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人送行,就耽误了许久。等飞舟朝封国都城揽雀城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小还山离揽雀城很远,靠凡人的交通工具,得三个多月才能到。坐着飞舟去,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飞舟落在皇城中,朝真观的观主云凤台亲自来迎接,封国的凡人皇帝秦夙也跟着来了。
徐间看了云凤台一眼,元婴大圆满修为,比晏冲玄差些。
下了飞舟后,虚若盈朝云凤台一礼,轻声说:“劳云先生久候了。”
“贫道稽首了,这次要劳烦盈小姐多费心。”
云凤台稽首还礼,丰神秀逸,飘飘然有神仙之概,是凡人眼中最像仙人的修士。朝真观的修士都这样,因为修的是香火神道,都需要生得一副好皮相。
跟云凤台见礼后,虚若盈又朝一个十分俊美中带着八分病气的青年施了一礼,说:“多时不见,陛下一切安好。”
封国皇帝秦夙人未开口,咳嗽先至。咳了一阵后,他才略带歉意地说:“劳盈小姐挂心,朕一切都好。”
见礼完毕,一行人就去了议事阁。
到了议事阁,云凤台就开始给虚若盈介绍整个庆典的仪式流程。其中需要她出场的有两处,秦夙登祭台诵读南仪元君祝颂词时,她需要在一旁陪同。另外一处就是全城巡游,她需要从头到尾随同。
每介绍到一处跟她有关的流程,云凤台就会停下来询问虚若盈,等她确认没问题后再继续。
云凤台介绍完了后,虚若盈才问:“云先生,我可以看看那篇祝颂词吗?”
虚若盈对南仪元君和朝真观了解不多,系统给的信息太少。她想看看写给南仪元君的祝颂词,里面必然会提到南仪元君的生平事迹和朝真观的情况,能了解不少信息,以后做任务可能用得到。
听到这个要求,云凤台微觉意外,他朗然一笑,说:“自然可以。”
话音刚落,一卷竹简就出现在虚若盈面前。她是凡人,没法看修士才能看的玉简,只能看竹简。
虚若盈打开竹简,从头到尾仔细读了一遍。议事阁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那么多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看自己的。
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把祝颂词看完了,议事就结束了。
议事结束后,虚若盈暂时就没什么事了,去了专门给她准备的住处休息。
虚若盈住的地方叫栖凤阁,看到这名字,徐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呵声。不知这住处是谁安排的,是云凤台,还是那个封国小皇帝?
看到栖凤阁里堆积成山、繁艳靡丽的各色凡间花卉,他心下有了几分猜测。多半是封国的小皇帝,云凤台是修士,不会花心思去注意这些凡花。
看来那个封国小皇帝也是中劫之人。
可惜这是修真世界,凡人帝王的权力再大,也是凡人,在修士眼中与其他凡人一样是蝼蚁。他要是真敢把主意打在她身上,掌门真人会让他再也咳嗽不成,连灰都不剩。
看到住处有那么多盛开的花,虚若盈心情很好,马上就跑去赏花了。疏星、淡月陪着她去赏花。封国盛产各种鲜花,偏偏小还山的环境种不出太多花。她住在岁家堡,都没有见过鲜花满园的景象。
到了栖凤阁后,徐间开始检查着周遭的阵法和禁制,不断打出禁制,封堵着这里的漏洞。堵完漏洞后,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晏冲玄一言不发,飞到最高的屋顶上,闭目打坐。
整个栖凤阁就只有他们五个人,其他宫人、侍卫都被打发走了,免得人多眼杂,生出变故。
到了下午,朝真观的人送来庆典上要穿的法衣。疏星和淡月收下盒子,等朝真观的人走了后,忍不住打开看看。
看到里面云霞一片,淡月不由惊叹:“好漂亮的颜色,像云彩一样。”
疏星也忍不住说:“真不愧是仙师的衣服,我们凡间做不出来。”
虚若盈正在画花,听到她们俩的议论,就朝衣服看去。那不像是一件衣服,倒像是天边的云霓,五光十色,光华流转,绚丽梦幻。
相传,这是南仪元君飞升仙界时所穿的衣服。她成功从上界飞升仙界之后,这款式就在上界流传,更成为了朝真观的圣女法衣款式。
下界的朝真观是上界朝真观的一个分支,自然沿袭了上界的法衣款式。
淡月看向虚若盈,眉开眼笑地说:“这衣服小姐穿上肯定很好看。不,是只有小姐才配穿,其他人穿了都是糟蹋衣服。”
疏星扯了扯淡月的衣袖,小声说:“别说这种话,会让人笑话的。”
“笑话什么?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
“这是仙师穿的衣服……”
淡月嘴一撅,不高兴地说:“仙师怎么了?哪个仙师有我家小姐好看?”
疏星的声音更小了:“可小姐是凡人……”
“你又来这一套,小姐是凡人怎么了,难道就要矮仙师一头?你看外面那些仙师,哪个不眼巴巴地看着小姐,能跟小姐说上句话都要高兴半天。他们该庆幸自己是仙师,才能跟小姐说说话,不然连这机会都没有。”
“可是……”
虚若盈不想再听她们争下去,朝她们挥挥手,继续画画。
两人立刻住口,拿着盒子下去了。
凡人怎么了?她就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修士,为她这个被他们视作蝼蚁的凡人低头折腰。
不是凡人,这游戏她还不玩了。
——
画了没多久,有人来访,是封国皇帝秦夙。
见他来了,虚若盈放下笔,起身问:“陛下有事找我?”
秦夙没有穿皇袍,换了一身玄衣,衬着他苍白的容颜,颇有一种病态的俊美。他望着虚若盈,目光温柔如风。
“盈小姐第一次来揽雀城,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