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71章 男女雌雄难分辨

樊渊感觉这位大祭司由内而外平静而睿智，不走亲近了许多，正要问一问这赤水灵砂的事，却看到殿外走进一位少女。这女子倒是不怕生，一进门就盯着樊渊瞧个不停。

大祭司皱了皱眉满面宠溺，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今日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女子道：“办好了。三个老头子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说着，瞧着樊渊狡黠的笑了笑。

樊渊突然明白过来，三个老头子？该不会是被自己打伤的那三个白袍老者吧？便询问到：“是被我震伤的那三位？他们伤的很严重？”

女子望着樊渊道：“骨头断了好几条，差点送命。”

樊渊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说道：“我去看看吧？当日之事是个意外，我得当面请罪才好。”

大祭司还没开口，女子眉开眼笑道：“好啊，我带你去。”

大祭司无奈点点头。樊渊立刻跟着女子出门而去。

樊渊还未开口打听，女子倒滔滔不绝起来，将自己的事信口说了许多。

原来，女子是大祭司的女儿，而大祭司是天选之人，有看破诸事的大神通。这里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只有发自本能的崇敬与仰望。而那些长杖短杖，皆是由大祭司以密法炼制而成，持此杖者皆以守护族群为己任。守护者们的出现则看天意，能够连通意识者，方能担当此任。

樊渊问道：“姑娘你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不怕我有歹念？”

女子笑得很是轻快，说道：“你叫我?好了。你若是心存歹念，或是会生出歹意，大祭司怎么会放你出来走动？”

樊渊点点头，问道：“?姑娘，我想再问问。若是我的朋友深陷地下那团意识体中，能不能再分离出来？”

?笑了笑，果断道：“能不能分离，要看他们自己。你不就自己出来了么？”

樊渊赶紧追问：“那看他们自己，要如何做，或者，要达到什么要求才能出来？”

?停下了脚步，认真道：“只要他们炼神还虚，自然能够出来。再者，就像你一样，成为未来天道的守护者，那就可以了。”

樊渊相驳道：“我并无意成为新天道的守护者，也不愿成为傀儡使者之类的人。我只想回到上界。?姑娘看错我了！”

?却转身继续走路，随意说道：“未来的事谁能知道呢！即便是先知与祭司之类，他们也不过是窥得一丝天机罢了。”

樊渊觉得与这小姑娘话不投机，便不再询问。

?却放慢脚步与樊渊并肩而行，道：“我告诉你这么多事，你是不是该有所回报？”

樊渊问道：“?姑娘想要什么？我自当尽力。”

?笑道：“你让我看一看你那双翅膀吧！”

樊渊盯着?看了几眼，发现她竟是认真的，便张开双翅。

随着硕大的白色翅膀展开，在宫殿光芒的映照下闪耀着片片磷光。樊渊忽然发现，自己的翅膀与此地人族的头发有些相像，便问道：“你们的头发也闪着不同颜色的流光，这是为什么？”

?轻轻抚摸着洁白的羽毛，眼中尽是羡慕，随口说道：“生来就有。也许代表着身份上的不同吧。现在虽人人都一样。但是我想，到了地面上生活的话，一定会有高低之分的。你在你们族群地位如何？”

樊渊道：“从前只是无人在意，现在，估计人人喊打了。”

?不解：“为什么？是为了争什么东西么？”

樊渊道：“不是。从前是因为强者为尊，弱者服从。现在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幽幽叹息，道：“那你可不要回去了。要是被打死，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翅膀。”

樊渊忍不住嗤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我有几个在乎的人还在人族之中，我不能抛下他们。只要我修为境界提升的高，自然不怕他们对我出手！”

?想了想，说道：“怪不得你只身来到我们这里，是寻找宝物的时候无意掉进来的吧？你在找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

樊渊借坡下驴，道：“我本是寻找土金二属的至宝，方才瞧见大祭司面前的赤水灵砂正是金灵至宝。不知大祭司愿不愿割爱，赠予我一些。”

?轻笑出声道：“原来是那个东西。不必找她要。你若跟她讨要，必然要付出什么来交换。女人一向都有些小性。”

樊渊道：“?姑娘落落大方，我并不觉得你小性。”

?却掩口笑了半晌，面带嗔怒道：“我又没说我自己。我说的是大祭司。”

樊渊不解。

?轻声在樊渊耳边说道：“大祭司都是女相男身或男相女身。你方才与她说了那么久的话，没有看出来吗？”

樊渊吃了一惊，道：“我只以为她长的清秀消瘦了些，并没有盯着人家细看的习惯。”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三位长老养伤的地方，樊渊见到三位老者站在水晶罩中说话，便行礼道：“晚辈樊渊，当日伤了三位前辈，还请原谅。若是需要，晚辈可以为前辈们疗伤。”

一位老者摆摆手道：“不必。大祭司都不怪罪，我们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却笑道：“他们修行人最擅长这一套。所只是靠这水晶的力量温养，只怕还需要很久呢。不如让他出手，也算弥补一些过错？”

三位老者愣了片刻，笑着点了点头。

樊渊以木灵灌注之法，半柱香的时间便治好了他们的伤势。

本以为大祭司所说能产出赤水灵砂这等神物的深渊在地下岩浆弥漫之处，没想到却是向上探寻。

樊渊背着?向上飞翔的时候，?一手牢牢搂住樊渊的脖子，另一手张开，轻抚流动的空气。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黑暗的空间。

樊渊笑道：“?姑娘，不，?兄弟。你不让我去向大祭司讨要宝物，是不是就想让我带着你体验一下飞行的感觉？”

?一巴掌打在樊渊后脑勺，道：“我又不是大祭司，我是女身女相。不管如何，我的目的达到了。”

樊渊讪讪一笑，没想到自己竟闹了个大笑话，忙转移话题道：“我可以将这对翅膀送与你。”

?笑道：“我倒是很想要。可是我是无法与它融合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二人了许久，终于看到漫天星星点点的宝石，一个个都如房顶一般巨大。樊渊化出光幕，凝成一道光束深深刺入一道裂隙之中。二人沿着光束飞翔，就像飞在一弯彩虹之上，一时间竟有些浪漫。

这一刻，樊渊知道自己动了些凡心。

他们深入裂隙内部，不等?指点，樊渊已经感应到强烈的金灵气息散逸出来。靠近一看，原来这赤水灵砂生长在几颗磨盘大的火红灵芝的伞面之下。

樊渊心中大喜，刚想要伸手去取，却被?姑娘一把拦住，说道：“有毒！要以光罩罩住灵芝。不过，这灵芝未成熟，灵砂的药性不是最佳。若是成熟的灵芝，灵砂会自行掉落。”

樊渊笑道：“这有何难。”说罢，运转木灵，用自己的化生法决将其催熟。顺利取得一小包灵砂。

二人向地面飞去。

?惊叫道：“你这一手我闻所未闻。你有这本事，只要种下一院子的灵草，每日炼丹服用。岂不是比别人修行快了无数倍？”

樊渊笑道：“灵草丹药之类的东西，不过是作辅助之用。服用多了更会伤身。若是可以依靠丹药修炼，那成精的花草树木岂不是能比人修行的更快？”

二人谈笑间已经到达了地面，掠过重叠的房屋与三两成群的人，前方就是大祭司的宫殿。

大祭司笑问：“取到东西了？”

樊渊点点头，问道：“大祭司可是要抹除我的记忆送我出去？”

?忙开口道：“抹除记忆就不必了吧！以后迟早会见面的。”

大祭司瞧了?一眼，淡淡说道：“你去吧，后会有期！”

樊渊点头，毅然转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他有些纠结：该不该与?姑娘道个别？她帮了自己的大忙，要不要还了之后再离开，免得自己时常惦记。

但他最终没有回头道别，只是飞回来时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的感受如此复杂，谈不上难过，更谈不上伤怀，但就是心头涨涨堵堵的不舒服。

“难道这只动了一念的凡心竟如此厉害？那自己可要远离她的好。但愿再也不见！”

樊渊不敢耽搁，生怕横生事端丢了怀中的宝贝，就急急忙忙的回到最近的一座高塔之上，冲出海底，扶摇直上冲破海面飞去云端。

细细打量之下，樊渊发现自己并不在原先所在的海域。他心里可一直惦记着哪只千变万化的巨鲸。但眼下最主要的是找一处安全的地方炼化灵砂。

想及此处，樊渊在海中寻到一座荒芜的孤岛，布下重重幻阵之后，才安心炼化宝物。

赤水灵砂一入体，火毒汹涌！毒性乃是灵植与妖兽独有，人身即便再强壮也无法承受，需要尽快排出。

樊渊以炼丹之法，用五行灵气代替炼丹时以天材地宝，将火毒分离出来，沿着经脉上行，通过口鼻吐出。火毒散尽之后，灵砂被震碎，归入金脉，化为锐气十足的洪流直冲破各脉，冲碎了金灵根基。

这过程太过凶猛，樊渊几乎无法承受。他立刻散出幽蓝之海，在体外将这股汹涌异常的灵气慢慢随着光弦的振动化去锐气，以元气将其包裹起来收回灵体之内。

幽蓝之海迅速收拢，在灵体之中渐渐凝成粘稠的状态。

樊渊忙运转金脉之中的灵气，以自己惯用的修炼方式纳入粘稠的幽蓝之海中，只察觉到这片海正在缓慢收缩。

“金灵根基弱了些，水灵根基太强，火灵根基太过稳固。难道要三者平衡才可相安无事？”

樊渊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自破木灵根基。

木灵本就在主脉，又是樊渊主修。也许无需天材地宝的襄助就能够炼化掉木灵根基。

随着樊渊放开限制孤注一掷，精纯的混元灵气运转了十几天，终于在樊渊几乎压制不住水灵强大的吞噬里力的时候，一举冲破木灵根基的极限，顺利收归幽蓝之海。

木灵就如一股清泉流过山谷，浸润着所有的土粒山石，与汹涌强大的水灵呈相对之态。

火灵根基被引出，一时间，火木与金水各站半壁江山。这一瞬，樊渊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