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成举杯:“你可要幸福啊,干杯!”
景元开心地碰杯,然后又叹了口气:“不过说真的,成年人的世界好难啊。工作后连见个面都这么难,更别说经营一段感情了。我能和时奕走到现在,感觉也很神奇呢。”
辛成耸耸肩:“谁说不是呢?但正因为难,才显得珍贵啊。”他狡黠地眨眨眼,“再说了,你要是找个‘正常人’,哪来这么多有趣的故事讲给我听?”“不过,你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也因为各种原因和他相亲了,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额,我说,你要和他结婚吗?”
景元笑了笑:“我是觉得时奕挺好的,结婚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顺其自然吧,可能有时候需要一些推动和冲动吧。”
“作为你Omega的直觉,他应该就是你的Mr. Right。”
景元大笑:“来,为我们在成人世界的夹缝中依然□□的友谊和爱情,干杯!”
深秋的阳光为小区里那排银杏树镀上了金边,落叶像碎金一样铺满了草坪。景元早就说过想要选个日子去赏银杏,如今时间正好,时奕也跟他确定好了时间,地点就在时奕的住的桐华半山。
桐华半山为了居住的舒适度,把整个小山都打造成了生态公园,时奕住的那块区域刚好是银杏密集区。景元在想,时奕不会就是喜欢银杏,他父亲才在哪里买的房子吧。
景元也不想每次都麻烦郭叔过来接自己,选择打车到了目的地。景元提着大大的野餐篮,兴奋地朝站在树下的时奕挥手。
“我带了超多好吃的!三文鱼寿司、牛油果沙拉,还有熬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银耳汤!”景元一股脑地把东西往外拿,铺开野餐布时动作快得像在变魔术。
时奕安静地看着他忙碌,目光在那盒摆放精致的寿司上停留了片刻,拿出手机打了一串字,“摆盘很对称。”“米饭的颗粒度很均匀,醋和糖的比例应该是 1:1.5,口感很适中。”
“夸奖有点怪怪的。”景元哈哈大笑,丝毫不介意,“不过我就当你在说好吃了!”
时奕咬了一口寿司,细细咀嚼后点头,利用手机发出电子语音:“好吃。昨天看天气预报,今天的光照强度和风速适合户外活动,而且银杏叶的变黄率达到了 87%,观赏价值最高。”
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后面,时父举着望远镜,于元白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角。
“看到了吗?时奕表情怎么样?”于元白小声问。
“看起来……很正常。不,等等,他拿起了一个寿司,观察了五秒钟才吃下去。”时父专业播报员般地解说着。
“然后呢?”
“嚼了十五下,点头了!他点头了!”时父激动得差点把望远镜掉在地上。
草坪上,景元正眉飞色舞地讲着诊所里的趣事。
“……然后那个客户居然问医生,‘我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会不会看起来像个变态?’医生特别淡定地说,‘只要别在警察面前练习就行。’哈哈哈……呃,好吧,这个笑话可能有点冷。”
时奕没有笑,但眼神很专注,手机发出电子语音,“社交场合中夸张的表情往往是为了掩饰不安,”他认真分析,“那位客户可能患有社交焦虑障碍。”
“对对对!我们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景元一点也没受挫,反而兴奋地往时奕那边挪了挪,“你很有天赋嘛,要不要考虑转行?”
“不,算法更简单。”时奕直白地回答,低头又拿起一个寿司,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打字,“这个米饭的酸度刚好。”
“嘿嘿,我特意加了点米醋,就知道你喜欢这种精确的味道!”景元得意地晃着脑袋,开始盛银耳汤,“尝尝这个,我放了红枣和枸杞,对身体特别好!”
时奕小口喝着银耳汤,景元则在旁边不停地说着话,从工作趣事到最近的电影,也不在乎时奕是否回应。阳光透过金黄的银杏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所以我觉得啊,感情就像这银杏树,”景元突然诗意起来,“春天发芽,夏天茂盛,秋天变黄,但就算叶子落光了,根还紧紧扎在土里。”
时奕抬起头,看着漫天金黄的银杏叶,沉默了片刻。拿起手机快速打字:“银杏是孑遗植物,存活了超过两亿七千万年,它的适应性很强。”
景元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对对对,就是要适应性强!时奕你真是个天才,连比喻都这么科学!”
时奕似乎不太明白景元为什么笑,但看着对方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这个微小的变化没能逃过望远镜的观察。
于元白也忍不住抢过望远镜观察起来,激动地说:“在笑!嘴角上扬3毫米!”
时谦又抢过了望远镜:“别抢,我记录数据:他平均每47秒看一次景元,视线停留1.8秒,比看代码停留时间高38%。”
于元白:“这就是爱情的小数点!”
时谦:“我宣布,开窍验证通过,p<0.001。”
一阵风吹过,银杏果“啪嗒”掉在景元头上。
景元:“哎哟,被秋天爆头了!”
时奕立刻伸手,轻轻替他拨开果子,指尖在发丝里多停了两秒——像代码里多写了一个温柔的空格。
景元趁机把一片最大最黄的叶子举到他面前:“送你,书签。”
时奕接过,从兜里掏出签字笔,在叶脉上写下一行小字: if (companion == "JingYuan") mood = "optimal";
吃完东西,景元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景元兴奋地从背包里掏出他那台宝贝相机:“差点忘了这个!这么好看的银杏林,不拍几张照片太可惜了!”“也要拜托你,帮我找个绝佳机位!我要把这金灿灿的银杏叶和帅气的我都拍进去!”
时奕闻言,是微微抬起头,目光冷静地扫描着周围的环境。他的视线迅速评估着光线角度、背景元素的构成、以及不同位置的空间关系。
“跟我来。”他简短地说,然后迈步走向草坪略微偏东的一处缓坡。
景元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听着独属于时奕的电子语音。
“这里,”时奕站定,指向他们刚才坐过的那片区域,“现在阳光入射角约42度,逆光能勾勒出发丝和银杏叶的边缘。背景树干排列形成引导线,视觉焦点会自然落在人物身上。地面的落叶密度和颜色饱和度也最高。”
景元顿时眉开眼笑:“真棒啊!哥哥!决定了,就选这里。”
他忙不迭地把相机塞到时奕手里:“呃,你按照你觉得最合理、最完美的构图来拍就行!”
时奕接过相机,动作略显生疏但非常稳定。他通过取景器观察着景元,耐心地调整着细微的位置和角度。
“头向左偏3度。”
“笑容的弧度可以减小15%。”
“右手可以放在更高的位置,与左侧的树形成平衡。”
景元配合地摆着姿势,嘴里还在不停唠叨:“我相信你的审美!肯定张张都是大片!”
咔嚓,咔嚓。
时奕认真地拍了几张,然后低头查看屏幕,似乎在进行严格的质检。
景元跑过去凑近看,屏幕上的自己沐浴在金色的逆光中,周身轮廓被阳光勾勒得异常清晰,背景层层叠叠的银杏叶如同燃烧的火焰,构图果然精准而富有诗意。
“哇!太好看了!”景元由衷赞叹,“哥哥你真是个天才!连拍照都无师自通!”
接着景元又在时奕的引导下拍了几张银杏的照片,等景元翻看相机里的照片时,感叹:“哥哥你好棒,按照你的意见拍摄,很漂亮。银杏叶的黄和天空的蓝调出最佳配色比例。”
熟悉的电子语音响起:“之前看了本《摄影构图与色彩分析》,结合刚才的环境数据算出来的。”
拍了好一会儿,夕阳渐渐沉到了楼宇后面,天空染上了淡淡的橘粉色。景元收起相机,拍了拍时奕的肩膀:“时间不早啦,我该回去啦。”
时奕点点头,立刻在手机上打字:“下次…… 下次约会,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景元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啊!去哪里?”
时奕眼神认真,快速打字发出电子语音:“我查了资料,文化公园那边的腊梅十二月会开放,哪里的环境古香古色,选择晴天去哪里喝茶赏梅,正好。而且……”时奕顿了顿,继续打字,“我最近在学做点心,试了三次蔓越莓曲奇,今天终于成功了,下次可以带给你尝尝。”
景元开心的揽住时奕的脖颈,在时奕脸色印了一个吻:“好啊,哥哥。”
时奕立刻抱住景元,贴上景元的嘴唇。不过因为在外面,只是浅尝而止。
景元脸都红了,立刻跑去收拾野餐垫和空盒子。
在远处观察的时浅,惊掉了下巴。
于元白快速抢过望远镜,看到景元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他们两个刚刚接吻了。”于元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