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而且还一直做噩梦。”顾知问
龚晓点头。
“有人对你家做了手脚。”顾知想了想。
“什么意思?”
“你家的气运被人借走了,对方把所有的噩运都转移到你家,每当午夜一到,脏东西会在墙壁里面四处游走,相当于你家变成了一个小型博物馆,被墙壁里的脏东西围着观赏。”
龚晓瞳孔骤然收缩。
没记错的话,他家并没有和其他人结过仇怨。
“那现在该怎么办?”龚晓问。
“查查你家东南角位置的柜子底下藏着什么,找到之后,在一棵槐树下把它烧了。”顾知淡定地说。
“然后呢?”龚晓继续说。
“没了,结账,三万,现金还是转账?”顾知伸手要钱,“对了,再告诉你一句,最近七天,别站在树底下。”
龚晓背后直冒冷汗,一想到近几日在睡梦中时,身旁站着一堆围观的脏东西,顿时有些后怕。
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一时无法辨认事情的真假,结完帐之后,龚晓就马不停蹄地往家的方向赶,完全忘记了自己原先目的。
坐在旁边的几人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不到这裴少带来的人竟然是个算命的啊,几人顿时大笑起来。
那笑声一次一次地砸在顾知的身上,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似的。
顾知无视对方的嘲笑,“怎么,你们也想来算?”
他指了指最靠近自己的那名男子,“你先来?”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这江湖骗术有多高。”男子跋扈地翘着腿,没把顾知放在眼里,就一个算命的,能把他咋滴。
但顾知也没把他放眼里,“你的朋友,前一个月找你说有个高回报的项目,于是你把大多数的财产投了进去,但是现在,你的朋友跟你玩失踪了,我说的对不对?”
男子脸色瞬间变差了,“你胡扯,说,你是不是那混蛋派来的?”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个清楚,想要知道你朋友的踪迹,就得加钱算一次,”顾知心里打的算盘珠子都要跳到对方头上了。
另外几人一看这情形,有点不太妙,难道真被这算命的说中了?
“多少算一次?”男子咬牙切齿,他原本是不信的,但事情就摆在眼前,而且他也想早点把钱从那混蛋身上追回来,大事为重,忍了。
“十万!”顾知呲着大牙,一副欠揍的样子。
男子握紧拳头,真想一拳打过去,但他又忍了,“前面一个人不是三万么?”
要是搁在平时,十万说花就花,可现在不同,钱被人卷跑了,十万哪能说花就花。
“嫌多啊,那算了,”顾知说完就要走。
“大仙等等,他不算我算,十万一次,”另一人上前拦住了顾知的去路。
“大仙,我也算。”
“我也算,先算我的。”
顾知笑乐了,四十多万的真金白银啊,这一趟,值了,不白来不白来。
“你们都给我滚开,我先来的,”被朋友骗钱的那名男子率先推开众人,凑到顾知的跟前,不再是刚才那副嘴脸。
等日后把钱追回来了,一定报今日羞辱之仇。
顾知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又是一个白眼狼啊。
但甭管他是不是白眼狼,给钱就行。
“你们都别急,一个一个来,别急,每个人都有份,一手交钱一手算命。”顾知笑着说。
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四周又围了不少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连舞也不跳了,酒也不喝了,通通过来看热闹。
于是这么一个好端端的私人会所,硬是变成了顾知的算命大本营。
裴曜行坐在另一边饮酒,不在意外界的任何动静。
但都过去那么久了,小神棍怎么还不回来?
突然,一个服务员在裴曜行面前快步走了起来,直奔顾知的方向去。
“发生什么事了?”经理拦住服务员的去路。
“经理,那边有个算命的,听说算得很准,我送些酒水过去。”
经理和服务员匆忙地赶过去。
一听这话,裴曜行瞬间就明白小神棍为什么还没回来。
原来这是去接私活了。
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正合他意。
一小时后,顾知那边依旧热闹非凡,而裴曜行这边依旧冷冷清清。
手机响了两声,裴曜行懒散地接了电话。
“裴曜行!”禾晏迟上来就一顿大喊。
裴曜行拿着手机远离自己,“干什么呢?”
“给我滚过来,”禾晏迟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的烦闷。
裴曜行察觉到禾晏迟有点不对劲,“找我干嘛?”
“少问,快滚过来。”禾晏迟提高声音来掩盖内心的情绪波动。
“你在哪?”
“公司楼顶的天台。”禾晏迟说话时,风呼呼地吹。
“你脑子被驴踢了?大晚上的去那做什么,等着和风吟诗作对么?”裴曜行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完,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禾晏迟沉默几息,“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挂了。”
“等着,马上到,”裴曜行满是幽怨。
挂完电话,裴曜行往人群密集的地方去,他周身温度低得吓人,不用他说话,单是凭借威严的气场,众人便立马给他让出一条路。
一条直通顾知跟前的路。
两人面面相觑,裴曜行直接上前拎走顾知,“赶紧跟我回去。”
“还没算完呢,等会再走。”顾知不但不理会裴曜行,反而招呼旁人上前算命。
但没人敢跨出一步,毕竟面前有个打人不眨眼的裴曜行挡着。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说着,裴曜行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攥着顾知离开会所。
顾知被扔到副驾驶上,“你知不知道就这会的功夫,我能赚个几十万。”
“少贫嘴,该干活了,”裴曜行从旁边拿出一平板丢给顾知,“把这些人的面相解读出来。”
顾知一看,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他刚才在会所里见过的人。
他顿时明白过来,“你利用我?”
“不然你以为我带你来这干嘛?”裴曜行知道顾知是个小财迷,会所上这么多的富家子弟,顾知必定不会放过这次捞钱的机会。
顾知被裴曜行拿捏得死死的,冷哼一声表示抗议。
“写详细点,明天发到我邮箱。”
裴曜行把顾知送到小区门口后,就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还没进门,顾知就听到屋里传出欢快的音乐旋律。
江越这是吃错药了?
于是,他一进门便看到江越又跳又蹦还唱的,“大晚上的,扰民。”
说着把音乐关掉。
江越停下了动作,扭过头来,“我高兴。”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兴奋?”顾知说。
江越笑道,“我把一个讨人厌的家伙拒绝了。”
顾知一脸疑惑。
“你不是说那个人是坏人么?让我早点远离。”江越说。
顾知突然想起了几天前他对江越说的话,“你之前口中说的那个朋友是你自己?”
江越点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造孽啊,那都是他胡思乱想编出来的,哪知道江越竟听进去了,而且还付诸行动了。
“对你一直好的那人脾气怎么样?”顾知忐忑不安地问。
“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生气。”
顾知的心凉了一半,“家庭背景怎么样?”
“家里挺有钱的。”
顾知彻底凉完了,“那人长得怎么样?”
“长得还行,看起来挺帅的,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挺帅?男的?”顾知满脸惊讶。
“是啊。”江越说。
顾知感觉天都塌了,要是被对方知道是自己从中做的梗,那自己岂不是要玩完了。
“求你个忙,”顾知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你说,”江越一身的淡定。
“别让任何人知道那是我说的。”
“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这是我自己做的,与任何人无关,而且我还得谢谢你为我指了条明路。”
顾知扶额,转身回屋。
刚没走出两步,蓦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珠子睁得极大,“你喜欢男的?”
江越淡笑不语。
五雷轰顶般的消息直接把顾知劈得灰头土脸。
他平时可是经常穿着小裤衩在屋里四处溜达。
顾知瞬间护住身前,警戒地看着江越,“你可别乱来啊。”
然后在江越的视线追随下,顾知飞快地把门合上。
怎么偏偏都让自己遇到了啊!
他瘫软在地,仰天长叹。
……
一觉过后,顾知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衣服上的小尘粒在晨光的照射下缓缓抖落在空中。
他闭着眼,笑着即将拥抱崭新的一天,但下一秒,睁眼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时,顿时就笑不起来了。
昨天的记忆如洪水般涌现在大脑深处,唤醒顾知不愉快的记忆。
靠,江越竟然喜欢男的,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室友!
刚起床顾知就一阵哀嚎。
平时要是这会,他早就穿着小裤衩去刷牙洗脸了,可今日不同往日,他得全副武装。
“早啊,”江越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
顾知佯装镇定,也和对方打了招呼。
气氛有些尴尬。
但江越跟没事人似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把昨天的事放在眼里。
既然江越都这样了,要是顾知再计较,岂不是显得自己更小心眼了?
“起那么早啊?”顾知继续问。
江越一副没睡醒的样,声音慵散,“早八的课,没办法,老师会点名。”
片息之后,顾知也出门了。
裴曜行喊他来公司的楼顶天台,说是昨晚天台的风太大了,把唯一的门给合上了。
顾知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你咋不叫公司里的人上去?非得叫我?”
他就是想听裴曜行亲口承认,是因为要尊严才不去找其他人的。
但裴曜行死不承认,“因为你比较好使唤。”
“我去你的,不去了,你就等着被风吹成智障吧。”
“天台不止我一人,快来。”话音刚落,裴曜行就挂断了电话,不给顾知任何反驳的机会。
顾知在心里默默问候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解气后才出门。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傻缺和裴曜行被关在了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