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简乐望着卡座旁低声交谈的两人,心口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闷得发疼。
她没留意自己又端起沈津年刚调的“长岛冰茶”,琥珀色液体滑过喉咙,微苦的甜混着酒精的灼热,一杯接一杯下肚,连舌尖都开始发麻发木。
凌辰和商时聊得差不多时,抬眼恰好瞥见角落的韩简乐——她面前的空酒杯堆成了小山,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眼神飘乎乎的,像只迷路的小猫。
商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乐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看她那样子,多半是不开心了。
“我会处理。对了,明天帮我约乔悦到砚辰集团。”凌辰说着站起身,朝韩简乐走去时,路过沈津年身边,眼神冷得能结冰——这家伙明知道韩简乐酒量浅,还把各种酒往她面前送。
他走到沙发边,看着韩简乐趴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戳着空酒杯,连他走近都没察觉,才发现她已经醉得不轻,眼尾泛着水光,像受了委屈却不敢哭的小家伙。
凌辰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带她们两个去楼上休息室参观一下吧。”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想单独相处的心思。
沈津年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拽住还在探头探脑的祁溪澈:“走,上去瞧瞧。”祁溪澈被拉得一个踉跄,临走前回头朝韩简乐挤眉弄眼,用口型说“加油”,随后被沈津年半拖半拽带上楼。
顾聿风、熙泽也识趣地跟上,商时最后看了眼楼下,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转身踩着楼梯上去了。
几人刚走进二楼休息室,熙泽就率先扑到窗户边,手指飞快拨开百叶窗缝隙往下瞅,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发现新玩具的好奇猫。
其他人也按捺不住好奇,纷纷凑过去——五颗脑袋挤在窄窄的窗前,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楼下的动静。
楼下,凌辰见几人上楼,酒吧里的喧嚣瞬间淡了几分,只剩驻唱歌手收尾的吉他声轻柔流淌。
他缓缓单膝蹲下,视线与韩简乐齐平,暖黄灯光落在发梢,柔和了平日里冷硬的轮廓,连眉峰的棱角都变得温润,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不是说不喜欢喝酒吗?怎么喝了这么多?”
韩简乐听见他的声音,混沌的意识像被温水泡开的茶叶,渐渐舒展了几分。
她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映着她的影子,像面澄澈的镜子。
忽然,她伸出双手,软软地捧住凌辰的脸,指腹带着酒后的微烫,轻轻蹭过他的下颌线,带着点莽撞的亲昵,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楼上,祁溪澈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捂住嘴,眼里的兴奋快要溢出来:“完了完了,又来了!这是喝多了开始放飞自我了?”
商时和顾聿风、熙泽都一脸茫然,面面相觑——这是在干嘛?只有沈津年摸着下巴,一脸“我懂”的表情,低声解释:“上次她喝多了也这样,捧着凌辰的脸不放。”
韩简乐望着凌辰,眼神里蒙着层水汽,像含着未掉的泪,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凌辰,你别喜欢别人好不好?别喜欢商时好不好?”她的指尖轻轻捏着他的脸颊,带着点撒娇的执拗,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变成别人的。
凌辰心里先是一惊,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下,随即涌上密密麻麻的暖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抬手覆上她的手背,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宠溺,像在哄着易碎的珍宝:“我喜欢谁,你真的不知道吗?”他顿了顿,指腹轻轻刮过她的指尖,带着点痒意,“我不会喜欢商时,从来都不会。”
韩简乐听完,像是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紧绷的嘴角慢慢松开,双手缓缓松开他的脸,脑袋一歪,轻轻靠在了凌辰的脖子上。
发丝蹭过他的皮肤,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痒得他呼吸都乱了半拍。凌辰愣了一下,随即抬手,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像承诺:“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韩简乐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被顺了毛的乖巧小猫,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好。”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在安静下来的酒吧里,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温柔的涟漪,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随后,凌辰小心翼翼地将韩简乐背了起来,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肩窝,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混着栀子花香,像只温顺的小猫,手臂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仿佛怕摔下去似的。
他抬手托了托她的腿弯,从沙发上拿起她的米白色帆布包,脚步稳稳地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上,轻柔得不敢用力。
二楼的窗户边,祁溪澈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抓住商时的胳膊:“他们这是去哪啊?”声音里满是震惊,指尖都捏白了。
商时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着,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别急,总会知道的。”
“你慌什么。”沈津年在一旁优哉游哉地靠着墙,手里转着个空酒杯,“等会儿发个信息问凌辰不就好了?难不成他还能拐卖人口?”说完,他径直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调大了音乐声。
凌辰将韩简乐轻轻放进副驾驶座,替她系安全带时,她的头歪了歪,发丝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痒意。
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这边,没急着上车,而是站在路灯下给沈津年打了电话。
二楼的沈津年看到来电显示,朝其他人扬了扬手机:“说曹操曹操就到。”说着按下免提,凌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沉稳:“她今晚喝的酒,度数怎么样?”
“额……”沈津年挠了挠头,语气有点尴尬,“就……调了几杯长岛冰茶,还有两杯‘迷雾森林’,度数是有点……”
“知道了”凌辰的声音顿了顿,“我送她走了,你跟她们说一声,别担心,我不会怎么样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记得把她们安全送回去”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没给沈津年再问的机会。
凌辰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前,回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熟睡的韩简乐——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像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朝着公寓的方向开去。
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像在描摹一场温柔的奔赴。
凌辰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副驾驶,嘴角的弧度藏都藏不住。
二楼休息室里,祁溪澈听完电话,还是有点不放心地搓着手:“真的没事吗?乐乐喝成那样……”
“放心吧。”沈津年摊了摊手,语气笃定,“凌辰对她那心思,比酒吧的射灯还明显,喜欢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她?再说了,今天特意清了场,不就是怕被人拍到添麻烦?”
顾聿风也跟着点头:“凌辰做事有分寸,心里有数着呢。”他看向商时和祁溪澈,“要叫车送你们回去吗?这会儿不好打车。”
商时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不用了,我们自己叫车就行,你们也早点收摊吧。”说完,她拉着还在嘀咕的祁溪澈下了楼。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时,晚风卷着桂花的香气吹过来,祁溪澈还在念叨:“希望乐乐明天醒了别断片,不然今晚这阵仗就白瞎了……她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要是忘了,那得多亏啊……”
商时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丫头,倒是比当事人还急,好像喝多的是她,被背着走的也是她似的。
凌辰把车稳稳停进公寓地下车库的车位,顶灯的白光落下来,照亮韩简乐熟睡的侧脸。
他熄了火,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她背起来——她的手臂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呼吸温热地洒在他的肩窝,带着点甜酒的香气。
电梯上升的数字缓缓跳动,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凌辰看着镜中的自己,耳尖悄悄泛了红——这是他第一次带女生回公寓,连玄关的灯都特意换成了暖黄的柔光,怕刺眼。
推开家门时,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背着韩简乐穿过客厅,将她轻轻放在卧室的床上,动作轻得像在放置易碎的瓷器。
她的运动鞋蹭了点灰尘,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她脱掉,把鞋子摆到门口的鞋架上,和他的运动鞋并排站着,竟有种莫名的和谐。
韩简乐其实没完全醉过去,意识像浮在温水里,朦胧却清醒。
她能感觉到凌辰把她放在柔软的被褥里,能听见他脱鞋时的轻响,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他的细心像羽毛,轻轻搔着她的心尖,心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如果是他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凌辰俯身,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声音放得极柔:“要我帮你卸妆吗?”韩简乐没应声,睫毛却轻轻颤了颤。
凌辰以为她睡着了,转身想去卫生间拿毛巾,刚走出半步,手腕忽然被拉住——是韩简乐的手,温温软软的,带着点酒后的烫。
他愣在原地,几秒后才缓缓转过身,重新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了?”
韩简乐没说话,只是松开他的手腕,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用力。
凌辰猝不及防地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甜酒的气息。
他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紧张得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暖光里格外清晰。
“凌辰”韩简乐的声音软软的,像浸了蜜的棉花,裹着点酒后的微醺,轻轻落在凌辰耳边,像羽毛搔过心尖,带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蛊惑。
“我在”凌辰的声音有点哑,尾音微微发颤,像被琴弦轻轻拨了一下,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惊扰了这片刻的温存。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蒙着层水汽,却精准地锁住他的目光。
忽然,她笑了,嘴角弯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像揉碎了的星星:“生日快乐”
凌辰下意识瞥了眼床头的电子钟,荧光数字清晰地显示着23:13。心脏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狠狠撞了下。
他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声音低得像叹息:“谢谢。23点59分那条祝福,我看到了。”
韩简乐的睫毛又轻轻颤了颤,像振翅的蝶。
勾着他脖子的手忽然收紧,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拉得更近——两人的鼻尖已经碰到了一起,呼吸交缠,甜酒的香气混着她发间的洗发水味,在空气中酿出浓稠的暧昧。
她稍微睁开一丝眼睛,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那片唇瓣的线条很清晰,此刻正微微抿着,带着点紧张的泛红。
韩简乐忽然从枕头上抬起头,轻轻朝那片唇凑了过去——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时,凌辰彻底懵了。
这是她第二次亲他:上一次是在T国的海洋馆,带着点慌乱的试探;这一次,却带着酒后的笃定,温温热热地贴在他唇上,像在描摹一个迟来的答案。
凌辰的大脑宕机了三秒,才后知后觉地回应——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舌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角,像在确认这不是梦。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凌辰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失控,才恋恋不舍地移开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强迫自己找回一丝理智,哑着嗓子问,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韩简乐,你喜欢我吗?”
韩简乐睁开眼睛,瞳孔还带着点酒后的迷蒙,却清晰地映出他的脸。
眼底翻涌着未散的情愫,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带着点蛊惑的尾音:“我喜欢你。”
凌辰的心猛地一跳,像烟花在胸腔里炸开,瞬间填满了所有角落。
他忍不住笑了,眼底的光亮得惊人,又追问了一句,像在确认最珍贵的宝藏:“那我是谁?”
韩简乐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耳廓,声音又软又黏,带着致命的蛊惑:“你是凌辰”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我喜欢凌辰,因为是你,所以什么都可以。”话音刚落,她轻轻亲了下他的耳朵,柔软的唇瓣蹭过耳廓,随即又用牙齿轻轻咬了下——很轻,像小猫的试探。
凌辰瞬间红了脸,连脖子都泛起淡淡的粉。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沸腾,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他再也忍不住,重新低下头,吻住了那双还在吐气如兰的唇。
这一次,不再克制,带着汹涌的情意,像要把积攒的喜欢,都揉进这个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