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闻见了动静向夏绒看了过来,是张非常清秀的脸,率先向夏绒开了口:“家被淹了。”
夏绒爬上在最后的台阶,站到了男人身旁,看清楚了门内状况,瞬间能理解男人为什么要进不进,满地的水差点就要漫过门槛流到外边,“昨晚雨下的比较大。”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扶了扶眼镜,“老房子就容易这样,之前也有过一回m我最近出差正好不在家。”
原来是出差,夏绒还一直以为对面没人住,他看了眼手上的菜,掏出钥匙开了自家的门,“不介意的话,进来坐会吧,找个上门保洁的公司先来简单处理一下。”
“那就太不好意思了。”男人向他道谢后跟着他进了门。
倒也不是说夏绒没什么防范意识,而是男人内里的着装,蓝色的警服,虽然外边套了个不想干的外套,但他还是认出来了。男人在沙发上落座后他去冰箱里掏了瓶水,家里实在是没热水。
秋天的冰水拿起来已经没那么的愉快,有些冻手,他将水递了过去,“将就着喝,太冷不想喝的话也没被关系。”
男人接过迅速道:“谢谢。”
夏绒在男人对面落座,正在看往年谢慕卿过生日网上各路庆生视频,“你是刚搬过来的吧。”男人问他。夏绒则是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我叫张景是一名刑警,方便认识一下吗?”男人说着说着还有些害羞上了,夏绒观察到他十分均匀的小麦肤色上都带了点红晕。
“你好警察同志,我叫夏绒。”夏绒抬起头一笑。
张景被夏绒这一笑都搞得更加局促起来,“我……我现在就联系人来处理。”迅速拿起手机以掩饰尴尬。
夏绒对这种小弟弟没什么想法,单纯只是觉得有趣,“没关系,不着急,我先去做点饭,你也可以留下来吃一口。”说完便起身留了张景一个人在客厅。
待到三菜一汤端上桌,夏绒摆好了两副碗筷邀请张景吃饭时,眼看着张景紧张到连椅子都不会拉开,试问一个如夏绒般可爱的人,头次邀请你进家门,并且在只言片语后就亲手招待你,你不沦陷的概率有多小。
“随便吃,不收钱,也没下毒。”夏绒淡淡道。
自己做的饭,夏绒吃起来自然是没有负担,他也是真饿了,扒拉了好几口米饭,一边吃一边想,好像只要离开了谢慕卿,他拿捏谁都跟从前一样的简单轻松。
两个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吃完了一整顿饭,反正夏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饭后张景抢着要刷碗,夏绒点头同意了,他在这边没什么贵重盘碟,无所谓。
不久,张景叫的保洁公司人到了,先是给房子做了简单的处理,总算是可以进去了,张景邀请着夏绒一起,夏绒很困了但也不太想睡,于是点点头。
一个对张景致命的打击产生,他的床完全睡不了了,连带着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湿漉漉的,“之前只有厨房会漏的比较严重来着,这小区比较老了,我楼上那家长年没人,防水做的特别不好,协商解决过一次没结果。”张景非常懊恼。
“客房能睡吗?实在不行去我那边睡,你这房子如果不做好通风的话,以后就跟霉菌作伴吧。”夏绒插兜打量着。
晚上,张景还是住进了夏绒家里,洗澡换的衣服都是下午去新买的,常穿的警服被挂起来晾干,其余衣服被送至了干洗店。
沙发上张景正擦着头发,夏绒拿了床被子过来,夏绒本想邀请张景睡客房,结果发现自家客房也睡不了,只有一个铁板架子。
下午夏绒紧急购入了电水壶,可算是能倒出一杯热水,“将就睡一下吧。”
“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张景拿着手机。
夏绒有些迟疑,人都住进家里了加联系方式他居然还会迟疑,可能是有了联系方式就意味着有了下一次。
“一般没有人会说不方便吧。”夏绒并未有拿出手机的举动。
张景摇摇头:“你可以拒绝。”
闻言夏绒刚打算坐下的身形顿了顿:“为什么?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吧。”夏绒没想到张景会这么说,但是他承认了,“嗯。”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张景似乎有些不解,望着表情冷淡的夏绒。
夏绒仰倒在单人沙发上,“不好奇,看出点东西不正常吗?我还看出来你喜欢男生,并且对我有点意思。”这话夏绒说得十分坦然,事不关已般的随意。
反观张景则是慌了神,“对不起。”
“没关系。”夏绒打开微信,“加一下吧,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还要麻烦张警官帮帮忙呢。”
微信是加上了,第二天夏绒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却不在了,杯子被叠的方方正正,与夏绒房间的潦草形成鲜明对比。
夏绒摇着头笑了笑,其实多认识点不一样的人也挺好,可是没有人可以保证人心的荡漾未知。
他最近都在联系橘子的种植园,累得半死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回想起之前谢慕卿带他去摘荔枝的场景,轻松又美妙。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由俭入奢简单,由奢入简痛苦得要死。
说来也巧得很,给谢慕卿设计的甜品用到的芸香科馅料也都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成熟。
*
夏绒离开后,谢慕卿的生活变得十分单调,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盛世离转发来的信息。
能回盛世离几句已经很不容易,更是鲜少才能发过一张照片,但只要发了,谢慕卿都会收藏起来,反复观看,并在脑海中试图想想夏绒在干那件事情时的神情是怎么样子的。
他将之前的袖扣从相框中给拿了出来,让人给做了项链一直挂在脖子里,时常会忍不住死死握在手中压出骇人印子。
各大场合逢人问其他总是笑而不答,别人只好自顾自的打圆场,久而久之就传成了他心里住了个人,因身份悬殊中不得圆满,便留得一枚袖扣作为珍藏怀念。
这说法倒也不完全错。
不断的出差,把一切时间塞的满满当当,就怕有一点的空余,父亲一点有关夏绒的事情他就沉默着迅速走人,不表态,也不多透露一点点的情绪。
大概在快临近他生日的一个月,他接受到了一个邀约,邀请他去拍摄一个记录片,简单讲述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和踏入电竞行业的初心。
放在往常他肯定不会去,但回想到自己电视里面的观看记录,他想都没想便同意了,那边兴致冲冲地便开始做预热,好赶在他生日当天大爆一场。
阮经理特地来电问他是不是被绑架了,谢慕卿的回答是:想某人看到。
一个“滚”字丢了过来,谢慕卿玩笑道:“原本还打算夸你两句,再提几句俱乐部的名号,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后面阮经理变脸自然是很快,但谢慕卿没有再让话题进行下去。
应谢慕卿的要求,接受提问,但他的回答必须做百分之百的播出,不可惨半分假,拍摄场地也由他亲自挑选,不搞任何噱头。
更是费尽心思将之前强迫夏绒穿过的那件队服给找了出来穿上,他想夏绒应该会看的。
夏绒会看到的。
-为什么想要去打电竞?
-因为热爱,因为想要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一群只为他实力而捧场的纯粹之人。
-在什么时候萌生的这种想法?
-高中时,将要面临各种人生转折口的时候。
-怎么判断自己在电竞方面有天赋的?
-感觉。
-想过失败吗?
-没想过失败,但是接受失败。
……
最后的压轴问题,不出谢慕卿所料,是有关他的情感问题。
他给出了一个十分炸裂的回答:
心有所属!
当时他刚回答完,就感觉到了在场人的色变,后编导特地过来询问,他表示肯定,并担保对后续产生的一切反响承担全部责任。
最后他说:“不要用无所成就而掩盖了自己的热情,不要让执念冲昏了事物本身的美好。”
除却这些,家里对于他生日的筹办具体延伸到哪一天连他都无从知晓,只知道邀请函送出了一封又一封,衣服试了一套又一套。
*
夏绒恨死了自己,本计划着该去橘子种植基地的拍摄搁置未果,谢慕卿的一朝预告轰至全网,他自然也是看到了,手机现在都不想再碰。
手机不碰他就一头扎进厨房里去做那芸香科主题的馅料,玻璃罐子装了一瓶又一瓶,风味都不差却始终达不到他想要的标准。
于是就给了张景带去单位送人,张景对他说单位的人都调侃他是不是金屋藏娇,有了嫂子不早说,夏绒听后只是笑笑,后继续给张景送。
这么样下去一直也不是办法,夏绒进行了仔细的反思,后上网查阅各种资料,决定在熬煮的过程中加入进迷迭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着急,明明没有人向他索要,这明显有反他往日做甜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