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爱恋相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是快乐是开心,还是相互慰籍?答案或许有很多种,但谢慕卿居然找不出一个自己和夏绒在一起的理由,他爱夏绒,喜欢夏绒,但他好像没有给夏绒带来任何有益的地方。
当夏绒说完谢慕卿往日里一向好使的脑子做不出任何反馈,他抱着夏绒,抚摸着夏绒的背,两个人就这么抱了许久,他终于嘶哑着开口:“可以不分开吗?”
夏绒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回点什么,刚刚趁着不清醒,难以自抑的深层情感脱口而出,眼下让他来收场他也不会了,缩在谢慕卿怀里装死。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夏绒嘟嘟囔囔,从谢慕卿的怀里挣脱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来你房间找你吗?你再睡下去直接就是第二天了,我很担心你,但又想到之前那次在你家,你也是这个样子,心放下半截,但最后忍不住还是开了房间门。”谢慕卿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夏绒的睡眠很奇怪,这点他自己清楚,睡不着的情况居多,再者就是睡了醒不来,不是梦魇的那种起不来,而是像身体自动开启的某种保护装置,先他自主意识一步带领着他逃避。
半夜11点,别墅里灯火通明的,谢慕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把家里的灯全部都给打开了,夏绒一下子就看到了客厅里被全部拆开的照片,散落着,靠着墙。
他细致地观摩着,谢慕卿就缀在他后面,冷不丁地开口:“不是说要吃饭吗?”
夏绒实际上并不饿,也不想吃东西,开始恶心的那几下使他的胃部很痛,“这些照片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就放在你家里吧。” 夏绒转过身。
“要是我说我不喜欢呢?” 谢慕卿盯着照片上夏绒的后背出神。
“不喜欢你放你这吧,反正你也不会扔不是吗?”夏绒没什么情绪。
很明显两人的对峙毫无意义,各自内心的想法连自己都摸不清楚,何况是别人,谢慕卿还是那句:“去吃东西,阿姨特地给你煲了汤温在那呢。”
“不想吃。”
厨房的吧台上,夏绒坐在那看着手指发呆,谢慕卿在旁边一味地盛着松茸鸡汤,后将一碗油光铮亮的摆到夏绒面前示意夏绒去喝,夏绒拿着勺子僵在那不动,“太油了。”
“不油,喝吧。”
看着翻滚晃荡的油脂夏绒便开头又干呕了起来,刚谢慕卿进房间是没有看到夏绒干呕的,眼下便慌张了起来:“怎么回事?胃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睡久了胃不舒服,这汤你喝了吧,别浪费了。”夏绒实在是不想再看到那碗鸡汤,颤颤巍巍地把碗推远。
最后那碗鸡汤谁都没有喝,夏绒要抽烟谢慕卿也没阻止,夏绒好着的那只手夹着烟,受伤的那只胳膊垫在大理石桌面上,将脸贴在上面,宁愿发呆也不去看对面的活物。
都说胃是情绪的容器,有人化悲愤为食欲,夏绒做不到,自己的胃病是很早之前落下的,刚开始只是觉得总有东西如鲠在喉吃不下饭,等真到了要去医院检查的程度已经很严重了。
当时认为也不是什么绝症不以为意,但当只要吃下一点点东西就像是在忍受酷刑时,他不干了,反省后自己细致地调养过两年,终于不再受胃病的折磨,出国后虽深受洋餐折磨但也没那么严重了。
再次爆发是他回国后,恍恍惚惚看了三天母亲的笔记,可以说是滴水未进,调整过来是他下定决定做甜品,问题在于他又喜欢喝冰水喝酒,所以还是落下了病根。
夏绒也没想到眼下会这么的严重,一只烟将要燃尽,他刚打算用手去捏,手腕就被人给捏住了,“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烟头总喜欢用手捏?”谢慕卿的质问向他砸了过来。
“试试不就知道了?”夏绒将头抬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个挑逗意味的笑,他拧动了下被谢慕卿抓住的手腕,对方松手,他便将那还亮着一点微弱火星的烟头碾再了谢慕卿的手心里。
手心的皮肤与手背不太一样,手心的温度也要比手背要高,热量负压上来的瞬间,谢慕卿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炙到心头的温暖与快感,“怎么样,你应该也挺享受的吧。”夏绒的声音如粘腻的丝丝缕缕缠绕上谢慕卿。
夏绒将谢慕卿手掌心的烟灰吹去,后对着那一小块被烫红的地方舔了上来,故意地用舌尖对着那块上受伤后敏感的肉打转,谢慕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薅着夏绒的头发将人拽了起来,“不是说要远离彼此吗?那你又是在干什么?”
“我在舔你呀。”
*
后面的几天,夏绒就是像是在慢慢兑现自己所说的话“:“相互远离对方的生活”。不和谢慕卿说一句话,不和谢慕卿共处一室,别墅说实在是大,做到这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人总是喜欢在一些不太好的情况下爆发出别样的灵感,夏绒对于送给谢慕卿甜品的设计迎来了完工,鉴于谢慕卿本人对糖度的极端忍耐程度,这道甜品却是尝不出甜的,就谢慕卿本人不苟言笑的脸,难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生而言,与其相存托的甜品就不可能满是甜腻。
它尝起来的味道应该刺激又炸裂,所以这道甜品拥有一个多种芸香科这样组成的夹馅,夏绒计划将甜品的主体色做成十分明艳的橙色,这是与谢慕卿本人不符合的,但是夏绒觉得谢慕卿需要这样这样的生机。
待夏绒手康复后他肯定会首先投入到对这道甜品的制作中,纠结的点在与要不要将这道甜品的制作过程发布于网络,如果是按照谢慕卿的小气程度是不会愿意的。
他是口渴的人,谢慕卿是能看而不能喝的水,他很难受,但可惜的是水本人并不知道,更是很不开心地冻上了,但夏绒更喜欢冰水,所以他更难受了。
是时候真的分开了,他叫了宫厥来接自己,他没有提前告诉谢慕卿,走的时候是半夜,什么东西也没有带走,只带了一个人。双目几乎无法正常聚焦,宫厥为他拉开车门,他便行尸走肉般的坐进去,一言不发。
车门关上。
车外,宫厥站在车边,与楼上的人对视,摇了摇头后走向了副驾驶。
宫厥不是因为什么礼貌什么客气什么避嫌才选择去坐副驾驶,而是充分了解夏绒现在属于什么病症,“你当初的骨气呢?”他转头望了眼后坐的人。
“你觉得我跟谢慕卿的感情算爱吗?”夏绒道。
“两个人走到一起的因素有很多很多种,爱算占比很小的一种。”宫厥在手机上联系着医生。
夏绒闭了闭眼:“是啊,你当初对我也不过是征服欲作祟,但不能阻碍至今你依旧会对我的一言一行感兴趣。”
“是啊,你不是很明白么,但依旧阻住不了你看不清自己跟谢慕卿的感情。”宫厥的语气很不好。
车子在马路上开得飞快,很快到了一处漂亮的独栋建筑,有心理医生在这里等待着夏绒,夏绒一直是抗拒外界干预,对于自己的病症从来都是避而不谈。
而皮肤肌症这种不会实时伴随着高爆发,很深层的心理方面的问题,只要控制的好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而当初宫厥搞他的时候准备玩囚禁加依赖心理那一套,一下子就给夏绒藏得很好的病症给搞了出来。
本来这玩意夏绒压下去多年,一下子爆发得太狠他又不愿意示弱,当即不省人事,给当时的宫厥吓个半死,单纯的送医院没先查出具体病症,还是夏绒醒来后亲口告诉的宫厥。
出于歉意外加上当时宫厥对夏绒残留着喜欢,便为夏绒推荐了心理医生,号称是说没有搞不定的东西,能把人从要死要活拉到明天的太阳永远灿烂,夏绒破罐子破摔,抱着没准能根治的美好幻想去就见了医生。
实际情况效果是有的,但只能表层上让夏绒的情绪得到舒缓,深处的东西医生试图用催眠的方式让他相信母亲是爱他的,或者是说暗示他颠倒黑白,逆反心中原本的认知基础。
医生似乎是很久没有遇到他这么难搞的医患,职业生涯受到了挑战,邀请他进行长期治疗,还可以免去高昂的治疗费,最后被他给拒绝了,他想变好,但他更不想自己骗自己。
“我不想去,宫厥。”夏绒坐在车里不愿意出来。
宫厥站在车边叹气:“你看你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样子,那谢慕卿除了一张脸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不懂。”
“是,我不懂,那你干嘛要给我打电话?”宫厥实在是受不了将夏绒给拖了出来。
夏绒很快向后推开,又有些控制不住的犯恶心,他明明该喜欢肢体接触才对,为什么宫厥碰他的时候会讨厌呢?
最后还是进了诊疗室,不久后陷入了沉睡。
门外的宫厥原本好好的看着手机,忽得被人掐住脖子按在了墙上,看着面前的来人,他笑了笑道:“他这个样子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你有什么理由发脾气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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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