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是鱼不是人 第17章 怀抱

光影转息之间，手起刀落，有一阵寒芒自金鲤银灰色的瞳眸之中闪过，再睁开眼时……

金鲤没事啊，反倒是长康，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弹出了好远，他的手臂被划伤了，包裹着金鲤的水球也跟着散了一地。

一把散发着血色的光剑归了鞘，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站在金鲤身旁，散发着阴冷幽暗的强大气场，席卷而来。

“打扰了，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栾颢？”

他为什么在这儿？

金鲤自语着，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

只靠自己的话肯定打不过，虽然他不知道栾颢突然出现在此是为了什么目的，不过既然来了……

“上将！”少年忽然一下扑进了栾颢的怀里，紧紧抱住，抬头竟是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他，“上将，他要杀我！你看我的脸……”

他说着把自己带伤的脸颊伸过去，那伤口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可栾颢无心端详，只觉得——是不是靠得有些太近了。

“上将！我死了以后可就没人给您做饭给您唱歌了！”金鲤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看着他，可栾颢的眼帘微微颤抖，沉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在他之前的生命中，还从来没有人抱过他呢。

自他记事起，似乎就已经在战场上跟着将军将士们讨生存了，他所过之处皆是赤色，所及之地满是骸骨，他脚下是冰冷的尸体，面前是比尸体更加冰冷的，手握长枪的劲敌。

他那冷冰冰的怀抱里，还是第一次盛进了一个如此温热的东西，暖洋洋的，软绵绵的，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里一闪而过。

“……”

那是栾颢平生第一次心软。

就算他明明知道那就是在卖惨装可怜罢了，可这位向来不通人情冷暖的帝国上将竟当真看得心软了。

他面对着长康指了指金鲤，又指了指自己:“这个人，我的，有什么事儿的话，跟我说就好。”

长康顿了顿，只是看了眼自己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痕，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感。

这就是之前的刺杀一直不能成功的原因吗？传言栾颢已经是个废人，能感受到的力量也确实比之前要稀薄得多，可为什么还能爆发出这般力量？

这种时候没贸然地和他硬碰硬，他分明还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浅笑一声，缓缓道:

“我只是在岸上呆得太久了而已，我找小皇子能有什么事儿呢？既然上将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便潜入水下，顺着河流游去其他的地方了。

一直到他的气息消失后，金鲤才终于能松口气了，又叫自己给捡回了一条命啊。

他躲在男人怀抱里，望着长康离开的方向却又觉得忧心忡忡，没想到自己的秘密竟然这么轻易就败露了，而戳穿他的人又逃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那只是皇帝养的人鱼，下次见到的话，别理他就好。”栾颢道。

“是，上将。”金鲤心不在焉地答。

“他刚才，叫你小皇子？”

“！”栾颢突然这么问，金鲤就像是触了电似的，扯着衣衫的手猛地一紧，一口否认，“没有！上将您听错了！”

“可他刚才……”

“他刚才什么都没说！真的！”少年硬是扯开了话题，“那都是人鱼的方言上将，回家吧，我给您唱歌听。”

可话音未落，男人却一把捉住他纤细的手腕，他望见那张冷峻的面庞突然凑近下来，有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的脸颊上。

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那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呢？”

男人这么问，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便赶紧松了手，不仅是松了手，还一下子退出了两米开外。

面颊上，似乎有些微烫。

*

皇宫大殿

“你说，人鱼长出了人腿？！”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透过未关紧的门缝毫无遮拦地传了出来，吸引了门外一位刚好路过的白衣老者的驻足。

大殿里，长康回来复命，但很显然，他带回来的消息闻所未闻，太过荒唐，皇帝根本没办法相信。

只道:“咳，长康啊，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不如就好好歇歇，这件事我会再派人……”

“陛下！我绝对没有看走眼！那真的是一条人鱼，可是却长出了人腿！”

他这么反驳道，请求皇帝能相信自己，可是这种事，任是谁都不愿意相信。

“那你也是人鱼，你来解释看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话，就不会向皇帝说出口了，他明白陛下这是不打算相信了。

这时门声咿呀，那门外逗留的老者忽然走上前来。

“郝院长？”皇帝认得这就是沽远国家研究院的老院长，研究院隶属于帝国，那其中的优秀科学家众多，他们听从于历任皇帝的命令，做科技发展、生态研究，等等等等。

“擅自闯进来打扰了陛下谈话，还请陛下恕罪。”老院长先是向皇帝行了礼。

“无妨，院长这次过来，可是新式武器的开发有了成果？”

“武器还依然在开发阶段，但比起这些，陛下谈话之中的那个孩子会不会更有研究价值？”

皇帝听罢，随即笑出了声:“哈哈，没想到院长这么大年岁了，竟还愿意相信这种话吗？”

在他看来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儿戏一样，没想到倒还真有人乐意搭茬，而且对方还是科研院的院长。

可老者语重心长:“陛下，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可思议的，如果觉得不可能就不去钻研的话，人类的认知是永远不会进步的。”

这种一板一眼的说教话，是他最烦听到的，往往一说就是没个完。

现在战事好不容易得到了了缓和，他们研究院不抓紧时间研发新武器新手段，好叫帝国在后面的谈判中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反而在这纠结这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东西，这简直是浪费时间！

可却有这么一句话钻进了他的耳朵:

“人鱼长出了人腿预示着生物进化的可能，也或许意味着物种起源的重新定义，如果能研究出个结果的话，必将被载入史册，到时候陛下也肯定会名垂千史的！”

名垂千史？！这不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吗？而且是前无古人，足以影响整个人类的伟大功绩！

“……”皇帝沉了许久，道，“既然院长都开口了，那就准了吧。”

“就由院长负责，成立科研小组，针对长康说的那条人鱼做研究，不过请务必注意隐秘性，未有结论之前，莫要惊扰到民众，莫要让太多人知道，尤其是……”

“绝对不能被栾颢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