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小伤,哪需要来医院?”顾知撇着嘴,嘀咕两句。
“说什么呢?赶紧跟我回去。”裴曜行说。
顾知如临大敌,“回哪?”
“你觉得呢?”裴曜行目光如刀,双眉如剑,由外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顾知汗毛直竖,壮着胆弱弱地说,“我想回家。”
他的语气坚定但又底气不足。
“回家?不行!”裴曜行直接拒绝了顾知的要求。
“我回我的家,凭什么不行?”顾知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裴曜行声音阴沉沉的。
“你那里又不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去?”
“家?不就个住人的地方么?我那里为什么不行!”说着,裴曜行那指节分明的手狠狠地撩拨着顾知的头发,而后又探进白晢的后颈轻抚。
顾知握住对方的手腕,神情严肃,“能不能别老是动手动脚?”
“让我一次性爽个够,我就不动你,”裴曜行说。
“变态!”顾知气得嘴都抽搐了,“直说吧,别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裴曜行嗤笑一声,“当然是想要你的……”
顾知后退一步。
“算命能力,”裴曜行继续说,他很想看顾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就这?”顾知问。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裴曜行挑着眉。
“行,我同意了,让现在可以放我走了么?”
“不行,你再跑了老子找谁去。”
“这好办,手机拿来。”顾知接过裴曜行的手机,“我的联系方式,随叫随到。”
裴曜行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顾知在此发誓,若是我再跑,我就出门被狗咬,喝水被呛到,一生都娶不到老婆。”
听到最后一句时,裴曜行嘴角微扬,他倒是想顾知再跑一次。
……
顾知是坐着地铁回来的,他是真不愿再上裴曜行的车,就怕对方半路反悔了又把他捉回去。
江越正抱着薯片悠哉悠哉地在客厅看电视。
顾知一口凌霄血喷出。
合着自己光明正大被拐了,室友都不知情啊。
江越听到门口的动静望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出门了?”
顾知不理。
“你去医院了?”江越注意到了顾知的手臂重新缠上的纱布。
顾知步伐更快了。
“等等,你有点不太对劲啊?”江越来到顾知的身前,上下打量一番,视线停留在顾知的脸上。
“咋了?我出去摆摊算命顺带路过医院进去了,这不行么?”顾知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张嘴。”江越说。
顾知竟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下一秒,江越将两块薯片塞进顾知的嘴里,“你瘦了。”
顾知傻眼了,这是什么新型脑回路么?
眼见顾知嘴里的薯片快掉出来,江越直接手动合上他的下巴。
咔嚓一声,薯片被咬碎了。
顾知一脸无语。
我谢谢你啊。
过了一会,顾知穿着一条花裤衩从浴室里出来,“热水器坏了,我把阀门关了,明天找人来修一下。”
顾知边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边在客厅里闲逛。
“我去看看,说不定能……修、好、了。”江越说到最后时,语气都轻飘飘的。
看到顾知在他面前,他眼睛都亮了,上次他没得以近距离看,现在这么一尊模特身材就摆在跟前,不禁感叹一番。
修长笔直的双腿,肌肤白晢光滑,锋利的下颚线,以及精致的五官。
这么好的条件干啥想不通去摆摊算命啊。
江越内心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声,仿佛在为娱乐界痛失一个品质优良的模特而感到可惜。
“处过女朋友没?”江越问。
顾知不明所以,“母胎单身至今,怎么,想给我介绍一个?”
江越捏了捏顾知的腰侧,“还挺有弹性的。”
“你看着有点不对劲啊。”顾知疑惑。
江越眼神躲闪,把自个的心思藏在肚子里,“哪不对劲了,捏一捏也不行么?”
顾知一时间想不出来,于是干脆也不琢磨了,“热水器的事记得啊。”
说完,就朝厨房走去了。
“你去哪?”江越问。
“找吃的去。”顾知饿得前胸贴后背。
“等下有人送吃的来,先空着肚子,一会儿吃大餐。”
顾知听到有吃的,顿时乐了,所有烦恼抛之脑后,“好兄弟,果然没看错你。”
顾知回屋穿好衣服,再出来时,茶几上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
“可以啊,这都是五星级酒店的配置,”顾知咽了咽口水。
“还行吧。”江越说。
江越口中的“还行”其实相当于“很好吃”,要不然那个人也不会给他送来。
“话说你还是个大学生吧?怎么过得比我还滋润。”顾知嘴里塞得鼓鼓的。
江越沉默片息,眼神里却渗出不明情绪,“吃这个,这个好吃。”
说完,把菜夹到顾知的碗里。
“我有个朋友,他最近遇到了一个问题,”江越说。
“你说,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尽管问。”顾知一副自信的样。
“我那朋友说,有个人一直对他很好,但是他又不想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好,你说这该怎么办?”
顾知:“……呃,这个问题其实是个好、问、题,既然是个好问题,那就会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说实话,顾知真没遇到过有人会一直对自己好的。
不过按常理来看,要是有人一直对你好,这其中必定有诈。
“所以,这个人要么是个好人,要么是个坏人。”顾知说。
江越:……
“你朋友觉得那个人怎么样?”顾知继续问。
江越回想,“太自以为是,不顾别人的感受,有点讨人厌。”
“那就是坏人,劝你朋友一句,赶紧远离。”顾知说。
这话听起来貌似挺有道理的,但江越感觉又哪里怪怪的。
……
几日后
“找我来这干嘛?”顾知满脸警惕,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裴曜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裴曜行笑了笑,他最喜欢看顾知这副表情,像是一只受到惊吓随时会跑路的兔子,任由自己宰割。
“找你来当陪酒。”裴曜行戏谑道。
“我去你的,滚!”顾知打了下裴曜行的手背。
但裴曜行反而没有松开,而是更紧实地把顾知靠向自己。
顾知有点不自在,“别靠这么近行么?两个大男人的。”
“两个男人怎么了?谁敢说,老子第一个废了他。”裴曜行说。
顾知白了他一眼。
刚走进去,顾知就被一道强光闪到了眼睛,裴曜行不经意地挡住对方的双眸。
“呦,裴少来了,还带了个伴啊,实属罕见,”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子手握着酒杯坐在椅子上,裴曜行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
话音刚落,顾知便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这边。
那目光带着满满的敌意和不善的审视。
裴曜行平日里都这么招仇恨的么?
“禾晏迟那家伙呢?”裴曜行问。
“他没来,说是和小男友约会去了。”
裴曜行喝了两口酒,“见色忘义。”
“我想去厕所,”顾知受不了旁边的视线,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他看不出这是个啥样的地方,既不像正经的酒会,也不像聚会,反而更像是一家私人会所。
真不知道裴曜行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问我这个,想让我帮你把尿?”裴曜行说。
顾知冷哼一声,气鼓鼓地找了地方待去。
他发现不能用对待常人的方式来跟裴曜行说话,不然还没说完,就要被对方的话活活噎死。
顾知放完水之后,直接停在餐区旁不走了。
这么多好吃的,不吃点就说不过去了。
不一会儿,有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走来。
青年知道顾知是裴曜行带进来的。
“来那边坐会?”青年邀请顾知。
顾知嘴里还塞着一块甜点,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
“那里有几份刚新出的甜品,去尝尝?”青年说。
顾知仔细盯着对方的五官看,就差把眼珠子蹦别人脸上了。
此人好胜心极强,但好在是个无害生物,可以去。
顾知在心中评估一番后才跟着去。
刚坐下,身旁的几人都凑近了些,看他们的穿着用度,应该也是一些富家子弟。
合着来这里的人都是富二代啊,除了自己。
“来,你尝尝看,新出品的,”眼镜青年说。
顾知直接啃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入口即化,甜度适中,好吃。
顾知这个小吃货对此很满足。
青年假笑一声,试探性问,“你和裴少是什么关系?”
顾知顿了下,原来是来套我话啊。
“祖上曾经是同一个人。”顾知想了想。
毕竟都是炎黄子孙。
青年来了兴趣,“那你们怎么遇到的?”
“算命算到的。”顾知把最后一份甜点吃了进去,腮帮子胀胀,“多谢款待,我走了。”
“等等,”青年还没问出自己想知道的。
顾知擦了擦嘴角,“看在这么多好吃的份上,劝你一句,以后睡觉不要对着墙壁睡。”
青年瞬间怔住了,眼神里透着满满的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是算出来的,你会信么?”顾知准备起身就走。
青年回过神来,拉住顾知,“等等,我有问题要问。”
“无可奉告,”顾知说。
青年急了,“我不问裴少的,我问我自己的。”
听到这一话,顾知嘴角咧到耳后根,伸出三根手指,“算一次这个数?”
“三万?可以,”青年说。
顾知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三、三万!
他原本是想说三千的。
“成交!”顾知说,“来,坐这,我们慢慢聊。”
“怎么称呼?”青年问。
“顾大仙是也,你呢。”
“叫我龚晓就得。”青年说,“顾大仙,你刚才为什么要让我别对着墙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