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70章 奇人法力颇玄妙

樊渊心中冷笑不已。这三人显然是对自己所具有的灵力不放心得很。想要以元气洪流的冲刷将自己身体中的灵气全都化解掉。

自己在大泽之中闭关三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灵气，岂能任其消散？他们的计划注定会失败。

樊渊耐着心思陪他们演戏，在高台之上呆了许久。回到中间那房间的时候，三人显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接引自己的老者说道：“我们三人合力便可以将你送回，但我们的存在不可叫他人知晓。我们必须清除你这段记忆。”

樊渊疑惑问道：“记忆如何清除？我从未听闻这样的事。”

另一位白袍老者认真道：“记忆存在于意识中。我们三人可以将你的意识显化，从中找到这段记忆，拿出即可，对你不会有任何伤害。”

樊渊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心中却为自己寻找退路。且不说自己秘密太多不能让他们知晓，就自己仍旧身怀五行灵气这样的大事，更不能让他们知道。

三位老者坐在石桌前，未见有什么动作，樊渊却立刻感应到自己灵体之中的幽蓝之海开始向外扩散，朵朵淡蓝色的光团开始显现，如莲花一般的形状逐渐放大，越来越清晰。樊渊猛地回过神来，经脉显现肉身之中，混元灵力爆发出来护住周身，强烈的波动将三位老者震开，重重的撞上身后的墙壁。

樊渊忙将自己灵体之中外放的所有一切快去收回，只依稀记得，那莲花状的光晕似乎像一棵树，枝桠众多，闪着幽光。没错居然跟雪仙子的本体有些相像。他顾不得许多，张开双翅掠过高高的石台向着远处的黑暗飞去。

没有谁敢轻易得让别人对自己的记忆动手脚！

地面上形形色色的建筑之中，这些奇异的人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生活。没人察觉到黑暗的天空之中飞过一位陌生人，除了此地人族之中的守护者。

这十几日，樊渊四处寻找土灵气息浓厚的宝物，却一无所获。但他已经将这个地下世界的情况摸清了个大概。

此地按照人族聚集的地方分为三个部分，如三叶草一般分布。三个部分之间有深渊裂隙，底部流淌着火红的岩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三部分之下另有第四个人群聚集之处，就像一个倒扣着的巨鼎。地下的这第四部分正是此地守护者们居住的地方，人称谾渊。

十二位白袍老人已经齐聚谾渊。被樊渊所伤的那三位老人断了几根骨头，此时正并排躺在一处闪着白光的半圆小屋中安然入睡。三人皆被白水晶所雕刻而成的罩子罩得严严实实，罩内浓郁的土灵在滋养着他们的身体。

此时，一位女子手中托着一个小盒子进入小屋，款款来至水晶罩前望着三位老者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仍在渗出红色血迹的白布，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年轻人下手还真狠，半条命都快没了！”

说着，她打开盒子取出一颗像碎瓦片一般的石块扔在圆形水晶罩顶端的凹槽之内，伸手轻抚水晶罩闭上了眼睛。

房屋玉石所散发的白色柔光之中，女子鹅蛋脸面异常白嫩，嘴角含笑，粉面含春。一头雪白的长发格外醒目，依稀闪着淡淡的粉紫色。她并没有打耳洞，而是在左边耳廓拢了一弯金蛇，蛇信吐出，坠着一颗淡紫色的水滴状玉珠。突然，女子睁开了眼，惊讶道：“怎么会突然长出翅膀来？”

只是略微惊讶片刻，女子转身向外走去，喃喃自语道：“那翅膀倒是挺好看的。不知飞在天上是什么感觉？”

樊渊此时却遭到了一群白衣人的围追堵截。这群人有二三十个，各个都身强力壮。虽不会用五行灵气相斗法，道但手中的短杖却似乎蕴含了奇特的力量，压制的樊渊束手束脚。

樊渊看得清楚，那压制力与自己混元灵力所化的光罩极为相似，但散发出来的只是淡淡的白光，而且压制力比自己的混元灵力强了许多。

倚靠着那短杖，这些白衣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与樊渊这样一个战斗能力不弱的人间修士不相上下。

樊渊只觉得他们只想困住自己，并没有想致自己于死地，因而没有动用杀招，一面展开双翅四处躲闪，一面思量着自己修行方面的事。

按樊渊心中所想。当初他将伪筑基的时候，是炼化了一块天外磁石才学会使用光幕。若是能够知道这些人的短杖之中有什么秘密，那自己就可能将光幕的压制力提升许多。对了，他从未想过，为何光幕能够拥有压制五行灵气的奇效？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蓦然出现一道白影，熟悉的压制力再次将自己包围。这一次，樊渊没能挣脱，被一位白袍老人以巨大的拐杖龙头射出的白光困住。

白袍老人扫视了那些白衣人一眼，似乎责怪他们无能。随后转身便走。樊渊如一团飘着的棉花一般被扯着飘走。

樊渊这次终于体会到从前那些被自己以光罩压制的修行人是个什么感受。果真是报应不爽。

走了许久，樊渊无奈道：“老人家，你既然能够用拐杖里的力量，为何不飞行赶路？”

老人仿佛没听到一般不加理会。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土地上向前行进。

樊渊又问道：“这光束厉害得很。但仍是五行灵力所化。你们既然能够运用五行灵力，为何不修炼呢？”

老人头也不抬的说道：“修行五行灵力需要五行根基。我们并没有修行根基。”

樊渊道：“这话不真。根基不过是用来练气。你们既然有不需要根基便能炼化灵气的方法，那岂不是人人都能修炼？”

老者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樊渊猜测道：“你们如此小心翼翼，莫非，这炼化而成的力量有限，你们不好滥用？又或者，炼化之法你们并不知晓，只是借用而已！”

老者这才扫了樊渊一眼，道：“倒是不笨。”

走了好几天，一行人回到高塔之中。这次没有向上，而是向下而去。

这塔向上有一百多层，没料到向下居然也有一百多层。

一百多层后，几人落入虚空之中。白袍老者以长杖所散发的辉光护身，带领众人向下坠去，宛若流星划过夜空。

落地之后，樊渊早就以神识探了探地面的情况。这里与上面三个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穹顶依稀能看到五颜六色的光点，像极了满天繁星，却缺少了月亮。

老者以白光束缚住了樊渊，让他能够活动行走，却无法运用五行灵力。随即开口道：“大祭司要见你。随我去吧。”

“大祭司？你们是巫族的人？我们陆上有一些人类族种自称为巫，他们族群之中有祭司一职。难道你们同源？”

老者淡然道：“并非如此。祭司乃是天意，并非职位。”

樊渊笑问：“您所说的天意是哪个天？”

老者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眼下的天，也是未来的天。”

正说着话，眼前忽然一片刺眼。樊渊眨了眨眼睛，看到白光大盛。眼前的宫殿筑在白玉台上，半圆的穹顶与六角的楼阁都闪耀着光芒。

樊渊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以白色为尊？”

老者轻轻一笑，道：“确实如此。”

樊渊叹道：“也难怪。生长于黑暗之中，自然向往光明。不过，这样的日子也许过不了多久了。光明虽好，却照不亮人心。”

老者深深看了樊渊一眼，默默向前走去。

亮堂堂的大殿深处，金玉器物一应俱全，形状样式却完全不同于陆上，但功用还是不难猜测的。

樊渊看到一位白袍人立在一座石柱前。半人高的石柱上有盘状的五色琉璃，琉璃盘中堆满银白色的粉末正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身旁的老者将樊渊带进殿中，便退了出去。

白袍人一头银发披在脑后，没有任何装饰，面色白皙眉目舒展，六棱脸面高鼻绛唇，颇有一种柔善的气质。他看到樊渊盯着琉璃盘中的东西瞧个不停，便微微一笑伸手抓起一把。晶莹的流砂逝于掌心，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白袍人开了口，声音如三九天的雨滴落在枯叶上，清亮又宛转回肠。

“这是赤水灵砂，取自火焰深渊底部。”

樊渊感受着这东西所散发出至纯的金灵气息，浑身都激动了起来，满脸写着“想要”二字。

这位大祭司早在这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将樊渊意识中的一切探得一清二楚。悠然开口说道：“你我倒是有相似之处。只是，你陷入了迷障之中。”

樊渊回过神来，愣愣问道：“你是未来之人，是新生之人。你可知道旧人该何去何从？”

大祭司道：“你见过双生花么？”

樊渊疑惑道：“见过。”

大祭司又道：“双生花同根而生，结出果实，终究要凋零。这两个果实却不尽相同。若是这朵双生花得天地造化有了灵性，是该成为两个妖，还是一个妖？”

樊渊被问住了，沉吟道：“自然是两个。”

大祭司道：“没错。自然是两个。可是化形之时，又该怎么分？”

樊渊笑道：“大祭司是在试探我？我以为，一分为二，补全缺失的部分不就行了？”

大祭司道：“生灵自有天道护佑，一分为二也可。可是，两个天道双生，该做何解？”

樊渊苦笑道：“我虽不愿顺从，但是，新旧更替是常理。旧的总要消失的。”

大祭司摇摇头说道：“你悟错了我的意思。我再问你，你由上界而来，不容于世间。于是天道重铸了你，以天地造化重新降生。你，还是原本的你么？”

樊渊大惊。刹那间思绪百转千回。许久之后才道：“我还是原来的我！”

大祭司笑着说道：“你要的答案！”

樊渊低头笑笑，道：“见笑了。原来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