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荀秋给她上药时赵青萍有了一种久违的奇妙感觉,她好像有点可耻的心动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一个大帅哥在你面前给你温柔上药,不心动才是有点对不起体内汹涌澎湃的荷尔蒙。
荀秋见她朝自己越走越近,赶紧出声拦住她:“娘子方才说有话要对为夫说,究竟是什么话?”
他清冽的声音传入耳中,赵青萍的意识才逐渐回笼,想起自己今天来找到他的最终目的,他现在愿意听她得赶紧抓住机会向他解释清楚。
“夫君,妾身之前在街上和人拉扯并非自愿的,那人是宫里的冯侍卫,我之前送过他一碟不想吃的糕饼那冯侍卫就以为我喜欢他,拦住我想要我跟他走,可是我发誓,我真的不喜欢他,我从没生过要离开夫君你的想法。”赵青萍言辞恳切道。
听她说起冯侍卫,他已经记起来是宫里的哪号人物,她的话真假难辨他姑且信她一半,等明日入宫查证后再做定夺。
看他不仅不说话,望向自己的眼神分明还有怀疑。赵青萍立刻举起自己的手指天发誓:“我赵青萍发誓,如我方才说的话是假的我天打五雷轰,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荀秋看她认真起誓的样子噗嗤一笑,真是幼稚。他许多年没有见过有人发誓了,偏偏她还说得这般煞有其事。
听到他的笑声,赵青萍知道这回稳了。她赶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夫君,你不生气了是不是?”
荀秋撇过头看到她手背上还包裹着纱布难得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她掌心的热源传递到他的肌肤令他生出几分烦躁。
他转头看向她:“娘子话说完了那就回房歇息去吧,夜已深了,为夫明日还要早起进宫,不似娘子是个闲人还能睡一场回笼觉。”
顾左右而言他,赵青萍心中偷笑,她的这次小危机应当算是解决了,等他想明白她的三个爱意值应当就可以回来了。
她松开手,笑着望向他道:“那夫君早些休息,妾身这就回房了,咱们明早再见。”说完赵青萍转身就要走出荀秋卧房的门。
“等等。”荀秋叫住她。
他指着小榻上托盘里的白色葫芦小药瓶,“一日涂三次。”
赵青萍上前拿走那药瓶,朝外走跨过门槛时又回头望着已经转身往里走的荀秋,朝他甜甜一笑朗声道:“夫君,你真好。”
荀秋没有回头,闻言却脚步一顿,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翌日清晨,赵青萍准时出现在饭厅之中,她手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是心情却是极好。看到穿着红色圆领袍的荀秋进屋,赶紧起身向他福身,“夫君,早上好呀。”
荀秋扫过她一眼,她穿着一身蜜合色的散花袄裙,衣裙略微修身掐出盈盈一截细腰,清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衬得她像朵初晨开放的姚黄牡丹。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在她给自己拉开的凳子上坐下。
厨房今日的早饭准备的是七宝虾仁粥,松仁小卷,羊肉烧麦和一碟韭菜鸡蛋饼。赵青萍心情好胃口好,吃了桌上的一半食物,吃到肚皮溜圆才瞥眼看到荀秋在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夫君?”赵青萍疑惑地看着他,她摸摸自己的唇周也没有食物残渣的存留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转瞬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大美女,荀秋被自己的美色所迷住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此处赵青萍忍不住轻笑出声。
荀秋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成了一个新娘子被人塞入花轿,结果洞房时候掀开他盖头的新郎就是穿着大红喜服的赵青萍。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赵青萍一把推倒在床榻上,正在赵青萍想要对他动手动脚之际门外宝全就叫醒了他。
此刻看到面前这个装乖卖巧的赵青萍,他很难把她同梦中那个想要对他为非作歹的赵青萍联系起来,可是在冥冥之中他又觉得赵青萍的本性或许真的如此。她之前就有过要爬他床解他衣带的先例,要是他一味纵容要不了多久赵青萍肯定就要得寸进尺对他行那不轨之事了。
绝对不能如此!
荀秋猛地起身朝赵青萍瞪了一眼,然后低头紧了紧自己的衣裳就大踏步朝外头走去。
赵青萍全然不知她在荀秋眼中已然成为一个成长中的大色狼,她只觉得荀秋有些奇怪,没来由地瞪她一眼,像是吃错药了一样。
回到西厢房,小彩给赵青萍换药,“夫人,昨晚我回去睡觉的时候你都还好好的,这手是怎么伤到的啊?这么长一条口子,看着都痛。”
赵青萍看向自己的手背,经过一个晚上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只是从左手食指蜿蜒到手腕处的一长条红色伤口看着还是有些可怖。不过荀秋给她涂得那什么药粉挺管用的,敷上之后疼痛感很快就大大减轻。
“没事,就是我不小心摔跤磕到了。过几天就好了。”赵青萍安抚一脸紧张的小彩道。
小彩把药瓶收好,嘱咐道:“那你可得好好涂药,夫人的手生得这么好看,要是留一道疤就不好看了。”
赵青萍点点头,手背上留疤的确不是很好看,原身似乎也不是疤痕体质,这伤口不深应该不会留疤才是。
早上照旧写完一百个大字,今天她心情好,破例翻了新的一页开始写。写完大字后便在小书房里头和小彩两人一起看书。
下午小彩去碧水居学了一个时辰,回来后带了六粒碗莲种子。
小彩兴冲冲地捧着种子对赵青萍炫耀,“夫人,我今日背出了李白的《送友人》,这是老师给我的奖励呢。老师说是他回乡时在友人所赠的,有红白黄三个颜色呢,我要去拿回去种起来等到开花的时候邀请老师来赏莲。”
赵青萍左右闲来无事便也帮着小彩一道种莲。两人找花缸找淤泥忙了一个时辰才种好了这小小的六颗莲花种子。
赵青萍看着小彩选定的一个足有水缸大小的陶缸,她总觉得似乎对于碗莲来说有些过于庞大,可是看着小彩成竹在胸的样子又把心中怀疑的话咽了回去。一通忙活下来赵青萍的衣裳裙摆处沾上了几点污泥,回到西厢房刚换了衣裳想要坐下来吃点枇杷,一个枇杷剥开还没有下肚就听到元二进来禀报。
“夫人,正门外头来了一个自称是您舅舅的男子,前院的小厮已经让人把他请进偏厅里头喝茶了。”
舅舅?除了原身那恶毒舅舅恐怕也不会有其他人冒认舅舅来荀府里头找他了。想到前几日和那独眼龙在街上偶遇,她当时还以为独眼龙没有认出她来,看来是她想岔了。她在荀府的消息定然就是那独眼龙透露给那舅舅的。
赵青萍对元二道;“你去把人打发了,就说我没有舅舅,告诉前院的人以后见到此人不准再放进府内。”
这种吃掉了妹妹和妹夫的家产还要把侄女卖掉的舅舅,原身不会认,她这个穿越来的更是不会认。想要再靠着她吸血,门儿都没有!
前院偏厅里身着一身藏蓝色直身的陈双林坐在黄梨木的官帽椅上,双眼炯炯地张望着屋子里头华贵的装潢。要不是那邱公子来告诉他,他还不知道他这侄女从宫里出来已经嫁作人妇,虽说当初是有些不愉快也是应该告诉他一声,他毕竟是她嫡亲的舅舅,打断骨头都还连着亲呢。
这几年他们一家靠着一家小小的杂货铺过活,儿子宝隆好赌,娶上门的媳妇因为他偷她嫁妆去赌的事情都和他和离回了娘家。前几天宝隆在赌坊小赚一笔,转头又被人坑了折了四百两银子进去。要不是邱公子帮忙把人从赌坊捞出来,他宝贝儿子就要被人砍断手脚了。
现下邱公子答应把他家偿还那四百两银子只要青萍答应去见他一面,这个条件一点不过分,他相信青萍肯定会答应帮他的。
“我家夫人说了她没有舅舅,你找错人了,赶紧走吧。”元二冷声对陈双林道。
元二的话把陈双林从美梦中惊醒,他大声嚷道;“这不可能,她赵青萍就是我陈双林的侄女,你去把你家夫人叫来,我不信她赵青萍当着我的面敢不认我这个舅舅了。”
“赵青萍!赵青萍!赵青萍你给我出来!”陈双林一遍大声喊着一边就要往内院里头冲进去。
元二见状赶忙拦住陈双林的去路,对他斥骂道:“放肆!你当着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荀公公的府上,岂容你来撒野。来人,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陈双林被护院架了出去,一把扔在门口的青石地上。看着在自己眼前嘭的关闭的荀府大门,陈双林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灰尘,朝着门啐了一口唾沫,方才灰溜溜地走了。
青宁馆里荀秋坐在自己的值堂里头喝茶,孙昊进来朝他禀报道:“老爷,奴才已经查过了,夫人说的不差,那御前侍卫冯子充的确与夫人没有瓜葛。不过听其他侍卫说过他曾酒后扬言要娶夫人为妻,还说夫人配公公太委屈了。”孙昊觉得常子充这话着实僭越,一个侍卫肖想他家夫人实在该死。
荀秋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起身拨弄了一下旁边花架上的蕙兰,拿起剪刀剪去了位于底部的一片枯叶。
“常子充。”荀秋咀嚼着这个名字,隔了一会儿才悠悠道:“此人我不想夫人在京城里头再遇到他。”
孙昊朝他拱手,“是。”他这酒下去把人调去其他地方任职,让他再没有同他家夫人见面的机会。
荀府里头,知道元二把人赶走,赵青萍便接着悠闲地吃枇杷。昨晚她跟荀秋已经解释清楚,按照荀秋做事的效率今日她的三个爱意值就应该还回来了。正在思考间,就听到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爱意值加四,目前攻略进度为7%,请继续加油。”
听到声音,赵青萍脸上登时笑得跟朵向日葵一样,实在太让她意外了,荀秋不仅不生气了而且还对她又多了一点爱意值。
她重重咬了一口清甜多汁的枇杷,想到荀秋昨晚帮她上药的样子,这个死太监其实还蛮好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