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凌晨,遮天蔽日的白色羽翼就已经占领了雁翎城,他们每一个都在急切寻觅着一抹红色,之后却被那道月华如水的光泽吸引。
思鹊桥桥上,每一名白羽族人都面带愤怒,有的已经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毁坏了木栏杆。但仍不断地有白羽族人飞往这边,羽翼摆动的声音让水上的竹楼瑟瑟发抖。
“这是我们的耻辱,是白羽族的耻辱。”,在全部白羽族落下后,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带着愤怒,向四周的同伴有力宣告,同时用利爪把白色的缎子撕成布块。
下一瞬更多的白羽族撕毁了更大面积的缎子。
“这怎么能是耻辱呢,这是你们白羽的诚意,是白羽给我们赤羽的诚意,是愿意把骨血送给我们,生生世世陪伴的见证物。”。虹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远远的还伴着有一道道绯红色的影子。
“白渃,白羽族的血肉是有毒的,是我们赤羽在用生命去化解你们的毒,你们应该感恩,应该献上忠贞,而不是越来越多的赤羽族成为你们白羽的身下亡魂。”。
虹渊拾起来块‘月华’,有轻飘飘把他扔掉。
“如果你们不能献上忠贞,那往后白羽族就不可以再飞来雁翎城。”。
那道苍老的声音只耐心听完虹渊的话,然后振翅而飞,利爪对准了他的心脏。
躲在一边的冯岐岳及连臻,就势分别用镭射枪击中鸟人的翅膀及脚掌,他摔到了地上。
虹渊此时却把衣衫拉开,他的胸膛上血淋淋的被开了个大洞,异常的是,胸口的血是静止不动的黑色。
“我把那颗带着剧毒的心脏,献给了更厉害的家伙们。”,他麻木的冲着冯岐岳一伙人笑。
“如果不能对赤羽一族献出忠贞,那雁翎城将驱逐所有白羽族。”,他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但周边摩肩接踵的白羽族也没把他看在眼里,更多的反而是警惕着那几个能放出伤人光线的外族人。
渐渐的,那一抹抹绯红逼近,一个又一个赤羽族人停在了空中,手中拿着尖刀或是匕首。
“如果不能对赤羽一族献出忠贞,那雁翎城将驱逐所有白羽族。”,一道又一道的声音自上空发出,同样尖锐,同样具有力量。
白羽和赤羽是不一样的,白羽喜欢用利爪抓取东西,赤羽喜欢用手拿。白羽一族更崇拜强悍的力量,善于肆意压迫。赤羽则蠢笨的献出一切,去寻求帮助的力量。
白渃虽伏倒在地,但仍笑得恣意。
“虹渊,没有白羽,那赤羽族也就离覆灭不远了。”,他一脸古怪的说,“不是你们的心脏在渴求鸩毒吗?”。
“不是赤羽族在渴求鸩毒吗?无尽的忠贞只能让你们中毒更深,白羽是在帮你们。”。镭射枪几乎让他成为废人。
渐渐的天空滴下了红雨,有的掺杂着洗不尽的黑。无论是尖刀还是匕首都是为自己准备的,如果是心在渴求,那就把心剖出来,这是族长说的。
血水淋湿了破碎的缎子,淋向了白色的羽毛。如果注定要痛苦,那这份痛苦也应该由自己亲手剥离。
冯宜华隔着很远,看到了虹涟稚嫩的面孔,鲜血淋漓的匕首,以及快要掉出来的心脏。
他们吃再多昆虫都长不出更锋利的爪子,他们的心即使剖出来也渴望致命的毒,但那有什么关系。
“虹涟,你下来吧,我接着你,我带你走,带你回帝都,我救你。我救你。”,冯宜华用镭射枪开道,飞似得要跑到虹涟身边。
但是来不及了,空中绯红色的身影在一道道的掉下来,他已经看不清了,无数了虹涟掉了下来,无数个心脏被扯了出来。
白葉站在血海里,翅膀上被沾了抹不掉的红。
他好像就快要死了,白羽族生来剧毒,只有通过结合把毒素转移,他们才能够继续生存,而恰好,赤羽族是喜欢鸩毒的,所以两族交好是顺其自然的。
但现在白羽族被拒绝了。
白羽族是空中的飞鸟,赤羽族是地上的红杉。红杉理应接受飞鸟的停留,飞鸟理应停留无数棵不一样的树。这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为什么要飞鸟停留在一棵树上呢。
“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让雁翎城不再有期盼的心,那白羽族来还是不来都无关紧要,即使来了也是自寻死路。”。
虹渊迎着血滴,把自己心脏处的缺口挖的更大了些,可惜已经流不出红色的血液。
没有心的人能活吗?能啊,虹渊不就活着。
用一颗渴望的心换自由,换吗?
医用机器人在一边切割心脏缀连着的血肉,一边给与那些鸟人第二次生命。
白羽的人已经连夜出了城,之后大概也不能再进来。
流在地上的血液也被机器人一点点收集,一天的功夫,雁翎城就恢复成以往的模样。
冯宜华隔天去了虹涟的竹楼,她的双眸依旧澄澈。
“赤羽族生不下白色翅膀的孩子,但每一个赤羽族都带着白羽的血脉。虹念是我的母亲,她在生下我的一年后去世,因为我白羽族的父亲没有再来雁翎城。”。她递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红一白两个鸟人看上去很恩爱和谐。
“可笑吧,白羽族解毒只需要一次结合,但赤羽族渴求的心却要跳动一生。”,在冯宜华看过后,她顺手烧毁了那张照片。
“族长对我们说,赤羽族不要渴求的心,饮鸩止渴,不是好办法,几百年来赤羽族不知道因为这样,死了多少人。所以我们要去剖心,要直视每一个白羽的人,直视蠢恶的**。”。
冯宜华沉默的听着,末了拿出一颗血红色的宝石,送给了她。雁翎城的货币是宝石,他希望小姑娘之后能真的得到自由。
这次实训任务结束之后,冯家兄弟和连臻刘獒在玉雀星就要分道扬镳了。
冯宜华要跟着他哥去阻止一场星际叛乱,连臻则需要先回御华,向军部做作报告,听取正式的分配指令。
“刘獒,战区再见。”,冯宜华难得郑重的同刘獒道别。刘獒只简单点头。
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