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阳光超刺眼 第4章 他的薄荷校规

晨光泼进高二七班时，祁郁的课桌上正趴着只仓鼠玩偶。玩偶爪子里攥着张便签：「新同桌报到礼。——你的饲养员J.C」

“江景灿！”祁郁的声音惊飞窗外麻雀。他拎着玩偶尾巴冲向后门，却撞见教导主任程亮的脑门。“正好，祁郁，你帮新同学搬桌椅。”主任指着走廊尽头，“江会长申请转到你们班体验基层学习。”

什么？！您说谁？

祁郁的虎牙差点咬碎舌尖。他看着江景灿慢条斯理地拿着书包，校服纽扣系到最顶端，完全看不出昨夜在烘焙社使坏的模样。

“请多指教。”江景灿接过他怀里的仓鼠玩偶，指尖擦过他手背，“这个就作为见面礼。”

江景灿的指尖在仓鼠玩偶肚皮上轻点三下，机械齿轮转动的微响突然从玩偶体内传出。祁郁还未来得及后退，玩偶突然张开嘴巴，吐出一卷烫金边的《新同桌守则》。

"第一条，每日薄荷糖投喂量提升至38颗。"江景灿展开守则卷轴，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笑意，"今早的份额呢？"

祁郁的虎牙在阳光下闪出寒光，他从书包夹层摸出颗辣椒糖："特制薄荷味，会长请慢用。"

两人的对峙被粉笔头打断。物理老师敲着黑板冷笑："新同学很活跃嘛，上来解这道题。"激光笔红点精准锁定江景灿，黑板上天体运动题宛如星际迷宫。

江景灿起身时校服衣摆扫落祁郁的橡皮，祁郁趁机把辣椒糖塞进他笔袋。却见那人单手撑在课桌，修长手指捏着粉笔画出完美椭圆："根据开普勒第三定律，轨道半长轴立方与周期平方的比值..."

粉笔灰簌簌飘落中，祁郁发现江景灿的袖口沾着星点奶油渍——是昨夜蛋糕大战的残迹。他鬼使神差摸出手机偷拍，镜头里忽然闯入江景灿背在身后的左手，比着仓鼠耳朵的手势。

快门声引得全班转头。

"祁郁同学，"物理老师捏碎第三根粉笔，"你来解释为什么同步卫星角速度与地球自转相同？"

祁郁盯着黑板上的T?/R?公式，突然嗅到薄荷香逼近。江景灿不知何时回到座位，草稿纸推过来时画着简笔地球，某处标注着闪光的小太阳。

"因为..."祁郁的虎牙磕着下唇，"有人用引力波把卫星拴在地球上了？"

哄笑声中，江景灿的钢笔在公式旁补注：「正确解法：万有引力提供向心力。」纸页翻转后还有一行小字：

「偷拍技术需特训，放学后留堂。」

午休铃响时，祁郁的课桌突然震动。仓鼠玩偶双眼亮起红光，肚皮屏幕滚动播放：「您的饲养员已接管午餐配送服务」。他抬头看见江景灿拎着两个保温袋穿过走廊，蓝白校服竟被他穿出实验室白大褂的冷肃感。

"校规第三十九条，"江景灿将印着仓鼠爪印的饭盒推过来，"同桌有义务共进午餐。"

掀开盒盖的瞬间，祁郁看见咖喱饭被捏成仓鼠造型，胡萝卜雕的小太阳正在咖喱海里沉浮。

陈晨叼着面包凑过来："江大会长亲自下厨？这算滥用职权...唔！"后半句被祁郁塞进的辣椒糖呛回喉咙。

江景灿慢条斯理切开牛排，餐刀精准避开所有西兰花："下周烘焙社要承办校际交流会。"他将邀请函压在饭盒下，"作为特训生，你需要设计代表作品。"

祁郁的叉子戳进咖喱仓鼠脑袋："某些人假公济私的水平倒是..."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咖喱饭底层藏着巧克力熔岩蛋糕，糖霜写着「特训道具001号」。江景灿的钢笔适时点住校规补充条款：「拒接社团任务者，需接受会长一对一督导。」

下午的体育课成了灾难现场。祁郁蹲在单杠下揉着扭伤的脚踝，看着江景灿以学生会长身份调出监控——画面上自己翻墙买奶茶的英姿正在循环播放。

"逃课行为扣20分。"江景灿的阴影笼罩下来，"不过..."他突然蹲下身，冰凉药膏抹上红肿处，"伤员可以申请特别看护。"

祁郁的耳尖瞬间烧红："谁要你..."

"医务室人满为患。"江景灿亮出校医开的证明，"或者你想让教导主任知道，上周实验室失踪的薄荷糖..."

夕阳把两人影子拉长成滑稽的连体婴。祁郁趴在江景灿背上，嗅到他后颈若有若无的草莓香——是昨夜蛋糕大战时自己胡乱抹上去的果酱。途经公告栏时，他忽然发现校庆晚会海报被修改，表演者名单上《饲养员与仓鼠的日常》后面新增了括号：（双人相声版）。

"江景灿！"祁郁的虎牙磕在他肩胛骨，"你篡改报名表！"

"校规第四十条，"背着他的人声音带着震动传来，"会长有权优化校园文化活动。"温热手掌忽然托住他膝弯，"抓紧，掉下去算二次违纪。"

暮色漫过教学楼时，祁郁在学生会室发现了更可怕的秘密。江景灿的储物柜里，37个玻璃罐装着他从小到大丢失的物品：幼儿园的蜡笔画、运动会的号码布，甚至去年被没收的游戏机。每个罐子标签都标注着精准到秒的回收时间，最新陈列品是今早的辣椒糖包装纸。

月光爬上窗台时，江景灿将冰镇汽水贴在他额头："现在你知道了。"他转动着无名指上的仓鼠戒指，"有个笨蛋从转学第一天就开始..."

广播突然插播通知打断告白，教导主任的声音响彻校园："请同学们注意，校庆晚会新增单人烘焙比赛环节，奖品是——"

两人对视的瞬间，祁郁咬开汽水罐喷向对方："这次绝对要赢你！"

江景灿抹去脸上的气泡，翻开《饲养日志》最新页写下：「特训进度38%，仓鼠开始主动挑战。注：喷射汽水时耳尖泛红频率达120次/分钟，建议增加柠檬味刺激源。」

窗外梧桐沙沙作响，少年追逐的身影惊起栖息的夜莺。谁也没注意仓鼠玩偶的眼睛闪着微光，实时监控画面正在某个加密云端备份——那是最早被回收的"遗失物"，装着初遇那天祁郁塞进他书包的，第一颗薄荷糖。

月光漫过实验楼穹顶时，祁郁正对着操作台上的失败品发愁。本该是银河造型的慕斯蛋糕瘫成陨石坑，草莓卫星带在奶油引力下集体叛逃。江景灿倚着冷藏柜翻阅《天体物理学导论》，镜片上倒映着祁郁抓狂的身影。

"某些人不是说绝对会赢吗？"书页翻动声混着轻笑，"需要技术指导的话..."

"闭嘴！"祁郁把打蛋器甩进面糊，"你的暗物质饼干也好不到哪去！"他指着烤盘里焦黑的曲奇，那些用竹炭粉捏制的星云模型正在散发可疑的焦味。

江景灿突然摘下腕表放入冷冻层，表盘温度计极速降至-18℃。当祁郁凑近观察时，冷藏柜门突然弹开，冰雾中飞出颗薄荷糖正中他眉心。

"你幼不幼稚！"祁郁捏着糖要砸，却发现糖纸印着实时监控画面——正是此刻气急败坏的自己。

江景灿的钢笔在实验记录上勾画：「应激反应阶段，建议增加糖分补给。」他转身取出裱花袋，深空蓝奶油在蛋糕胚上流淌出旋涡星系，银粉撒落的瞬间，祁郁看见他无名指上的仓鼠戒指闪过微光。

"停！你作弊！"祁郁抓住他手腕，"这分明是上周科技节展示的全息投影糖粉！"

"校规补充条款第42条，"江景灿反手将糖粉撒向他发梢，"会长有权使用教学设备进行创作。"闪烁的星屑落进祁郁衣领，在皮肤上烙下转瞬即逝的星图。

凌晨两点的烘焙社仿佛被施了魔法。祁郁第三次修改配方时，发现江景灿的搅拌盆里藏着微缩传感器。当他举着证据兴师问罪，对方却按下遥控器，整个操作台突然升起全息投影——他们的蛋糕正在模拟宇宙大爆炸。

"这才是真正的暗物质。"江景灿点触虚空，粒子流在祁郁眼前重构出双星系统，"就像某些人..."

他的指尖突然停在祁郁心口："明明散发着高能射线，却假装是颗普通恒星。"

祁郁的虎牙咬破草莓酱包装，鲜红汁液溅上江景灿的领口。在对方皱眉的瞬间，他把最后半瓶银粉倒进对方的面粉袋："那会长知道超新星爆发会毁灭整个星系吗？"

这场星际战争最终以消防警报告终。当教导主任踹开门时，看到的是两个蓝白身影在干粉灭火器的白雾中对峙。江景灿的银河蛋糕成了冰河世纪，祁郁的陨石慕斯冻成考古现场。

"明早升旗仪式！你们俩！"主任的咆哮震落窗棂积灰。

晨光中，祁郁盯着江景灿后脑勺的灭火器干粉，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国旗升到顶端时，江景灿突然侧身低语："你知道为什么选择天体物理题吗？"

祁郁的"不知道"还没出口，掌心突然被塞入冰凉物体——是改装成吊坠的仓鼠戒指，内侧刻着星云光谱图。

"开普勒第三定律可以推算相遇周期。"江景灿在国歌中目视前方，"比如两颗星体相隔37光年后，会在第38个春天..."

他的声音被掌声淹没。祁郁低头凝视吊坠，突然发现光谱线里藏着摩斯密码，破译后是初见那天的日期。当他抬头想质问，却见江景灿的耳尖在朝阳下泛着可疑的淡红。

午休时的学生会室洒满蜜糖色光斑。祁郁把玩着吊坠推开木门，看见江景灿正在给仓鼠玩偶升级系统。37个玻璃罐在日光下流转虹彩，最新加入的灭火器干粉瓶上贴着：「星际战争纪念品」

"解释一下？"祁郁将吊坠拍在桌面，"某些人从转学就开始算计？"

江景灿启动全息投影，星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轨迹线："是你先撞进我的观测范围。"画面闪现出开学典礼的录像，祁郁踮脚往他书包塞糖时，发梢翘起的弧度被标注为「初始扰动参数」

"所以这些都是..."祁郁的指尖拂过玻璃罐，"你的观测记录？"

"是收藏。"江景灿突然扣住他手腕，"某个小太阳途经我宇宙时掉落的星屑。"他的体温透过仓鼠戒指传来，"要听听这些数据背后的..."

广播突然插进欢快旋律：「请参赛选手注意！烘焙大赛因故改为双人组队模式，奖品升级为天文馆夜场使用权！」

祁郁的辣椒糖砸中控制键，全息星图突然开始坍缩。在数据流的轰鸣中，他拽住江景灿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组队可以，但我要当主厨！"

"成交。"江景灿的呼吸扫过他虎牙，"不过..."他晃了晃突然出现的《搭档守则》，"违约者要支付38颗薄荷糖利息。"

暮色染红走廊时，仓鼠玩偶的眼睛记录下这样的画面：少年们的身影在玻璃窗上重叠，祁郁的虎牙印上江景灿手背，而学生会长珍藏的第38个玻璃罐里，正缓缓升起一朵奶油雕琢的玫瑰星云。

《饲养日志》更新在月光洒入的刹那：

「特训进度100%，仓鼠星系确认捕获。

备注：恒星熄灭前会经历超新星爆发，建议持续观测至第39次日落。」

窗外，第一片梧桐叶飘落在监控探头上，盖住了那个装满薄荷糖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