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相亲桌上看不上我的男人,三个月后成了我丈夫
北京的秋日。
金融街的摩天楼群被夕阳的余晖浸染,冰冷的玻璃幕墙折射出大片温暖却虚幻的金色。位于顶层的云端餐厅,68层的高度足以睥睨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观灯被统一调制成日落模式,试图用人为的暖光,中和这资本集散地固有的冰冷气息。
林臻按下键盘上的保存键,电脑屏幕上那幅复杂如星河的估值模型终于收敛于最后一个数字。她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仿佛为这一整日的脑力厮杀画上了一个短暂的休止符。她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资本市场无形的硝烟。
她习惯性地抬眼,目光精准地投向预定的位置景观绝佳的6号桌。
那个男人已经在那里了。
他背对着她,坐姿挺拔,肩线开阔,一身剪裁极佳的白衬衫不见半分褶皱。落日的余晖勾勒出他利落的短**廓,也为他腕间那枚低调奢华的腕表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林臻的目光在那块表上停留了零点一秒,大脑如同精密的扫描仪,立刻识别出型号百达翡丽5320G,市价约二百二十万人民币。
一个结论迅速在她脑中成型:能在这个年纪将如此价值的物件随意戴出,若非不谙世事的废物富二代,便是深谙规则的顶级玩家。而空气中那股无形的、收敛却强大的气场,让她几乎瞬间排除了前一种可能。
风险等级,初步评估为:高。
她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将因高强度工作而略显锐利的眼神收敛几分,唇角勾起一个程式化的、恰到好处地融合了礼貌与疏离的微笑。她拿起手包和电脑,步履从容地走了过去。
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发出稳定而清脆的声响,像是战鼓前的预备节拍。
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定在桌边,将一张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几行黑色宋体字的A4纸,推到了对方面前。
纸张顶端是四个加粗的黑体字:《形婚协议》。
下面列着寥寥数条,言简意赅:
①婚姻期限1年。
②酬劳5000万人民币(税后)。
③权利义务:不履行夫妻同居义务;不在私人空间进行不必要的接触;仅在需要维持公众形象的场合扮演恩爱夫妻。
男人垂眸,目光在纸面上快速扫过。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林执行董事”这个称谓上。他抬起头,眼尾微挑,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t的玩味,直视着林臻。
“林执行董事?”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玩味这个头衔。
“是我。”林臻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正在进行的不是一场关乎婚姻的交易,而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商业谈判。她在他对面落座,脊背挺得笔直,是一种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姿态。
“季时安。”他自报家门,简洁有力。他拾起桌上那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万宝龙钢笔,笔尖在“5000万”的金额上随意却果断地划了一道,在旁边流畅地写下一个新的数字。
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林臻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缩了一下。
“我出十倍。”季时安将协议推回,语气轻松得像讨论天气,而非五亿的交易,“条件只有一个,林董。”他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带着审视与挑衅,“你演得像一点。”
五亿。远超预期。巨大的利益通常伴随着不可估量的风险。
林臻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一敲,大脑CPU高速运转。她需要这份钱,更需要季恒控股这个跳板,来填补林氏基金那个隐秘的资金缺口。但这天价筹码背后,究竟是陷阱,还是阶梯?
她不动声色地拿过协议,翻到末页,在补充条款处添上一行锐利的字:「违约方需赔偿对方一家上市公司,包括但不限于其全部股权、控制权与核心资产。」这是她对抗风险的保险。
季时安先是一怔,随即低低地笑出声,笑声里混杂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他几乎没有犹豫,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成交。”他放下笔,抬头看她,目光灼灼,舌尖掠过那两个冰冷的字眼,带出亲昵的称呼,“老婆。”
这个称呼让林臻心湖微澜,但迅速被理智抚平。
恰在此时,她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投行部微信群疯狂弹出消息:
【紧急头条!最新并购标的:季恒控股!】
【内部消息实锤:季家太子爷突然回国,集团资金链紧张到爆,这是要卖身求存的节奏!】
林臻的心猛地一沉。她抬起眼,对面的季时安正将那份墨迹未干的协议优雅地放进西装内袋。他看向她,语气温柔得无懈可击:
“合作愉快,林小姐。”他临时改了口,但眼底的深意,比直接叫“老婆”更让她心惊。
就在林臻准备起身的瞬间,季时安忽然倾身向前,手掌轻轻压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却不容拒绝。
“对了,林董,”他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分享一个秘密,“用这笔钱,去填你林氏基金那个三个亿的短期负债窟窿,应该绰绰有余了吧?何必舍近求远,来打季恒的主意?”
林臻的呼吸骤然一停,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最核心的机密,她之所以兵行险着寻求这场形婚的根源,竟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如此轻描易写地点了出来。
她可能,从一开始就踏入了别人精心编织的网。而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待价而沽的猎物,而是早已洞悉一切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