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一瞥，他彻夜难眠 第10章 检讨

检讨书

京大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红色的处分决定贴在最显眼的位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计算机系李哲因诽谤同学、聚众斗殴，记过处分一次，需在周一早会全校公开读检讨。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上午就传遍了整个校园。沈砚之坐在篮球训练馆的长椅上，手里捏着沈柏川刚送来的芒果牛奶，听着队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眼底没什么波澜，只有想起沈柏川处理事情时的沉稳模样，嘴角才悄悄勾起一丝弧度。

“砚之，你哥也太牛了吧！”赵磊拍着他的肩膀，一脸佩服，“听说李哲家长都找来了，结果沈学长直接拿出了李哲诽谤你的录音，还有打架时的监控录像，怼得对方哑口无言，学校想偏袒都不行！”

沈砚之挑眉，他倒是不知道沈柏川还录了音。想来是那天他冲去篮球场后，沈柏川担心出事，特意找姜渊漾要了当时的录音——姜渊漾是播音系的，随身带着录音笔是习惯。

“不过也是李哲活该，谁让他嘴贱！”陈宇愤愤不平，“等着看周一的好戏，全校读检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拧开芒果牛奶喝了一口。甜腻的香气漫开来，心里却想着沈柏川。那天他打架后，沈柏川没有一句责备，只是默默帮他处理伤口，转头就把事情处理得干净利落，既没让他受委屈，也没让事情扩大化。

他的哥哥，总是这样，用最温柔的方式，为他遮风挡雨。

周一的早会设在中心体育场，数万师生齐聚，气氛严肃。沈砚之跟着体育系的队伍站在后排，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主席台上的沈柏川——他作为学生代表，就坐在辅导员身边，穿着白衬衫，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依旧温润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柏川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悄悄朝他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沈砚之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收回目光，耳朵尖悄悄泛红。

早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下面，请计算机系李哲同学，上台宣读检讨。”

李哲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低着头，脸色惨白地走上主席台。他的眼眶还有些淤青，那是那天被沈砚之揍的，此刻在万众瞩目下，显得格外狼狈。

他拿起话筒，声音颤抖着，开始宣读检讨：“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错了……我不该在背后诽谤沈砚之同学，说他靠关系进京大，不该说他打球脏……这些都是没有事实依据的谣言，我为我的言行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可没人同情他。台下偶尔传来几声嗤笑，更多的是鄙夷的目光。

沈砚之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丝平静。他在意的从来不是李哲的道歉，而是沈柏川为他讨回公道的那份心意。

“……我不该聚众斗殴，不该主动挑衅沈砚之同学，更不该踹他受伤的膝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请各位老师和同学原谅我……”

检讨宣读完毕，李哲深深鞠了一躬，几乎要弯到九十度，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下了主席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主持人宣布早会结束，师生们陆续离场。沈砚之跟着队伍往外走，刚走出体育场，就被沈柏川叫住了。

“砚之。”

沈砚之转身，看到沈柏川快步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事情处理得还满意吗？”

“嗯，谢谢哥。”沈砚之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身上，舍不得移开。

“跟我客气什么。”沈柏川笑了笑，抬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脸颊，两人都顿了一下。

沈砚之的脸颊瞬间发烫，心脏也跳得快了起来。沈柏川的指尖也有些僵硬，连忙收回了手，咳嗽了一声，说：“膝盖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

“已经好多了，能正常训练了。”沈砚之连忙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慌乱。

“那就好，训练还是要注意分寸，别太拼了。”沈柏川叮嘱道，眼底满是关切。

两人并肩走着，校园里的香樟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投下斑驳的光影。气氛有些微妙，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脚步声。

沈砚之偷偷看着沈柏川的侧脸，心里纠结不已。他想问问沈柏川，那晚的吻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不敢开口，怕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沈柏川似乎也在想着什么，脚步有些缓慢。他时不时地转头看沈砚之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纠结，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走到3号宿舍楼楼下，沈柏川停下脚步，说：“上去吧，好好休息，下午还有训练。”

“哥，你要不要上去坐会儿？”沈砚之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脸颊更烫了。

沈柏川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走进宿舍楼，并肩走上楼梯。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沈砚之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能清晰地闻到沈柏川身上淡淡的墨水味，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心里的那点渴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回到宿舍，赵磊和陈宇不在，应该是去食堂吃饭了。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窗外传来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