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闷重的砸响差点没震聋贴在铁门板上谛听动静的宋屿鼓膜!
“嘶!”
alpha扯着发僵麻木的嘴角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单脚跳动躲开持续且密集的咒骂和物理攻击,掌心抚着半天摁不亮的控制面板稳住身子,谁知突然骤亮的屏幕吓了宋屿一大跳!
alpha捂着乱跳的心脏,眸子定格门内对着铁门拳打脚踢的喻辞,贱嗖嗖的拉着慵懒欠揍的嗓音道:
“祖宗!你可安分点吧!用不到气都不喘一下问候我们家祖坟!老子要是知道密码你这会儿都见到我们家热乎乎的万小酥了!”
熟悉的声音撬开了紧紧攥住喻辞心脏的无形魔爪,他整个人似乎刚从寒潭里捞出来一样汗津津水淋淋,委屈、畏惧、悲痛一瞬间化作酸涩堵到鼻尖和喉头。
喻辞蓦地瘪嘴放声大哭,砸门的拳头骤然停顿,他仰头无助的对着天花板,泪珠子顺着面颊嗖嗖滚落,可怜的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啊呦喂喻小辞,用不着吧,天哪这哭的可怜见的,行了行了,我不就没搞到定位晚来了一会嘛,待会让我老婆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她阿弟呢。”
说实话,宋屿第一次见从小比万长矣还像万来仪她爹的喻辞露出属于十几岁小孩该有的情绪。
隔着道大铁门宋屿又帮他擦不了眼泪,alpha只能蹭亮控制面板,哭笑不得的安慰道:
“怀着孩子呢啊喻辞,别大悲大喜的,姓宋的老贼不是给你弄了那么好东西,反正要走了不吃白不吃,你坐那歇歇填填肚子,让你姐夫我先琢磨琢磨这玩意怎么能弄开!”
后知后觉的喻辞终于抓住了某人欠扁的话里不容忽视的重点,他烧成浆糊的脑袋怔愣了几秒,很快找回理智抹掉眼泪埋怨道:
“我才不爱哭!肯定是肚子里的小混蛋闹腾的!”
喻辞抽了两口气,咬着脸颊肉局促的立刻问:
“我父亲和我师姐怎样!还有!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抓捕宋继清那边什么情况!”
宋屿扬唇笑道:
“我都能分神过来救你了喻教授和来仪还能有多大事儿。嘶——”
“至于龙脊岭的行动我还真不清楚,我们一进生科所和指挥部的通讯信号就被干扰器掐断了,情报处在尽快修复,说不定等咱俩过去就能和他们联系上。”
喻辞心凉了半截,他听着宋屿心情尚好的哼唱胡乱编排的歌调,僵硬惨白的纯白颤颤巍巍的动弹了两下,挤到舌根的话终究又变成刺骨扎心的冰锥,顺着干涩的嗓子眼生硬的咽入空荡泛酸的肚子。
亲耳听到指挥部确认噩耗前的每分每秒都像是被压在砧板上凌迟的鱼一样煎熬痛苦。
宋屿指腹搓着下巴,眼尾淡淡的扫了眼跌坐在地上安静到过分的喻辞,紧接着指尖快速又试探的输了个密码——
刹那间,整个走廊和安全屋内的警报器蓦然闪着灼眼的红光刺耳炸响起来!
“警告!警告!密码验证失败。剩余尝试次数为2次!警告!警告!连续三次验证失败将触发系统自毁程序!请谨慎操作!请谨慎操作!”
无情冰冷的机械女音刺激的喻辞面色更加难看,他眼角紧绷,盘腿坐在门前“哐哐”怒砸的咆哮道:
“你TM的输什么了?!宋屿!你能不能别莽撞跟我商量之后再行动!老子的命现在在你手上好嘛!”
“别吵!”
宋屿不耐烦的沉闷出声,他蹙眉凝住面板输入框闪烁的光条,声音压到极低老气镇定的道:
“小祖宗!何止你的命,这玩意不亚于一组高爆弹,三次输错了咱俩今天都得交代这儿!”
喻辞头疼的扶额,他沉出一口浊气,旧话重提问道:
“你刚才输什么了?”
“宋寂遥的生日。”
宋屿应的干脆,但很快眉头一挑嘲讽道:
“这死家伙嘴上说爱宋寂遥比唱的还好听,保险库密码都不设成他的生日,假惺惺的让人恶心!”
喻辞倒在意料之内,他揉了两下太阳穴,沉定的声音透着对某个alpha没见识的鄙夷:
“大哥!你见过哪个有钱人敢把保险柜密码设置成众所周知的生日,脑子让僵尸啃了?江洋大盗偷到他家半夜都能笑醒!”
“我啊!”
宋屿满不在意的双手环臂道:
“我啥密码不是我们家来仪的生日,别说保险柜是个摆设啊,老子就算把钱摆到床底下,他们有命进门偷也得有命拿出去花!”
alpha倨傲的扬起下巴忽的插科打诨:
“看你爱姓权那小子爱的死去活来的,我不相信你手机密码不是他生日!”
喻辞眨着一双无辜浅淡的眸子登时被噎住,他面色闪过一丝难堪,轻咳了两下嗓子不自在的越开话题:
“干正事行吗姐夫,你不是从小就被安插到宋氏当卧底吗,宋继清还能把什么当做密码?”
这声“姐夫”宋屿很是受用,他挠了挠脸颊一耸肩头,无奈的抿完薄唇后启口道:
“别打趣我了喻小辞,那玩意城府贼深,至少我到现在只知道能牵动他情绪的除了宋寂遥就是你。”
“哦对了——”
宋屿犹豫不决的话在嘴巴里打转:
“还差个他俩的结婚纪念日和你的生日,这是最可能的两个答案了,要不…我们都试试?”
“刚才好说,还能留一次机会用来保命,你告诉我现在你想怎么试姐夫?!”
喻辞强忍着喉头翻滚的恶心吞了支甜腻的葡萄糖恢复体力,他压着看不透情绪的眼眸随手把空壳粗鲁的扔到身后,紧接着撑墙起身,脱口成冰的话冷冽又晦涩:
“姐夫,你别忘了,宋继清那种人,无论多少对他而言颇为重要的事物一点一点逐渐占据他的心房,可最大的位置,始终都会给最为惜命的自己留着!”
宋屿神色一滞,会心扬唇,一串数字风一般跃于控制屏幕上,然而下一秒,室内室外再次红光乍现,机械女音伴着“呜哩呜哩”的鸣笛冷漠薄情道:
“警告!警告!密码验证失败。剩余尝试次数为1次!警告!警告!连续三次验证失败将触发系统自毁程序!请谨慎操作!请谨慎操作!”
喻辞:“……”
宋屿:“……”
alpha揉了把灿金色的发,两手贴在耳边无辜的举起,十分诚恳的说:
“阿弟,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输错一个数字!我可以徒手把这块高爆炸弹掰下来生啃了以证清白!”
喻辞抽了两下嘴角没搭理宋屿。
他缓缓闭上眼睛,有关于宋继清的一切化作道道流光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投影——
会是什么呢?
不可否认宋继清最爱的一定是自己。
可竟然连他的生日也不是正确密码。
连他时刻挂在嘴上怀念留恋的宋寂遥也能被他设计烧成一捧碳灰,喻辞显然不会不自量力的把自己在那个变态心里的位置抬的比他的爸爸还要高。
所以除了姓宋的自己,还能有什么值得填满宋继清另外半颗充满贪欲和肮脏的心脏?
喻辞敛眸思忖,他澄明的眼底倏地闪过一道了然的亮光,顷刻破开了密布的灰雾,割开层层包拢住真相的麻团:
“宋屿!030201!快输!绝对是这个!如果不是这次换我生啃炸弹!”
“阿弟啊,不是的话根本用不着你啃!——”
宋屿掏掏耳朵语重心长的道:
“这不是你的生日吗?刚才还反驳我来着,这么快就变卦啦?”
“别废话了行吗?让你输你就输!怎么着你觉得隔着一层贴墙好说话吗?!”
“豁出去舍命陪君子的是我好嘛!喻小辞你能不能态度好点,我可是用我们家来仪和万小酥后半辈子的幸福做赌注呢嗷!”
宋屿拨开控制面板,噔噔摁了两个数字。
“把你心搁在肚子里放安稳,我不会让我师姐刚出生的孩子没父亲的!”
毕竟这可是宋屿活了这么多年唯一执着到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喻辞闭上眼睛,门外的宋屿已经输入了三个数字!
这一刻的时间仿佛被倍速键拉的格外漫长,仅剩下的三个数字触动的音调宛若安置在心脏的定时炸弹,“滴滴”倒数着贪恋和渴望生存的人能够留恋世界的最后三秒!
三秒瞬间划开!
像是审判长敲响落幕的锤声如出一辙的长音过后,令人畏怯的冰凉机械音和吞并撕裂万物的火光与爆炸并没有按照喻辞不确定的0.2%如期迸发!
安全门弹出一声悠长的气音,密不透风的铁门遽然露出条丝丝透着冷气的罅隙,继而在缓慢张开的口子里,喻辞先看到了宋屿那头耀眼十足的金发和欠兮兮的帅脸,他朝着自己怜念一笑,张开双臂冲破铁门试图护住喻辞的前一秒,alpha余光霎时一震神色猛然骤变!
喻辞被巨大的力道推的跌坐在地板上,眼前弹开的门唰然从外狠狠拉住,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巨响!
不容喻辞思考质疑,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划破空气,“砰——!”
穿透皮肉的撕裂和撞击铁门闷重倏忽响彻整个落针可闻的寂然氛围!
“宋屿!宋屿你——!”
喻辞焦心的询问和伴着拍打铁门的震响猝然被alpha阴冷森凉的话一刀切断!
“没死呢阿弟!”
宋屿拧着沉重的眉心,懒洋洋的冰蓝色眸子忽而转成嗜血的阴鸷,他捂住洇洇冒血的肩头,压低的视线冷飕飕的锁着十步开外举枪对准他眉心的白人alpha,唇角轻挑一勾冷冷嘲弄道:
“安静呆着,给我五分钟清理个杂碎!”
“大言不惭!”
白人alpha傲慢不逊的睥睨面前的黄毛小子,咧开的嘴唇浮现出瘆人的弧度,飞度调转枪口对准狂奔而来的宋屿扣动扳机!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铺天盖地的擦出转瞬即逝的火花,宋屿的蛇形走位闪电似的闪避,他恐怖的跟上连续射击的速度,晃眼间在白人佣兵alpha一瞬的诧然和错愕中,抬脚扫开了还没换上装满弹夹的手枪!
“开玩笑?惭不惭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宋屿犀利的眸光冰冷闪动,他没想到那一脚除了踢开枪竟然没踹爆这死杂种一嘴牙,过电间他顶风避开呼啸狠辣的一拳,闷头咬牙一撞,后退趔趄的alpha顿时满脸满鼻子呼呼淌血!
“**!”
alpha啐出一口血沫狠劣的怒骂了声,他抗住宋屿暴虐的一拳重击,瞬时抽出后腰匕首小臂抗住再次直逼面门的凌厉拳头,锋利的刀刃哗啦一声刺破宋屿的作训服在腰间留了道渗血的口子!
“艹!”
宋屿舌尖顶了顶脸颊,紧绷的额角压制住沿着神经漫发冲撞大脑的疼痛,他偏身躲开直冲喉管的寒凉刀刃,臂膀肌肉暴涨,足以砸开野兽脑袋的拳头霎时狠狠的将白人alpha掼到墙上!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敢来送死!”
话没说完alpha一肘怼向宋屿腹部,他抓着宋屿肩头的衣服猛然钳住青筋暴起的手腕将人禁锢在铁壁一般的胸膛,尖锐沾血的刀锋径直对准宋屿咽喉,白人佣兵冷笑两声,鄙夷的锁住宋屿用力紧绷的手腕和小臂,险毒的加大力道阴狠说:
“小子!狂妄自大在某些时候会要了你的命!”
“是吗?”
宋屿压住极速冲上头顶冰火交加的血液,他凝住眼前刻在匕首锋刃上被血浸红的蝎子图腾,绷紧僵硬的后脚骤然抬起发狠的怼在alpha脚背上!
电闪雷鸣之际,趁着白人佣兵隐忍疼痛刹那间倏然凝滞,宋屿狰狞恐怖的力道瞬间扭断他的手骨!
只是眨眼间,在宋屿偏头的同时,利刃猛不丁刺穿了白人alpha的喉咙,喷薄的鲜血迸溅到宋屿如玉般白净的侧脸和脖颈!
他浑然不觉的插兜往前走了两步,侧眸睥睨两眼爆凸的佣兵凶横的攥住刀刃,随着慢慢坠落的身体和恐惧死亡的惶惶哽咽,佣兵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浑身抽搐,猛咳两声的嘴角哗啦啦冒着黑血!
“爱送死你就受着吧,小样嘴还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