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21章 群妖聚首坐论道

白鹤笑着说道：“去往云上，需要渡劫。等你的修为达到之后就知道了。不过，我对那个地方不了解，你若是了解，可以与我说说。”

感受到白鹤的善意，樊渊笑着说：“我当初下来的时候，路过云上，只觉得那是一个小仙界。感应不到边界，也没见多少修行者，只遇到两个，常三胡四，他们帮了我一把，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冰狐笑道：“我们狐族彼此皆有交流，你所说的那位胡四，我倒是略有耳闻。如此说来，你我也算是缘分颇深了。”

樊渊笑道：“那是当然。”

雷尨道：“那地方既被小友成为小仙界，想必与真正的仙界有相似之处吧？”

樊渊道：“确是这样。我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虽然身受重伤，但凭借本能，我开始吸取云上的灵力来疗伤。但是不曾想，虽然木灵之气极为浓郁，却不能为我所用。我动用残存的仙灵之气为引，才勉强收入一些，吊着一口气。如此看来，只要有仙界大道赐予的仙气，便能够炼化那些五行灵力。我猜测，云上世界，多半已经与上界相连接，在那里修炼，肯定能够提前窥得仙机。”

火蜥来了精神，道：“既然是升仙的必经之处，那上面的先辈，称其为陆地神仙也不为过。我倒是有些急不可耐想上去了。”

雷尨调笑道：“你还是好好收敛心性吧。我们妖不同于人，人家天生拥有天地造化给的灵智，还多了一魂二魄，我们却需要先修为人身才能更进一步。”

巨蟒打趣道：“小友你可亏大了。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去做半个树妖。不是我说你，要做半妖也要选我等族类啊！花草树木之流实在是居于末端。你看，这么大个沼泽地，居然没有一只树妖的修为能够赶得上我们。”

樊渊好奇问道：“树妖也是得天地造化，应大道而生出灵智，为何修行如此不济？少有大能者？”

巨蟒笑道：“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告诉你，这木灵产生灵智本就看机缘。哪怕是那千年灵草，没有机缘，就只是一颗草而已。产生灵智的草木，却只有灵识，没有魂魄，修行千年也未必能成气候。我倒是听说，很久以前有一颗古树修炼成仙的故事，虽不知真假，但那古树修行近万年，历劫无数，最终依旧未能成仙。后来恰好遇到一个将死之人，与其魂魄合二为一，这才化为人身得道成仙。”

樊渊自然知道木灵灵识的具体情况，只是，自己在施展仙法的时候，已经能够与被开启灵识的草木心意相通，甚至草木化形而出能够依附于自己身上，与自己一同修炼。

如果故事为真，那自己这样做，也算是把自己的魂魄分享出去，与木灵们共用吧。

雷尨忽然问道：“小友你那助灵花脱体而出的神妙功法，似乎逆天而行。可我眼见，你并未受到任何反噬，这是为何？”

樊渊如实道：“并非没有反噬。我初次使用的时候，差点被那些木灵的灵识给吞没，昏迷了整整三年才醒来。若不是我神识强大，恐怕用不了此法。”

冰狐道：“世间竟有如此肆意改变自然法则的功法？只怕后患无穷啊，道友你要小心才是。”

樊渊笑道：“多谢前辈提醒，如今我身为树妖之身，往后恐怕再难恢复。我如今的存在也算是尝到了苦果。将来到了云上再说吧。”

“还有一些话，我不得不说。昔年在天界，我看了成百个凡界的事。而能够生出云上世界的，寥寥无几。云上世界的出现，不过是此界天道在榨取仅存的灵力，形成爆发之势，缩短生灵修行的时间。”

白鹤面色一冷，问道：“这是何缘由？莫非此界面临大劫？”

樊渊苦笑道：“云上的出现，预示着此界天道即将老去，无法在承载这一界的生灵轮回。此界灵气即将枯竭，等待新天道的生成。在此过程中，会出现两个结果。一个是新天道带着此界成为上界的一部分，届时天下万物有缘者皆能成为天人，无缘者随旧天道消散，化为新天道的养料。另一种结局是新天道独立而生，云上世界并入上界，凡间剧变，万物毁灭。等天道长成，灵气重生，新的生命才会重新开始生长。”

白鹤疑惑问道：“所谓天道，乃是永恒，不论人间仙界皆由其而生，怎么还会有消亡新生这一说？”

樊渊不曾开口，冰狐却淡然说道：“我以为，道不是天道，天道却是道。天道之下还有自然。自然之于天道，就如同天道之于道。道之下，除了天道，还有大道，人道。天道大道人道则包含了世间万物。”

火蜥无奈道：“又在说一些听不懂的东西了。”

樊渊道：“凡界自诞生开始，就天生有种东西，这东西极为无理，生而便规定了万物的不同，规定了五行灵力的不同。这东西就是此界的天道，是时时刻刻都存在，却无法触及无法改变的东西。从无到有，再化出世间万物，有开始就有终结。当万物隐约超脱天道的限制，天道无法承载便会消亡。你我即便拥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改变，只能逃离。”

一时间，众妖再次沉默不语。

雷尨道：“既然无法改变，只能接受。再不济，到了云上世界，好歹能保得一命。只是，小友你根基实在不好，怕是此生无法到达云上。”

樊渊知道雷尨这是为自己引出话头。该说的都说了，轮到众妖献策帮助樊渊了。

冰狐叹道：“五行根基实在是差了些。不过，我看小友你身上除了方才的雷电之能，似乎还有寒冰之气？你若是打算以五行之力相生的方法来修炼，只怕会爆体而亡。”

冰狐资质甚高，一眼就看到了关键处。

樊渊没有再展示自身的分脉，免得在场哪位大妖起了心思，对自己不利，便道：“无妨，我有一些压制之法，修炼慢一些也无妨，总归有机会。”

雷尨笑了笑，没有戳穿樊渊的谎话，说道：“五行灵气之中，水金二气化为销金水，凝出寒霜之力。土木二气化生出雷电之力。唯有这火灵，该如何转化？又需要什么奇异的力量为引？这是关键。”

白鹤幽然道：“五行之道，乃是自然之道。五行灵气相聚，化生出自然之中的风雪雷电等自然之象。火木为风，火土为炎，火金为灼，水火相遇，则为极。风与炎相遇，炎助风势，风生烈势。灼与极相遇，灼盛则为极阳，极盛则为极阴。而极阳与极阴合以风雷炎霜等象，则催出自然万象。其中玄妙，我未曾深入思索。”

樊渊笑道：“前辈所言对我来说已是非常，我若以火木化生出风，风雷与寒霜则无法相合。若以火土催生出炎，炎雷或许可以相合，但是以何物为引，我实在不知，怕是举世难寻。若催生出灼，二阳无法相合，化生出极，倒无用了。”

提到修炼，火蜥满肚子话要说，便打断道：“这你可就想错了。你木灵之身，怎能承受得住炎灼之气？这你想都不要想。火木生风才是最好的。再说了，风雷与寒霜选其一修炼不就行了？先修到伪筑基，然后再另寻他法。不然，以你这点子修为，出门自保都难。先活着再考虑修炼才是正理。”

巨蟒冷笑一声，道：“你这话说的轻巧。小友根基不好，又是异世之魂。若是选其一，那何必用我们来帮忙？怕的就是寿命尽了，修为太慢，回不到仙界，最后身死道消。”

火蜥立刻被点燃了暴脾气，跳起来大叫道：“我说的是暂时如此你懂不懂？又不是叫他自废修为。我火土根基，修的自然是炎力，你土金根基，修的是寒毒。你又不修炼火灵，就少插嘴。”

眼看着两人一开口就起争执，冰狐无奈道：“你们两位先别吵。我想着，既然要化去这五行之力的相斥，倒不如以水火相合，化为极。这极虽然看似无用，但胜在稳固，如此，只需想办法将寒气与雷电之力相合，便可筑基了。寒气与雷电之力要以什么样的力量为引我还想不到，但水火相合，我这里倒是有一块万年龟甲可用。”

樊渊眼前一亮。

却听白鹤开口道：“不成。按照我方才的想法，走一道不如走多道。自然之道可分可和，分则化为元素之道，和则大一统，对于这五行根基实在是有利。若不是我本身为火木根基，我都想改修此道了。”

樊渊略思索，脑中灵光一闪，极为认同白鹤的想法。便开口说道：“只要能暂时化去火灵，再将其余灵力暂时相合，成就伪筑基也可。终有一日我能寻求功法与宝物调和每一种元素之力，完成大一统的自然之道，到时候真正的筑基，我便再无后顾之忧。”

冰狐欲言又止，如何思索都觉得不妥。

樊渊知道冰狐在忧虑什么。这元素之力太过庞大。试问，有那个身在自然规则之下的生灵能够妄图掌握自然之力？然而，樊渊当初是按照那半部仙法自我创造出五行根基，不怕无法承受自然之力，就怕有生之年找不到足够多的天材地宝来使用。

如今，面前的都是这大泽之中的妖修大能，必定存着不少宝物，自己别无他法，先要一些过来，能拿多少拿多少。为了修行，脸皮暂时丢一丢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