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会帮你的。
容清洛在心里默默道。
程景逸若有所思:“清洛,我突然觉得,你才应该来当老师。”
容清洛但笑不语。
谁说不是呢?
成为一名为学生撑伞的老师,这可是她年少时的梦想。
可惜,已经难以实现了。
但如今,看着程景逸走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她就像看到了一个没有走岔路的自己。
她命运的另外一种可能,应该就是程景逸现在的样子吧。
我掷千金,酬君一笑。
酬的何尝不是曾经那个壮志未酬的自己。
容清洛希望,能有人承袭她过去的梦想。
而程景逸做到了。
那么,她会期盼着,他走得更远、更长久。
程景逸郑重地起身,为容清洛倒上满满一杯酒:“清洛,今日多谢你教我。”
“我之前误会你,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
“能遇到你,是我之幸。今后我如果还有不足的地方,还望你能像今天这般直言不讳。”
容清洛和程景逸碰杯,由衷道:“能遇到你,也是我之幸。”
程景逸只当容清洛是客气,摇头笑笑。
两人又闲聊一阵,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走。
容清洛的口罩不小心被酒水打湿,她便只能把帽檐压低,没再戴口罩。
见容清洛拿起包就准备走,程景逸出声道:“等等。”
容清洛:“怎么了?”
程景逸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罩:“我有。”
他撕开包装,将口罩轻柔地挂在容清洛耳朵上,端详一番说道:“还是戴上比较保险。”
容清洛有些发愣。
她好像真的喝醉了。
容清洛捂着心口往餐馆外走去,脚步仿佛踩在七彩云朵上。
走到门口时,程景逸的余光瞥见旁边的桌子,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些什么。
他拉住大步向外走去的容清洛。
容清洛疑惑扭头,耳朵还有些红:“怎么了?”
程景逸倒是没察觉到异常,他极快地松手,然后指着桌子认真问道:“你记得咱们上次来的时候,你偷听这桌人聊天吗?”
容清洛低头小声吐槽道:“这种事就不要总提了吧……”
程景逸说出自己刚刚意外的发现:“我猛然想起来,那个说从河里捞出什么东西的人,我今天白天才见过。”
容清洛有些好奇:“是谁呀,你在哪里见的?”
程景逸挑眉道:“是祥云茶厂的孔厂长。我上午有点事情去那边,刚好见到的,还看了一场好戏。”
容清洛疑惑:“什么好戏?”
程景逸:“祥云茶厂和飞鸿钢铁厂确实有恩怨。而祥云茶厂的这个孔厂长,他知道周家父女如今的遭遇。他说周爸爸被打是因为想为祥云茶厂讨说法,才被飞鸿钢铁厂的人报复。可是,有关周家父女的遭遇,周家人明明是对外保密的。”
“祥云茶厂……等等,茶厂?你是说茶厂?”容清洛惊愕地瞪大眼睛。
她看了看四周都在吃饭和交谈的人,凑近程景逸,小声道:“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坐在这儿喝酒的人是那个茶厂的厂长,并且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厂长把周佑雨和周爸爸从河里捞起来的?”
程景逸点头:“对。我就是这么猜测的。”
容清洛提醒道:“但是做事情不能光凭猜想,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程景逸打了个响指:“所以我们要找他验证一下。”
容清洛:“可以。不过,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程景逸示意容清洛看向餐馆里的吧台:“咱们可以问问吕奶奶。”
吕奶奶这会儿正在吧台后打电话,面前放着一份打包好的饭菜,她对着话筒对面的人说道:“……行,言言,你快来,我已经做好了,你直接给孔叔叔送过去。”
她刚放下话筒,便瞧见程景逸二人去而复返。
吕奶奶站起身,问道:“程校长,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程景逸笑:“不是的,吕奶奶。我是有点事情想问下您。”
吕奶奶:“您说。”
程景逸:“您还记得周一晚上我们俩在这儿吃饭时,坐在门口的那一桌人吗?”
吕奶奶摇头:“每天顾客来来去去,您如果这么问,我还一时真想不起来。您找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程景逸:“确实是有一点私事。吕奶奶,那一桌里面当时有一个人叫孔经荣,他是祥云茶厂的孔厂长,您有印象吗?”
吕奶奶仔细回忆道:“我想想啊,周一晚上……姓孔的顾客倒是有,可他是不是厂长我就不知道了。”
“程校长,您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国字脸,中等个子,四十岁左右,略微秃顶,戴副眼镜,皮肤还挺白的。”
程景逸点头:“对,大概就是您描述的这个样子。您认得他吗?”
吕奶奶:“这是小孔,店里的老主顾了。他周一晚上就坐在门口那儿,和朋友喝酒喝到好晚。”
“您找他的话,这不是巧了吗,”她指着吧台上放着的袋子,说道,“待会儿言言来,就是要把这份饭菜送到小孔家里。程校长,如果您找小孔,可以待会和言言一起去。”
“这太好了,谢谢您。”程景逸,“对了,吕奶奶,这位孔先生的电话可以给我一个吗?”
吕奶奶:“当然可以。您稍等,我找一下号码。”
等待吕正言的过程中,容清洛问程景逸:“你如今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程景逸:“我今天可是忙了一整天。上午去找警官询问周佑雨曾经报警的事。下午分别找张静思、杨瑾菲、朱吴毓、卢芒进行谈话。快傍晚的时候又跟着吕正言去了几个可能知情的同学家里了解情况。如今基本已经确定,杨瑾菲、朱吴毓、卢芒三人从高一开学开始就一直对周佑雨进行霸凌。周佑雨曾经报过警,但是在张副校长等人的操作下,不了了之。”
容清洛:“你准备怎么办?”
程景逸:“我已经让张静思、杨瑾菲、朱吴毓、卢芒这几个涉事同学都先回家了,她们不再继续参加综艺录制。对了清洛,我和节目组工作人员说的原因是她们暑假临时另有安排,你可千万别在节目组说漏嘴了,还是要保护一下学生们。”
“你放心,”容清洛犹豫一二,还是问道,“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程景逸:“和这几个涉事学生以及她们的家长沟通的过程其实都不太顺利。当初周佑雨报警的事情被压下来,就是因为这些学生的父母都在包庇,而且学生也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其实也挺心痛、挺无奈的,因为我本来是想让他们改邪归正,走回正路的。看来你说的没错,我果然是才干还不够。”
他摇头轻叹,然后又道:“其实今天晚上我本来就想在归客买醉。刚好碰到你,倒不能说是我陪你喝酒了。”
容清洛笑道:“那下次你再陪我喝一顿。”
程景逸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吕正言走进餐馆。
他见到两人很高兴地问好:“程老师好,容老师好。”
吕奶奶给吕正言交待一番。
吕正言这才明白自己这一趟不仅是送外卖,也是给老师们带路。
他点头:“没问题,交给我。”
***
孔经荣的茶厂出现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所以他早就打算换个地方混。
孩子的暑假一到,他就把妻儿送到省城云市。
如今只等把茶厂剩下的事宜解决掉,他就准备离开青山镇,离开西华市。
是以今晚只有他一人在家,打电话到常吃饭的归客餐馆点了份饭菜,便摊在沙发上沉思。
听到敲门声响起,孔经荣起身:“来了。”
打开门,他见到的却不只有餐馆老板的小外孙。
望着吕正言身后的陌生男女,孔经荣心里警惕起来,立马就想把门关上。
程景逸眼疾手快地将门抵住:“孔厂长您好,我是正宁中学的校长程景逸。我们绝对没有恶意,今天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请问我们可以和您聊一聊吗?”
孔经荣:“程校长你好。可是我儿子还在读小学,我们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吧?”
程景逸:“我们想聊的事和您的茶厂有关。”
孔经荣:“怎么,难道程校长有兴趣接手茶厂?”
程景逸挑眉:“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这要看我们聊的怎么样。”
孔经荣毕竟是一厂之长,虽然谨小慎微,到底不是胆小之辈。
他审视地打量程景逸一番,最终将门打开:“有话进来说吧。”
程景逸接过吕正言手中打包好的餐盒,对他说:“正言你先回家吧。”
吕正言点头,乖巧转身离开。
孔经荣抓起早就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饭钱,喊住吕正言,把钱给他。
几人这才进屋。
孔经荣坐在餐桌前打开饭盒,一面吃饭,一面道:“说吧,想问什么?”
程景逸:“孔厂长,你们厂的会计周承,他女儿周佑雨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们调查到,周佑雨和她爸爸在上周四被飞鸿钢铁厂的人殴打后丢进河里,当时是您救的他们,所以想来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孔经荣正在夹菜的手一顿,好笑道:“周承是我们厂的会计没错。他女儿好像也是叫佑雨。他被打也确实是实情。但是,是我救的他们吗?我怎么不知道?”
程景逸刚刚在餐馆和吕奶奶聊了一会儿,得知孔经荣常常提着装满鱼的水桶到店里让吕奶奶做鱼。
想起周佑谷曾经说过,她是在小清河西岸的一个地方找到周爸爸和周佑雨的。
程景逸决定诈一诈孔经荣。
程景逸:“您的船停靠在小清河西岸时,被人看见了。”
孔经荣猛地抬头。
程景逸:“孔厂长,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周佑雨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学生遭难,我们不能不管,所以才想来调查,然后给予学生帮助。如果您有什么顾虑,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
孔经荣:“还有谁知道是我救了他们?”
程景逸:“只有我们两人。”
孔经荣看向容清洛:“你为什么戴口罩?你是谁?”
容清洛:“我是……”
程景逸接过容清洛的话头:“孔厂长,这位是暑期来我们学校支教的老师,她很快就会离开青山镇,自然不会向别人透露你的事情。”
孔经荣:“那她今天怎么也会来?”
程景逸正想着应该怎么解释,毕竟容清洛是公众人物,还是不要随便透露她的真实身份。
这时,容清洛突然道:“大叔,其实我是程景逸的女朋友,我们异地恋很久了。他这个人爱学生如命,下班了还天天想着学生、想着学校,我好不容易借着暑假的机会来找他,他还一天到晚往外跑,我气不过。”
“我也不怕您笑话,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准备了烛光晚餐,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他死活要出门,我们便吵了一架。我跟过来,就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小妖精抢走了我男朋友……”容清洛声泪俱下道,“至于戴口罩,因为他打了我一下……呜呜呜……”
孔经荣:“那他刚刚怎么说你是支教老师?”
“说到这个我更生气了!”容清洛控诉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您看他刚刚都不敢和您说我是他女朋友,连名分都不给,我真是……唉……”
容清洛就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吐槽男友的小女生终于找到了倾诉之人,演技逼真到孔经荣都向程景逸投去一抹不赞同的眼神。
孔经荣皱眉:“程校长,工作是很重要,但是老婆更重要呀。而且即便再吵架,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动手打女人呢?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动手,怎么能往人姑娘家的脸上招呼呢?女孩子的脸蛋有多珍贵,你不知道吗?”
瞧着程景逸突然吃瘪,容清洛破涕为笑:“大叔,谢谢你帮我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孔经荣轻叹:“也罢,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事情,但是你们要保证,绝不会告诉别人是从我这里知道的。”
程景逸点头:“我保证。”
孔经荣看向程景逸身旁的容清洛。
容清洛也点头保证道:“我才不会跟别人多嘴呢。”
她指了指程景逸:“我只在乎他,其他的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孔经荣便向两人讲起上周四晚上的经历。
***
孔经荣从小就住在江边,水性很好,他对青山镇的这条江很有感情。
他心情不好时,就喜欢网鱼。
但是现在是禁渔期,他只能悄悄地在夜里开条船到江上网鱼。
最近茶厂的烦心事多,孔经荣这天晚上便又将自己的船开着,洒下网后,便在江心吹风。
大概十点钟左右,孔经荣收网。
凭借着经验,他觉得这次肯定收获颇丰,像是几条大鱼。
只是令他大惊失色的是,随着一点一点的收网,他竟然在水里看见两个人。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夏夜的风清清爽爽,孔经荣额间的汗珠一下子就滴落下来。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死是活,但是也不敢就这样见死不救,孔经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一男一女从河水中拉到船上。
瞧见两张脸的时候,孔经荣惊出一身冷汗。
这不是他厂子里的周会计和他那个宝贝闺女吗?
两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孔经荣小心翼翼地伸着手去探两人的鼻息。
还有呼吸。
虽然那呼吸很微弱,但是起码说明两人还活着。
孔经荣连忙为两人清除口腔内的污水和异物,并且不断使劲儿地用手快速拍打两人的后背,保持他们的呼吸道通畅。
待两人都咳出水来,孔经荣瘫坐在船上。
他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突然想起周会计曾经说过要替厂子讨回公道。
可如今见到周承的模样,想到可能下手的人,孔经荣神色几变。
正在孔经荣犹豫间,他忽然听见寂静的夜里不断地传来震动声。
孔经荣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循着声音在船上四处搜寻,最后发现是这女娃手腕上戴着的电话手表在响。
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大字——“姐姐”。
孔经荣记得,周承曾经提过,他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和妻子离婚后,他和妻子一人带着一个女儿。
难道这个“姐姐”就是他另一个女儿?
孔经荣颤抖着手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娃焦急的声音。
这女娃的关心和焦急不像是作假,孔经荣连忙告诉对方这边的情况,让她过来接两人。
最后那女娃在电话那头叮嘱道:“叔叔,请您先不要报警,您救的是我爸爸和妹妹,请先等我去确定情况。”
孔经荣满口答应。
这样,就不算是他主动不报警的吧,是家属要求的。
孔经荣一面把船往河岸边开,一面在心里思考。
周家父女如今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但是现在这个情形,要是这俩人有什么事,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孔经荣把船停在刚刚和那女娃约定的地方,然后将船上的两人抱下船,放在岸上。
在等待的时候,孔经荣越想越心惊。
天知道他只是来网个鱼。
不行,他不能在岸边等着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女娃过来。
万一待会儿那女娃带着一群人来,他不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是他又不能就这样丢下这俩人,这荒郊野外的,太容易出事了。
他就这样离开,良心不安呐。
孔经荣上船翻出口罩给自己戴上,又拿出杀鱼的刀给自己壮胆,就这样守在两人身边。
在等待的过程中,孔经荣的心里仍然直打鼓。
当他心里的不安上升到一个顶峰的时候,那个女娃的电话手表又响了,屏幕上仍然显示来电人是“姐姐”。
孔经荣接通后听到刚刚那女娃的声音:“叔叔我们来到江边了,您在哪里,我爸爸和妹妹怎么样了?”
孔经荣听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笔直的灯光打过来,在黑夜里十分醒目。
平原上,看着那车很近,其实开过来还需要些时间。
孔经荣连忙快速回复道:“还有呼吸,但是情况不是很好,要尽快送医院,你沿着河道一直开,在广告牌这儿停,再往河边走就能看到他们。”
说完,他把通话中断,然后便飞速跑回船上,迅速将船开走了。
***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孔经荣说道,“应该就是飞鸿钢铁厂的人搞的鬼。”
程景逸:“孔厂长,您知道周承究竟想干什么吗?您明明才是厂长,为什么飞鸿钢铁厂的人不找您,反而找一个小小的会计呢?”
孔经荣: “小周可不仅仅是会计,他当年可是省农业大学的高材生,你想想那个年代的大学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我们厂好多事他都很了解,技术改进他也都有参与。所以他对这个茶厂很有感情。”
“我手上有一些飞鸿钢铁厂乱排污水的证据。可我实在是不想继续耗在青山镇了,我就想赶紧把茶厂转手,然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但是小周还想再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茶厂救回来,就问我要了那些证据。不过他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他应该是抓住了飞鸿钢铁厂的软肋,不然钢铁厂的人也不可能这般不顾后果地行事。”
从孔经荣的家里走出,程景逸给周佑谷和池和安二人打了个电话。
因为答应了孔厂长不要把他供出来,所以程景逸在将事情告诉二人时,只说他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周爸爸应该是因为有飞鸿钢铁厂乱排污水的证据并且想为茶厂讨回公道,所以才会被飞鸿钢铁厂针对。
他建议二人可以找一下这些证据,也许能发现新线索。
***
劳累的一天终于结束,但也收获颇丰。
事情的真相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解决似乎也指日可待。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一早的时候,程景逸和容清洛却分别接到一通电话。
程景逸正在吃早饭,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的号码,他接起。
对面:“你好,这里是南庐市公安局,请问是程景逸先生吗?”
程景逸有些奇怪:“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那人说道:“十五年前在我市南山森林公园发生过一场火灾,程先生当时在场。这场火灾涉及到我们最近正在调查的一个旧案,可以请你到警局一趟吗,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南山森林公园。
那里可不是一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
程景逸沉默片刻,才道:“可以,但是我现在不在南庐市,可以等明天吗?”
***
另一边,容清洛正在化妆。
由于这档综艺不让艺人带助理和化妆师,她只能自己化妆。
正在镜子前忙碌着,原本放着音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
容清洛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传来声音:“您好,请问是容清洛女士吗?”
容清洛:“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南庐市公安局,”电话另一边的人这样说道,“我们查到,容女士你在七月初的时候到过南庐市南山森林公园的文笔峰翠屏岩,并且去了崖下新建的林场。我们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了解一下,你这两天如果有时间,可以到警局一趟吗?”
容清洛皱起眉头,眼底幽深一片。
不过她开口时却是语气温柔:“好,那就明天吧,我现在不在南庐市。”
***
陈宫:“怎么突然要离开青山镇?”
容清洛正在坐车前往西华市机场的路上,她言简意赅道:“有点非走不可的急事儿,和邱导请假了。你放心,这几天舞蹈教师比较饱和,走我一个,不会耽误节目组的拍摄。昨天来的那个飞行嘉宾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学古典舞,她可以和高风一起带舞蹈课。”
陈宫:“好吧,你心里有数就行。需要我把汪汪派过去帮你忙吗?”
容清洛:“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陈宫:“好,那有事随时和我联系。清洛,我是你经纪人,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容清洛:“谢谢宫姐。”
***
程景逸和宋民副校长以及吴焕晗老师分别打了一个电话,交待工作事宜,说自己这几天可能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在青山镇,学校工作就一切拜托给他们。
吴焕晗挂断电话时有些疑惑:怎么一个个的这几天都不在?
她连忙给容清洛发信息。
吴老师:「号外号外,我们程校长也因私人原因要离开青山镇几天。」
容清洛正在机场百无聊赖,于是秒回。
洛河头子:「什么意思?他去哪儿你知道吗?」
吴老师:「不知道。他不会和你是同一个原因吧……」
洛河头子:「不太妙的样子。」
吴老师:「祝你好运。」
***
程景逸这次没拿什么行李,只背了一个包。
并且因为比较着急,他没有定高铁票,而是打了个飞的。
在机场,他见到一个背影,总觉得很像容清洛。
但是想到容清洛这个时间点应该正在录制综艺,他摇头轻笑,看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没休息好,以至于都出现了幻觉。
飞机很快从云庆省西华市抵达江省南庐市。
程景逸没有回程宅,而是选择先去南山森林公园一趟。
站在森林公园的山脚,看着秀美的湖光山色,程景逸一时间思绪万千,内心百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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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我完成年少梦想,熠熠生辉。』
『我为你守护雪胎梅骨,不染俗尘。』
『十丈软红尘,我有万里锦绣名,却都不及你,澹泊明志,高山仰止。』
『无论百次重逢、千次相遇,纵使你早已面目全非、改头换面,我的目光始终会被你吸引。』
『你腕间的红线,丝丝缕缕牵引着我的心弦。』
『必然地,我会将你刻在我的心上。不是你的容颜,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这个人。』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