江之源所造成的问题，那就解决江之源。”说罢，零陷入沉默，他的冰蓝色的眼睛此刻不再闪烁。我看着眼前这个“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的零，他好像变得更不一样了。或许他不仅仅只是个贴心的管家，又或许他只是为了我扮演那个体贴周到的管家。

我将这些资料全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起码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奔着和谈成功去的。实在无法和谈，全世界又不止洛朗一个城市。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国外。

我看着这些资料，想着之前在菲奥娜听到的同事们八卦高层和政府勾结的言论。虽然随便阴谋论不好，但不得不承认很多企业和政府的行为为阴谋论提供了不少滋养的土壤。我将资料封存在我工作室的最底下夹层，看着窗外这座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