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217章 樊渊伤人反害己

樊天听得云里雾里，忽然想起白嵇曾提起自己的父亲是古神。难不成，竟然是樊渊？他这么一个假正经的人居然会与人生子？

“好啊，原来那巫女是你的后人。怪不得会用如此下做的手段折磨生灵。不知，这凶残的性子是随了她的母亲，还是随了你？”樊天心中也有气，忍不住冷嘲热讽。

樊渊并不动怒，居高临下睥睨着樊天，道：“你我也算是师兄弟。我既要替师傅清理门户，也不好灭去你的神魂。想来，只有将你的灵魂与我合二为一。你的莲花魂与我的莲花灵体合为一体，一切便回到从前那般。”

樊天只听到什么清理门户的话，顿时大怒，立刻回嘴道：“少来这一套。当初认师傅的人是你。我可没有给铃木仙人下跪磕头奉茶。少拿他来压我！”

樊渊轻笑道：“这样欺师灭祖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看来，我不能再由着你胡闹了。”

樊天这会儿正后悔。方才的话并非是他的真心话。但话一出口无法收回，他便刺道：“瞧你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无非是看上了我的莲花真魂，想要据为己有罢了。说什么替师傅清理门户。”

樊渊想要否认，可是，他如今一心想要与樊天将二人的魂与灵合二为一。占据莲花真魂的话，倒也不假。一时间，他脸面有些发烫，道：“你我本为一体。如若这样分开活着，你我都无法飞升成仙，会永远沉沦在轮回之中。若要重回九中天，必定要合二为一。到时候不论神通法力，你我好好争上一争，胜者为主。如何？”

樊天恨不得躲着樊渊走，根本没想过要与樊渊争。他并没有信心能争得过樊渊。此刻，他知道樊渊决心已定，再说下去也只是斗嘴罢了。

再者，如今自己为九尾天狐神通广大，即便立刻飞升也是有机会的，为何要怕他？只是，真的要如此自相残杀吗？樊天下不定决心。

樊渊抬眼一瞧，瞧见异兽大军仍在往北迅速飞奔，猜到他们想要逃去极北之地，伸手便化出光罩将脚下的山川大地笼罩其中，阻挡了异兽的去路。

樊天冷笑，跃入空中，九条毛茸茸的尾巴闪耀着九色的光彩，以借法之能挥出神光化作一片又一片的祥云。这些祥云在空中又化作万兽奔腾，竟将樊渊布下的光罩冲破一道口子。异兽们听从命令各显神通，瞬间就逃得远远地。

樊渊脸色这才一片阴霾，喝道：“如今海族迁居极北。兽类凶恶，到了北地必定以海族人为食。如此大的孽，你承担不起！”

樊天冷笑，却没有回嘴。心里却想：“你当别人是傻子吗？我带着异兽前往极北被你瞧见。为了以后的日子能够安生，我肯定会转道换个地方。管他极北之地生活着什么人，都与我无关了。”

樊渊已经驾驭着飓风追去，半道却被九天上的紫雷劈散了风灵，落下高空。他上一世就知晓樊天能够借自己的神通化为己用。可是，上苍未免也太不公平！为何自己苦修得来的神通却被人拿去用在自己身上？

“邪魔歪道！你好歹也是九重天上下来的人，神通法力没修的一丝半点，却修成一身旁门左道！”樊渊气急。

樊天却开心得很，笑道：“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歹我当年在人间也是读过书的。这道理，你一个从未读书的傻子肯定不懂了！什么叫邪魔歪道？心思歪，行事不正的才是邪魔歪道。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自打嘴巴？”

樊渊气喘吁吁，转而以紫雷与天火凝成一双雷火翅在风中滑翔。此刻，樊天高高在上，他却有些狼狈。他稳住身形面色铁青，心中的怒气差点冲破理智。一瞬间，他呆了呆，自嘲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被樊天言语一激，就心境大动？看来，不能再留手了。”

樊天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极为谨慎，眼睛更是眨都不眨，生怕死无葬身之地。他虽然凭借真魂能够从樊渊的额莲花灵体之中借法。可是他那些法力神通到底不是他自己修来的，他并不会运用，只是细心留意樊渊的手段依葫芦画瓢。

樊渊以天火相击，樊天便以寒霜抵挡。一人以神光压下，另一人便以雷霆相击。如此几十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樊渊面色越来越差，脾气也被激了出来。樊天却越挫越勇，细细体会着这来之不易的神通。

樊天也很焦心，自己虽得了许多异兽的神通。可是面对白嵇那样的凡人，他尚且可以与之相抗。可面对古神之中最厉害的樊渊，那些神通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根本不值得用出来献丑。他只得以自己最擅长的五行之力来抵挡樊渊的进攻。

殊不知，借法而来的五行之力正好遂了樊渊的心思。他已经悄无声息利用无形的力量布下幻阵，将樊天与自己都牢牢的包裹其中。

樊天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幻境，渐渐地，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沉重，眼皮也有些乱跳。不过半刻钟，他已经控制不止自己的四肢。

“卑鄙。一定是中毒了！”樊天已经说不出话，立刻唤出金银蚕丝将自己牢牢包裹。

这些金银丝虽坚韧，可到底抵不过天火的焚烧，很快就化成金雾飘散，渐渐露出赤红狐狸的身影。

这只九尾狐硕大的尾巴将自己的身躯牢牢包裹，露出来的耳尖微微颤动。

樊渊右手中化出一柄紫雷剑，迟迟下不了手。

“樊天。你不要怪我。你我本就是一体，重新合二为一是理所应当的事。我绝不占你便宜。待我吞噬了你的灵魂之后，你的意识也就是我的意识。我定然会好好对待你师父，绝不忤逆。”

樊天睁不开眼张不开嘴，心中冷笑道：“只怕，你愿意奉养我师傅为自己的师傅，人家江碧云未必愿意。把你大卸八块算是轻的。”

这一剑最终还是砍了下去，九尾狐的脑袋与身体分离。

只是，樊渊自己只觉得脖子一凉，自己的眼睛忽然看到了自己鞋面上的泥土。他的脑袋也与身体分离，落在山石堆里。而樊天的头颅之下并未流出太多的血，而是伸出无数金银丝将断去的经脉骨骼再次绑在一处细细修复。

七天之后，樊天身体修复完毕，身上原本鲜红光洁的毛发，如今变得嘈杂斑驳，隐隐泛着灰白。

他知道，方才自己动用巫女那种巫术，伤到了自己的根本。恐怕寿元所剩不多。

他对着樊渊的尸身道：“我躺了七天才想清楚你这个人到底有多无情。我不知你是中了什么邪，非要与我合二为一。但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也许，你觉得你我本为一体不可分割。可是，我却仍旧觉得我们生来便有异。你一直避世苦修，不曾在人间行走，自然不知道。在人间，常有双生子降生。有的双生子在娘胎里便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吞噬，化成其身上的一颗痣。我们定然也是如此。”

樊天此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一定是真心话。只可惜，樊渊的灵体早就归了阴阳界，并没有听到这话。

樊天此时有些后悔了。当时为何不应了那位神尊的话，以狐狸的身份飞升上界做一个地仙？机会流走便不会再有。

以后，有樊渊这个脑筋缺根弦的厉害人物虎视眈眈，自己的日子必定不好过。想到这里，他立即带着潜藏在深山的异兽前往大漠深处，占据了魔族曾经生活过得地方。

此时的额大漠深处一片生机盎然，樊尘当年留下的种子早已大肆生长，长成一片又一片几位茂密的森林，正适合这些异兽居住。

只可惜，这些异兽大多被那两个古神与白嵇摧残成了傻子，一个个胆小如鼠，只知道吃吃喝喝。而且无法繁育后代。樊天将他们安置在此地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跑遍整片大地，终于在九年后，终于在冰原往南的群山里找到了古神玉龙的踪迹，随即将其斩杀。

随着樊天□□的老去，他已经无法在承受那些神通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许多神通都渐渐消失，就连自己最常用的金银蚕丝也渐渐化成普通的白蚕丝，除了能编织衣物之外别无他用。

樊渊以九尾天狐的样子游遍五族，在每一个族群都积累无数功德，在人群之中挑选天命之人点为祭司，守在神庙之中供奉神灵。每一座神庙之内皆供奉着三个神灵，一个是月光女神江碧云，一个是九天雷神樊渊，还有一个是一只九尾狐。

塑像所用的东西分属五行，最要紧的，是石莲的莲丝。樊天正是通过这石莲莲丝为媒介，通过自己莲花真魂的感应来帮助那些祭司，借樊渊的法力神通在人间行方便，积功德。

莫要以为樊天此举是为了众生。他并没有那样高尚。其实，他只是为了借生灵来分取樊渊的法力，让樊渊越来越虚弱，为自己将来与樊渊争斗的时候多一些活命的机会。他还期冀着，万一有一天自己被樊渊活捉，也许他会看在自己为他积攒功德的份儿上饶自己一命。

三十一年后，樊渊在大漠深处新建的一座神庙之中逝去。从此，这一身的神通与病痛皆离自己而去。他孑然一身的入了阴阳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