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她与星河皆凛冽:靠山村女战神手札 > 第174章 日月凌空

吉时至,钟鼓齐鸣,声震九霄。

巍峨的太极殿前,汉白玉广场延伸至天际。旌旗蔽日,仪仗森严,文武百官、宗室勋贵、各国使臣按序肃立,万籁俱寂,唯有风过冕旒的细碎轻响和旌旗猎猎之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投向那御道尽头的巨大宫门。

“陛下升殿——皇后升殿——”

内侍监尖亮悠长的唱喏声,如同划破寂静的第一道天光。

沉重的宫门缓缓洞开,灿烂的秋阳瞬间涌入,为从那光芒深处并肩行出的帝后二人,镀上了一层神圣不可逼视的金辉。

卫烬身着苏婉倾尽心力制成的玄衣纁裳十二章纹衮服,日光下,衮服上的金丝、茜色与杏黄交织流动,仿佛将霞光与山河绣入了衣袍。十二章纹华美而威仪,龙纹腾跃矫健,龙目以玄晶与金丝勾勒,锐利如电,睥睨四海。十二旒白玉珠冕冠之下,面容俊美宛若天人,昔日“沈厌”的昳丽风流尽数化为了属于帝王的、至高无上的雍容与威严。他步伐沉稳,广袖轻摆间,似有日月山河于襟袖流转。

而与他并肩的凌战,则瞬间夺去了所有试图非议“村妇不堪为后”者的呼吸。

她并未穿着过于繁复堆砌的礼服,一袭玄色深衣,以金线织就翱翔九天的凤纹,庄重而简约。墨发高绾,戴九龙四凤冠,珠翠璀璨,却丝毫不掩其本身清冷绝俗的气质。她的美并非柔媚,而是一种高山积雪、寒潭映月般的冷冽与明亮,凤眸微抬,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万千臣民,无喜无悲,却自带一种无需言说的威压,与身旁帝王的炽烈光华分庭抗礼,毫不逊色。

帝后二人,一者如旭日灼灼,光耀万物;一者如冷月皎皎,清辉遍洒。

日月同辉,共临天下。

这空前绝后的帝后风姿,已让无数人心折屏息。

然而,更令群臣乃至暗中观察的霍英感到惊异乃至一丝骇然的,是紧随帝后之后的仪仗。

左侧,是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沈章武。他已褪去不少稚气,身形挺拔如松,穿着特制的宫廷侍卫服,眉宇间是超越年龄的机警却一脸憨态,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仪刀刀柄上,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如同一柄已然出鞘的利刃,忠诚地护卫着他的“父亲”与“母亲”。

右侧,则是更令人瞩目的少年状元郎沈钰。他身着象征翰林清贵的青色官袍,身量虽未完全长成,却已有渊渟岳峙之风。面容清俊,眼神澄澈而睿智,手捧传国玉玺,步伐从容沉稳,与沈章武的武勇之气相辅相成,竟隐隐构成一文一武、拱卫天家的无双气象。

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

竟在如此隆重的登基大典上,占据如此贴近帝后、近乎于“皇子”的位置!

卫烬与凌战行至御阶之下,并未立刻拾级而上,而是极自然地、几不可察地同时侧首,目光在沈章武和沈钰身上短暂停留一瞬。卫烬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信任,而凌战清冷的眸光里,也掠过一丝极淡的、唯有至亲之人才能读懂的温度。

沈章武的背脊挺得更直,沈钰的唇角微微上扬,无声地回应。

这一切,都被老辣的霍英尽收眼底。

他心中先前关于“皇帝沉迷华服或是做戏”的论断,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一个男人,或许会在衣饰上矫饰,或许会在朝堂上作态,但他看向孩子的眼神,那种下意识的关爱、骄傲与信任,难以伪装。

而凌战那般清冷的女子,竟也流露出同样的意味……

霍英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宗亲队列中自家女眷的方向。

他的小女儿霍婉君,正痴痴地望着御阶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帝王身影,脸颊绯红,目眩神迷,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身子微微发颤,几乎要软倒在一旁母亲霍贤的身上。

那眼神,是彻底的沦陷与狂热。

刹那间,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狠狠击中了霍英。

陛下与皇后对他们收养的这群毫无血缘的孤儿尚且如此倾心爱护,视若己出,赋予如此重要的位置与信任……若谁能为他生下真正的、流着他血脉的皇子……那将会是何等牢不可破的纽带?

所带来的荣宠与权力,或许比他之前所有关于制衡、关于权术的算计都更为直接和有效!

皇后至今无嗣,这便是最大的缺口,也是最诱人的机会!

他之前对老妻执着于送女入宫的想法嗤之以鼻,认为徒惹厌弃且格局太小,此刻却彻底改变了想法。或许,这条路,并非走不通,而是直指核心的捷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将霍英的思绪拉回。

卫烬与凌战已携手登上御阶最高处,转身,面向他们的臣民与江山。

日光在他们身后铺开万丈金光,玄衣上的龙纹与凤章交相辉映,两位出色的少年一左一右,如同帝国最坚实的基石与最锋利的双翼。

这一刻,日月凌空,天地为之屏息。

帝后威仪,深植人心。

登基大典圆满礼成。当晚宫中设宴,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翌日上午,净尘阁。

虽是新帝登基次日,但京中高门女眷的生活已然恢复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常态。净尘阁内依旧香风袅袅,只是往来贵妇们的言谈间,更多了几分对昨日大典上帝后风姿的惊叹与揣测。

苏婉正与一位宗室郡王妃介绍新到的海外蔷薇露,举止得体,笑容温婉,心下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警惕。昨日大典的阵仗与帝后展现出的不容置喙的威势,让她更深切地体会到凌战当日警告的分量。

就在这时,女管事匆匆而来,低声禀报:“东家,霍夫人携霍小姐过来了,已在三楼雅室等候。”

苏婉心头微微一紧。霍贤?

她昨日刚在典仪上见过帝后风采,今日便来,绝非单纯为了香露脂粉。

她面上不动声色,向郡王妃告罪后,便整理了一下衣裙,款步上楼。

雅室内,霍贤一身绛紫色缠枝牡丹纹缎裙,端坐主位,气度雍容。霍婉君则穿着一身娇嫩的樱草色襦裙,坐在下首,眉眼间却难掩一丝恍惚与激动,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绣帕,显然还未从昨日所见帝王英姿中回神。

“霍夫人,霍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苏婉进门便笑着告罪,礼数周全。

霍贤放下茶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苏东家客气了。昨日宫中盛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陛下天威浩荡,皇后娘娘……”她顿了顿,笑容微深,“风姿亦是独特。婉君回来后,赞叹不已,直说开了眼界呢。”

霍婉君被母亲点名,脸颊飞红,声如蚊蚋地附和。

“是、是……陛下和娘娘,确如日月当空……”

苏婉笑着应和:“确是百年难见的盛景。”心中却暗自警惕,不知霍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寒暄几句后,霍贤话锋一转,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室内陈列的珍贵香露,又落回到苏婉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长辈式的“关切”:“说起来,苏东家这般品貌才干,将这净尘阁打理得如此兴旺,真是令人敬佩。只是……”

她微微拖长了语调,目光在苏婉身上流转一圈,似有怜惜:“女子终究还是要有个归宿才好。整日这般抛头露面、操心劳力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知东家如今……可曾定了人家?若是有难处,或是想寻个稳妥可靠的,不妨同我说说。这京中好些人家,我倒也认得几个青年才俊。”

这话如同细针,精准地刺中了苏婉心底最隐秘的痛处和焦虑。

她年岁渐长,事业虽成,但婚事却因高不成低不就、以及早年经历而耽搁下来,这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霍贤此举,既是示好拉拢,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试探和拿捏。

苏婉袖中的手微微攥紧,面上笑容却丝毫未变,甚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豁达:“劳夫人挂心了。婉儿福薄,如今只想着将陛下和夫人托付的产业打理好,回报恩情,于自身之事,倒是不敢多做奢想了。况且缘分天定,强求不得。”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对安平伯府的忠诚,委婉地拒绝了霍贤的“好意”。

霍贤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轻蔑,面上却仍是惋惜:“苏东家太过自谦了。你这样的品貌,若是寻常人家,早该是儿女绕膝的当家主母了。陛下与凌夫人自然是宽厚的,但你也该为自己多做打算才是。”她并未再深究,转而闲聊起其他,但临告辞前,却似忽然想起什么,从腕上褪下一只通透的翡翠镯子,拉过苏婉的手,不由分说地套了上去。

“瞧我,说着话倒忘了。初次登门,一点小玩意,苏东家务必收下,日后婉君若有什么梳妆上的疑问,还要多来叨扰你呢。若有别的难处,也尽可来寻我说话。”

那镯子水头极好,价值不菲,此刻却带着一股灼人的温度。

苏婉心中警铃大作,霍贤先是提及婚事施压,再以重礼相诱,软硬兼施之意已极为明显。她连忙推拒:“夫人厚爱,婉儿心领了!如此贵重之物,万万使不得!婉儿万万当不起!”

霍贤却按住她的手,力道不容拒绝,笑容深长:“诶,不过是个玩意儿,与你我投缘相比,算得什么?莫非苏东家是瞧不上我霍家?还是觉得,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话已至此,苏婉若再强硬推拒,便是当面打脸霍家。

她只得勉强挤出笑容,感觉那镯子如同枷锁般套在腕上:“夫人言重了,既如此,婉儿便厚颜谢过夫人赏。”心中却沉甸甸的,充满了不安。

送走霍家母女,苏婉看着腕上碧绿的镯子,眉头紧锁。

霍家的拉拢与胁迫之意已如此**裸,甚至直指她最私密的心事。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必须尽快寻个由头,入宫一趟向凌战禀明此事,这镯子也必须找机会归还。

然而,还未等苏婉找到机会,更大的风波便骤然降临。

数日下午,卫烬正于御书房与几位重臣议事,忽见小蛮牛脸色铁青,未经通传便疾步而入,手中捧着一盏尚未动过的冰糖燕窝羹,身后跟着面无人色的试毒内侍。

“陛下!”

小蛮牛的声音压抑着滔天怒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今日午后呈送娘娘的羹汤,试毒银匙入内片刻,匙身发乌!”

卫烬手中的朱笔“啪”一声折断,殷红的墨汁如同血滴,污了明黄的奏疏。

他猛地抬头,眼中风暴骤起,周身散发的凛冽杀气让几位重臣都骇得低下头去:“人呢?!”

“经手之人已全部控制!押在外间候审!”小蛮牛语速极快,字字如冰,“并非即刻致命的剧毒,似是……久服方可逐渐损及根基的阴寒之物!但此次剂量,比三日前发现的莲子羹更重!”

这已是登基大典后的第二次!

卫烬脸色铁青,一掌狠狠拍在御案之上,震得笔架砚台齐齐跳动:“查!给朕彻查!翻遍皇宫每一个角落,也要把那只阴沟里的老鼠给朕揪出来!”他低吼的声音如同受伤的狂龙,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与后怕,“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手伸向皇后……朕要将他千刀万剐!诛其九族!”

整个皇城因帝王的震怒而瑟瑟发抖。

修罗卫全面出动,宫廷内外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卫烬冰冷含怒的侧脸。

沈章武刚领命而去,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卫烬猛地抬头,见是凌战回来,脸上的戾气瞬间被担忧和后怕取代,他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触手微凉,带着些微夜露的湿气和一丝淡淡的、独特的草木清气。

“战战,你回来了?他们竟敢……”他的声音依旧带着未消的震怒,目光急切地在她脸上身上巡视。

“无碍。”凌战语气平静,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刚从大司农官署回来。”

卫烬这才注意到她裙角沾着的一点未拍净的新泥,袖口似乎还有揉捻过植物叶片的细微痕迹,那身清冷气质里裹挟着田野间的鲜活气息,与这富丽堂皇却暗藏污秽的宫殿格格不入。

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半分,是了,她大半时间都泡在官署的田垄和工坊里,和穗禾、泓儿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在宫里多。

“又忙到这么晚?可用过饭了?”

他语气缓和下来,带着熟稔的关切。他知道她的习惯,一旦钻进那些种子秧苗里,常常忘了时辰。

“嗯。”

凌战走到桌边,自行倒了杯温水,“和穗禾、泓儿在官署后院用的。吃的就是他们新试种出的那批矮秆稻米,配了些官署菜畦里现摘的菘菜和秋葵,穗禾亲手炒的。”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满意,那是谈及专业和孩子们时才有的温度。

卫烬想象着那幅画面:灯火通明的官署后院,简单的饭菜,母子三人围着桌案,讨论的必然是哪种稻穗更饱满,哪种肥料更有效。那是属于他们的、踏实而充满生机的世界,与他此刻所处的、充满阴谋算计的华丽牢笼截然不同。

他心中微软,却又泛起更深的疼惜与懊恼。

他贵为天子,却让她在自己的宫里连安心吃顿饭都难。

“那就好。”

他叹了口气,握紧她的手,“你放心,今日之事,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放过……”

“往后,”凌战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我的膳食,不必再由御膳房单独准备。我会在官署与穗禾她们同食。”

卫烬一怔,随即了然,心中那根刺又深了几分。

他明白她的意思,这不仅是因为今日的惊险,更是她一贯的风格——相信自己亲手种植、亲手烹制的食物。宫里的珍馐美馔,于她而言,远不如官署后院那碗新米粥来得安心实在。

他沉默片刻,终究重重点头:“好。依你。只是……务必让穗禾和泓儿仔细些。”

他知道拦不住她,也无法完全保证宫内的绝对安全,此刻竟只能无奈地倚靠孩子们来守护他们的母亲。

“嗯。”

凌战应了一声,放下茶杯,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冷清。殿内的气氛似乎因这段关于晚餐的平淡对话而略微缓和,但又陷入另一种更为复杂的凝滞。

卫烬看着她沉静的侧影,心中那根因下毒事件而紧绷的弦并未放松,反而因为她这份过于冷静的、近乎剥离的处置方式而拧得更紧。他正欲再开口,说些加强官署守卫或是让修罗卫暗中保护的话,凌战却忽然转回身,目光清凌凌地、毫无预兆地直直看向他。

“不必如此耗费心力,大动干戈。”

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漠然,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那东西,于我并无作用。”

卫烬一怔,蹙眉急道:“并无作用?那是阴损的寒毒!久服会……”

凌战缓缓转过身,目光清凌凌地,如同窗外的月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

说出了一句足以将卫烬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的话。

“因为,我根本从未打算孕育子嗣。”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