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30章 重归故里救古树

回去的路，樊渊熟悉的很。两日之后，一道青衣身影出现在云天山脚下的小镇里。

这云天宗的护山大阵并不如何高明，整个宗门连带那云麓宗，都找不出一个金丹修士，自己大可不必想办法混入，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日正午时分，正当云天宗仅存的四位长老与宗主在议事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护山大阵被撕裂出一个小缺口。众人以神识探之，却未曾发现闯入者的踪影。

樊渊强行撕开阵法，不避讳人，凌空飞往群山之中的寒潭处。一炷香之后，到达寒潭的樊渊发现此地潭水已经干涸，原本矗立在谭边的古树也消失不见，连根都被人挖走了。

樊渊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破树不过是年纪大了些，并非什么稀有灵树，挖它做什么，拿去练剑吗？”

樊渊歪打正着。这古树的残枝，还真的被云麓道人拿去练剑了，炼制数十柄飞剑之后，发觉此木极为寻常，便拿剩余的枝干做床做椅，摆在了自己的寝殿。

云麓道人与四位长老后发而至，发现寒潭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九长老眼尖，一眼就看到此人乃是自己从前收的那个不成器的弟子，便开口训斥道：“你这小娃娃，真不懂规矩，你回来就回来呗，闯护山大阵干什么？快给宗主磕头请罪。”

樊渊知道这九长老是怕自己被云麓道人当场斩杀，刻意表明自己的身份。

但是樊渊并不想与这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修行人有什么深交。不过，九长老这份情需承一下，不能因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连累他。便冷笑道：“你这老头好不知羞，当日抛下我们，如今又说这些场面话。当日我被这群云麓山的恶贼追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保我的命？”

说罢，挥出一道风刃将那修为不高勉强筑基的九长老掀翻在地，滚入树丛之中没了声息。

“竖子无礼！”

众人唤出法器便要将樊渊拿下。樊渊身形一闪，布下光阵，将四人牢牢困在其中。

四人面色惊惧，实在没想到此人根基如此不堪，灵力却如此精纯，功法也怪异至极。

樊渊高高在上做足了场面功夫，冷冷问道：“这里的古树哪里去了？说出来，我就放了你们。不然，都得死。”

云麓道人只以为是自己一时大意才被此人制住，真让自己脱困而出，定能拿下这年轻人，便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不给又如何？”

说着浑身水灵涌动，整个人都变成了缥缈的虚影直向上爆射而去，想冲破这古怪光幕的压制。谁知，水灵之气打到光幕上，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樊渊不想再浪费时间，眼中冷光一闪，只见淡蓝色的光幕之中流转着丝丝的电弧，这些电弧像细针一样刺入四人的皮肤。即便四人御起灵力化为屏障，也无法阻挡电弧长驱直入。

刹那间，光幕之下，四人哀嚎连连。

就连几个破虚真人都惧怕这雷劫威能，何况眼下这几个筑基修士？

云麓道人大汗淋漓，挨了不过半柱香，便颤抖着嘴唇开口说话。他能感觉到，此年轻修士并未下死手，只是惩戒一番而已。若是这奇怪的电弧再增多，自己的经脉可能就被摧毁，无法在修复。

“你要这古树，拿给你便是。只是，那枝干被我做成了飞剑和家具，就在我的寝殿内，你大可以去取。”

樊渊没有撤去剑阵，只身飞往山巅的宫殿。

守门的修士门惊诧不已，连忙御起法器攻击闯殿之人。只见来人不闪不避，周身光华涌动，轻易化解了攻势，接着整个人白光大盛，一掌将守护阵法撕开，一头闯了进去。

十几个修士连忙向宗主与长老们求助，却看到白光再次一闪，一个青色的人影举着一张大床飞出宫殿，一路朝着山下飞盾而去。修士门面面相觑，不知这一切是否是幻觉。

半个时辰后，寒潭边的剑阵里，混元灵气消耗掉大半，云麓宗主与几位长老才脱困而出。九长老已经苏醒，低着头在给自己疗伤，不知心中在想写什么。

此时樊渊已经一路朝着大泽而去。

路过云麓宗的时候，樊渊想起自己当日差点死在他手中的镜子上，只为他一己私欲想要知道樊渊身怀的功法。此人实在恶毒，不能留他在这里祸害旁人。

云麓宗里，三位长老正在闭门苦修，却感应到有人闯山门。

出门一看，只见一道影子扛着一张大床从天而降，开口问道：“青掌事可还在这里？”

三位长老一时拿不准来人的意图，便想着周旋一番，召集人手来应对。

樊渊可不给他们拖延时间的机会，神识外放，瞬间便找到了青长老的位置。三位长老被这强大的神识所震慑，都不敢追上去一探究竟，生怕来者不善将整个宗门屠杀殆尽。

青长老皱着眉头在看账本，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想办法多谋一些银钱，如何多争得一些权利。

只听见一声巨响，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诡异的光芒制住不能动弹，接着蓝光一闪，自己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经脉，只能眼睁睁看着修行多年的灵气散逸，经脉被毁，成了一个不能修行的普通人。

看到樊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青长老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

樊渊道：“你实在不配为修行人，我留你一命，早日归家种田去吧。”

于是，三位长老与整个云麓宗的弟子都小心翼翼的，望着一个身着青衣面容俊秀的年轻修士扛起一张床飞走。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呻吟的青长老，无一人敢前去追赶。

半日之后，樊渊来到雷泽见了见自己的好友清啼与灵花，又拜见了雷尨，接着马不停蹄的赶往冰狐所在的冰川雪山深处，着手处理银霜所遗留的生命之种。

冰狐对待樊渊一向友善，便请他上座，取出寒山春茶来款待。

樊渊也不客气，一边饮茶一边提及自己的来意。

冰狐不懂得灵植的生存之道，便问道：“小友这是想要复活那棵古树？”

樊渊叹了口气，道：“并非复活。银霜已经身死道消，她留下的是种子。只是，灵树的繁衍要看机缘，这种子若无我的帮助，是不能生长发芽的。新长成的灵树，也不再与银霜一样。”

樊渊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保存生命之种的断手，将整张床的木材拆下，小心地以寒霜之力灌注其中，将其炼化成一棵寸许长的冰晶。

这生命之种就如同当初樊渊所遭遇的情形异样，感应到本体的存在，便立刻离开断手附于冰晶之中。

樊渊以金水灵气反复洗练冰晶，加之灵植本身便与生俱来的吸收木灵的能力，很快就在冰晶上长出洁白如玉的根须。

冰狐替这新生的冰树寻找了一处金水灵气充足的山谷。樊渊小心地将其移栽在冰川之上，花费了三日助其将根系深深扎入冰雪之下的山石之中，这才放下心来。

樊渊与冰狐进入内室对饮的时候，顺便向她辞行。

冰狐笑问：“我知道你又要去寻你那故人。只是，天地之大，你要往哪里去寻？”

樊渊摇头叹气道：“分别之际，我斩断左手化为玉骨给了她。若是她在附近，我应该能感应得到。”

冰狐摇头苦笑道：“还是那句话，这片大地可比你想象中大得多。你该另寻他法。”

樊渊听冰狐如此说，便知道她有了主意，忙问道：“前辈有什么办法？”

冰狐放下茶杯道：“办法谈不上。只是，你离去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索你与我们说过的话。凡间的大贤大德之辈何以能够飞升成仙？”

樊渊略一思索，道：“可能如我一般被上界仙人看中，带入上界。”

冰狐道：“既然如此，那几位帝王都是上界大能下凡历练，难不成也是如此重回上界做个普通仙民？”

樊渊语塞。

冰狐沉吟道：“我们灵狐一族向来注重德行内修，我在想，我们修行不过是向天道索取灵力，炼化入自身，此乃修身之道。圣人从未修身，依然能够成仙，必定是内修。此法为内求之法，也可以大道圆满。”

樊渊疑惑道：“我从未听闻此法。”

冰狐道：“内有何求？看到你以灵植先天生命催生出生灵，我便想着，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生来便知道哭泣，知道饥饱，知道睡觉养神。让我们生来便拥有此类本能的，必定是一种先天灵气。这股灵气主宰我们生存生长，必定无穷无尽，足以使得圣贤飞升成仙。”

樊渊迟疑道：“这先天灵气不是不是神智，也不是神识，难道是灵魂的力量？”

冰狐笑道：“非也，灵魂转世不灭，在天上地府都有记档。若是灵魂力量如此之大，那地下枉死城的亡魂岂不是都能成仙了？我这段日子不断入定内视，发觉灵体之中有一处地方被神识压制，也许那就是关键所在。”

樊渊思索半晌，喃喃道：“不论是人是兽，生来只有灵智没有神识。那在神识出现之前，使人生出五感，长出智慧的力量，大概就是前辈所说的先天之物。随着生长壮大，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感应不断加强，就形成了神识。后天神识越来越强大，自然会压制先天的灵力。”

冰狐微笑点头道：“不错不错，小友果然聪慧。若要探寻此先天力量，必须去掉五感，散掉神识，追寻出生之时伴随着生命力量而来的先天灵力。”

樊渊惊喜道：“我明白了。正如那灵树生命之种与我的肉身合二为一，我便与那灵树心神相同，甚至共同修行毫无阻碍。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若掌握了体内这先天灵力，回归本真，我就是万物，万物就是我。凡人有了神仙之神通，那自然就是神仙了！”

冰狐道：“正是如此。你只要内修，找到此先天灵力所在，加以运用。等修到火候，何愁感应不到一节断手？到时候，恐怕整个天下都随你遨游，再无阻碍。”

樊渊大喜，转而又担心起来，道：“说起来轻松，只怕我是没指望的。人间圣人都说，要明心见性方能得道。可又有几人做到的？”

冰狐调笑道：“又没让你直接修成仙，只需找到此先天灵力，以此灵力之能找到自己断指的方位而已。试试吧。”

樊渊叹了口气点点头。

第二日，樊渊与冰狐便双双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