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颂感觉自己被傅寒川扫描了。
那种强烈的注视的视线,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一遍又一遍。
“干、干什么。”夏颂咬着唇,假装自己很凶的模样。
“看小流氓。”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小流氓。”
“我没有。”夏颂嘴硬,绝不承认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心思,“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追寻真相!正义之师,师出有名。”
夏颂眼睛一亮,想到什么,很有底气地振振有词:“而且我摸的是傅寒川,和你一个孤魂野鬼有什么关系?”
他着重强调了“孤魂野鬼”四个字。
傅寒川果然被噎住,夏颂乘胜追击,“他都没意见,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扬起下巴,眼里流光溢彩,如同斗胜的小孔雀,骄傲的不得了,只差没举着傅寒川在他面前晃了。
看着他这模样,傅寒川有些牙痒痒,放出一点灵魂钻入植物人体内,一进去就立刻被吸收再也回不来了,植物人的脸色红润了几分,与此同时,植物人艰难地将自己的脑袋扭到了与夏颂相反的方向。
傅寒川冷笑:“是吗?我看他好像不这么想。”
夏颂:“?!”
夏颂看了傅寒川一眼,又眼了男鬼版一眼,一眼又一眼,嘴巴一撅,手一指,十分肯定:“你作弊!”
“我不认识他。”傅寒川心硬如铁。
“行,那我不跟你说这个。”夏颂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拍,推到傅寒川面前,双手环胸靠在床头,点点下巴,“那你说说,你怎么乱动我手机。”
黑雾脑袋低头扫了一眼,在死不承认和胡乱解释中选择了后者:“你结婚了,不能在外面乱搞。”
“是正义之师,师出有名。”他声音沉静。
夏颂看着那团黑雾就来气,真想撕开一个口子钻进,看看他到底什么表情,怎么能这么淡定嘴硬。
良久,夏颂缓缓地说:“我发现你这人特较真儿。”
傅寒川:“怎么?”
“跟我结婚的人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夏颂又抬起下巴,灼灼地注视着傅寒川,眼里像藏了团小火苗。
那么亮、那么热,烫的傅寒川几乎不敢看他,他别过头,声音低得像叹息:“拍照拍不出来我,我只是孤魂野鬼。”
早晨的阳光照进房间,照到傅寒川的身上,落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影子。
这位神出鬼没在房间里、在傅家任何一个地方的男鬼,惯常是漫不经心地出现,以不容置喙的强势把夏颂抱在怀里肆意入侵,仿佛夏颂的每口呼吸都要经过他的默许。
可现在,他坐在床边,身形依旧高大,那股压迫力却骤然缩减,连那身总是笔挺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黯淡,阳光下隐隐呈现出一种若有似无的透明感,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消失。
夏颂坐在温暖的被窝里,寒气从傅寒川的方向源源不断地飘来,他却再说不出指责或质问的话来。
*
托傅寒川的福,夏颂在学校里更出名了。
他走在学校里,时常可以感受到他人的目光和交谈,无外乎他的相貌、与夏乘风的关系和英年早婚的境况。
毕竟18岁青春男大结婚的情况仍是少见,男性18岁可以结婚的法规是刚出的,再晚点出夏颂都还结不了婚。
艺术院校里大多数人家境不差,但也并非人人家里都有企业,又不是小说里的贵族学校,故而夏颂的婚姻又被蒙上了一层豪门恩怨的神秘面纱。
不过大多数人都更关注自己的生活,一段时间后就归于平淡了,而且因为他公布了婚姻状况,的确拒绝了一些运动会后出现的追求者,总得来说利大于弊。
除了两个人。
一个是季兴学,这人不知发什么疯,几乎每天给他发消息问候,好似特别后悔似的,不停地邀请他出去,夏颂一个没回,只当看猴戏了。
至于另一个……夏颂滑了滑手机,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我看到你了,老婆。】
【你今天真好看啊,衬衫的扣子为什么要扣那么紧呢?】
【是因为我前几天说的,露出的锁骨太诱人的原因吗。】
【可是老婆,你把扣子扣上我也可以想象,我可以看到你的锁骨、你的%&*#E?*)(附图夏颂某天在便利店喝牛奶的照片,唇边沾了一圈奶沫正要舔)】
【……T&*】
接下来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夏颂熟练地把对方拉黑,抬头张望了一眼四周,考试周的路上人来人往,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看起来没有人有这个闲心思骚扰别人。
没多久,手机上又发来一条消息,对方换了个号码。
【在找我吗?真可爱,我好开心、好激动、好紧张。】
啧,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夏颂皱了皱眉,继续拉黑,一开始他企图把对方骂走,但发现他越骂,对方越来劲,就放弃了。
这人已经骚扰他许久,他一直没找到对方,甚至寻求傅寒川的帮助,可惜傅寒川也不是万能的,没有办法抓出未知的人。
就算报警,由于对方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而且顺着号码查定位都在国外,也只能登记在案,宽慰夏颂几句,让他多注意。
虽然对方目前看似没有威胁,但知道有这么一个阴沟般老鼠一般的人,时时刻刻在角落里用邪恶的目光窥伺自己,夏颂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就算当初被傅寒川那样,夏颂都没有这么反感和厌恶。
拉了拉口罩,羽绒服的大帽子几乎遮住上半张脸,再过上围巾,从外面看就是个圆乎乎的球,夏颂不知道自己穿得这么X缩力十足,对方怎么还那么能脑补。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夏颂终于解放了,视奏的时候老师还夸奖他进步大,不枉他有空没空都往琴房泡。
虽然结果还没出,但他心里大概有底,满心满眼期待着第二天和傅北屿他们去附近有名的道观了。
如今他已经没那么渴求解决傅寒川,对于这次出行更多的是对旅游的期待。
于是当晚,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到凌晨都还没睡着,床垫被他蹭的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像是某种邀请。
“唔、”夏颂又一个侧滚,差点滚到床下,幸好一只手扣住他,把他拽了回来。
“就这么想弄死我,兴奋得睡不着?”
一时不察,又落入对方的怀抱,夏颂被傅寒川紧紧按着,对方的脑袋在自己脸颊边蹭来蹭去,轻轻剥开夏颂的睡衣,就像剥开水蜜桃一般,露出内里又嫩又水灵的皮肉,然后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夏颂双手抵着对方的肩,指甲微微陷入肉里,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在喉腔里溢出一声极小的嘟囔:“没有,第一次旅游所以才兴奋……”
福利院的待遇并不差,至少吃饱穿暖不用愁,但旅游这样的活动,对夏颂来说确实是头一次。
“嗯,我知道。”傅寒川轻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的肌肤传递,给夏颂带来奇异的酥麻感。
他从今天下午回来就一直在收拾行李,这个想带那个也想带,摄影装备更是带了好几种:照相机、拍立得、CCD、手持式vlog相机,明明只去两天,袜子内衣却带了四五天的量,还不停地继续往箱子里面塞东西。
像要准备过冬的小仓鼠。
短暂的亲亲蹭蹭已经让夏颂流出一点儿汗水,发丝黏粘着,再用一双澄澈的含着春水的一般的眸子看着傅寒川,傅寒川爱怜地抚弄着他的发丝,企图保持理智,但又难以控制。
夏颂自然也感觉到了,想要躲避,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习惯就好。
就在他要准备开口宣布自己要睡觉时,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感受到一片火辣辣。
……啊,辣椒辣得他站起来了。
“!!!”
夭寿了,这不能够因为傅寒川吧,他可是直男。
夏颂一脸震惊,然后开始催眠自己。
男人都没脑子,这样很正常。
他浑然不知自己的脸颊、肩膀、身体上每一处都已经烧成了一片火烧云。
羞耻感淹没了其他所有感情,他猛地别过头,推开傅寒川,将身子蜷缩起来,极力掩盖事实。
夏颂虚张声势地高喊:“我要睡觉了!”
可惜他早就被人看穿了,傅寒川的手拉住他。
他凑近夏颂,冰冷的气息仿佛也染上夏颂滚烫的体温,带着几分戏谑:“你这么年轻,睡得着吗?”
睡得着的。
但夏颂一颤,言语上没有立刻回应,被傅寒川拉着。
“不——”
夏颂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对方不容拒绝却温柔的动作下,剩下的话被凑近的傅寒川尽数吞咽。
“老公帮你,宝宝。”
*
……五分钟后。
不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这么快?
夏颂大字型躺在床上,手还揪着被子,露出比它站起来还要不可置信的神情。
完了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恍惚地喃喃自语着,又像在说给傅寒川听。
或许他没有傅寒川那么强,但他可以肯定以及确定,无论是自己还是原主,都绝对是一个正常男性。
夏颂扭头看向还在轻轻拍着自己,似乎在表达安慰的傅寒川,眼里闪过想要灭口的光。
忽地他灵光一闪,坐了起来,指控道:“都怪你,把我榨干了,不然我不会这样的!”
一想到刚刚的场景,夏颂仍觉得气血上涌,羞耻至极。
傅寒川仅仅碰了一下,自己竟然就什么都交代了。
比他的入睡速度还快。
“嗯嗯嗯,怪我。”傅寒川乖巧点头。
夏颂磨了磨牙,不想再看他,转了个身,脑袋埋进被窝,郁闷至极的声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来:“真的要睡了,不许打扰我!”
天杀的男鬼,吸他精气,害他虚弱,罪不容诛!
然而事实上,夏颂入睡的速度比他交代的速度还是更快一些,几乎一闭眼就睡着了,傅寒川无奈地摇摇头,倾身抱了上去。
第二天,夏颂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虚浮的脚步从床上挣扎起来换衣服,他本来不想理会傅寒川,打算再晾他一会儿,可在镜子里看到他模模糊糊跟着自己的身影,又一时心软。
夏颂问:“你可以去道观吗,会不会受影响?”
傅寒川神色柔了几分,温声道:“不会,我不是一般的灵魂。”
夏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阴阳怪气道:“嗯,也对,你是傅寒川,你还没死呢,应该不怕的。”
那么不普通,那么不一般,把他都榨干了,还死不承认。
傅寒川:……
傅寒川:“我其实是那种特普通的鬼。”
QAQ我改改改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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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