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小青梅 第11章 第十一章

外面有些冷，林妙妙没打算出门的，所以穿得并不多。她坐下还是瑟缩了一下，手里马上被塞了一个手炉。抬头见宋眠正看着她，她不由地讪讪一笑，道：“谢谢少爷。”

宋眠板着脸，道：“要出门怎么穿这么单薄？也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的。到时候若是着了凉，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我不知外面竟然这么冷了，在屋子里待久了，都有炭火烧着。若是以前在外面跑着腿，肯定是晓得的。不过少爷放心，这点冷不算什么的，我和馒头冬天也没啥厚衣服，也撑过来了。”林妙妙道。

宋眠看向她，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后你都不会再吃苦了。”

林妙妙却笑了，道：“少爷这话好生奇怪，人哪有不吃苦的。我生来就吃了些苦头，以后约莫也是要吃苦的。我便把少爷这句话当作祝愿吧，我也希望少爷以后不要吃苦了。希望少爷常乐常安。”她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有一丝调皮模样。

宋眠知道她生来乐观，便也松快乐语气道：“你少爷我金口玉言，我说你以后不准吃苦便不准吃苦。听我的就行。”

“好。”林妙妙眉眼弯弯。

行至半途，宋眠让车夫停下，再上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件大红色的披肩。领口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看起来温暖舒适。他无视林妙妙的目光，强行给她披上，见林妙妙整个人被拢在其中，更加娇小。宋眠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道：“这样便好了。”

林妙妙对他的举动有些疑问。宋眠解释道：“我想我们应该有一些亲密但又不失分寸的小动作，免得在旁人面前露馅。你看，你现在对待我的态度毕恭毕敬，就是一个对待主子的态度。这样在别人面前，谁会相信你是我的妾室？我母亲见你我之间相处生硬，必定更加紧逼于你，到时候岂不是更加烦恼。所以，我想我们需要先培养一下。你觉得呢？”

林妙妙觉得有几分道理，也许是一开始自己不适应，所以觉得有些尴尬。她决定努力调整自己，既然决定了帮助少爷，便要帮到底，不能让他苦心白费。

待到下马车的时候，宋眠伸出手接她下去，她便抛却了自己的疑虑，大大方方地伸手过去。到了地面上，她对宋眠道：“少爷，你低低头。”

“嗯？”宋眠不明所以，配合着低下头。

林妙妙轻拍了一下宋眠的头，道：“适应一下。”

宋眠愣了一瞬，才知道林妙妙的意思。他方才信口胡诌的话被林妙妙当了真，还活学活用上了。

所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宋眠想说，如果摸摸头可以换来一个摸头，那他一个吻能不能换来林妙妙一个主动的吻？

宋眠的想法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是想归想，实践是不可能的，暂时还不可能。

他收起心思，一抬眼便看见薛笠站在酒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已经驻足看了多久了。宋眠耳根红了，哄着林妙妙道：“喏，那是我的朋友薛笠，今天过来便是来会他的。咱们先过去吧。”

薛笠摇着扇子走在两人后面，见两人别别扭扭的，他忍笑很辛苦。

别看宋眠从小聪慧，在这方面倒是傻乎乎的。这个无措的劲，他这个朋友看了都汗颜。

三人走到房间里面，宋眠拿过菜单要点菜，薛笠连忙咳嗽几声，道：“妙妙爱吃什么？不如让妙妙先点。”

宋眠道：“不必了。”他知道薛笠的意思，但是妙妙的喜好他早就熟记于心，哪里用得着再问。嘴皮子利索报出一连串菜名，薛笠啧啧称奇，心想宋眠能追到老婆才怪。不想菜一上来，林妙妙吃的是津津有味，才知道宋眠点的都是林妙妙爱吃的，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相约，本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谈，但林妙妙来了，就不怎么方便了。两人说了些闲话，薛笠就告辞了。宋眠提出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林妙妙欣然同意。

这里是闹市区，周围店铺并不少。两人漫步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宋眠把林妙妙多看了几眼的东西都记下来。走到一家茶叶铺的时候，林妙妙忽然顿住了。

宋眠见她目光看着茶叶铺，以为她想买茶叶，问道：“想买？”宋家也在经营茶叶铺子，但只是众多产业中的一项。而这家是云州城小有名气的一家，规模不算得上大。

林妙妙摇了摇头，她看见了二姐。初时还不确定，但很快就确认了。她跟在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林妙妙的二姐叫做林月月，她天生圆脸盘子，为人豁达爽朗。家贫吃不到好东西，唯有一张脸圆乎乎的。

那日看到林楚楚，她还梳着少女发式，言语之间也知道她还没嫁人。怎么二姐竟然已经嫁人了么？而且那人看起来岁数那么大。

林楚楚没有告诉她林月月出嫁的事。林月月嫁给了茶叶商人做妾，那茶叶商人恰是这家的老板。

“少爷，那个人好像是我二姐。”林妙妙低声说道。她却后退几步，拉着宋眠一旁隐蔽处走去，道：“二姐她竟然已经成亲了。”

“你是说顾齐旁边的女子是你二姐？这可真巧了。那顾齐是这茶叶铺子的老板，但是我听说他早就有了妻室。”

林妙妙心沉了下去。她眼下的身份也尴尬，照宋眠所说那人早就有妻室的话，二姐莫非也是给人做妾不成？宋眠见她不说话，便把她拉到树后，把她头上的发髻解散了，又拿出一根珍珠簪子替她重新梳好了一个发式。这个珍珠簪子是他方才买下的，觉得正适合林妙妙，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林妙妙讶然看着她。她的确有碍于身份不敢上前的意思。这些日子，因为她变成了林姨娘，宋夫人拨了个丫鬟随在她身边伺候，发式都是梳的妇人发式。

“少爷，你会梳头？”在“少爷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和“少爷竟然会梳头”这两个疑问当中，林妙妙还是问出了后者。

宋眠扬了扬眉，道：“这有什么难的？”虽然会梳头这种技能显然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但是此刻他竟然就是得意洋洋，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林妙妙抿着唇笑了，就听见宋眠道：“那个老头子我认识，我去会会他，帮你把人引开。你好去找你二姐说说话。”

“谢谢少爷。”林妙妙有些感动。

宋眠立刻去那铺子门口招呼了一声，两人的确是认识的，随即就走到一边寒暄去了。宋眠不着痕迹地冲着林妙妙比了个手势，林妙妙便上前去找留在原地的林月月。

比起林楚楚，林妙妙和林月月的关系要更亲近一些。所以她会主动去问林月月，换了今日是林楚楚，她或许就直接走了。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姐还是小时候的性子吗？

怀着忐忑，林妙妙上前拍了拍林月月的肩膀。

林月月愣了一下，忽然指着她道：“你，是妙妙！”也是很快就认出来了。她很高兴，为了这场意外的重逢。林月月抱着林妙妙，道：“二姐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有时候做梦还会梦见你，但是后来家里也搬走了，我生怕你找回来又找不到家了。”

她松开林妙妙，嘴巴明明还咧着，眼泪却又掉下来，道：“二姐嘴巴笨，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能在这里遇见咱们家妙妙，真好。”

林妙妙鼻子也酸了，她试探着问道：“二姐，你在这里是要买茶叶吗？”

林月月却很坦然，道：“不是。我年前嫁给了这家的老板做妾室，今日正好他带着我出来采买些东西，又要巡店，我便先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是了，不过你别担心。我过得还行，至少现在是衣食无忧了。倒是你，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林月月说道。许是看出了林妙妙眼中的担忧，她先解释了几句，好让她放心。

林妙妙道：“我在一户人家里当差。我家少爷就在附近，我看见二姐了，你想着过来看看。”

林月月道：“你主子好吗？有没有打骂你？”

林妙妙哭笑不得，道：“没有的，二姐。我家少爷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说了几句话，林月月看见顾齐和宋眠过来了，道：“我现下住在城南顾宅，你打听一下就应该知道。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她想了想，道：“你在哪家当差？要不然我求求老爷把你要过来在我身边吧？”

“那可不行。”宋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说道。

“少爷。”“老爷。”

“原来月月的妹子竟然在宋少爷身边当差，那也算是缘分使然。以后还请少爷生意场上多担待。”顾齐虽则这样说，他也知道宋眠对于宋家的生意一窍不通，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这么说不过是场面话，另外搭上了宋家总是好的。

过了几日，妙妙的生日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