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攻错 第11章 过除夕要守岁看烟花

三十三天的除夕夜五座峰的人会聚在一起，不管是掌门还是峰主们在这一天都不会拘束他们。

陆天星打扮了一番，他把头发束起来，留下了许碎发，用侧边头发编了个小辫子垂在胸前，发尾挂了一枚铃铛，这铃铛还是茉西帮他带上去的，她自己则是穿了一套鹅黄轻纱长裙，挂了一腰的铃铛，走起路来铃铃响。

茉西晃了晃手腕的银铃：“这可是我家的习俗，怎么样？好听吧。”她眼尾亮亮的，对着他们抛了个媚眼：“你们说我这样能拿下楚向之吗？”

陆天星没回应，他今日穿着一身和茉西配套的鹅黄色劲衣，单侧领口花纹不对称，腰间系着细圈黑色腰带，上面挂了一只品相极好的白玉玉佩。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几人非富即贵。

一人笑道：“拿下楚向之？喜欢他的女人有比你漂亮的，也没见他们拿下啊。”

茉西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或许他喜欢我这样辣的呢，那种小意温柔的也只有我们之誉哥哥会喜欢。”

陆天星哎了一声，反驳道：“关我什么事？楚向之爱喜欢谁喜欢谁？”

茉西若有所思：“那喜欢你也可以咯。”

陆天星一时间没听懂这句话，他杏眼睁大：“茉西！你有病吧！”

茉西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提着裙摆跑远了。

后来茉西没拿下楚向之，反而拿下了一个天赋很好的小师弟。

他们一去到地方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救世主。

那晚的救世主穿着红白圆领锦衣，头发用红发带束起，瘦瘦高高的站在他的朋友身边，几人不知道在聊到了什么，楚向之漂亮的丹凤眼弯起，脸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特别温柔。

不过他们谁也没有理谁，还是开始玩游戏的时候才碰到一起。

那个除夕夜过得很难忘。

陆天星想到这里又想着十一岁的自己现在应该在干什么。

应该在和父亲母亲讨论要去三十三天求学的事情，父亲母亲都是修仙之人，不出所料的他也有仙缘，此刻应该正兴奋的和母亲撒娇让她多讲点关于修仙的趣事。

还有关于小救世主的故事。

而现在的小救世主正在——兴致勃勃的开始贴春联。

浆糊糊了顶部，陆天星揉了揉头发从床上爬起：“我来。”

楚茗站在他身边帮他打下手，陆天星踩着椅子把横着的春联扶好：“楚茗你看看正了没。”

“在左一点。”

“现在呢？”

“可以了。”

陆天星从椅子上跳下来，点了点头：“很好。”

上联：天上月明千里共

下联：人间春色九州同

横批：春和景明

这副春联是楚茗选的，但他看着春联好一会儿，蹙着眉怎么也不像高兴的样子。

从昨天回来后就不主动和他说话，陆天星没辙了，他问道：“嗓子还痛吗？”

楚茗视线从春联转移到他身上，然后摇摇头。

贴好了春联，楚茗就把浆糊搬到墙角跑到厨房去了。

今日是好天气，风不大有太阳，暖洋洋的。陆天星抓了抓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遮眼睛他看着端着两碗饺子出来的楚茗，突然开口道：“楚茗，我帮你剪头发吧。”

楚茗还是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饺子皮薄馅大，还是纯猪肉馅的，上面飘着葱花，陆天星把葱花拨到一边，咬起一个饺子，硬邦邦的口感，他吐出来，是一枚铜钱，没有异味，想来是清洗得很干净了。

陆天星捏着铜板看向楚茗，轻轻挑眉，眼尾微微上扬但不尖锐：“楚茗，你给我搞这种。”

楚茗本来就知道这个饺子在谁的碗里，他一直在默默注视陆天星夹起来来的饺子，直到他咬到这枚铜板，他终于笑了。

这个时候的楚茗还不似长大那般有张力，这个时候的他眼尾细长却不凌历，轮廓圆润，瞳孔清澈透亮，笑起来既灵动又乖巧，眼尾弯成小月牙。

“除夕快乐，哥哥。”

陆天星不能和小孩子计较，他把铜板放在楚茗手心，无奈的笑着开口：“除夕快乐。”

今日起得晚，午饭连同早饭一起吃了，陆天星洗完碗，楚茗把剪刀找了出来，他乖巧的坐在小椅子上，感受着陆天星的手扫过他的眼睫。

“我也没什么经验，就慢慢来了啊，你不要乱动。”陆天星深吸一口气走到楚茗面前，长腿岔开，已一直别扭但舒服的姿势去碰楚茗的碎发。

以楚茗的视角他能看到陆天星越靠越近的脸，神色专注的盯着他的头发，时不时后退几步看看成果。

随着发丝被减掉，楚茗完整的眉眼完全露出，他神色淡淡的，不笑也不说话的时候感觉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陆天星倒是很满意，他拍了拍那些掉下来的碎发：“好了。

楚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浅的笑了一下。

陆天星照顾了一下自己种的草药，楚茗在一旁练字，宣纸上陆之誉三个字写得非常漂亮，笔锋锐利，许是年纪还小也没有受过老师正规的教导，某一些地方还有不足，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傍晚的时候，村长给他送来了一条活的草鱼：“年年有余，年年有鱼，小茗和这位阿哥，新春纳福啊。”

楚茗礼貌道谢是，村长乐呵呵的去别家送鱼了。

陆天星皱着眉，离那条活鱼恨不得三里：“你会剖鱼吗？”

楚茗无奈的摇摇头，小小少年就这么利落的拿刀背把鱼敲晕了，然后剖开鱼肚子开始清洗。

陆天星给楚茗系好围裙，在旁边给他打下手。翻炒烹炸，袅袅烟气顺着烟囱往上飘，和村子里的烟火气交缠在一起，仔细听能听见狗叫声还有女人的喊话声，儿童的嬉闹声从门口而过。

楚茗频繁的看向厨房门口，哥哥出去洗白菜洗的有点久了，又等了一会儿陆天星还没回来，他菜都不顾了跑了出去，巧好看见陆天星长身玉立的靠在大门边，手腕处的衣服还翻上去，露出一截白玉的腕来，看来确实是准备洗菜了。

陆天星转头看到他，眼尾自然弯出弧度，对他招了招手。

楚茗走了过去，眼睛猛地睁大，脸白了一瞬。

是村里的孩子王还有年纪和他一般大的小孩们，他们欺负过他，但他也还手了，而且他力气比他们大，他们也没有落到什么好。楚茗用力抿了抿唇，低着头抬手抓住陆天星的衣服：“哥哥，我——”我不是坏孩子。

陆天星拍了拍手。

整齐的道歉声让楚茗的话戛然而止。

“楚茗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欺负你了。”

楚茗猛地抬头，撞进了一双盛着光的眸子里，陆天星转头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回去吧，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然说谎的孩子会被大魔王带走的。”

“再也不会了。”

“我们再也不会了，大哥哥不要让大魔王来抓我们。”

“我们不欺负他了，大哥哥我们下次能来找你一起玩吗？”

“我们可以和楚茗一起玩。”

小孩子纷纷开口，吵吵闹闹的。

陆天星说：“可以，那你们现在快回家吧，注意安全。”

“好哎！”

楚茗茫然的看着跑远的孩子们。

“你和他们说什么了？”

陆天星眨眨眼：“这是秘密。”

楚茗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闻到了一股焦味才睁大了眼睛大步跑回厨房。

陆天星靠在门边，手心处的灼烧感让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他甩了甩手腕走向那几颗还没洗的白菜，他将手放在冷水里，灼烧感才慢慢褪去。

两人忙忙碌碌做了一大桌菜，香菇笋干肉丸汤放在中间。

酸辣白菜，辣椒炒腊肉，蒸鱼。

“哥哥是南方人吧。”楚茗做饭的时候问了他一句，小孩透过缭绕的烟气看向他。

陆天星该怎么说呢，他现在才知道母亲是在京城长大的，但是他是在余杭长大的，所以是南方人没错了，他点头：“那是个好地方。”

所以楚茗给他做了这道蒸鱼，其实用来做蒸鱼的鱼不应该是草鱼的，但是陆天星什么话都没说。

这是年夜饭。

“去年的时候张爷爷把一壶酒全喝完了，菜都没吃几口就睡着了。”

陆天星轻笑一声：“那你今年还给他埋酒。”

楚茗认真的点头。

“那你怎么不给我准备点东西？”

“哥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的就是你的。”楚茗理所当然的说出口。

陆天星摸了摸眉宇：“嗓子不痛了？”

楚茗咬着筷子，看着他的目光莫名低落起来，浑身都透着嗓子疼的预告。

陆天星不是傻子，他给楚茗盛了一碗汤：明天要堆雪人吗？”

“下雪了吗？”楚茗蹲着碗跑向门口，

陆天星撑着脑袋朝他笑笑。看着楚茗活泼的转了一圈，眼睛亮亮的：“今年的雪来得好迟。”

“辛好它来了。”

除夕夜要守岁，楚茗对这个习俗感到陌生：“我没守过岁。”

陆天星站在屋檐下，披着厚厚的斗篷：“那你还是个小宝宝。”

城内放起了烟花，绚烂的烟火就连他们这个小村子也能看到。

楚茗也披着斗篷，手中拿着那只小老虎布偶，他的脸埋在毛茸茸的绒毛中，小小的脸抬起，五颜六色的光芒在他眼底变化。

“真漂亮。”

陆天星失了神，他看着楚茗，心里涌起一种堵得慌的情绪。

不是谁天生就懂得很多，但有些人在别人还是一颗小苗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结了第一颗果子。

而楚茗，不应该说审时度势，更应该说他悲天悯人般的作风。

明明对着他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冷意，明明总是不正眼看他，明明总是不和他好好说话，为什么对别人那么好？

长身玉立的少年和眼前的小小少年重合，最后破碎，像是飘来下的雪那般不真实。

烟花印雪，将整个天空都染上了别的色彩。

楚茗转过头，陆天星正抬头看着烟花，他看着陆天星，紧握着老虎布偶的手松开了。

楚茗日记

哥哥什么都知道。

除夕快乐，平平安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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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除夕要守岁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