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拂尘录 第103章 功法阁中悟玄机

其实，此时还真不是九长老故意为之。他看不透樊渊的根基资质，只以为此人于修行无望，勉强学一学炼药的本事在宗门讨份差事罢了。功法什么的，不过是年少气盛好高骛远，等碰了壁就学会接受现实。但是，他还真的藏私了。

修行之路上，修行功法何其珍贵。自己得到功法，并修炼到小有所成，那是自己的缘分与勤奋之故，也是自己修行之根本法门，岂能轻易传授与人？九长老故作大方，无非是笃定樊渊会一无所获，然后留下来安心受人驱使。他注定要失算了。因为，樊渊并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他有在上界修行百年的灵魂，又得天独厚铸造成五行经脉，五行灵力任他收取，这里的玉简也许别人只能观看一小部分，但樊渊却能够查看全部。即便是浅显的书，看多了也终有所收获。

从正午看到日落，樊渊查看过了全部的玉简。木灵功法没有找到，但却在五行之力的修炼上有所悟。

世人皆以为五行资质过于斑驳，在寿元耗尽之时也难以取得突破。正如做菜一般，将一道菜做到极致，花费的时间自然要比做一桌子好菜花的时间短，在做菜技术上也会因为专注于一道而更容易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樊渊陷入沉思。按理说，凭借自己在木灵一道的资质与根基，只要找到功法，必定一日千里。但是，分脉中的其他五行之力则只能做辅助只用。他日，一旦自己木灵修为有所成，必将压制经脉中其他五行之力，反而使自己受损。轻则分脉尽毁，重则灵体溃散无法再次凝聚。

世间万物皆阴阳相生，五行之力也不是独有。这人界，风雨雷电，晴雪光影，日月交替，生生不息，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必定不是这个世界开辟之时便存在的。五行之力相生相克，但仅仅是助力，并非转化。水灵无法转化为木灵，但却可以激发木灵的活力。木灵克制土灵，但也仅仅是此消彼长而已。若是五行失衡，水木相合，那便有了自然之道中的风雷之力。木火相合，就有了天光流影。火土相合，便有了地火焚天。土金相合，便有了电气催发。金水相合，就有了白雪寒冰。

五行根基并非不能修行，只要创造出一门独属于自己的五行功法，化五行之力为元素之力，未必不能闯出一条成仙之路。这不是背离天道，而是顺应天道。

当樊渊两手空空回到药庐的时候，完善时间已经过去。九长老在厅中闭目调息，两位师兄与一位师姐正在花园中的石桌上对弈。

看到樊渊两手空空孑然一身的回来，三人彼此交换眼色，皆以为他此行一无所获。一旁坐在树杈上晃着双腿的青年男子看到，跳下来拍了拍樊渊的肩膀说道：“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弟吧？没关系，不要太强求，普通修炼功法一样可以筑基。”

白天见过的那位女子放下棋子道：“就是嘛，不要太好高骛远。以你的资质，即便有了高深的功法也未必能修的成，还是安心学炼药的本事吧。”

樊渊淡淡一笑道：“师兄师姐说的是，功法的事以后再说，急也没用。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考师兄师姐教导照应。师弟先在此给各位行礼了。”

女子掩着嘴巴偷笑，另一位对弈的男子起身回礼说道：“师弟太客气了。我叫陆天元，排行老三。这位是大师兄，叫展逸。这位是二师姐，叫云凤。你只叫她凤二姐便是。”

女子横眉，叉腰笑骂道：“你这死小子，敢拿我打趣，找死啊？”

大师兄展逸笑着说道：“二师妹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觉得不好听。你别听老三的，以后就叫她二师姐就可以。”

樊渊点点头一一问好。

进入殿中，九长老已经张开眼睛饮茶了。他扫了一眼樊渊，道：“你也不必烦恼，化剑决与御灵术你可以修炼，外出走动可以自保。此外，附神法决与青门道术要勤加修炼，于炼药有益。”樊渊恭敬称是。

自此以后，樊渊便留在了这云天宗，成为一名炼药学徒，与师兄师姐住在距离药庐不远的山谷中。每日辰时前去药庐拜见九长老做早课，午时方散。直到三个月后，樊渊对九长老所掌管的地界极为熟悉之后，外出行走办事的苦差事就落在了樊渊身上。

九长老一百二十三岁，在回元境内停留二十多年无法寸金，所修行的是水木灵力，自然比不得其他长老在打斗方面有天然的优势。不过，他精通炼药之术，又早早在云天道人门下做客卿，所以在宗门成立之际被任命为长老，掌管宗门所有修行者的丹药之事。

炼药，虽说只是辅助之用，与修为境界增长益处不大。但是修行者生死重伤之时，凡间药师无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便要依仗炼药师的本事。所以九长老以及其门人在这宗门之中有了立足之地。

这日，樊渊领命出山，随其他长老门下三位师兄下山收取灵草，他这才有机会稍稍打听宗门之之中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修士。

这三位师兄是大长老二长老门下的弟子，半只脚踏入了筑基境界，常常下山替长老们跑腿，做些杂事。正驾驭着大长老所赠的一柄玉梭凌空飞行之时，听到樊渊询问门内水灵资质好的年少女修，领头的师兄忍不住盯着樊渊瞧了几眼，笑道：“你这小子，毛长齐了没？打听这个做什么？不会起了什么旁的心思吧？”

这位师兄姓陈，此时正咧着嘴角发笑，引得其他两位师兄也忍不住拿樊渊打趣起来。

樊渊忙辩解道：“师兄误会了，我不过是寻亲而已，哪有什么别的心思？”

陈师兄笑道：“寻亲？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不过，师弟你这么白嫩俊秀，你的姐妹必定容貌出众，与你有几分相似吧？届时可别忘了替我引见引见。”

樊渊笑道：“哪里是我的亲姐姐？她是我在故乡的好友，早些年失散了。不过，她确实容貌出众资质超凡。”

另外两位师兄也忍不住插言道：“原来是青梅竹马啊！只是，容貌出众的话，宗门之中还真有那么几位。头一个就是陈师兄的师姐，她自小跟着大长老修炼，如今已经是筑基修士了。还有宗主的小弟子，五长老的亲传弟子，还有你师父的那个小侄女，都是容貌上等，资质也不差的。”

樊渊暗自盘算，该找个机会去见上一见，看看是不是摇光师姐。

陈师兄嗤笑道：“还说是寻亲，明明是寻找小情人。不是我胡说，凭你这资质，即便是找到了你那小青梅，宗门也不会许你们在一起的。再说了，别人还好，我那大师姐被师傅藏得极深，闭关苦修，就连我也只见过她一面，除非宗门内有大事，不然你是见不到她的。”

樊渊不死心，忙问道：“什么大事？总不会是与其他宗门争斗的时候出来御敌，这样的大事吧？”

陈师兄无奈道：“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宗门争斗用得上筑基期以下的小修士出头吗？还不够人家前辈大能一个巴掌拍的呢！我说的是宗门内悬赏比武之类的大事，或者与其他宗门之间争夺荣耀的比试之类的事。”

看樊渊一脸不解，其他两位师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所谓悬赏，就是用一些稀奇的天才地宝为赏头，门内弟子公平比试，胜者得之，这样才公平嘛。至于与其他宗门的比试，不过是争夺一些修行资源。总不能长老们一言不合就打架吧？他们可是惜命的很。所以才有了派出弟子出山比试这种规矩。”

樊渊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随着三位师兄在山下奔走了三天，樊渊从几家药铺商号中取得了九长老要的药材，便一起回到了山上。他没有急着回药庐，而是去寻了孟田一趟。

孟田资质不佳，被分派到七长老门下，在挖掘富含土灵灵气的黑髓石的矿洞之外打杂，每月能够领取银钱十两，黑髓石六块，以维持自己修炼所需。他所修行的，是宗门之中土属修行法门之中的基础法决。

樊渊看他刻苦修行毫不懈怠，生活虽清苦，却胜在踏实，心中安定下来，将自己在塔中十三层玉华阁内所记下的土灵修炼功法赠与他两卷，便告辞离去。

炼药之术对于樊渊而言，有些轻松。之木之身与灵体的存在让他天然有了对于灵草灵药灵气与药性的感知，按照单方，省去分辨与控制灵气与药性分量的繁琐步骤，只需提炼药性与其他材料融合，再凝聚成单即可出炉。

无奈的是，单方比修行功法更为稀有。九长老不过是拿出一些疗伤顺气调理经脉补充灵力之类的简单方子交给门下弟子门练习，对自己修炼有益的单方，一张都不见。每日早课，不过是诵读典籍书册，记下所有能够炼制丹药为人所用之物的详尽信息。

所以，樊渊打算将注意力集中在修炼上。

好在整个宗门灵气充沛，修行人众多，木之灵气时常处于混乱涌动的状态，樊渊大肆吞吐木灵之气也难以引起旁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