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星河皆凛冽：靠山村女战神手札 第76章 条款修订版

沈厌看完那密密麻麻，刀刀见血的条款。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冻得他灵魂都在打摆子。

这哪是去上学？

这分明是签了个终身卖身契 资产被全面监控的丧权辱国不平等条约卖啊！

【分红被抵债了！（肉疼，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未来赚的钱也得先还债！（绝望，感觉未来一片灰暗！）】

【不能帮对手！（后路？不存在的！）】

【学习期间只能穿粗布？！一年就四套？！（晴天霹雳！五雷轰顶！这简直是酷刑！粗布啊！蹭一下皮肤都发红！）】

【零花钱？彻底没了？！买根糖葫芦的钱都不给？！（天要亡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学不好或者瞎搞，后果极其严重！（恐惧，仿佛看到自己光屁股被吊在城门楼子上）】

【最可怕的是，最终解释权还在那婆娘手里！（任人宰割，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还是条咸鱼！】

他哆嗦着手，指着那两条刺目的“酷刑条款”，声音尖得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娘——子——！！！”

这一嗓子，把房梁上的灰都震下来一层。

“你…你这哪是合约？这是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把我沈厌活活做成‘律法人干’啊！！”

他抓起自己身上光滑柔软的绸缎衣襟，痛心疾首地摩挲着。

“你看看！你看看这料子！这才配得上我沈家家主的身份！粗布？！那玩意儿是人穿的吗？穿一天，我娇嫩的皮肤就得磨出火星子！走出去，人家还以为咱家破产了呢！沈家的脸面何在？！我沈厌的尊严何存？！”

接着，他捂住了心口，一脸生无可恋。

“还有零花钱！娘子啊，你断了我的零花钱，就是断了我的精神食粮，断了我的快乐源泉啊！书院里苦读，头悬梁锥刺股，多苦啊！没有点甜甜的零嘴抚慰心灵，没有本精彩的话本调剂生活，没有三两好友喝杯清茶交流心得…我…我会枯萎的！我会变成一具只知道背律条的干尸的！娘子，你好狠的心呐！你这是要把相公我往绝路上逼啊！”

他作势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被小石头护爹心切，结果弄巧成拙，小腿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扑倒。

玄尘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适时地添柴加火。

“无量那个天尊！凌娘子，贫道都看不下去了！小沈子这细皮嫩肉的，穿粗布？那不是酷刑是什么？还有这零花钱…读书人，讲究个‘红袖添香夜读书’，虽然香是添不上了，但买点香瓜子嗑嗑，提神醒脑，也是极好的嘛！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二两银子济世安邦（？）啊！贫道敢打包票，没有零花钱，小沈子的学习效率，起码掉三成！不不不，掉七成！”

凌战抱着胳膊。

像看猴戏一样看着沈厌夸张的表演。

又冷冷扫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玄尘子，嘴角那抹弧度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哦？娇嫩的皮肤？精神食粮？枯萎？掉七成效率？”她嗤笑一声，“沈厌，你这身‘娇嫩’的皮，是绫罗绸缎和山珍海味供出来的。至于精神食粮？你以前的精神食粮是酒楼划拳声、花街姑娘的小曲儿吧？那些‘食粮’差点把孩子们都饿死了！”

她踱步上前，强大的气场让还在假哭的沈厌瞬间收了声。

“谈钱伤感情？不，谈清楚钱和规矩，才能保住咱们这点摇摇欲坠的‘感情’和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

【摇摇欲坠的‘感情’】

沈厌迅速抓住重点，【看来，娘子对我是有感情滴，那就有得谈！】

凌战目光锁定沈厌，“该省的，一个铜板都不能浪费。该给的…哼，看你骨头里还有没有点能榨出来的油星子。”

“签，还是不签？不签，现在就回去穿粗布看孩子，顿顿咸菜窝头，提前体验‘了此残生’。”

凌战指了指后院方向，语气毫无波澜，却比任何威胁都可怕。

“在家穿粗布吃咸菜？！”

沈厌一想到那个场景，比让他背一百条律法还恐怖。他猛地跳起来，决定使出撒泼打滚也要争取点“人权”，何况还有点“摇摇欲坠的感情呢！”

“娘子！”他很煽情的大喊一声。

“家业现在不是蒸蒸日上吗？！你手指缝里漏点渣渣，就够我活得很滋润了！你管得跟铁桶似的，我天天想着怎么省下饭钱买纸笔，还读个屁的书啊？精神压力太大，我会早生华发，会失眠多梦，会…会学成个书呆子！那不就辜负了娘子的投资大业了吗？”

他搓着手，脸上堆起谄媚至极的笑容，凑近凌战：“这样！粗布衣是绝对绝对不行！”

叹口气，他态度坚决：“我以沈家列祖列宗的名义发誓，穿粗布会影响我沈家的风水气运！料子…细棉！细棉总行吧？一年四季，每季两套细棉衣！不多吧？体面又舒适！零花钱嘛…”

他伸出三根手指，又犹豫了一下，咬牙收回一根。

“每月二两！就二两！我保证一分钱掰成八瓣花！主要用来买…买学习资料！比如《律法精要图解（带批注版）》、《如何高效记忆律条（附趣味案例）》…偶尔跟同窗交流心得，喝杯最便宜的粗茶，增进同窗情谊，对学业也有帮助嘛！”

小石头见自己爹这么能说，捂住嘴偷偷笑。

凌战看着沈厌那副“我已经亏到姥姥家了”的表情。

又瞥了一眼憋着笑的玄尘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没拿笔去改合约，而是随手扯过一张空白纸，刷刷写下几行字，更像是一道战场特批令。

特准令（凌战批）

【读书期间，准着细棉，每季两套。样式需利落，禁招摇！旧绸衣可穿，禁制新！】

【月发贰两，名曰‘口粮’。用途：书、纸、墨、必要清茶。】

【禁：酒、赌、赏、脂粉、玩乐！】

【花错一文，双倍罚没，扣下月口粮！】

【核心铁律如山，违者，立废此准，永堕‘粗布咸菜狱’！】

【最终释义、尺度拿捏，唯本座决断！违令者，斩立决（喻）！】

“啪！”

她将这张散发着无形煞气的“特准令”拍在沈厌面前。

指尖重重敲在“永堕…狱”和“斩立决（喻）”几个字上，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响声。

“细棉两套，口粮贰两。规矩就这几条，红线就这几道！”

凌战的声音不容置疑：“踩线，后果自负。本座没空跟你掰扯细账，只看你骨头里能榨出多少有用的东西！签，还是现在就滚回去啃你的‘风水窝头’？】

沈厌看着那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杀气腾腾的“特准令”。

尤其是“口粮”、“禁”、“立废”、“永堕…狱”、“斩立决（喻）”

这些词，感觉一股比之前更实质性的寒意直透骨髓！

这哪是补充协议？

分明是悬在头顶的几把滴血的战斧！

他毫不怀疑凌战说废就废！

说让他“永堕地狱”就真能把他扔进粗布咸菜堆里啃到死的执行力。

“签！签！谢…谢娘子开恩！口粮好！口粮实在！细棉…细棉甚好！”

他忙不迭地应承，抓起笔签字画押的手抖得像得了羊癫疯，这次纯粹是吓的。

虽然争取到了细棉和二两银子零花钱。

但这“特准令”带来的、源自绝对力量碾压的压迫感，让他感觉自己签的不是合约。

而是一份生死状！

那几条禁令就是绝对不能触碰的死亡陷阱。

还好沈厌的心态变化快！

刚按完手印，他又幻想起自己穿着细棉袍，揣着二两“口粮”，在书院里“卧薪尝胆”。

未来在公堂上大杀四方！

最后，凌战投来赞许目光的美好画面…心里又乐了起来。

突然，一个压低的、带着回音、仿佛从地底或者墙壁里钻出来的戏谑声音，在堂屋角落幽幽响起。

“啧啧啧，小沈子啊！出息！为了两件细棉二两‘口粮’，就把自己卖得这么干净利索？学律法多没劲！条条框框捆死人！不如跟道爷学点‘逍遥法外’的真本事？保管你吃香喝辣，红颜环绕，那才叫人生极乐，红尘炼心呐！”

“你那二两‘口粮’？道爷掐指一算，城东王婆家的馄饨摊今儿个开张，汤头那叫一个鲜！吃完馄饨，顺道去‘霓裳阁’外头听听曲儿，那琵琶小调儿，啧，骨头都能酥了！哈哈哈…”

这声音飘忽不定，沈厌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

连凌战也微微蹙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声音可能的来源——

墙角的花瓶？房梁的阴影？还是…那幅山水画后面？

就在沈厌被“馄饨”和“琵琶小调”勾得心痒痒，眼神开始飘忽之际——

“咻——啪嗒！”

一个油腻腻、啃了一半的鸡骨头，不知从哪个刁钻角度，精准无比地飞射而出，不偏不倚，正正砸在沈厌刚刚签完“特准令”、还沾着点印泥的脑门上！

“哎哟！”

沈厌捂着头，又惊又怒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凶器”。

一股卤肉香气和油腻感直冲鼻腔。

凌战甚至没看骨头来源，手腕一翻，手中那杯刚倒的、滚烫的茶水，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化作一道水箭，直射向声音最后出现的角落——那幅山水画！

“嗤啦——嗷呜！烫烫烫！无量他妈的天尊！恶婆娘！你谋杀亲…亲谋士啊？！道爷的胡子！新蓄的美髯啊！”

伴随着一声夸张到变形的惨嚎和布料被烫湿的“嗤啦”声，那幅山水画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狼狈地滚落。

紧接着，一阵桌椅板凳被撞得叮当作响。

伴随着“哎哟喂”的痛呼声和“我的拂尘勾住了！”的焦急叫嚷声，迅速朝着后窗方向远去。

“溜了溜了！这婆娘疯了！连道爷吃饭的家伙都敢毁！小沈子你自求多福吧！记住馄饨摊啊——”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几个字几乎被风吹散。

堂屋再次死寂。

只留下捂着额头油腻腻的沈厌，地上那根散发着香气的鸡骨头。

以及那幅还在微微晃动的、被茶水泼湿了一大片的山水画。

堂屋再次死寂。

沈厌保持着对“生死状”傻笑的姿势僵在原地。

嘴角还挂着劫后余生的弧度，眼神却已呆滞。

红尘炼心？

花街的灯？

二两口粮够干嘛？

他刚才…是不是签得太快了？那老杂毛害我啊！

凌战慢悠悠地捡起算盘，优雅地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沈厌露出一个核善到能冻结恒星的微笑：“相公，‘二两口粮’…可要好好用在‘正道’上。”

她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的菊花圃，声音轻柔却有力：“若让本座发现，你这‘口粮’或者心思，偏向了‘花街的灯’…呵，道爷的脑门，就是你的榜样。明白？”

沈厌瞬间回魂，汗毛倒竖，指天发誓，声音都劈叉了。

“娘子！误会！天大的误会！都是那老不修胡吣！我沈厌对娘子和律法的忠心，天地可鉴！ 合约签得好！签得妙！签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细棉正合我意！二两口粮恰如其分！花街？什么花街？我沈厌此生与花街不共戴天！”

嘴上说得热火朝天，内心早已泪流成河：我的二两口粮啊！

还没到手就感觉被架在修罗战刃上了！

老杂毛我跟你没完！

“读书的事，就这么定了！”

凌战一锤定音，无视沈厌哀怨得快实质化的眼神，转向玄尘子方向，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花圃后的老神仙，别装死了！下来！你的‘房租’，该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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