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天下为棋我献祭 > 第5章 且同舟,莫为敌

天下为棋我献祭 第5章 且同舟,莫为敌

作者:纸伞垂露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7 15:45:07 来源:文学城

麟德殿设宴。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云麾将军孟景铄,骁勇善战,屡破强敌,护我疆陲,厥功甚伟。今擢升为镇军大将军,赐紫袍金带,佩金鱼袋,赏黄金二百两,绢千匹,锦缎五十端,御酒十斛,京城甲第一所,良田百顷,牧场一处。望尔持鈇钺之威,竭忠尽智,靖安四境,勿负朕托。”

“大理寺卿祝斯年,明察秋毫,断狱如神。近破云岫府尹私吞金矿案,震慑奸邪,安靖朝野,功不可没。赏金百两,银五百两,绢五百匹,锦缎二十端,京城宅第一所,近郊良田五十顷。望尔持此公心,慎刑恤狱,勿负朕倚重之意。钦此。”

“谢陛下隆恩。”

“免礼,免礼,今日设宴,一为迎云麾将军凯旋归来,二为庆祝大理寺卿解决朕心头之患,可见天佑我大虞国,哈哈哈……”皇帝龙颜大悦,“孟昱!”

“臣在。”

“来陪朕下棋。”礼祈渊说着,往御书房走去。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这……”

福公公:“诸位不必拘着,当是自家家宴便好。”

“父皇就这样,任性惯了。”站在祝斯年身旁说话的是当朝太子——礼维桢,“云岫州你可查到什么?”

“碎魂烟。”祝斯年回答道。

“碎魂烟?当初老师便是身中此毒……看来真正的主谋就要现身了。”

“孟将军回京是奉陛下密旨,或是巧合?”

“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礼维桢与祝斯年交谈,两双眼睛却盯着周边,十分谨慎。

“他已知晓我记忆有损。”

“什么?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不过也是巧合。”

“巧合?”

“孟将军的两个护卫均中碎魂烟之毒,不过孟将军似乎并不知情,已为他们解毒。”

“如此一来……此事或与工部尚书有关?”

“恐怕难逃干系。”

“你可还记得那日朝堂上陈述云岫州案情的御史?”

“好像是……周御史?”

礼维桢点点头:“我先前发现他与工部尚书私交密切,深夜造访周府,以结党营私之罪逼他说出实情。”

周府。

礼维桢:“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此乃死罪,你可认?”

周御史:“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以为有些鸡零狗碎的案件不必上报朝堂,陛下日理万机,案件多了恐要伤身,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要为陛下分忧,所以……所以……”

“荒唐!”

“明日上朝你若再有欺瞒,我定问你死罪,若自明日起禀明实情,我给你重活一次的机会!”

“你从那时候起就怀疑孟尚书了?”祝斯年问。

“不,那时候我只查到御史大夫有与朝中官员勾结者,并不知道是谁在做这些事,在周御史家门外蹲守两日,第二日周御史便投井自尽,此前除却周府家眷,唯工部尚书府的护卫入过府。”

祝斯年面无波澜:“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日,未来一段时间,京都怕是不会太平。”

“你要小心提防。”

祝斯年点头。

“孟将军!久仰,久仰,早听闻孟将军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真所言不虚!”说话之人为二皇子,裕王殿下——礼维祺。

“裕王殿下谬赞。”孟景铄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来日可期啊!”

孟景铄升官,少不了被人一顿恭维,面上还是坦然大笑,心里已经暗骂了这堆老奸巨猾的东西不知多少回。

“孟将军!”中书令陆千序走来叫道。

“久仰令公。”

“听闻小女拜入了将军门下,她娘走得早,平日被我娇惯坏了,养成今日这副任性的样子,还请孟将军海涵。”

“哪里哪里,秋天聪明伶俐,是学医的好手。”

“孟将军!”

……

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的人都争抢着来敬酒,太子敬完酒嫌这场面没意思,自行离席,祝斯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孟景铄被诸多朝臣围堵,灵机一动,走到祝斯年身边:“祝大人,我敬你。”

祝斯年薄唇微勾,一身冷意,他不必说话便可以将一众朝臣推拒在外,没有拒绝满身酒气的孟景铄大刀阔斧地坐在他身边。

“那是谁?”孟景铄看着二皇子身边的人问。

“裕王殿下的爱妻。”

“嗯?”孟景铄看着那身影消瘦,面如冠玉的男子,怀疑自己真的是醉了。

“前中书令顾征之子,顾云笺。”

“这里的饭菜不合你胃口。”礼维祺说。

顾云笺点头。

礼维祺从下人手中接过斗篷,那上面缝制着他亲自猎到的狐狸做成的狐狸毛领。他为顾云笺披好斗篷,塞给他一个暖手炉,与他一同离席。

“二皇子与顾公子交往非凡,陛下得知后大怒,灭了中书令满门,唯留顾公子一人性命。”祝斯年说。

“为何?”

“这其实与顾大人是男是女无关,孟将军不妨仔细想想。”

“朝堂之中无非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三人三方权利制衡,四皇子与五皇子尚年幼,不谙世事,三皇子常年在外征战,朝中党羽少之又少,那么便只剩下了太子与二皇子两方权力制衡,原本三省长官与六部尚书是陛下信重之忠臣,直属陛下管理,二皇子如此行事,权利难免侧重,那么换掉中书令则是情理之中。”

“孟将军聪慧过人,在下佩服。”祝斯年饮酒道。

下人从孟景铄身边递来一个剑匣。

孟景铄取出剑递上:“此乃我大败敌都时得的宝物,本该呈给陛下,然而此剑与祝大人气质甚是相符,我便斗胆将它取了出来,赠予大人。”

“陛下那边……”祝斯年盯着那柄剑,不免轻挑了下眉。

“放心,这样的宝物陛下多的是,少个一两件发现不了。”孟景铄凑近祝斯年耳边松快说道。

祝斯年早就想找一个趁手的武器了,然而派人游遍四方寻来的东西不是太沉就是太丑,不是太钝就是太大……总之没有什么武器入得了祝大人的眼。

祝斯年握住那柄剑,剑鞘上隐现出水纹,剑格处镶着霜色的玉石,剑柄缠着长月牙,剑首刻着字,名为“念安”,不见杀气。

剑出鞘则如凶兽觉醒,鸣声污浊,杀气尽显。

“念安……”这柄剑是孟景铄用来与祝斯年交好的筹码,祝斯年不愿与这样的人为敌,只是这筹码有些太过贵重,他想该怎么拒绝这份礼还能留下情谊。

“祝大人喜欢便好。”孟景铄笑着说,没给祝斯年留拒绝的余地。

来日还个更贵重的礼罢了。

御书房内。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礼祈渊下着棋,忽然感慨道。“冬日要来了。”

孟钧泽只笑笑,不语。

都城的天冷得快,入冬后没几日便遍地生寒。

即便如此,祝斯年还是喜欢在院中独坐。

“老爷,天冷了,快回屋里坐吧。”府中的管事嬷嬷杜若说。

“我喝完这杯茶便回去。”

祝斯年望着院中那盘虬卧龙的千年古樟,虽已入冬,却仍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人真是老了就容易爱上这花花草草。”一位看似与祝斯年差不多大的公子裹着厚重的斗篷站出来说。

“我方才二十余岁。”

“是吗?”

“若你大仇得报,会做些什么?”祝斯年问。

“大仇得报……找师父去吧,我虽放不下仇恨,听不得师父劝诫,但有句话师父说得在理:‘缚人的锁原是自缚的茧’,若真相大白,你会做些什么?”

“……”祝斯年想不出来。

这位公子名为夏末雨,原是空净寺朽光法师捡到的孤儿,见他颇有几分灵根,教他天地之理,阴阳和合,却因执念深重被赶出寺庙历练,机缘巧合下结识了祝斯年,在他府中做账房先生。

“宋初旸呢?”祝斯年问。

“不知道啊?刚刚还在这里来着,问问玄枭吧。”夏末雨冲着天空喊道:“玄枭——玄枭哥哥——你在哪里?”

玄枭乃祝斯年的影卫,真气八阶上。

“啊啾……你下次跑慢点好不好,一身寒气,这么冷……”夏末雨被迎面而来的寒风逼出个喷嚏。

玄枭并未看他,递给祝斯年一个盒子和一封信,说:“夫人叫我把这个给你,说一定要告诉你这药她足足熬制了九九归一天,能助你真气升至七阶,宋谷主今日午间来过,带走了宋少主,留了书信。”

所谓夫人,即祝斯年的母亲,董芜,祝斯年的记忆中,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宋谷主,即宋初旸的父亲,宋砚舟,梅香谷谷主。

祝斯年打开盒子,苦涩的药草味道扑面而来,夏末雨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咳……毒药吗这是……”

在夏末雨充满期待的注视下,祝斯年面无表情将药一口闷。

“呕……”夏末雨光是看着就已经把自己大前天吃的什么都想起来了。“没了?”他拿过碗看,底都不剩。“神人也……”

宋砚舟在信中写到:初旸最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代他向你致歉,孟将军回都,碎魂烟重现于世,都城已是风雨欲来,你多加小心,若有难处,万不可逞能。——致进阶成功的侄儿。

祝斯年单手凭空一握,一股力量喷涌而出,夏末雨手中的瓷碗瞬间被捏碎。

“……”

真气确实已升至七阶。

镇军将军府。

“此为何意?”孟景铄瞧着孟钧泽背后站着的书澜和岁澜说。

“大理寺卿年少老成,诡计多端,来日必回成为我孟府的敌人。”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迷烟。”孟景铄冷声道。

孟钧泽冷笑一声:“还以为送你去边疆数年,只学得个耍刀弄枪的功夫,没想到还有个脑子。”

孟景铄记忆中没多少家人的影子,从未开口叫过父亲或母亲,对“家人”一词毫无概念,对孟钧泽除了恨没有别的情感。十三岁一去边疆便是五年,他早已在无数战友的死亡中淡化了所有情感,唯恨意永存。

孟钧泽勾起一抹邪笑,孟景铄突然捂住头,像遭受了天崩地裂,痛得倒在了地上,片刻间晕了过去。

“有个脑子是不错的,可惜用错了时候。”

孟景铄被带到工部尚书府,做了一场梦。

梦到了一场火。

梦到自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这院子好眼熟啊”,他想。

幽蓝的火苗,带着几分诡异的气息,从地面缓缓升起,如同幽灵般缠绕住他。浓烟中,他的身影若隐若现,既不挣扎,也不逃离。

“带上爹,带上他……”,一个孩童的哀嚎声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谁?”他朝着比他高的火苗问。

没有人回答他。

他听到有人在催促:“来不及了!他们进来了,快跑啊!他已经死了!不要管一个死人了!”

“我死了吗?”他想。

他伸出双手看,沾满了鲜血,但他并不惊慌,摸向自己的胸膛,心脏上面好像少了块儿什么。

“是什么呢?”他想。

火中走出一个人,细看那张脸,和自己的脸好像有点像。

暗红鲜血蜿蜒在掌心,和着焦黑的尘土,他抬起手抹了把自己的脸,“这又是谁?”

“剪却心头千缕念,入这傀儡局中眠。此后身似提线偶,唯听君令舞翩跹 。”

那人像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重复着这句话。

他迷茫中被人抱走。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那一句话,裹挟着无尽的寒意,一遍又一遍,在寂静的夜里萦绕不散。

他受着锥心之痛,睫毛疯狂颤动,奋力抵着眼皮的千斤重压,却怎么也挣不开这片混沌。

身边站了三个人,孟景铄听出一个是孟钧泽,一个是柳行,还有一个是谁?他认不出。

他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感受到自己心头有什么东西在消失,那是极大的痛苦,仿佛正在消失的东西于他而言万分重要。

柳行指尖悬着半凝固的血珠,猩红的液体映出孟钧泽凶神恶煞的面容,抽丝剥茧——这门在江湖绝迹百年的秘术,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见天日。

抽丝剥茧是桂兰派独门秘术中最阴毒的存在,以血脉为引,能如利刃般斩断七情六欲,将人的灵魂拖入无悲无喜的死寂深渊。被施术者宛如置身地狱,每一寸肌肤都被无形的丝线切割,剧痛钻心。

施术之时,只需取施术者一滴血,那滴血的主人便掌控了对方的生死,受术者从此沦为言听计从的傀儡,除非施术者死,否则永无挣脱之日。

然而抽丝剥茧并不是全无好处,比如——它可以压制罗刹血脉天生带有的蛊毒。

新任长老真气虚弱,柳行作为桂兰派最出色的弟子,被选中成为抽丝剥茧的继承者。

孟景铄身为罗刹血脉,今日为他抽丝剥茧,并不会因此解了蛊毒,而是要让他成为孟钧泽控制天下最称手的工具。

柳行暗自思忖:“百人之命是命,一人之命也是命。”

孟钧泽曲腿而坐,双目紧闭,似乎察觉到了柳行的心思,张了张嘴:“若有半分差池,他,你,他们,都会死。”

柳行滞住一瞬,术法不停。

冷汗自额角滚滚而下,冰风吹透湿衣,寒意直钻骨髓,她知道该怎么做。

在命运的血色棋局之上,孟景铄绝非任人摆布的卒子。终有一日,他将成为高悬于孟钧泽头顶的夺命利剑,给予其最致命的一击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