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刚给云舒回完消息,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林知夏发来的语音,语气里带着雀跃:“晚晚,我和尧时,双向羁绊感更浓。
就在你家附近的创业园区谈事,刚好顺路,要不要上来坐会儿?给你带了上次你说好吃的那家海盐曲奇。”
“尧时?” 苏晚抬头看向厨房门口的秦疏白,眼底带着点惊喜,“是知夏常提的那个男朋友?”
秦疏白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刚好听到 “尧时” 两个字,愣了愣:“是做风险投资的尧时?我之前帮知夏看创业合同的时候,听她提过,说他帮她对接了不少资源。”
“应该是他!” 苏晚笑着回复林知夏,“来吧来吧,刚好秦疏白也在,晚上可以一起在家吃个便饭。”
挂了电话,秦疏白已经把客厅收拾妥当——
那是苏晚平时放常用画具的地方,伸手就能摸到。
“我去楼下超市再买点菜,你和知夏他们先聊。” 秦疏白拿起外套,又回头叮嘱,“曲奇要是太甜,就先放冰箱,你胃不好,别空腹吃太多。”
苏晚笑着点头,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以前总觉得 “被人记挂” 是很遥远的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人会把她的喜好、禁忌,都揉进日常的细碎叮嘱里。
没等多久,门铃就响了。
苏晚开门时,林知夏正踮着脚按门铃,身边站着个穿浅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手里拎着个精致的曲奇礼盒,眉眼温和,笑起来眼角有个浅浅的梨涡:“你就是苏晚吧?常听知夏提起你,我是尧时。”
“快进来坐!” 苏晚侧身让他们进来,给两人倒了水,“秦疏白去楼下买菜了,说晚上一起吃饭。”
林知夏刚坐下,就注意到茶几上放着的集体照,凑过去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这不是你们初中画室的集体照吗?哎,这个模糊的身影…… 是晚晚你吧?”
尧时也凑过来看,指着照片里秦疏白站的位置,笑着对林知夏说:“你看秦律师那时候,眼睛都快粘在晚晚身上了,还假装在看社团横幅,也太明显了吧。”
苏晚刚想辩解,林知夏就拍了下尧时的胳膊:“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上次我们去看画展,你盯着我喜欢的那幅油画看了半天,还说‘这个画家的笔触不错’,其实是想记下来偷偷买给我吧?”
尧时没反驳,只是笑着把曲奇礼盒递给苏晚:“知道你喜欢海盐味,特意让店家少放了糖,刚从冷藏箱拿出来,现在吃刚好。”
苏晚打开礼盒,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飘出来,咬了一口,甜度刚好,不腻不齁。她忽然想起秦疏白每次给她买甜品,都会提前让店家少放糖,连她自己都没注意的小习惯,却被他们记在心里。
“对了晚晚,” 林知夏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份文件,我让尧时帮你问了下他认识的行业律师,这是整理好的注意事项,你可以让秦疏白看看。”
尧时补充道:“里面重点标了,你们提前留意下,省得后期麻烦。”
苏晚接过文件,心里满是感动。她只是上次和林知夏随口提了一句,会这么上心。“谢谢你们,太麻烦了。”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林知夏摆摆手,忽然看向门口,眼睛一亮,“说曹操曹操到,秦律师回来啦!”
秦疏白拎着菜进门,看到周屿时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尧总,久仰大名,之前帮知夏看合同的时候,常听她提起你。”
“秦律师客气了,” 尧时起身和他握手,“以后知夏的创业项目,还要多麻烦秦律师帮忙把关。”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客套,却透着莫名的默契。
秦疏白把菜放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个洗好的苹果,递给苏晚:“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吃饭。”
尧时看着这一幕,对林知夏眨了眨眼,小声说:“你看,我说吧,秦律师的好,都藏在这些小事里。”
晚饭时,秦疏白和尧时聊起老城区改造的法律风险,苏晚和林知夏则在旁边八卦。
尧时时不时给林知夏夹她爱吃的青菜,秦疏白则把鱼刺挑干净的鱼块放进苏晚碗里,两个男人的动作自然又熟练,像是做了千百次。
林知夏吃着鱼块,忽然感慨:“以前总觉得,好的感情是要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现在才发现,其实是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他记得你不吃葱姜,你记得他喜欢喝不加糖的豆浆,这样就够了。”
尧时握住林知夏的手,温柔地说:“对我来说,最好的感情,就是陪你把创业项目做起来,陪你去看你喜欢的画展,陪你吃遍你爱吃的小吃,每天都能看到你笑。”
苏晚看着他们,又看向身边的秦疏白,心里忽然无比笃定。她想起秦疏白记得她对芒果过敏,记得她熬夜改设计会头疼,记得她初中时的小习惯;想起他把她画的模糊少年像宝贝一样收着,把有她身影的集体照装裱起来;想起他用法律专业帮她扫清障碍,用行动告诉她 “有我在”。
晚饭后,林知夏和尧时准备离开。
尧时走之前,拍了拍秦疏白的肩膀:“秦律师,我们可以合作下。
秦疏白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我们细聊。”
苏晚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就像林知夏和尧时。
客厅的灯光柔和,书架上的集体照泛着微光,厨房里还留着饭菜的香味,一切都刚刚好,温暖得让人不想离开。
第二天清晨,苏晚是被窗台边的鸟鸣吵醒的。
她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枕头上还留着淡淡的雪松味 ——
是秦疏白常用的洗衣液味道。
“醒了?” 秦疏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刚煮完咖啡的暖意,“我煮了你喜欢的燕麦粥,加了核桃碎,你洗漱完就能吃。”
苏晚揉着眼睛走到客厅,就看见秦疏白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份文件,旁边还放着杯温度刚好的拿铁。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连翻文件的动作都透着温柔。
“在看什么?” 苏晚走过去,弯腰凑到他身边,鼻尖不小心蹭到他的肩膀。
“尧时昨晚发的‘老城区 文创产业’的初步方案。” 秦疏白把文件推到她面前,指尖点在 “文创市集规划” 那页,“他想在改造后的老巷里留一块区域,做定期的文创市集,让附近的手艺人能摆摊,也能吸引游客。”
苏晚眼睛瞬间亮了,拿起文件仔细翻看:“这个想法好!
之前在逛胡同的时候,就觉得有好多老手艺人,比如修表
的张师傅、做糖画的李奶奶,要是能给他们一个固定的摊位,既能保留老手艺,又能让老巷更有烟火气。”
苏晚合上速写本,站起身时,秦疏白下意识碰了她一把,好了。
馄饨店的玻璃门上还贴着泛黄的 “老字号” 红纸,推开门就撞进满室的热气 ——
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滚着,白胖的馄饨在沸水里翻涌,老板系着藏青色围裙,正用长柄勺把煮好的馄饨捞进瓷碗,撒上翠绿的葱花和金黄的虾皮,香气瞬间裹住了来人。
“早说你们要来,我特意多包了芹菜猪肉馅的!” 老板笑着把四碗馄饨端上桌,瓷碗边凝着细密的水珠,“小苏设计师上次说爱吃这个馅,我今天多放了点香油。”
苏晚刚坐下,就看见秦疏白伸手把她碗里的虾皮挑了出来,指尖动作轻柔,像是怕碰洒碗里的汤:“你上次吃虾皮觉得腥,老板说过不放,他大概忘了。”
尧时和林知夏也挽着胳膊来了。
林知夏趴在桌上笑:“啧啧,秦律师现在比晚晚妈还细心,连她不吃虾皮都记这么清楚。”
尧时把自己碗里的紫菜夹给林知夏 ——
他知道林知夏爱吃馄饨里的紫菜,每次都特意多要一份:“你也别笑别人,上次你说想吃城南的糖炒栗子,我绕了三公里才买到,你怎么不说我细心?”
林知夏脸颊一红,赶紧低头舀了勺馄饨汤,烫得轻轻嘶了一声,尧时立刻伸手帮她吹了吹碗沿:“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苏晚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又看了眼身边正帮她剥茶叶蛋的秦疏白,忽然觉得这碗馄饨比平时吃的更暖。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进来,落在瓷碗里,汤面上的油花泛着细碎的光,连空气里都飘着踏实的烟火气。
“对了尧时,” 苏晚忽然想起文创市集的事,咽下嘴里的馄饨问道,“你之前说帮手艺人对接资源,那像张大爷的竹编、李奶奶的糖画,能不能帮他们做个小宣传?比如拍点短视频,让更多年轻人知道。”
尧时点头,从手机里调出个文档递给她:“我已经让团队拟了个‘老手艺守护计划’,打算找专业的摄影师来老巷拍纪录片,不仅拍手艺人的制作过程,还能把他们的故事加进去 ——
比如张大爷编竹篮是为了纪念他老伴,李奶奶做糖画是因为孙女爱吃,这些故事最能打动人。”
“太好了!” 苏晚眼睛亮起来,“到时候我可以帮他们设计宣传海报,用胡同的风景当背景,肯定好看!”
秦疏白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苏晚碗里,补充道:“我会帮手艺人拟一份合作协议,明确市集的摊位费、收入分成,还有知识产权保护 ——
比如李奶奶的糖画图案,要帮她申请著作权,避免被人盗用。”
张大爷刚好从隔壁竹编店走过来,手里拎着两个刚编好的小竹筐,听到他们的话,脚步顿了顿,眼眶有点发红:“你们年轻人真好,还想着我们这些老手艺。我老伴以前总说,等我们老了,就把竹编手艺传下去,现在看来,她的心愿要实现了。”
苏晚赶紧起身,扶张大爷坐在旁边的空位上:“张大爷,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等文创市集开起来,您的竹筐肯定特别受欢迎,说不定还有年轻人来跟您学竹编呢!”
张大爷笑着点头,把手里的小竹筐递给苏晚和林知夏:“这两个小筐是我早上刚编的,你们装装画笔、化妆品正好。别嫌弃,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苏晚接过竹筐,指尖触到细密的竹篾,编得紧实又光滑,边缘还特意磨成了圆弧形,怕勾到东西。
“张大爷,这编得太精致了,我肯定好好用。” 她低头看着竹筐上的缠枝纹,忽然想起初中时妈妈给她编的竹笔篓,也是这样的纹路,心里一阵暖流。
吃完馄饨,老板又端来一碟山楂糕,说是送的:“解解腻,你们年轻人谈事情费脑子,吃点甜的提提神。”
秦疏白拿起一块山楂糕,递到苏晚嘴边:“尝尝,不酸,上次我买过这家的。”
苏晚咬了一口,甜里带着淡淡的山楂香,刚好中和了馄饨的油腻。她靠在秦疏白肩上,小声说:“要是以后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 早上一起吃早餐,白天一起忙项目,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顿饭,逛逛街。”
秦疏白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会的。等老城区改造完,我们就在老巷里租个小院子,种点你喜欢的。
林知夏和尧时走在前面。
苏晚看着眼前的老巷 ——
墙根下的老人还在晒太阳,修钢笔的张师傅正低头拧着钢笔尖,李奶奶的糖画摊前围了几个孩子,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改造老巷,而是在陪着老巷一起长大,一起迎接新的日子。
秦疏白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带着熟悉的安全感。他们跟着林知夏和尧时慢慢走,阳光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幅慢慢铺展开的画。
“秦疏白,” 苏晚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老槐树上的鸟窝,“你看,那有个鸟窝,里面肯定有小鸟。”
秦疏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等春天来了,小鸟就会孵出来。到时候我们来这里看小鸟,好不好?”
“好啊。” 苏晚笑着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在老槐树上挂点小灯笼,红色的,风吹起来肯定很好看。”
风轻轻吹过,带着山楂糕的甜香和槐树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