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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执凶刃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圣贤

作者:苏误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30 19:50:24 来源:文学城

季砚书无奈看了他一眼,不忍心扰了对方的兴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还能有什么然后?先帝亲自来救命,我爹肯定不能冒着抗旨不遵的风险接着打。”

她回忆了半晌,想不出什么有趣的故事,只好快速说完:“先帝不可能十二个时辰盯着我爹不放,他老人家前脚刚回宫,我爹就敢不给我吃晚饭,还罚我去跪祠堂。更是心里觉得我再和钟沁这么厮混下去得废,为了防止先帝和静妃娘娘过来袒护捣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将我带回了北疆驻地。”

韩弋沉默,老王爷当年一个无心之举,可能也想不到会将自己的小女儿推到如今这个境地。

九泉之下的季桓可能也后悔过,以一人之力担着万里山河实在是过于沉重,自己就算了,砚书一个小女孩,学一些家传功夫足以自保就行,京城外天大地大,何必把这样的责任也一并甩给她?

谁来问过她同不同意?

也许当年一腔热血选择跟着武帝北伐开国的老侯爷就错了,本来就是西北一户平淡安稳的屠户,没有大才,也不是什么经天纬地的人物,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有什么大出息,又何必去凑天家的热闹?

折腾这么一大圈,又剩下什么了呢?

世人都称赞长宁王是世所罕见的英雄,可英雄到头来也没剩下黄土一抔,皇陵里埋着的,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衣冠冢。

季砚书跟着沉默下来,半晌只是轻轻一笑,并没什么其他情绪:“北边日子苦,我锦衣玉食惯了,受不了这种虐待,一开始撒泼打滚要回京,没人理。老王爷每天忙的陀螺似的乱转,也顾不上管我,就只有程琦……就只有他甘心照顾我。”

说道程琦,她下意识顿了顿,韩弋伸手将她抓住,季砚书就顺着他的力气靠近些:“我没事。”

其实像长宁王府这样世袭的侯爵世家,后代子孙大多都不太成气,季砚书这样的独生子,又是女儿,先帝宠爱的不像话,本来更应该烂泥扶不上墙,只是世事无常,身边人都离开的太早,还没来得及叫她在温室里活两天,就先一步被推进了恶劣的野外。

长成如今这幅鬼样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过总不是个任人宰割的性子,这就很好,也不太能奢求别的什么。

中平三年初夏,在府里修养了小半月的季砚书终于再一次站在了大朝会上,身着亲王朝服,在众人或探究或仰慕的目光中站定,满朝文武为了休养生息一事吵得不可开交,长宁王全程未发一言。

下朝后,她使了个巧劲,在文武百官围追堵截她之前巧妙脱身,带着在宫外等他许久的韩弋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脸色不好,都说什么了?”韩弋刚坐上马车,就帮她将冠冕除了,揽进怀里。

“废话,屁话。”季砚书靠着对方闭上眼,“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御史台那群老东西这么能聒噪?”

韩弋笑出声:“你之前又没上过朝,光顾着打打杀杀,如今遇见这些,也心累么?”

季砚书往他怀里挤了挤,觉得自己当不了皇帝,每天看见这群人烦都烦死了,哪还有心情听他们说话?

“陛下要是同意,我先一棍子给他们都攮死。”

韩弋只当她气闷说胡话,也不搭腔,专心致志地抱着她。

流民这一件事,本也轮不到她管,她能抽空将四境军务倒腾清楚就怪不容易了,阿达尔是个定时炸弹,再加上一个赫连翊,他弟弟要是真在她手里出了问题,季砚书也就只能跟着陪葬了。

不过虽然管不着,今天听了这么一通,却也还是忧心。

她不是没想过接着让韩弋去接手,毕竟去岁冬日赈灾,安顿流民过冬,他做的都不错。可奈何现在韩氏位置尴尬,季砚书也拿不准陛下到底对他是怎么个态度。

而且南边千里之遥,来回奔波,也确实辛苦。

回了王府,平叔早早准备了饭菜,二人吃了本打算休息,一封北境加急的战报却送了来,季砚书只好重新披衣进宫,嘱咐韩弋先睡。

自从西北大捷,季砚书只教顾玄明守关,非必要不起正面冲突,打算休养生息的意思也已经和他通过气了,只不过万事都还在商量中,她想不出顾玄明这时候有什么重要事找她。

盛景义显然没休息,看见季砚书也不言语,只是将那一封战报递了过去。

季砚书看了两行就皱起眉头:“突厥人卡在这个时候夜袭,恐怕是不打算和我们久耗了。”

“他们也耗不起。”盛景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北地到底不如中原繁华,咱们一两年尚且可以修养,他们却未必,不抓住这次机会,日后若想翻盘,恐怕只会越来越难。”

“倒也不忙。”季砚书想了想,“养肯定是养不成了,却也不忙打,他们心里肯定比我们急,先守一阵,西北的赔款不可能全然充军——也不够,当务之急还是流民,南边马上就要入夏,流民多了,难保不起瘟疫,而银子也得先流进来,才好往出花。”

关于银子怎么流进来这个问题,之前二人都是有意避开不提,现在不得不面对,又是相对一阵苦笑。

“后院这坨陈年的烂泥,也终于是时候清扫平清扫了。”

季砚书二更天方才回府,怕吵了韩弋的觉,自己悄声滚去了书房,想要将给顾玄明的回信先写了,刚坐下打算动笔,却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她这两天宫里和北大营往返,倒有许久没进过书房了,日常可能是韩弋在用,两张纸不小心散落,没来得及收回去。

拾起来仔细看,却发现是对方草拟的关于江南流民的安置文章。

季砚书逐字逐句看了,发现问题虽然还是不少,可行性却比今早朝会上那群大人们说的靠谱多了。其中有些章程显然还在修改,韩弋涂涂抹抹,似是都不大满意,这才搁置,没有继续。

这文章写的随意,笔者似乎也没有想要好好誊抄给别人看的意思,韩氏现在就是默认的叛军一党,他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也不想给本就琐事缠身的季砚书找更多麻烦,故没有将他的这些想法带给陛下的意思。

可知道明哲保身是一回事,看着流民受苦,自己一身本领无处施展,却又是另一回事。

依照季砚书的印象,韩弋是个难得的纯臣,当年盛景仁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就没显现出多少对权力的渴望,一腔赤子之心,既然没办法不同流合污,那便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去趟他表哥的浑水。

可每一个读书入仕的人,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心都不是假的,韩弋也不例外。

季砚书将这两张纸重新放回原处,起身回了院子。

韩弋并未睡熟,她一进门就醒了,披衣起身,打算给她倒一杯水。

季砚书伸手将他按住,自己缓缓爬上了床,她伸手揽住对方,半晌轻声问:“白天我忘了问你,你既在南边呆了这么多日子,后续流民一事,心里有没有章程?”

韩弋在黑暗中沉默良久,随后缓缓回到:“这两日总跟着你担心受怕,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事?”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季砚书翻了个身,与他四目相对,“你想不想管?”

这次韩弋却没出声。

季砚书等了他半晌,随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季砚书开口打断他:“阿达尔忍不住了,国库不能只靠着赔款撑,再过些日子我可能得南下去清扫一些韩氏余孽,你跟不跟我走?”

听她又要出门折腾,韩弋这下子是真急了:“新伤旧伤都没好利索,你还往哪跑?”

“我会带着钟沁,这不是大事。”季砚书伸手捂住他的嘴,“抄家么,不是什么大事,韩家再没第二个韩玉了。你若想去管流民,我能跟着护你一程,你去不去?说话。”

挣扎良久,他才终是轻“嗯”了一声。

季砚书听见这声,先是如释重负地笑了,困意这才涌上来,语气也渐渐含糊:“我就知道。宽心吧,有我在,没有大事。”

韩弋倏忽收紧手臂,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抱的有些紧,季砚书知道他近日心里事多,人又不像她一样心大,只好随他。

“砚书。”

“嗯?”她轻声应了,眼却没睁开,静等他的下文。

韩弋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窗外夜风掠过树梢,将斑驳的月影摇碎在满院青砖上。

“我总是在想……”他的声音融进月色中,感觉听得并不分明,“若当年皇城一行我没遇着你,如今会是怎样的光景。”

季砚书倏忽睁眼,却什么也没有去看,不知想起了什么,只是平淡开口:“那我大概率斗不过盛景仁,而你会在诏狱里烂成一堆白骨——横竖都是死局。”

她这话说的锋利,韩弋闷笑出声。

“可既然都活下来了……”季砚书翻了个身,再次闭上了眼,“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去想想明天看什么花开,吃什么饱腹。”

韩弋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兀自一点头,也觉得自己想太多,在这乱麻一般的世道里,活着已是侥幸,何必奢求圆满?

“睡吧。”他吻了吻对方的发顶,“我不吵你了。”

能走到今日已是上苍垂怜,何必寻问明日是劫是缘?

都是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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