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一瞥，他彻夜难眠 第11章 流星雨

流星雨

秋夜的京大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晚风带着草木的清冽，吹得香樟树叶沙沙作响。沈砚之坐在宿舍的书桌前，手里捏着一支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柏川发来的消息：“阳台能看到流星雨，下来吗？”

沈砚之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膝盖的伤已经痊愈，步伐轻快得像要飞起来，楼道里的声控灯被他的脚步声唤醒，一路亮到楼下。

沈柏川站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薄毛衣，身姿挺拔。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温和的轮廓，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袋，看到沈砚之跑过来，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跑这么快，不怕膝盖疼？”

“早好了。”沈砚之停在他面前，气息微喘，193公分的身高让他需要微微低头才能看清沈柏川的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一个是少年人运动后的清爽，一个是温润的墨水香，交织在一起，格外安心。

沈柏川没再提那晚的事，只是扬了扬手里的保温袋：“给你带了芒果牛奶，还有刚热好的蛋挞，等流星雨的时候垫垫肚子。”

他自然地转身，朝着校园西侧的小山坡走去。沈砚之跟在他身后，刻意放慢了脚步，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偶尔会在地面上轻轻交叠，又很快分开。

小山坡上已经有零星几对情侣，低声说着话，气氛温柔。沈柏川找了块平坦的草地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天文社说十点左右流星雨会出现。”

沈砚之坐下时，膝盖不小心碰到了沈柏川的腿，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又默契地移开了一点，却都没说话。沈柏川打开保温袋，拿出芒果牛奶和蛋挞，递给他：“刚从食堂买的，还热着。”

甜腻的芒果香和蛋挞的酥香漫开来，沈砚之咬了一口蛋挞，外酥里嫩，甜而不腻。他偷偷看了沈柏川一眼，对方正仰头看着天空，侧脸线条柔和，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得他心头微微发烫。

“哥，你怎么知道今天有流星雨？”沈砚之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早上看了天文社的通知，想着你应该会喜欢。”沈柏川转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小时候你总缠着我，说要一起看流星，结果等了一晚上，什么都没看到，还哭了鼻子。”

沈砚之的脸颊瞬间红了：“哪有！我才没哭！”

“有。”沈柏川笑得眉眼弯弯，“最后还是我给你买了根草莓味的雪糕，你才不哭了。”

提起小时候的事，气氛渐渐轻松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从沈砚之体育系的训练趣事，到沈柏川数学系的难题，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过分亲近，就像从前无数个相处的夜晚，却又多了些不一样的情愫，在沉默的间隙里悄悄蔓延。

“看！”沈柏川突然抬手，指向天空。

沈砚之立刻抬头，只见一道银色的光划破夜幕，像流星赶月，转瞬即逝。紧接着，更多的流星接连出现，拖着长长的尾迹，将漆黑的夜空照亮，美得让人窒息。

小山坡上响起低低的惊叹声，情侣们纷纷许愿。沈砚之看着漫天流星，心里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只觉得这样陪着沈柏川，就很好。他偷偷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沈柏川正仰头看着天空，眼底映着流星的光，温柔得不像话。

不知是谁先靠近了一点，等沈砚之反应过来时，他的肩膀已经轻轻靠在了沈柏川的肩上。沈柏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侧了侧身，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流星划过夜空的微光，和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沈砚之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柏川肩膀的温度，坚硬又温暖，像可以依靠的港湾。他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沈柏川身上的墨水香，心里满是安宁。

沈柏川的目光落在沈砚之的发顶，少年人的头发柔软，带着淡淡的洗发水味道。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想去揉揉他的头发，却又停在了半空中，最终还是轻轻放下。

他知道这份感情是禁忌的，是不被世俗允许的。可那晚那个带着颤抖的吻，沈砚之看向他时炙热的目光，还有此刻靠在他肩上的依赖，都让他无法狠下心推开。或许，就这样保持现状，也很好。

流星雨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渐渐平息。小山坡上的人陆续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沈砚之还靠在沈柏川的肩上，没有动，似乎睡着了。

沈柏川低头看他，月光下，少年人的睡颜恬静，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傻小子。”

他没有叫醒他，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坐着。晚风轻轻吹过，带来草木的清香，远处传来零星的虫鸣，夜色温柔得不像话。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之轻轻动了动，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靠在沈柏川的肩上，脸颊瞬间红了，连忙坐直身体：“哥，我睡着了？”

“嗯。”沈柏川笑了笑，眼底带着宠溺，“流星雨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好。”沈砚之点点头，站起身时，脚步还有些不稳。沈柏川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臂，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一下。

两人并肩走下小山坡，月光依旧温柔，影子在地面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没有人再提那晚的吻，也没有人说破心里的情愫，却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间不一样的氛围。

回到宿舍楼前，沈柏川停下脚步：“上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哥，谢谢你。”沈砚之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

“跟我客气什么。”沈柏川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上去吧。”

沈砚之点点头，转身走进宿舍楼。他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在楼道口停下，透过窗户看着沈柏川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上楼。

回到宿舍，沈砚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刚才靠在沈柏川肩上的画面，还有漫天流星的美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沈柏川没有戳破，也没有推开，这份默许，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