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为君 > 第37章 与他何干

为君 第37章 与他何干

作者:钰铭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3-17 01:21:06 来源:文学城

停战和亲,举兵京城!

樊裕语不惊人死不休,把个在边关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的林正吓得险些没站住脚:难怪他不肯再打仗,他竟是打的造反算盘!

逃!是他的第一反应。可他只望了一眼自己与帐门的距离,便打消了念头。樊裕今日既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他不能拿小命冒险。他这些年日子过得舒坦,那一点血性也消失得差不多了,此时若真斗起来,只怕在那万金银跟前过不了两招。

樊裕神态闲适,靠坐在主座上,“林将军若以为我要谋反,大可立刻斩杀樊裕。”

林正恨自己一把年纪,竟被一个小辈如此威胁,半咬着牙,“下官不敢,只是恕下官直言,殿下要林某违抗圣旨,又举兵京城,世人看来,与造反无异。”

“今日清君侧迫在眉睫,世人如何看待,留待世人去看,樊裕实为清君侧。”

看他那模样,林正倒要佩服他做戏的本领,强做着镇定,“殿下要清何人?”

“左丞李偲,医官袁永。”

“为何事?”

“挟天子,进谗言,乱朝纲,祸百姓。”

林正作为难状,“闻所未闻。”

樊裕又从案上抽出一封书信,推到林正这边桌前。

字端正,力雄浑,透过纸背,声声泣血:

“……江浙赣最重,官员回称饿殍伏地,瘟疫横生,更有乡下无人看管,食人者有之;圣听医官袁永,于宫中求道修仙,李偲左右朝政,民间疾苦,置若罔闻,司马大人冒死进谏,忠言逆耳,反被打入监牢……群臣缄口!朝廷危矣!不清君侧,天下大乱。”

林正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皱起眉,“司马厚被打入死牢?”

“林将军,你与曹相相交多年,知其笔迹,亦知其品性,应知信中所言,绝非夸大。”

“至于军中之事,将军更比谁都清楚。”

樊裕点到即止,林正又怎么不知:今年军粮紧张,这两月的供给已一次不如一次,手下的人都在抱怨,生死之间,强忍罢了。他不是没想过,朝廷要打仗,供给跟不上如何?可他只是个将军,伸手向朝廷要粮即可,再行多举,岂非自寻烦恼?

可他与曹相相识数十载,心知这老小子行事最是稳妥,此番竟冒着大不逆请樊裕清君侧,难道天下真要大乱?

林正脑子里转得飞快,又偷眼瞅樊裕,心道即便如此,樊裕若敢举兵进京,也逃不掉造反一说。自古造反必出师有名,当年樊帝顺应天下大势,是一呼百应,可而今要儿子反老子?天大的笑话!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不论胜负,樊裕的名声不会好听。

他林正从一个穷当兵的到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殷实家产,妻妾成群,在这一方土地,那日子可比皇帝逍遥快活多了,此时若行差一步,这半生积累,岂非鸡飞蛋打?

至于曹相那些文人心思——天下苍生——又与他何干?

只是樊裕这人让他有些摸不透,他还不敢冒险。

正烦恼之际,临阵忽瞥见帐内还站着一人,从始至终不曾说话,心中已有了计较,含笑说道:

“便如曹相所言,事态真有几分艰难,殿下要清君侧,现今万将军就在眼前。万家军中上万好手,京中护卫却不过五千,何愁敌不过?何须再用下官这支,这支不入流的小队?殿下,依下官愚见,这举兵回京,兵贵在精、快,以免走漏……”

林正话音未落,边角一记响亮的冷哼响起,那出声之人却正是受他恭维的万金银,他抱臂冷眼半响,一句话不曾说过,可那满脸的讥讽嘲弄,真是刺得林正青筋直跳,强忍着才未发作。

“主帅要打皇帝,老万举双脚赞成,万家军上下也是个个效忠。”

万金银对樊裕说话,不及林正一半的恭敬,然而后者此时听来,却只心中纳闷:这两人关系何时这般亲密了?

万金银又道,“……可这老家伙贪生怕死,恐怕头一个告密的就是他,不如让我……”

林正登时如被踩了尾巴的耗子,大喝一声,“你敢!?万金银,军中岂容你胡来!”

可万金银的目光实在让人头目森然,林正眼睛不住朝帐外瞟,祈盼这声音已被外头人听到,那样子落在万金银眼中,只觉可笑,“林将军要叫人?”

“万金银,冲你方才那番话,本将军便可教人进来拿你!”

“嘿,你不妨试试……试试叫人来,是否会死得更快些。”

林正骇然弹起,但见万金银觑着眼,像一头捕食的野狼在悠然戏耍围捕猎物,帐外更是狼群环伺,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将自己撕碎了去。

那一瞬间林正福至心灵,“你竟然……”

“主帅帐外几里,一月前便已全是我万家军的人,林将军连这都不知道,手下忠心堪忧。”

林正瞳孔缩了又睁,几经变化,“你,今日帐内,你故意与殿下为敌,竟是做戏?!”

万金银冷笑,“否则林将军怎肯进帐?”

林正这才瘫倒在地,只恨自己一时迷了心窍,竟想趁机跟樊裕讨价还价!而今进退两难,真是,真是欲哭无泪!

可他还不肯就此束手,“殿下若担心下官要小人行径,背后偷袭,下官现下亦可跟殿下担保,下官绝对按兵不动!”

怕在万金银处讨不到好,只把目光投向主座上的樊裕,半是请求,半是威胁,“……我林正跟了陛下数十年,今日若惨死帐中,殿下脱不了干系。”

“林将军放心,你若当真惨死帐中,就不劳你操这个心了。”万金银朝他走近,脸上的刀疤愈加狰狞,瞧得林正冷汗直冒,“哦,对了,你那府上成群的娇妻宠姬,可怜可爱的娃儿们,也都不由你操心了。”

“不可!”林正倏地大呼,“你下作至此!”

万金银掷来一堆物事,那其中什么虎头鞋,小金钗,小铜鼓,尽是娃娃们的玩乐之物,旁人瞧见或许不明情状,但那林正只瞧了一眼,便已面如死灰——那可都是他最最宠爱的孩儿们心爱之物,成日不离手,怎地今日落在万金银手中!

林正面朝樊裕,“二殿下,我林正可从未得罪过您呀!”

“只要林将军应了此事,樊裕保证,绝不伤令子一根毫毛。”樊裕道。

他却不说林正若不应又会如何,好似他一定会答应,问道,“将军是怕抗旨一事日后被人诟病?”

林正哭丧着脸,“殿下难道无此顾虑?”

“林将军善弈?”

“那又如何?”

“当弃不弃,满盘皆输;正如而今天下。天启今日若亡,后世又如何评将军?”

樊裕为人冷漠寡情,实已到了不忠不孝的地步,想来自以为天子人选,可瞧他对下属如万金银这般恶煞,却也并不执着礼数,又口口声声清那君侧只为天下苍生,此人若非虚伪至极,还能为了什么?

“天子为奸人所惑,朝臣进言无用,如此下去,难道真要百姓来反?届时天下大乱,将军担忧之事,只会可怕千倍万倍。至于入京之事,樊裕今日可亲口担保,此番绝非造反,待清了君侧,扶正朝纲,依旧君是君,臣是臣。”

林正讷讷不言。

却听那杀千刀的万金银又道,“主帅跟这厮废什么话?敬酒不吃吃罚酒,说,清还是不清?”

白花花的刀子晃在眼前,比樊裕这番话还有用些,眼看离自己脖子不过一寸距离,林正慌忙大叫,“清!清!”

樊裕又推过一本册子。

林正低头一瞧,只见那上头从上往下,笔迹不一,竟都是人名,当头那个便是曹培恩曹相,再往下看,又还有许多朝中大臣,其中不乏许多他林正熟识之人。

这便是造反名册。

他早已做好陷阱!

林正骑虎难下,却还不想就此投降,“殿下说君是君,臣是臣……”

万金银不耐道,“林将军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你那崽子可会?”

林正脸色又是一变,可还硬着头皮望着主座上的人,“可下官也要个凭证……”

樊裕应了。

林正得此一言,刷刷便在那册子上签上名,笔尽那瞬,仍是摊在地上,满脸绝望,像是老了十岁不止,恰似救了儿子,却死了最心爱的小妾,若还有不知情的旁人看了,恐怕要为这可怜的老人流上一滴眼泪。

万金银拿起那册子,径直递给樊裕,等林正如丧考妣地出了帐,他紧跟着啐了一口,“老万还是不明白,主帅到底为何执意拉拢林正?此人弃国选家,十足鼠辈。”

樊裕正在写折子,闻言不动分毫,“虽是鼠辈,他手下却统领着三十万大军。”

“可这老小子不是真心帮忙。只要咱们手中押着他妻儿,他也不敢动作,留他在这里有何不可?万某人以万家军速战速决,岂不更好?”

樊裕搁住笔,“今日万将军所言新兵之论,便是答复。”

万金银微愣。他万某人一介莽夫,不懂兵法,也说不出漂亮话来,今日军中之言,诸如士气、天理,有一大半出于主帅之口,否则断不能糊弄过满营将军,唯独那句十四五岁的新兵蛋子都是娃娃、爹生娘养之言,是他万金银一时激愤吐露,只不知樊裕此时为何再提,竟有些不好意思,“老万一时口快,说话不过脑子,还怕坏了主帅的事儿。”

不知樊裕想到什么,竟露出些微赞许,“一时口快,多是真心之言,将军的话非但不会坏事,反而帮了樊裕大忙。”

“怎么说?”

樊裕施施然道,“两军对峙,万将军手中若有五千寻常兵马,敌人手中却有一万精兵,你当如何?”

万金银不解他为何话锋一转,顺道,“自然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若你手中仍旧五千兵马,敌人手中三十万兵马,你又当如何?”

万金银瞪大眼,“老万……可有援兵?”

“全部兵力。”

“若是蛮子,老万势必战死。”

“若非蛮子,而是造反的天启官兵,你当如何?”

“我……”

“城中还有百万平民,你当如何?”

“……”

“天下有几人能当真杀人不眨眼?大多将士出身寻常人家,父慈子孝,妻儿盼望,上阵杀敌是被逼无奈,何况杀害同根?五千与三十万,只能投降——因为无人为你卖命。”

万金银神情纠结,似懂非懂,又匪夷所思。

“主帅……主帅是想让皇帝不战而降?”

京门。

“走啊!发什么愣!”

冗长的过城队伍忽地堵塞,人群嗡嗡作响,守城兵朝着众人大喝,正要走来,人群中一个素衣女子轻轻拉住身侧男子的衣袖,轻声道,“相公,走吧。”

单只看这对夫妇背影,长身玉立,黑发如墨,仿佛一对误入璧人,只是若有人生出好奇要绕到正面去瞧,定要被吓得叫出声来。

原来那女的不知害了什么怪病,大热天脸手包得太严实,又总垂着头,一副鬼祟模样,惹了守城兵疑心,当即要那女子解了脸上、手上的纱巾纱布,众人也早就留了心,此时见那女子犹豫着解开了面巾,纷纷翘首盼着出现一个绝色——

却是哪门子绝色?只见她那骨相不差的面庞脖颈上,及至一双露出的小手上,皮肤无一处完好,俱都生着紫黑的毒疮,简直令人作呕!那疮看上去已有不少的年头,也各不相同,有些地方有过针灸,有些地方有过药敷,可都未见好转,想来是已穷其所能,却只能与之相伴一生了。

那男子虽不至于长了毒疮,一露出面容,却更令人同情。单是那一只上斜、一只下吊的眼便教人害怕,一只宽又塌还异常泛红的鼻子土包似的,占着一整张脸最重要的位置,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歪到左耳的香肠大嘴,没来由觉得这嘴贪心,仿佛长成如此还嫌不够,还要拉上一只耳朵作伴……在这样一张四分五裂的脸上,再看那男子满脸的麻子,倒像一锅狗屎里两颗不起眼的老鼠屎,也算不上出奇了。

众人瞧见了这样两副面孔,恶心之余,都有些不忍,各自背转了身,连那守城兵也只草草看了一眼两人递来的路引,便朝里摆了摆头,“来瞧病的?进吧!”

这时,这对夫妇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丑陋,再露出来也是吓人,便忙低下头,哆嗦着将面巾又覆在了脸上。

两人本在人群里一寸一寸移动,方才男的那个却不知为何停下了步子,身后大长队也就跟着停了下来,此时被守城兵一喝,才继续前进。

女子关切地瞧了瞧丈夫,又不动声色地随他方才出神的方向望去,却只瞧见乌泱泱的一片人头,便只拉了拉头巾,又慢随人群挪动。

比起沿路逃难人群,今日进京之人几多。

好不容易挤进了城,女子便一刻也不耽搁,领着夫君径自去了城南“赵记”药铺。

药铺外的门板关了一扇,显有罢市之意,女子却不管,仍跨进屋去。

店老板正在记账,听见门口传来声响,头也不抬,“对不住,今日打烊了。”

“老板,妾身和相公是从南方来的,听说老板这里有好药治毒疮,请老板替小女子瞧一瞧吧。”

这时女子已不再刻意压低声,声音也就不见了方才城门那会儿的喑哑,反清脆得悦耳。

店老板手下动作一顿,倏地抬起头来,却只瞧见一对扮相可疑的夫妇,他迟疑地打量了对方片刻,“不如夫人解下巾子,让老头给你瞧瞧?”

“老板腿脚不便,还是妾身自己过来罢。”女子说来,轻车熟路朝隔开店铺与内室的一块布帘走去。

“妾身脸上的毒疮,见不得风也见不得光,能否请老板移步室内一看?”

“哦,哦!夫人请!”那老板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随在女子身后,朝着内室走去。

只见这两人进去了片刻,帘子又被从里掀起,那女子探出头来,招呼站在铺中环视的男子,“相公,进来呀。”

男子便随她进去。一入室内,那老板行了一礼,用不大的声音喊了一声,“白姑娘!”

待二人摘掉遮脸面巾,却给吓得后退两步,不确定地看了看男子,“这可是……杨公子?”

男子颔首,女子则一边扯着手上粗布,一边道,“赶了一夜路,你给我们打盆水来,洗洗脸再说。”

一刻时辰后,京城“赵记”药铺内室,分坐着两男一女。

其中左边挨坐的年轻男女,仍穿着方才那身城门见过的素袍,各自面容却发生了惊人变化。说来怕看官不信,那两人脸庞都宛若经了神仙轻抚,一个脸上毒疮消失,代以凝脂般的肌肤和妩媚眉眼,一个眼也斜、嘴也不歪了,五官恰到好处的干净单薄,清秀的脸庞上,又缀着一双格外乌黑明亮的眼,让人一望便忘不了……

倘若方才城门的人见了这两人的面目,恐怕也要惊掉下巴,这是哪里来的两个贵人?倘若方才二人就以这副相貌进城,众人的眼恐怕便要长在他二人脸上,守城兵定也不会那般草草了事,而要将两人的容貌都瞧个仔细,轮番对比,才肯放人进城。

“白姑娘,盼了这好多日,终于把您盼来了。您瞧,城里乱啦!您跟殿下再不来,时机便要错过了!”那年长些的男子把两人左瞧右瞧,激动不已。

“老赵,你别急,许多事殿下尚不知,你细说一遍。”

“是了!是!”那老板点点头,又朝年轻男子道,“殿下,当日地洞一别,已一年了。殿下已不认得老赵吧?”

他方才在外头当店老板时,黄而胖的面皮,长着一副最普通的眉眼鼻嘴,瞧不出起眼之处,此时说起话来,全然没了那副做小伏低的呆相,琅邪见他是个瘸子,想到必是那日地洞里三五百人中的一个,便点了点头。

白青青问,“京里什么情况?一路只见往南逃的,怎地还有这么多人进京?”

“姑娘也瞧见了?这狗皇帝的二皇子要进京打老子,美名其曰清君侧,城里早就乱套啦,卷铺盖逃的至少有三成,大伙儿都传着投敌算了。”

白青青耐着性子,将话望回带,“皇帝呢?”

“哼,皇帝自打有了那位袁仙长,便真当自己成了天子,要求神问佛来挡逆子造反,此番祭天问命的令一出,京里可真是热闹极了。我猜那跟姑娘一道进城的人,都是来瞧热闹的,往后可书可笑罢。”

白青青若有所思,“樊裕几时攻来?”

“听说到卫城了。”

“身手可真快……几时祭天?”

“两日后。”

“那他赶不上了,”白青青仿佛松了口气,“大伙儿都还好?”

“都好。今儿姑娘来了,正好聚聚。”

“行么?可别给李大人惹了麻烦。”

“朝里忙着祭天,又要准备打仗,谁有功夫管咱们呢。”

白青青笑了笑,还未说话,老赵又道,“不过说到李大人,前些日在街上瞧见,老赵有些担心。”

“怎么?”

“面色枯黄,瘦得跟枯柴一般,恐怕……”

“药当真无用?”白青青问了一声,忽地想到一事,“哎呀,我曾遇到孙先生,可恨那县衙贪官,竟忘了向他求药!”

“姑娘不必自责,李大人这是心病,郁结在心,自己放不下,便是华佗在世也没法子。”

白青青默了半响,叹道,“老天爷未免不公。”

“哪个李大人?”琅邪终于忍不住问。

那老赵却不敢随便答他的话,左右没了自己的事,找了个借口便溜出门,只剩白青青跟他待在一处。

那日两人一番长谈,两人各自表了态,琅邪心中不安,暗中留意白青青,可她也并无可疑举动,好似那夜失态只是他错觉,待问及来日打算,更三缄其口,不是岔开话头,便是闭口不谈,就此遮掩了过去。

此时见她又只是含笑饮茶,琅邪不由沉不住气,“我已跟来,白姑娘现在还不打算开诚布公么?”

白青青对着他,就像对着一个孩子,总忍不住要戏耍一番,“小女子若说了,恐怕殿下不信。”

“文大人那般忠臣,不也为你们暗度陈仓,难道还有比他更……”

但见白青青笑容越来越深,他心里忽地一动,脱口道,“……兵部尚书李崇德,难道去了户部?”

“殿下当朝廷是李大人的么,两任尚书还能由他挑拣?”白青青不紧不慢地饮着茶。

而琅邪之所以脱口而出李崇德,只因想起当日文峥死在牢中,这位兵部尚书一夜便白了头发,说出口也觉得荒谬。

李崇德素来刚正,连那眼高于顶的司马大人都对之赞不绝口,又怎会帮前朝余孽?由此自己便否决了,“的确不是他……”

白青青噗嗤笑出声,“说了殿下不肯信。”

她戏耍够了琅邪,才道,“虽非户部尚书李大人,不过兵部尚书李大人迎娶户部尚书吴独之女,确是为了帮我们。我们这群烂毒疮臭老鼠,全是托他的福,才能见光。”

“……你说吴独之女?”

琅邪大惊。

他不肯信白青青。

这吴独是个无能懦弱之辈,怎配得重用?再说其平日为人,在小王爷那一大本官家荒唐事中,他若认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其百无禁忌,甚与骨血颠倒人伦,府中人尽皆知,还闹出一个儿来,而今三岁有余,长在府里,爹是爷,爷是爹,娘是姐,姐也是娘……京中但知之人,无不在背后拿他笑话。而李崇德近乎迂腐,自发妻身逝数年,媒婆说破嘴皮,他始终不为所动,到如今十五年过去,早已是摆出了终身不娶的架势,可现今仓促娶了妻,还娶了这样一个女子……

他为何置名声不顾,置家中祖训不顾?

……他是想以此接近户部,重施文峥故技,替他们改换户名。

文峥,文峥……是了,当日李崇德为文峥求情远走,可送粮归来闻之死讯,只见到一座孤坟,白青青但凡略施小计,他便上当了……

他沉下脸,“文峥有恩于你,落得这般下场,你怎能再将李大人拖下水?”

“殿下果真要怪在小女子头上?那可真是冤枉死了。”白青青嗔道,正要为自己辩解,忽地抬起目光,越过琅邪往门外望去。

“侍郎误会了,确是李某自己找上的白姑娘。”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