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阳光超刺眼 第3章 他的焦糖心跳

烤箱计时器发出蜂鸣时，祁郁正被江景灿圈在料理台前。对方温热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裱花袋里的焦糖奶油在曲奇上画出完美漩涡，空气里漂浮着香草荚爆裂的甜香。

"手腕再抬高15度。"江景灿的呼吸拂过他耳尖，"否则花纹会塌。"

祁郁的睫毛扫过对方镜框："会长大人连几毫米都要计较？"

"毕竟..."江景灿突然扣紧他的手指，"某些人会把马卡龙烤成陨石坑。"他另一只手翻开料理笔记，某页贴着烤焦点心的照片。

祁郁的耳尖瞬间充血。他故意把裱花嘴戳进奶油罐，飞溅的淡奶油在江景灿脸上绽开白梅："这叫抽象艺术！"

暮色透过烘焙社的蕾丝窗帘，将两人的影子揉成暖橙色面团。江景灿擦拭着脸，沾着奶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祁郁突然发现他左眼尾有颗浅褐小痣，像曲奇碎屑粘在白玉瓷盘上。

不得不说，还真挺好看的……

"看够了吗？"江景灿冷冷地说，"把打蛋器递给我。"

祁郁转身去拿工具，围裙系带突然被拽住。江景灿的指尖勾着松垮的蝴蝶结，将他拉回身前："系好，除非你想表演厨房事故。"

"你管太宽了吧会长大人！"祁郁嘴上抗议，却任由对方重新打结。江景灿的指节若有若无擦过后腰，围裙内侧突然掉出颗薄荷糖。

江景灿捡起糖果对着夕阳端详："私藏投喂物资，扣二十分。"

"这是陈晨给我的！"祁郁扑过去抢，撞翻了面粉筛。雪白粉末漫天飞扬，落在江景灿的黑发上像撒了糖霜。他下意识伸手去拍，却被抓住手腕按在料理台。

"你知道面粉在165℃会发生美拉德反应吗？"江景灿沾着面粉的指尖划过他鼻尖，"就像某些人..."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脸颊，"表面焦化层下藏着甜芯。"

祁郁的虎牙咬住下唇，突然抄起巧克力喷枪。漆黑酱汁在空中划出弧线，江景灿的白衬衫瞬间缀满星空，领口处的银河正在他锁骨蜿蜒。

"美拉德反应是吧？"祁郁又往他袖口挤草莓酱，"现在叫祁郁反应！"

江景灿忽然握住喷枪转向。祁郁惊呼着后退，后腰抵住冰箱门。冰凉的金属激得他轻颤，而眼前的巧克力银河正在两人之间拉出丝线。

"小心。"江景灿用指腹抹去他唇角的可可粉，"冰箱里有你明天的惊喜。"

祁郁转身打开冷藏室，呼吸突然停滞。三层草莓蛋糕塔静静伫立在暖光中，每颗草莓都雕成小太阳形状，奶油裱花间点缀着薄荷糖碎片。最顶层的翻糖牌子上写着：

「补考通过纪念

——饲养员与仓鼠的第38次实验」

"这、这算什么..."他的指尖陷进奶油里，"不是说我的裱花像蜈蚣跳舞吗？"

江景灿将蜡烛插进蛋糕："蜈蚣学会跳华尔兹了。"他点燃烛火，跃动的光晕里，祁郁突然发现每层蛋糕夹心都藏着桉树叶形状的巧克力片。

玻璃窗突然被敲响。陈晨的脸贴在窗外大喊："小太阳！我听说会长在给你开小灶？"

祁郁手一抖，蛋糕刀戳进草莓太阳。鲜红汁液溅在江景灿领口，像在心口绽放的朱砂梅。他慌忙去擦，却被握住手腕。

"赔偿方案。"江景灿解开染红的纽扣，"周末的烘焙展，你穿围裙当试吃员。"

凭什么！

"或者..."沾着草莓汁的指尖点上他虎牙，"每天给我投喂37颗薄荷糖，持续..."

祁郁咬住那根作乱的手指，在对方瞳孔地震中含糊道："成交！但我要加条件——"他指向蛋糕中心发光的蜡烛，"告诉我，为什么是38次实验？"

江景灿突然俯身吹灭烛火。黑暗降临的瞬间，祁郁感觉唇上擦过薄荷味的温度。

"薄荷糖的致死量是37颗。"暗哑的声音混着蛋糕甜香。

但他说的并不是实话。

实话是，第38次日落时，江景灿找到了他的专属小太阳。

每颗薄荷糖都检测过唾液淀粉酶，每张糖纸都记录着说谎时的心跳频率。所谓"仓鼠饲养守则"，不过是笨拙的数学家为小太阳编写的专属密码。

"你这人..."祁郁的声音发闷，"根本是披着优等生皮的变态跟踪狂！"

江景灿突然将草莓酱抹在他鼻尖："现在我们是共犯了。"他举起手机，屏幕显示着祁郁咬他手指时的抓拍，"毕竟你偷吃了饲养员的草莓。"

祁郁抄起奶油枪反击，却在扳机扣动的瞬间被握住手腕。两人踉跄着跌进面粉堆，扬起的白色烟尘中，江景灿的镜链缠上他纽扣。近在咫尺的呼吸间，祁郁尝到了真相的滋味——是薄荷，苦涩回甘。

窗外传来保安的手电光，他们保持着纠缠的姿势屏息。当光束扫过江景灿染着面粉的睫毛时，祁郁突然发现那上面栖息着整个银河系的星光。

"第38次日落之后..."江景灿用气音在他耳畔低语，"小太阳要不要考虑..."

玻璃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陈晨举着拖把破门而入："小太阳我来救你！"却在看到满地狼藉后石化，"你们...在搞生化实验？"

……江景灿心说，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祁郁趁机翻身而起打算离开，却在慌乱中扯落了江景灿的袖扣。银色纽扣滚进面粉堆，刻着J.C的金属片沾满糖霜，像枚被弄脏的月亮。

月光泼在空荡的走廊，祁郁攥着袖扣折返时，发现烘焙社任然亮着微光。

江景灿独自站在操作台前，他正用镊子将面粉里的银扣夹起，放进盛满酒精的玻璃皿。清洗、烘干、抛光，每个步骤都精确得像在修复文物。

祁郁的影子漫过门框时，江景灿头也不回地开口："宵禁时间在外游荡，扣30分。"

"那你呢？学生会会长带头违纪。"祁郁晃了晃搜刮来的医药箱，"手给我。"

江景灿的虎口处，白天的齿痕已经结痂。祁郁用棉签蘸着碘伏画圈，突然发现伤口边缘有褪色的墨迹，是一个字。

郁。

"你把它纹在身上了？"棉签重重按在伤处。

江景灿抽回手的动作带翻酒精瓶，液体在实验记录上晕开墨痕。泛黄的纸页间，祁郁看到自己打瞌睡的照片被做成数据折线图，坐标轴上赫然标注着"心动指数"。

"这是犯罪证据。"他抓起本子就要撕。

"你确定？"祁郁点亮手机。

江景灿的血液在耳膜轰鸣，他将袖扣按进手心，金属的寒意渗入血脉："从你给我塞糖那刻起，我就决定...”他的眸光暗流汹涌。

"要把这个小太阳，养成只属于我的向日葵。"

窗外惊雷炸响，初夏的第一场暴雨倾盆而下。雨帘中，祁郁落荒而逃的身影与监控录像重叠。江景灿摩挲着实验记录上的水痕，在"第38次实验"旁写下新注：「美拉德反应确认

——小太阳开始焦糖化了」

晨光穿透烘焙社的蕾丝帘幕时，祁郁正对着操作台上的邀请函发呆。烫金封面的「校园之星烘焙大赛」通知右下角，搭档签名栏早已签好遒劲的「江景灿」三个字。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参赛了？"祁郁举着通知单冲进学生会室，虎牙在晨光中闪着琥珀色。

江景灿从成堆的校庆企划书中抬头，镜片闪过冷光："上周四社团活动，某人打赌说能做出比我强的闪电泡芙。"他翻开手机相册，视频里祁郁举着烤焦的泡芙叫嚣："下次绝对让你认输！"

祁郁的耳尖瞬间充血："那是激将法！"

"组委会要求双人组队。"江景灿将报名表推过桌面，"还是说..."他忽然用钢笔挑起祁郁的领带，"你怕输？"

傍晚的烘焙教室洒满蜜糖色夕阳。祁郁踮脚往橱柜顶层摸香草精，围裙系带突然被拽住。江景灿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臂越过他头顶取下玻璃瓶，薄荷香笼罩成无形的笼。

"专心秤面粉。"江景灿将量杯塞进他手里，"再发呆就赶不上晚自习。"

祁郁对着电子秤做鬼脸，悄悄把盐换成糖。当江景灿舀起一勺"盐"加入蛋清时，他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直到打发器卷起甜腻的云朵，才意识到恶作剧的代价——本该是咸焦糖的夹心变成了蜂蜜洪流。

"某些人知道美拉德反应需要氯化钠吗？"江景灿抹了把脸上的糖浆，突然将打蛋器转向祁郁。飞溅的奶油流星雨里，祁郁抓起裱花袋反击，樱花粉的奶油炮弹正中对方眉心。

暮色渐浓时，他们的操作台变成抽象画布。祁郁在狼藉中发现江景灿的笔记本，最新页画着泡芙结构图，批注栏却写着：

「注意：搭档偷换调料时睫毛会颤动5次/秒」

决赛当天，礼堂穹顶亮起人造星空。祁郁系着镶金边的围裙登场，发现江景灿的白衬衫袖口绣着"小饼干饲养员"的金线纹样。评审席上，37所姊妹校的代表正在试吃前几组作品。

"接下来是特别环节！"主持人突然举着信封宣布，"组委会收到匿名投稿，要求选手复刻初遇场景！"

大屏亮起的瞬间，祁郁差点打翻淡奶油——正是他往江景灿书包塞薄荷糖的监控录像。镜头特写里，少年踮脚的姿势像在跳芭蕾，江景灿转身时眼底的笑意被慢放成漫天星屑。

"原料有限。"江景灿忽然凑近他耳畔。

"要还原现场吗？"

祁郁看着操作台上的薄荷叶与白巧克力，突然灵光乍现。他融化巧克力绘制校园微缩模型，江景灿用糖霜复刻出那天铺满梧桐叶的走廊。当薄荷慕斯灌注进巧克力教学楼时，冷藏柜突然断电。

"温度要失控了！"祁郁伸手去护模具，却被江景灿握住手腕。对方摘下腕表贴在柜壁，表盘温度计开始极速降温。祁郁这才发现这是改装过的烘焙专用表，内侧刻着极小字迹：7Y专用设备001号。

倒计时归零时，他们的作品完美呈现。薄荷银河在巧克力校园上空流淌，糖霜捏成的小人正在往书包里塞星星形状的糖果。评审团举起满分牌时，穹顶恰好飘落真正的薄荷叶，不知是哪位学生会长提前安排的惊喜。

颁奖环节，江景灿突然对着话筒说："有件失物需要归还。"他在众目睽睽下展开祁郁春季运动会丢失的号码布，"某些人总在重要场合掉东西。"

祁郁抢过号码布，发现背面用荧光笔写着：

「找到小太阳的人，奖励38次日落观看权」

晚风拂过礼堂窗棂时，他们抱着奖杯溜上天台。江景灿变魔术般从保温箱取出失败品泡芙，焦糖裂缝里插着点燃的仙女棒。祁郁咬下泡芙的瞬间，璀璨星火中飞起无数萤火虫——是生物社培育的夜光甲虫。

"作弊！"祁郁指着虫翅上的荧光编号，"连这个都提前准备？"

江景灿将草莓糖放进他掌心："校规新增条款，会长有权为搭档创造星光。"

糖纸在月光下显现隐藏文字：

「第39颗糖：从今天起，换我向你投喂整个宇宙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