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当条咸鱼 第15章 邀请

罗觉川一边修缮玄夜一边给葵讲解人型机甲的基本线路构造，能量转化原理以及一些简单的修复方法，千寻则坐在一边旁听，偶尔补充几句。

“嗡——嗡——”

千寻的手环震动出声，手环上空显现‘语音通话’的四字提示。

只见他把手指轻轻放在手环上，食指沿着手环划过一整圈后，手环侧边滑出一个小抽屉样式的机关，他从里面取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半球形物体，物体下缘闪动着蓝光。

“应该是索尼娅回来了，我去接她，你们继续。”千寻向两人交代完就朝门外走去，同时将那个半球形物体放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上，“索尼娅，是材料搞定了吗······”

葵看着千寻的举动，又看看自己的手环，这个东西到底还有多少功能是自己不了解的？她看向罗觉川问道：“那是什么？”

“嗯？”一心扑在机甲上的罗觉川一时没反应过来葵在说什么，他又看葵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才恍然大悟，“喔！你说那个东西啊——是为了保护个人**的手环内置视听器。我们这个手环的全息投影一共有三种模式，普通模式就是同侧影像，只要角度不受限制就都可以看见；双向显示则是指你对面的人也可以看见，两面互为镜像，但需要单独设定；最后一种就是千寻刚刚使用的，通过视听器的特殊处理实现影像和声音的加密，只有手环使用者可以看见、听见。”

罗觉川一边事无巨细地解释，一边熟练地卸下玄夜背部的整个外壳，“那个视听器的平面可以吸附在皮肤上，把它放在太阳穴上就会自动开始工作，而它的弧形面其实是个按钮，按到蓝色是只听、黄色是只看，绿色是看和听都可以。”

原来如此，葵听完立刻在自己手环上试起来，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个手环这么先进，防护措施也应该相当到位才是，她借着给罗觉川递换工具的空档询问道：“这个手环锁定之后，除了本人的指令外还能通过别的什么方式激活使用吗？”

“当然不能啦！就算是元首来了也不行！诶哟，真紧！把砂轮枪给我一下，得再磨磨这个地方，不然灵活度不够——”罗觉川放下板手，又接过枪带上纳米显示镜继续埋头苦干。

“除非你是重大刑事犯并且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要不就是被拘上了军事法庭，不然这个手环只能通过本人的语音和指纹识别打开。而且手环还能分析你的语气，紧张或者恐惧都不行，必须要足够放松才能打开，但是锁定没有要求，只要按上手环发出“锁定”指令，就会立即执行。”介绍完毕，罗觉川也磨得差不多了，他停下手转头问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只是感觉这里有太多监控，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密集的监视······”葵解释着，这的确是她好奇的原因之一，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很好奇千寻那天是怎么打开她的手环通过好友申请的，她清楚地记得在她进入医务楼之前就特意锁上了。

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葵在心中琢磨着，越想越觉得千寻很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原因。

罗觉川看着低头思考的葵，以为她还在担心，于是宽慰她：“别想这么多，那些东西只是为了维护治安和社会稳定的一种方式而已，像我们这种好好青年——或者说‘他们’根本不会对普通人的生活感兴趣，我们充其量是个背景罢了。看开点，虽然我们社会的道德底线很高，但幸运地是法律底线很低啊，只要不触犯法律的红线就行啦，对吧。”

“噗呲——”葵被他的歪理邪说逗笑，颇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说得有理，还是你的心态放得够平，我得向你学习。”

“这么快就拜上师傅了？”从外面刚回来的千寻一听到两人半截谈话就忍不住打趣起来。

罗觉川叉着腰站起身来，“话说‘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在她超过我之前当个师傅，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吗，嗯?”

千寻笑而不语，面向葵介绍道：“介绍一下——索尼娅·斯特林，我们的朋友。索尼娅，这是今年的新人，葵·德兰尼。”

葵随着千寻的介绍看过去，索尼娅身材匀称却一点也不瘦弱，蜜棕色的皮肤，及腰的金色卷发，还有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时刻彰显着她体内蕴藏的力量。

夸张一点说，葵觉得她是一拳能把自己锤晕的程度。

“你好，我叫索尼娅，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要纠正一下，我和他可不是朋友，是队友，或者说——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两人友好握手，‘竞争对手’葵很好理解，但‘队友’这个称呼却不知从何而来，她露出微笑：“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葵。不过，队友是什么意思啊？”

索尼娅意外地看向千寻，眼中写满了疑惑，她质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是你找来组队的吗？”

千寻淡定回应：“她只是过来和阿川学学技术，准备一下开学考试，比赛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问过她的意愿。”

“那就现在问呐！人不都摆在这的吗，磨蹭什么？”索尼娅脾气火爆得很明显，不开口是冰山美人，开了口就是火山爆发的程度。她又猛地看回来，不过对上葵的时候她还是特意软了声线：“你有兴趣加入我们战队吗？”

“嗯，不好意思，我不太懂，那个，是什么比赛啊？”葵犹豫着，看了一眼呆站在旁边的两位男士，还是结巴着提出了疑问。

索尼娅看着葵，她的瞳孔逐渐放大，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葵看到她似乎提了一口气上去，葵想，看来自己一定是问了一个相当常规的问题。

不过预想中的急风骤雨并没有来临，索尼娅神色古怪，她心中的理智与情感正在火热交战。理智上她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葵是才从澜星上来的，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情感上她实在不能接受还有人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就算不是天空城土生土长的，但凡上来之前做一下功课呢？也不至于能问得出口！

千寻正斟酌着如何开口缓解一下这场酝酿着的‘冲突’，罗觉川已经先跳了出来，他挤进两人中间，微微拉开她们的距离说：“诶呀，小葵同学才上来不知道也很正常啊，我来给她解释，索尼娅你带着材料刚回来肯定也累了，先坐下休息一会？”

“回来有飞行器，上楼有机器狗，中途搬运也有千寻帮忙，我可不累。”索尼娅闷声闷气地回怼，说着还发泄式的踢了踢呆立在一旁的机器狗，机器狗无辜地背着巨大的金属材料往旁边挪了些，它估计以为自己挡了路。

看到机器狗的行为索尼娅轻笑出声，她意识到自己毫无道理的迁怒，实在是今天排队抢材料让她也窝了不少气在心里，她目光躲闪着向两人说道：“抱歉，我讨厌和人解释，脾气有时候是这样，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看向葵，目光真挚：“但我的邀请是真心实意的，我去看看玄夜，让姓罗的给你讲吧。”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葵并没有觉得冒犯，反而她更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

“比赛这件事，由来已久，开学后第一堂历史课，老师会详细讲，我就大概给你说一下。虽然现在是‘大团结’，但在建成共和国之前——也就是‘天空城’，这里的人都是各为其主的。为了纪念战争结束、和平来之不易，所以每隔五年元首的‘选举年’都会举行全球院校机甲团体作战比赛，我们又叫做“模拟战争”。尤其是今年，还遇上每隔十年的各部区长选举，基本是政府换血的关键时期，是绝对的全民盛事。”

“只是院校之间比赛，和政府换届又有什么关系？”葵不理解为什么要把两者结合在一起解释。

“这个——”罗觉川显然也是只知道重要，却不太清楚内在联系，他一脸被问住的表情，说着向千寻抛去求救的眼神。

千寻接过话头继续解释：“优胜者不仅仅会得到社会地位，还有巨大的影响力，因为除了第一场剩下的每一场都会全球直播。过程中民众会有支持的人，支持者多的不止是选入军部，直接成为政党候选人也是有的，现下每个区的政要、包括区长，都有不少出身于这个比赛的。”

“就算是大学毕业最后一年赶上比赛，也佷年轻啊，怎么能放心——”葵觉得这样得到支持者的方式实在草率。

“你就把它想象成民众的‘养成游戏’，一堆围观政客政治生命始末的看客们，他们发现种子选手然后支持、培养、看他一步步向上爬，或是跌坠，不少人醉心于此。对于已经在台上的领导们，他们也会选择自己中意的队伍，就像开赛前下注，以此彰显他们的眼界和决策力。同样，他们的下注结果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民众对他们的选票结果。”千寻用通俗的比喻尽可能还原这场比赛背后的暗潮。

听完过后葵也不免震惊，“我以为只是简单的胜负之分，没想到，这么复杂······”

“那你——有兴趣吗？每个战队组成需要五到六个人，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大赛第一要义就是点到为止。”千寻也向她发出邀请。

等等，什么叫没有生命危险？是指没有当场锤死、一击毙命的就不算的意思吗？身体受伤也会疼很久的，一听就知道这个比赛危险系数很高，还想诓我？葵在心里暗自反驳，面上却不露端倪。

“那个，我还是先学习好入门知识，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再给你们答复，今天太突然了，好吗？”葵打着哈哈，看了一眼暗中旁听的索尼娅，决定还是不要当面拒绝了，先放放再说。

千寻显然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点点头不再多问，招呼上罗觉川，几人开始准备处理新到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