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颂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酒店房间的,身后仿佛还残留着周彻那道带着冷冽审视的目光。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心脏还在为刚才电梯里那场无声的对峙狂跳。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给伯雪寻发了条信息:[方便对戏吗?剧本P87那段。]
回复来得很快,只有一个字:[好。]
商颂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剧本边角,硬着头皮拉开门。走廊暖黄的灯光下,周彻果然还倚在对面房间的门框上,指间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不定。见她出来,他掀起眼皮,目光沉沉地锁住她:“对戏?我跟你一起。”
商颂头皮一麻,扯了扯嘴角,想象着周彻杵在旁边听她念那些露骨词句的诡异场面,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厉色:“不要!你明天片场看就行了!”
周彻嗤笑一声,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大晚上的,去一个男爱豆房间里对戏?商颂,这话说出去,你自己信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单纯的对戏!”商颂被他看得心头发虚,声音弱了几分,试图解释,“就是……戏的内容有点……别扭。”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就是因为别扭才需要私人空间好好对一对啊!普通的戏我在片场找个角落就对了!”
“别扭?”周彻掐灭了烟,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既然是演的,你怕什么?提前适应一下观众的目光,我看挺好。”他语气不容置喙,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腕,“走,我跟你去。”
商颂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又惊又怒,眼看就要被他拖到伯雪寻房门口。情急之下,一股莫名的狠劲涌上来。就在伯雪寻打开房门,带着询问目光看过来的一刹那——
商颂猛地挣脱周彻的手,像一尾滑溜的泥鳅,带着一股豁出去的蛮力,一头扎进了伯雪寻敞开的怀里!
“砰——!!!”
厚重的房门在她身后被重重砸上,隔绝了周彻瞬间铁青的脸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视线。巨大的关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商颂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脸颊贴在伯雪寻微凉的衬衫面料上,能感觉到他胸膛瞬间的紧绷和一声极轻的抽气。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嘲弄,气息拂过她发顶:
“胆子大了?”
商颂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他怀里弹开,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她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一屁股坐到房间内唯一的小沙发上,把剧本摊开在膝盖上,目不斜视:“讨论剧本,不要外人打扰。”
伯雪寻没再说什么,走到床边坐下,与她隔着一段礼貌而疏离的距离,面色平静无波:“行,来吧。”
商颂盯着剧本上那段让她头皮发麻的文字,忍不住抱怨:“这段要是陈不渡读就好了……你演的时候,完全没台词,板着一张脸就行了……多轻松。”
“你演了几部戏就这点觉悟?”伯雪寻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却精准地戳中了商颂那点因羞耻而膨胀的自尊心。
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就是不懂陈不渡这臭男人!剧本写着他面无表情,莲读完动动手指,他就跟着滚床单?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渣男逻辑!”
“他要是就这么肤浅,我根本不会接这个角色。”伯雪寻的语气陡然沉静下来,带着一种演员对角色特有的审慎。他伸手拿过商颂膝盖上的剧本,翻到对应的页码,目光落在那些刺眼的文字上,神色是商颂从未见过的认真,“你的剧本这段和我的一样。但我们的理解,可能有偏差。”他抬眸,直视商颂,“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来回答。”
商颂微微一怔。伯雪寻此刻的眼神和语气,彻底剥脱了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和试探,只剩下纯粹的专业探讨。她心里那点因他“为接近自己接戏”而产生的隐秘优越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轻的羞愧和……被点醒的震动。他在片场的表现,他对角色的钻研,都在提醒她:伯雪寻和陈不渡一样,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对待工作,他们都有着近乎苛刻的认真。
一丝赧然掠过商颂的脸颊。伯雪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缓和了些许:“你没必要怀疑,我接戏确实有你的原因。但你不懂陈不渡,也不懂莲,甚至可能……也不懂我。”他顿了顿,补充道,“至少,在理解这个人物上,你还没找到钥匙。”
他在质疑她的演技和对角色的理解深度。商颂收敛了所有杂念,挺直了脊背,眼神变得严肃而专注:“你想问什么?”
“先允许我评价一下你第一季的莲。”伯雪寻的声音平稳清晰,“你把她无所不能、看透人性、不屑情爱、高高在上的特质诠释得很好,这是观众看到的,也是成功的。但这也造成了莲的‘片面’——一种近乎非人性的片面。她所聚焦的,似乎全是世界的负面和黑暗。”
“第二季的莲明显不同。五年牢狱后的她,开始反思,开始琢磨那个她自以为看透的人性。她和陈不渡那些看似平淡甚至美好的相处时光,都是丰富她人设的积极要素。你如果还带着第一季那种刻板的‘强大女王’印象去演这一季的莲,”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会非常割裂。”
他给了商颂几秒钟消化,然后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觉得,莲最后爱上陈不渡了吗?”
“爱吧。”商颂没有犹豫,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为角色命运而生的哀伤。
“那你觉得,莲最后能‘懂’陈不渡吗?”第二个问题紧随而至,分量陡然加重。爱与懂,隔着天堑。
商颂愣住了。她下意识地回想剧本。莲和陈不渡情浓时,陈不渡曾说过一句:[就算我现在去死也愿意,你呢?]
莲的回答是:[你想问的其实是“我会陪你去死吗?”,我的答案是我愿意。]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句炽热的情话,此刻被伯雪寻点醒,才惊觉这回答背后更深层的东西——莲精准地捕捉到了陈不渡未出口的绝望和试探。她懂他!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懂他的。”商颂困惑地看向伯雪寻,坦承自己的迷茫。
“那莲为什么重逢第一面,就选择用念**小说这种方式,然后跟他上床?”伯雪寻步步紧逼。
商颂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也想问编剧!”,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着伯雪寻沉静的眼眸,一个模糊的答案渐渐浮现:“……眼神?”她不确定地说。
“是渴望。”伯雪寻给出了他的答案,“莲在陈不渡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对爱的迷茫,和对温暖的、近乎本能的渴望。”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商颂心上:“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如果莲真的如你第一季演绎的那般‘强大’,她不会选择靠近陈不渡这个深渊。但现实是,她在□□暴虐的环境下长大,在无数男人间游走,又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熬过五年……她本身就是一个被现实撕裂、人格不健全的女孩。她出狱后,无法融入社会了。”
“还记得你演的那些片段吗?眼神里的陌生、迷茫、回避……你演得太好了。回到重逢后,吊桥效应或许有一点,但更重要的是,陈不渡把她当‘普通人’看待,那种不带审视、不带利用的相处,让她感到一丝……心动。这不全是情爱,但绝对是溺水者对浮木的渴望。”
当伯雪寻剖析完莲的心理,商颂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读懂过这个角色。她固执地认为莲就该是风雨不摧的,却忽略了剧本里那些细微的裂痕和五年牢狱带来的剧变。她的莲,还停留在五年前那个偏执又残缺的小姑娘身上,根本没有真正“出狱”。
“第三个问题,”伯雪寻的声音将她从自我怀疑中拉回,“莲翻到那部小说片段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当着陈不渡的面念出来的?”
“调戏……为了完成任务……”商颂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气音。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意识到自己的理解有多么肤浅和表面。
“你有仔细揣摩过那段文字吗?”伯雪寻的目光带着引导。
商颂下意识地摇头,让她一个字一个字去研究那种露骨的描写,她本能地抗拒。但伯雪寻的眼神告诉她,问题就藏在那不堪入目的字里行间。
对上她近乎崩溃的眼神,伯雪寻难得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笨拙的安抚:“别看了。那段……我确实反复读过几遍。一开始岑星在我面前念,我也很反感。但听着听着,发现了问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商颂身上,“‘恋足癖’这个细节,茶一开始并不知道,是翻到小说后才隐隐察觉,后来才用脚去试探陈不渡。但那段描写里,有一个关键细节,岑星念的时候加了一句话,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商颂皱眉回忆:“……‘她的脚有我的漂亮吗?’”岑星勾着皮带时那挑衅的语气仿佛就在耳边。她有些惊讶,伯雪连这个都记得如此清楚?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伯雪寻侧开脸,似乎有些不适,“我猜,岑星也是在看到你的脚之后才发现的。编剧很狡猾,把人设贴了演员本身。你看看你自己的右脚。”
商颂狐疑地脱掉鞋袜,将右脚搁在床沿。常年练舞的脚,线条流畅,脚趾圆润,并无特别。她茫然地看向伯雪寻。
“你的第二根脚趾最长,是所谓的‘希腊脚’。”伯雪寻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声音平静无波,“重要的是,陈不渡写的那段露骨描写里,就精准地提到了这个细节。不是巧合,写的就是莲的脚。或者说,他写的**小说里,所有的女主角,原型都是莲。”
商颂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比单纯的渣男行为更令人作呕!这分明是病态的、长久的意淫和亵渎!是精神层面的犯罪!
“编剧暗示得很隐晦。当然,虽说她是位女性,”伯雪寻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补充道,“但你若觉得被冒犯,完全可以起诉。”
商颂用力闭了闭眼,压下那股强烈的反胃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事……先放一放。你还想问什么?”
“在我理解里,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伯雪寻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角色的深刻,“莲在那一刻的心情,是发现了这个令人作呕的秘密后,用恶心作为底色,混杂着嘲弄和挑逗,最后甚至涌起一种自暴自弃、自毁般的倾向。那是沉默的歇斯底里。”
商颂震惊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这种复杂到扭曲的心理状态,远超她的想象。
“你不是说陈不渡板着脸吗?”伯雪寻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带着一种近乎挑战的意味,“你来念。我来试着撕开陈不渡这张假面。”
商颂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深吸一口气,翻开剧本,目光再次落到那些刺目的文字上。这一次,她强迫自己沉入莲的心境——恶心、嘲弄、自毁、歇斯底里。
“她慢慢俯下身去,樱桃小嘴开合,拾起男人的……”商颂的声音有些干涩,但眼神里已带上莲式的轻蔑和挑衅。
“陈不渡察觉到了她的目的。她选了一种最笨拙、也最让他受伤的方式来惩罚他,报复他。”伯雪寻的声音低沉响起,开始同步剖析陈不渡的心理。
商颂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念道:“她开始舔舐,滋滋作响,味道没有想象的刺鼻恶心……”她的语调刻意带上一种漫不经心的轻佻。
她抬眼看向伯雪寻。他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平静,眉宇间浮现出隐忍的褶皱,眼神深处有痛苦和难堪在翻滚。那些他早已听烂的句子,此刻仿佛化作了鞭子。
“陈不渡给自己钉上了十字架。他不是无辜的耶稣,而是戴罪的恶魔。他必须承受她的报复,这是他应得的。但他……开始忍受不了了。”伯雪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
“许久,全身的躁痒让她难耐,说句好听的,她已经自我驯服,敞开心扉,化作春泥蜷缩在地上,衣不蔽体……”商颂越念越快,仿佛被莲那膨胀的、极端的愤怒所吞噬,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扭曲的笑意,“她像一只发情的母狗在他面前撒欢求爱怜?”
最后一个字落下,商颂猛地抬眸。
伯雪寻的眼睛,不知何时已变得一片通红!像一头被囚禁太久、理智彻底崩断的野兽!他喉结剧烈滚动,嘶哑破碎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该死的!真想一口堵住她那该死的红唇!可他得忍!忍到她窥见字里行间那唯一的真心!在此之前……他不能再侵犯她!”那压抑的嘶吼里,是**与理智疯狂撕扯的痛苦。
商颂被这汹涌的情绪风暴震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停下细看。
“念!再念!”伯雪寻低吼着,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控制体内那即将冲破牢笼的凶兽。
商颂的心脏狂跳,目光扫向下文:“男人站在她面前,岿然不动,眼神却始终瞟向她右脚最长的第二根指头,他想去碰,去用自己的食指比划……”
这句突兀的、与前后靡靡之词格格不入的细节描写,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商颂混沌的思绪。她念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
“她恶心、反胃、呕吐,很正常。这也是他经历过的。”伯雪寻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将商颂的意识拉回这间充满张力的房间,“只是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五年漫长的空虚,他是怎样熬过来的?一遍遍描摹她的模样,直到虚幻……”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痛的悲凉,“世人都习惯用时间长短来论情深,可他们又怎知,有些情愫,一眼便决定了终生。”
“那最长的第二根脚趾……”伯雪寻的目光死死锁住商颂的脚,仿佛穿透了剧本,看到了陈不渡内心最隐秘的深渊,“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他总把它看成上帝取走亚当的那根肋骨。他不要创造夏娃,他要把它吞入腹内!用他的血肉精心浇灌!他想占有它,也想被它吞噬!他想和她永生永世不分离!他不要她走!不要她消失!不要她转身决绝的背影!不要她不要他的模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像淬毒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商颂的心脏。他猛地起身,死死扣住商颂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那双猩红的眼睛,燃烧着一种要将她彻底撕碎、碾轧、融入骨血的疯狂!那不再是演戏,而是伯雪寻将自己完全投射成了陈不渡,那积压了五年的扭曲深情和占有欲,如同岩浆般喷薄而出!
“念!再念!”他还在喑哑地嘶吼,理智的弦已绷到极致。
商颂被这可怕的、吞噬一切的深情,或者说占有欲逼到了悬崖边。她感到窒息,感到恐惧,更感到一种荒谬的、被命运裹挟的愤怒。她是商颂!不是莲!凭什么要为这恶心的深情献祭?!
“不念!我不念了!”商颂猛地尖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伯雪寻的手!剧本被她狠狠掼在地上!
下一秒,在伯雪寻猩红错愕的目光中,商颂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举动——
她伸出双臂,猛地按住伯雪寻的肩膀,强迫他正视自己。然后,在他痛苦挣扎的眼神注视下,她侧过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短暂、生涩,却带着爆炸性的力量。
一触即分。
商颂喘息着,依旧死死按着他的肩膀,紧盯着他湿润泛红的眼角,看着他因不适而闭眼、喉结剧烈滚动的模样……就在他猛地睁开眼,带着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她焚毁的**回望过来时——
伯雪寻象是被点燃的炸药,瞬间反客为主!他猛地回压过去,带着比刚才更加狂暴、更加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攫住了她的唇瓣!
这不是温柔的缠绵,而是战场上的厮杀!是压抑了太久的洪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商颂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扑撞得头脑发昏,身体却像被点燃的引线,不甘示弱地回应。她反手用力,将伯雪寻按倒在床上,翻滚着骑跨上去,手指急切地拉扯着他外套的拉链,粗暴地将其剥下,只剩下里面一件暗蓝色的薄棉短袖。伯雪寻也毫不留情,大手一扯,商颂精心搭配的衬衫纽扣瞬间崩落几颗,露出里面白色的蕾丝胸衣边缘。
两人像两头撕咬的困兽,在狭窄的床上激烈地翻滚、拉扯、啃噬着对方的唇舌。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灼人的温度,每一次喘息都喷吐着原始的**。理智的枷锁在身体深处最原始的呼唤中寸寸崩断。
商颂双手抓住伯雪寻的短袖下摆,猛地向上一提!布料摩擦过他的皮肤,发出细微的声响,最后被扔到了床下!伯雪寻低吼一声,一个翻身重新将商颂压在身下,滚烫的吻沿着她的脖颈、锁骨一路向下,留下湿热的痕迹。商颂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呼,手指深深陷入他紧实的背肌。
混乱中,两人不慎一同滚落床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但这丝毫没有阻止燎原的野火。商颂重新占据上风,跨坐在他腰腹间,手指颤抖却目标明确地伸向他的皮带扣。金属扣弹开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伯雪寻眼神一暗,猛地将她抱起,抵在冰冷的床头柜边缘,抽屉的棱角硌得商颂生疼,她下意识地低哼一声。这细微的痛呼却像一盆冷水,短暂地浇醒了伯雪寻一丝理智。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钳制,转而将她打横抱起,重重摔回柔软却已是一片狼藉的床铺上。
最后一点障碍也被彻底清除。两人如同回归了最原始的形态,任由体内奔涌的激素和积压已久的冲动彻底支配了身体。疾风骤雨,心醉神迷,纵情狂欢……所有清醒的认知都化作了燃烧的灰烬。
当最后一丝力气耗尽,风暴平息。沉重的喘息声在黑暗的房间里交织。极致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复杂的情绪和未解的谜题。
做累了,便睡了。
房间里只剩下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以及一地散乱的衣物,昭示着刚才那场脱离了剧本、脱离了理智、也脱离了所有预想的、纯粹的□□风暴。那本被扔在地上的剧本,静静地躺在阴影里,翻开的页面上,那些露骨的字句,在黑暗中无声地嘲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