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回去?爹找我有什么事?”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段珩也显得有点不明所以了。平常时候,他爹可是压根不打听一点儿,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回去之前只好尽可能的想应对办法了。
“回禀少爷,老爷没说什么事。对了,老爷还说让唐小姐一同前往。”
“知道了,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说完,侍卫就在门口静静的等待段珩同他一起回去。
“你爹找你是为什么?他找我又是为什么?”
一旁的唐静楠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段老爷,心里发颤的感觉让她很不好。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是好事,我爹不会这么急切的让我回去,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还是唐静楠第一次看见他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按照往常来说,段珩给人的感觉都是所有困难都能逢凶化吉,只要有他在就不用担心任何事的那种,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没知道困难是什么就去害怕,不是自己吓自己吗?唐静楠在心里无奈的笑了笑,走到段珩的身前:“怎么,被吓到了?”
语气充满调侃和玩笑,段珩这么逞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承认。
“才没有!这有什么好怕的,我爹,我还会怕他?没听过“青出于蓝胜于蓝”吗?”
唐静楠看他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也踏实了点儿。
“那就别让你爹等着了,快走吧。”
“你不害怕?”
唐静楠挑挑眉,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需要害怕吗?”
要知道这可是个杀人不用偿命的古代,段家这么家大业大弄死一两个小卒都不叫什么事,不过她敢作敢当,没做的也没必要承认,清者自清,所以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段珩看她坦然的样子,轻笑着:“那就走吧,要是让我发现你胆小了,可以往我怀里靠。”
唐静楠也不屑的笑了一声:“柱子比你结实。”
被挖苦了一句,他也不恼,他知道唐静楠事什么性气的人,她绝对不会说出那种肉麻的话,这样反倒更像她。
“那就走吧。”
两人一同坐上马车,前往了段府。
下车时,段珩特意率先来了,伸出手,想拉住唐静楠,但被无视了。
“你没看见我的手?”
“我双手弄裙子来着,哪来的手牵你?”
“行,那就走吧。”
下了马车,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这是唐静楠第二次来段府,第一次是为了自己,第二次居然是为了段珩。
她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男人,看来扯上关系就会变得不容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段珩看她望着自己,虽有疑惑,但还是微笑着:“需要带路吗?”
“不用,我之前来过。”
说完这句话,唐静楠就提着裙子走了,留下了段珩独自一人懵圈。
段珩心里想:“刚才的唐静楠该不会被人夺舍了吧?一点都不像刚才小鸟依人的样子,现在反倒更像个成熟的女人,不过,这样更有魅力不是吗?”
他打开扇子,轻扇着跟着进了门:“我喜欢。”
来到正堂,段老爷正喝着茶等着两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侧边的座位上居然坐着宋月花。
唐静楠和段珩可谓是两脸懵圈,不过随后又适应了下来,原来能把两人都找来,多亏了这个“亲爱的姑姑”。
唐静楠率先进来,下跪作揖:“拜见段老爷。”
段珩也微微倾身:“儿臣拜见父亲。”
“起来吧。”
两人异口同声:“是。”
“不知父亲找儿子来所为何事?”
段金轲还是那般,喝着茶,慢慢悠悠的样子。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说出来,总是吊着人的心情,果然,段金轲作为一个商人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没有点本事的。
“你不知我来找你二位是为何?”
段珩有一瞬间的愣神,这和他之前惩罚自己的样子一样,总是问自己错在哪里,总是让自己反省。
这紧张的氛围让段珩有点不知所措了,只能呆愣的站在原地。
但唐静楠没有和段老爷打过几次交道,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还没有到害怕段老爷的地步,只是对他有几分的忌惮,直觉告诉她,这人不简单,不能轻易得罪。
“段老爷有话不妨直说,就算让我们猜,段老爷您的意思也是很难有人能猜透的吧?”
这时,段金轲的眼神才分给旁边的唐静楠一点,对他来说,来的女人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但现在,居然敢反过来质问他,也是个有趣的性子。
“你是谁?”
还没等唐静楠说出自己的名字,段珩酒率先一步开口:“爹,她只是个无关的人,有什么事都是我的,与她无关。”
唐静楠有些纳闷,就算告诉了段老爷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难不成自己的名字还不能念了。
唐静楠看向旁边坐着看戏的宋月花,她脸上的得意溢于言表,正美滋滋的喝茶,这个可恶的样子,让自己扇她多少次都不嫌手疼。
不过,宋月花在这,怎么告诉段老爷自己的名字,如果告诉他,自己叫唐静楠,会被宋月花质问,如果告诉他,自己叫宋沁,会被段珩怀疑,刚才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他,让他不再有所怀疑,现在岂不是又要暴露了?
幸亏刚才段珩叫住了自己,直说的话,恐怕又要闹出不少麻烦。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找你们来?”
段珩接下了段老爷的话茬,就意味着他要面对问题。
“儿子确实和这位姑娘开了一家荣华坊,儿子想做出一番颜色给父亲过目,所以没有告知,是儿子的错。”
段珩微微作揖,似是在道歉。
“这就是你做出来的颜色?”
段老爷的表情有些微怒,段珩更加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惹得段金轲不高兴了。
“父亲,儿子也是最近才开始实行,稍有起色,所以未曾告诉父亲,望父亲息怒。”
“我说的不是这个,往常你吃喝玩乐也就算了,我自当那是无聊时消遣的东西,但你最近居然和这位小姐成天混在一起,别告诉我,你们有过什么。”
原来宋月花说的是这事,看来她造谣的本事还真是一绝,得不到段珩的“照顾”,落荒而逃后居然想到了这么个办法,还真是老狐狸。
“父亲,我们没有!”
“没有?那你近日是否和这位小姐一直在一起?”
段珩叹了气,这是他不能否认的,他近日确实一直和唐静楠在一起,但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事业,至于对唐静楠有没有这种想法,他也说不准,可能有,可能没有。
“是。”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
“等一下!”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唐静楠。
“段老爷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段少爷只是资助我开荣华坊,我会绣衣服,我有技术,段少爷有钱,我们便达成了合作,民女也是得到段少爷的赏识才能和段少爷合作,并非您想的如此。”
段金轲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语气平淡:“我不管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遇见的,我只问现在,倘若这位小姐怀着什么不好的心思想接近我段家,那我劝你是想都不要想。”
段金轲把话说的如此难听,但唐静楠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可能清者自清就是这样。
“段老爷也不是那种会凭借他人一面之词就妄下断语的人吧。”
唐静楠的大胆发言震惊到了段珩,他想阻止却已然太晚。
“父亲,您别……。”
段珩还没说出口,就被段金轲打断了:“我确实不是那种轻易断言的人,不过,经过我打听过的说法,证明你们确实一直在一起,不过也有过你们只是一起商量的话语,不论怎样,我都希望事实不是如此。”
“确实,您的担忧是有必要的,但现在这样,您究竟是不相信您的儿子,不相信段少爷还是因为我是女流之辈才如此,倘若如此,那岂不是以后所有的女流之辈,段老爷都不允许段少爷接近了,就算如此,难不成段老爷是看不起女流之辈?古有女娲补天之说,世上妇女创造的辉煌可不少,仅凭我是女流之辈就不许段少爷与我合作,岂不是有点瞧不起人了?还是,段老爷觉得我们这些妇女不值得存在?每个存在的事,物都有他自身所赋予的意义,难道段老爷要断章取义的觉得我们这些妇女并没有什么价值?”
段金轲被她的话所震惊,也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不止是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唐静楠这个人有了心的看法。
“好,就算如此,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们确实没什么。”
这个是很难实现的,一般都是谁主张谁举证,但现在似乎还没有这种说法。
“我说过段少爷是看上了我的才华才选择与我合作,那不如也让段老爷见识一下我的本事,倘若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只是为了勾引段少爷而假借的理由,那就证明段老爷知道的全是真的。”
段金轲想了想,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他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人定罪,私下还好,现在已经闹到了明面上,原本以为唐静楠会和其它女人一样,只是用银两打发即可,但似乎不是如此,现在想治她,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倒不如顺着台阶下,倘若是唐静楠赢,可以把罪怪到宋月花头上,倘若是宋月花赢,正好定了唐静楠的罪,这场游戏,他无论怎样都不会落个难堪的下场。
叫人搬来了不少的东西,有针有线,都是平日里能用到的东西,唐静楠看到这些东西,虽然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但现在就像自己的武器一般,她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眼看事情朝着所有人期望的方向发展,宋月花坐不住了,她害怕唐静楠真的会些三脚猫功夫,那到时候自己岂不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她刚想上去阻止,被段珩一个眼神制止了,这场表演,他不希望有别的什么来打扰,他现在只想看着唐静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