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四季 第13章 第十三章

沈为朝盯着屏幕，紧皱眉眼。手机显示来自向明洋99 的未读消息。沈为朝点开和向明洋的聊天框，映入眼帘的是向明洋滑不到底的消息。

“老沈，睡了没？”

“你考虑好没？”

“向宋云疏表白。”

“沈为朝，你咋不回我？”

“你睡了？”

“你明天几点上班？”

“……”

沈为朝从消息头一直滑拉到消息尾，把向明洋发的消息看完，才发现除开头是消息外，剩下的不是重复前话就是废话。他给向明洋回复“睡了”，便从设置中打开消息免打扰，以防向明洋看到消息后，对他进行信息轰炸。

做完以下操作，他退出微信，回到卧室吹完头发，躺到床上。至于向明洋问他要不要向宋云疏表白这件事，他已经有了答案，顺便不告诉向明洋，防止他又搞出什么妖蛾子。

事实证如他想的那样，他刚发出消息不久，就迎来向明洋的一波信息轰炸。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发到沈为朝的手机上。

在持续长达五分钟的轰炸后，消息终于是停止发送。

此时，向明洋家中，向明洋正抱着手机卧在沙发上，双眼紧盯手机，自言自语。

“嗯？沈为朝怎还不回消息？不会是睡了吧！应该不会，我不信，我再等等。”

经过漫长的等待，向明洋终于认识到沈为朝这登是真的睡了。

“我靠，他竟然睡了！我也是贱，还认为他没睡等他消息。”

“不行，这事我得记住，下次找他要赔偿我熬夜的费用。好！睡觉。”

向明洋把手机撂在桌上，盖着毛毯就在沙发睡着。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卧室的地板上，提前设定的闹钟也在此时响起。

“嗡—，嗡—，嗡—”

沈为朝缓慢睁开眼坐起身，带着还未睡醒的松懒，关上正在震动闹钟。

闹钟一关闭，手机屏上赫然显示出来自向明洋99 的微信消息。

沈为朝解锁手机，打开微信，列表最上面便是向明洋。点开，映如眼帘的是满屏的信息，他快速往下滑，一目三行的看完向明洋发来的消息，不过，遗憾的是向明洋发来的消息依旧是无用话。

他给向明洋发了条“已起床”的信息，便进卫生间洗漱。

五分钟后，他洗漱完出来，返回卧室换衣。简单保暖的正装，与他俊美的脸相搭配又显示出他优越的身材。若此时，站在路边定然吸引路人目光。

冬天的早晨，清冷肃静，薄薄晨雾浮在空中。沈为朝出了门，在早餐店买了份早餐，便上车往医院驶去。

正值工作日，医院里早已挤满各式各样的病人，等待问诊。

沈为朝走进大厅，值班的护士长看到他，迎面走去。

“沈医生，你来了。”

“出什么事情了？”沈为朝边快走边问道。

护士长紧跟沈为朝的步伐，：“沈医生，是昨天肿瘤科病房患者，名叫宋云疏。她今日早晨6点突发急性呕吐，后变为大量吐血。虽及时救治，但此时病人的生命状态不容乐观。”

沈为朝眉头紧蹙，脸色不好：“病人现在是否清醒。”

护士长点点头：“病人已清醒。”

沈为朝微微点头：“通知病人家属赶往医院。”

护士长回句“好”，便转身去通知家属。

沈为朝则是前往宋云疏所在病房。

病房里，宋云疏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削瘦苍白的脸很平静，双眼望向窗外。沈为朝到达门口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他站在门口，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很久，他才敲了敲门，走进去。

宋云疏闻声，扭头看去。沈为朝站在病房空地中间，看着她。

宋云疏也静静地看向他，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觉得气氛过于尴尬，沈为朝便率先开了口。

“你现在感觉怎样？”

宋云疏没有出声，只是淡淡一笑予以回复。沈为朝了然，回来句：“你的父母正在来的路上。”便没有再吭声。

半个小时后，宋家父母到达病房。

吴母看到女儿满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一路上强行控制的情绪终于崩不住，硕大的眼泪从眼眶流出砸落到地板上。

宋父的情绪也有些撑不住，但还是强撑着与沈为朝交谈。

“医生，我女儿现在情况如何？”

沈为朝不知道怎么开口，宋云疏病情恶化的比他预想中的还快，按这个情况下去，不用一年只需半年，她的生命便会支撑不住。

沈为朝最终还是开了口，向宋父告知此时她的病况。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云疏竟有一时觉得父亲此刻颓废，就好像刚才的消息把他一生的精气神都抽走了。

突然，宋父好像想到什么，拉住沈为朝的胳膊，追问他：“医生，我记得癌症一般用化疗大部分都能治愈，我女儿采用化疗能不能救！”

沈为朝摇摇头：“化疗只适用于中晚期，她的情况如今采用化疗，也只不过是延缓她的生命，无法改变她的死亡。”

“轰隆”

沈为朝的话像一道雷瞬间劈下，宋父缓缓松开拉的沈为朝胳膊手，一向不颜于色的他此时竟也落下泪来。

从刚才一直没有吭声的宋云疏却开了口：“沈医生，如果我不采用化疗，只依靠药物，我还剩活多久。”

宋云疏语气淡淡的，就好像接受自己已经活不长，只是再确认自己到底还有多少寿命。

听到女儿如此说，吴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的质问她：“什么叫不化疗只吃药，你还认为自己还剩下很多年吗！”

沈为朝从吴母开始质问她时，就已经悄悄离开站在病房门口并关上门。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事，他站在那里面不太合适。

而病房内，宋云疏听到母亲哭诉的质问自己，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平静回道：“妈，我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还剩多少生命才会做出这样的确定。”

“什么意思？”吴母困惑问道。

宋云疏扭头看向站着的父母，语气很轻但坚定的道：“妈，我前25年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工作，没有一天是属于我自己，如今我想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去看我想要看的风景，而不是在余下的生命里困在医院里进行化疗。”

听到女儿的话，宋父吴母怔愣在原地，在他们印象中她的确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上学时她总是忙于竞赛与学习，长大了，她又忙于工作。却没有想过女儿是否也想去看一看，歇一歇。

房间陷入长久沉默。

“云疏，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全力支持。”宋父的声音打破沉默。

“我和你爸现回，我们在家做好饭，等你回来！”

言闭，吴母和宋父在宋云疏目视下离开，沈为朝在他们走后进来。

“商量好了？不化疗。”

宋云疏点点头：“嗯，不化疗。”

言闭，室内又陷入良久沉默。

两人都有话想给对方说，但又不知道怎样开口。许久，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为朝：“我有话对你说。”

宋云疏：“我有话对你说。”空间瞬间变的有些尴尬。

沈为朝，宋云疏：“要不你先说。”

空间又是一阵尴尬。

最后，还是沈为朝硬着头皮，率先打破尴尬：“要不还是让我先说。”

话说出口，沈为朝就后悔了，他说话时的紧张，任谁都能听出。

宋云疏同样听出沈为朝话里的紧张，思考一会儿，说道：“既然我们单独说都说不出来，要不就一起说，如何？”

沈为朝轻轻思考，最终点点头，表示赞同。

“即然同意，那我数到3，咱们一起说。”

宋云疏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缓缓说：“三”，

“二”，三根手指也随声音一根根放下。

“一”，随着最后一声，手指也全部放下，两人也同时开口。

沈为朝：“我喜欢你！”

宋云疏：“我喜欢你！”

话出口，双方都惊怔在原地，谁都没说话，整个房间也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宋云疏轻轻开口：“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

“为什么！你不也喜欢我！”沈为朝不明白为什么宋云疏同样喜欢自己，却又不接受他的喜欢。

“你知道的，我如今是将死之人，我不希望在我还剩的一年去祸害一个有很长生命的人，你应该去找个健康适合的女子，而否是我。”

宋云疏的话很轻很轻，但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向沈为朝的心脏。

沈为朝听不下去，质问她：“既然你是如此想的，那你为什么又要向我告白？！”

宋云疏抬头，两眼眼睛望着沈为朝，轻轻笑：“因为我不想留下遗憾。”宋云疏望向他眼睛还如刚年一样明亮干净，让沈为朝有些酸楚。

沈为朝一步一步走到宋云疏旁边，双目紧看着她：“宋云疏你不去留下遗憾，我也一样。不管你还剩下多久，健康与否，我对你的喜欢从未改变。无论是从高中见到你时的一见钟情还是到现在你病如膏肓，我对你的喜欢从未改变。我喜欢你，是理性克制□□后的依旧。”

沈为朝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那你呢，宋云疏？”沈为朝把他想说的说完了，至于结果，与他而言无非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